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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庆棠:排完《红色娘子军》,我们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芭蕾舞剧!

发布时间:2025-05-12 11:55:32  浏览量:3

1932年的冬天,刘庆棠出生在辽宁盖县一个普通的农民家庭。那时候的东北农村,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刘庆棠从小就跟着父母在地里干活,帮着拾柴火、喂牲口。谁也没想到,这个整天光着脚丫在田埂上跑的农家孩子,日后会成为舞台上耀眼的明星。

1948年,东北大地迎来了新气象。那年冬天,一支穿着军装的文工团来到了刘庆棠所在的村子。村里的大喇叭一响,男女老少都往村口跑。16岁的刘庆棠挤在人群最前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台上。那些演员们穿着鲜艳的服装,唱着欢快的歌,跳着灵动的舞,把整个村子都点燃了。刘庆棠看得入了迷,连回家吃饭都忘了。

打那以后,刘庆棠就像变了个人。他常常一个人跑到村口的打谷场上,学着文工团演员的样子比划。放假的时候,他软磨硬泡地跟着文工团当起了临时小演员,帮着搬道具、打下手,逮着机会就偷学两招。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那年冬天,白山艺术学校来招生,刘庆棠二话不说就报了名。考试那天,他穿着补丁摞补丁的棉袄,却跳出了最灵动的舞步。考官们相视一笑——这个农家小子身上有种说不出的灵气。

进了艺术学校,刘庆棠像块海绵一样拼命吸收知识。清晨天还没亮,他就爬起来练功;晚上熄灯了,他还借着月光复习动作。那时候正值解放战争胜利的喜庆日子,街头巷尾都是扭秧歌的队伍。别人扭秧歌就是图个热闹,刘庆棠却把它当成艺术来钻研。他琢磨每个动作的力道,研究每个表情的韵味,就连手里的红绸子要怎么甩才好看,他都反复练习上百遍。

功夫不负有心人。入学才一年,戏剧系的老师就发现了这棵好苗子。那天系主任把刘庆棠叫到办公室,拍着他的肩膀说:"小伙子,从明天开始,你就到戏剧系报到吧。"就这样,刘庆棠正式踏上了舞蹈艺术的道路。在民族舞蹈的课堂上,他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天地,每一个旋转、每一次腾跃,都让这个曾经的农家少年离梦想更近了一步。

在中央歌舞团的日子里,刘庆棠像块干渴的海绵,拼命吸收着各种舞蹈养分。白天排练结束后,他常常一个人留在练功房,对着镜子反复琢磨动作。那时候团里排演《扇子舞》,他总想着怎么把传统扇子舞跳出新花样。七个年轻人凑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地出主意,把东北大秧歌的豪迈和江南水乡的柔美都融了进去。排练时刘庆棠特别较真,一个转身动作要练上百遍,直到扇面展开的角度分毫不差才罢休。

1951年夏天,这个由七个东北小伙姑娘跳的《扇子舞》被选送去柏林参加世界青年联欢节。第一次坐火车出国,刘庆棠趴在车窗边看什么都新鲜。到了柏林,站在世界舞台上的那一刻,他手心全是汗。可音乐一响,扇子一开,整个人就完全投入进去了。台下金发碧眼的外国观众看得如痴如醉,掌声像潮水一样涌来。当得知获得金奖时,七个年轻人抱在一起又哭又笑。

接下来的日子像做梦一样。他们坐着火车走遍了东欧各国,在布拉格的广场上跳过舞,在布达佩斯的剧院里谢过幕。刘庆棠特别爱看当地人的民间舞蹈,经常演出结束后还跑去跟人家交流。在维也纳,他第一次见识了芭蕾舞,那优雅的脚尖旋转让他看得入了迷。

回国后的汇报演出上,周总理坐在前排看得频频点头。演出结束,总理特意到后台看望演员们。刘庆棠记得很清楚,那天总理穿着朴素的中山装,亲切地询问他们在国外演出的情况。没过多久,一纸调令下来,这批年轻人全部留在北京,组建中央歌舞团。从辽宁小县城走出来的刘庆棠,就这样成了国家级艺术院团的正式演员。每次走过天安门广场,他都会想起那个在田间地头跟着文工团学跳舞的农家少年。

1956年的秋天,北京舞蹈学校新开设的芭蕾舞专业成了文艺界的热门话题。刘庆棠刚从国外演出回来,就听说了这个消息。那天晚上他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白天看到的招生简章。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跑到团领导办公室,推门就说:"我想去学芭蕾舞!"

团里的领导们面面相觑。团长放下茶杯,语重心长地说:"庆棠啊,你都23了,学芭蕾太吃力。你在民族舞上已经很有造诣,何必从头再来呢?"可刘庆棠铁了心要学,他梗着脖子说:"苏联专家来教课的机会多难得啊,我非去不可!"

就这样,刘庆棠成了芭蕾舞讲习班里年纪最大的学员。开学第一天,看着教室里那些十五六岁的少年学员轻松地下腰劈叉,他这个在民族舞舞台上叱咤风云的演员,却连最基本的五位脚都站不稳。更糟的是,那些拗口的法语芭蕾术语,他一个也记不住。下课铃一响,其他学员都去吃饭了,他还留在教室里,对着镜子一遍遍练习。

那段时间,刘庆棠的生活只剩下两个字:练功。天还没亮,他就摸黑起床,在宿舍走廊里压腿。寒冬腊月里,他穿着单薄的练功服,在冰冷的把杆前一练就是三四个小时。有次下腰时拉伤了韧带,疼得他直冒冷汗,可第二天照样咬着牙继续练。苏联专家古雪夫看在眼里,对这个中国学生的倔劲儿又惊讶又佩服。

功夫不负有心人。一年半后,当初那个站在教室最后排、动作笨拙的大龄学员,竟然成了高级班的尖子生。结业演出上,刘庆棠表演的《天鹅湖》选段让所有观众都屏住了呼吸——他的大跳又高又飘,旋转稳得像陀螺,谁能想到这是个23岁才开始学芭蕾的"老"学员呢?演出结束后,古雪夫特意走到后台,用生硬的中文说:"你让我相信,中国人也能跳好芭蕾!"

1958年的春天,北京舞蹈学校要组建实验芭蕾舞剧团的消息让所有学员都兴奋不已。当古雪夫宣布要排演全本《天鹅湖》时,刘庆棠的心砰砰直跳。选角那天,他紧张得手心冒汗。古雪夫在教室里来回踱步,最后停在他面前:"你来演王子。"这个决定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毕竟刘庆棠是半路出家学芭蕾的。

排练的日子比想象中更辛苦。王子看似优雅的动作,背后需要惊人的体力支撑。刘庆棠常常练到双腿发抖,回到宿舍连楼梯都爬不上去。白淑湘演白天鹅,两人为了一个托举动作,反复练习上百遍。有时候白淑湘被转得头晕,刘庆棠就主动喊停,给她递水擦汗。

首演那天,剧场座无虚席。当大幕拉开,刘庆棠穿着王子礼服亮相时,台下响起一片惊叹声。谁能想到这个英俊挺拔的王子,几年前还是个跳民族舞的毛头小子?

在群英会上,周总理亲切地握着刘庆棠的手说:"你们跳得很好,给中国人争了光。"这句话让刘庆棠红了眼眶。没过多久,他被选派去苏联深造,专攻《天鹅湖》王子的角色。在莫斯科大剧院的排练厅里,他如饥似渴地学习,把苏联老师的每个示范动作都牢牢记在心里。

《红色娘子军》

《红色娘子军》首演那晚,天桥剧场座无虚席。当大幕拉开,刘庆棠饰演的洪常青一个利落的持枪亮相,台下立刻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演出结束后,观众席里几位老红军战士激动地拉着他的手说:"小伙子,你演的就是我们当年的党代表啊!"这样的赞誉让刘庆棠心里热乎乎的。

在海南岛体验生活时,刘庆棠总是最积极的一个。烈日下跟着战士们摸爬滚打,别人休息了他还在加练刺杀动作。晚上回到宿舍,膝盖上的淤青隐隐作痛,他却顾不上这些,赶紧点灯写当天的思想汇报。同屋的演员半开玩笑地说:"老刘,你这是要把自己练成铁人啊?"他笑笑没说话,心里却明白,这些付出都会成为进步的阶梯。

在部队的日日夜夜里,演员们跟着战士们摸爬滚打。女演员们剪短了头发,男演员们晒黑了皮肤。刘庆棠特意安排大家参加实弹射击,当枪声在耳边炸响时,好几个女演员吓得直哆嗦。但正是这种真实的体验,让演员们渐渐找到了"兵"的感觉。有个女演员在日记里写道:"现在我才明白,琼花不是跳舞的仙女,而是握枪的战士。"

1964年9月26日的天桥剧场,大幕缓缓拉开。当刘庆棠饰演的洪常青一个利落的持枪亮相,台下顿时响起一片掌声。他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军人的力量感,就连传统的芭蕾旋转也融入了战士冲锋的劲头。最令人难忘的是就义那场戏,他纵身跃起的动作既保留了芭蕾的优美,又充满了革命者的悲壮。《红色娘子军》在广州首演时,剧场外排起了长龙。很多老战士带着全家来看戏,演出结束后久久不愿离去。

从古典芭蕾的王子到革命军人的形象,刘庆棠完成的不只是角色的转变,更是一场关于舞蹈本体的革命。那些在海南岛晒脱的皮,在军营里磨出的茧,最终都化作了舞台上最打动人心的力量。当洪常青在熊熊烈火中高举拳头的造型定格时,所有人都明白:中国的芭蕾舞,从此有了自己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