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他说不会娶我，可后来为了救我，却像狗一样爬过那人的裤裆
发布时间：2025-05-30 00:11:00 浏览量：4
我喜欢上京中最负骂名的世子爷。
我追了三年，他躲了三年。
终于有一天，他烦了。
「沈霁禾你别想了，我不会娶你的。」
「就算我去迎春楼赎个舞姬回府，都不会娶你。」
后来他为了救我，却像狗一样爬过那人的裤裆。
1.
五彩的花灯将夜空点缀得如同白昼。
我一眼就瞧见了萧子墨。
他被一群公子哥簇拥着，吊儿郎当地和身边人调笑。
明明那般高大的人，手里却拿着一个粉红兔子花灯。
看得我忍不住想笑。
趁着人群拥挤，我一把拽住他的衣袖。
「萧子墨！」
他被我吓了一跳，猛地回头，俊脸上满是错愕。
手里的小兔子花灯晃了晃，更显得滑稽。
「沈霁禾，怎么又是你？」
他压低声音，语气不耐烦，想甩开我的手，却发现我抓得死死的。
「天意吧，让我在这里也能遇见你。」
我仰着头看他，故作无辜地眨眨眼。
其实哪有什么天意，不过是我听着姐姐们说，今夜萧世子约了人赏花灯。
我怕萧子墨约了其他贵女，厚着脸也要跟来。
万幸，他身边没有一个女子。
萧子墨深吸一口气，似乎在极力克制自己的脾气。
「快放手！被人看见像什么样子！」
我偏不放，反而抓得更紧了。
「你......」他拿我没辙，语气软了下来，「沈霁禾，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想嫁给你。」
他被吓得浑身一抖，看鬼一样看着我，脸色铁青地甩开我走了。
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啐一句。
「莫不是脑子烧坏了。」
他转身离开。
与他同行的几人认出我，开始窃窃私语，笑得不怀好意。
「哟，那不是沈尚书家的小女儿吗？」
「子墨，人家跟在你屁股后面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想开呢？」
「要是你不喜欢的话，就让给兄弟我......」
「都闭嘴！」
萧子墨突然一声怒吼，那些人面面相觑，忍着笑摇头。
他几步走到我面前，叹了口气：
「你一个还未出阁的女子，脸皮怎生的这般厚？」
我站着一动不动，有些不好意思地抬头。
「我只是对你有些厚，其他人我不管的。」
萧子墨笑了。
笑得无比讽刺。
「沈霁禾，你究竟喜欢我什么？」
「如果是小时候那件事，你大可不必记到现在。」
萧子墨这张脸长得实在是好看。
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一双桃花眼，就像能摄人魂魄。
我咽了咽唾沫，脸颊有些发烫。
「只要是你，我都喜欢。」
萧子墨没有再说话。
他盯着我看了许久，最终把那盏兔子花灯塞到我手上。
转身和朋友勾肩搭背地走了。
「此事千万不许对外提起，不然我定要好好收拾你们！」
说着，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用口型说了句：
「还真是病得不轻。」
2.
萧子墨走后，我攥着他塞给我的那只兔子花灯愣了神。
真是个怪人。
明明巴不得和我划清界线，却还要送我花灯。
难道不知道送女子花灯是祈求添丁的意思吗？
想着想着，脸颊又开始发烫。
侍女绿枝轻笑：「小姐，可别叫老爷发现你与萧世子见了面才好。」
我故意斜睨了她一眼，拎着花灯，爱不释手地摸了又摸。
直到回房前，父亲出声将我拦住。
「手里的花灯哪儿来的？」
我垂下眼，面不改色地回道：「父亲，是女儿在路边买的。」
父亲打量了我良久，才摸着胡子开口：
「那萧世子成日只知道去花楼饮酒作乐，没半分出息。」
「你趁早打消对他的那点心思。」
我捏着花灯的手紧了紧，却只能点头应好。
萧子墨是定国公府的世子，自小锦衣玉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可惜是个妾室所生。
说是个庶子，但从小就被抱到正房夫人膝下养着。
而国公夫人膝下无子，其实和嫡子也没什么区别。
偏偏萧子墨不争气，整天玩世不恭，流连于烟花之地，和一群狐朋狗友厮混在一起。
美其名曰，游戏人间。
所以就算已过及冠之年，还是无人敢上门提亲。
毕竟谁都不想自己家的好闺女，嫁给这么个浪荡世子。
可后来，国公府牵扯一桩旧案，他父亲悬梁自尽，夫人一病不起。
自那时起，他就更加肆无忌惮。
而我与萧子墨的相识，说来也巧。
七年前，我那病秧子嫡姐突然去世，我被接回京城，随父亲一同进宫赴宴。
贵女们不喜，将我带到花园里玩。
说是捉迷藏，实则是趁我蒙上眼的时候，将我推进池塘。
她们说我是乡下来的野丫头，不配做她们的朋友。
我不会水，在水里扑腾了半天。
她们抓住我的丫鬟，指着我捧腹大笑：
「哪里来的丑八怪，果真和她姐姐一样蠢！」
我呛了好几口水，脑子嗡嗡的，也早已筋疲力尽。
这时一声惊呼。
有人跳下了水，把我捞上来。
萧子墨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我身上，又把那群欺负我的贵女骂了个狗血淋头。
我当时浑身湿透，冻得瑟瑟发抖，却听见自己心跳得飞快。
那时的他，眉眼间还没有如今的玩世不恭。
有的，只是一腔孤勇和少年意气。
「你就是沈尚书家那个小丫头吧。」
「以后谁敢对你不敬，你就打回去，知道吗？」
「怕什么，人总是欺软怕硬的。」
他揉了揉我的脑袋，语气温柔。
我红着脸点了点头，一句话都没说。
大概，我就是从那时候喜欢上他的吧。
从那以后，我追了他三年，他也躲了我三年。
所有人都说我疯了，放着好好的尚书府千金不做，偏偏去自贬身份去当别人的狗腿子。
他们都不懂，萧子墨值得。
3.
次日清晨，我带着绿枝出府。
马车缓缓驶上长街，没出一会儿就停下。
「小姐，前面好像出了什么事。」
绿枝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带着一丝焦急。
我掀开帘子一角瞧了瞧，熙熙攘攘的人，心中有些疑惑。
「去看看怎么回事，不行咱就绕过去吧。」
绿枝应声而去，不一会儿又匆匆忙忙地回来。
「小姐，是前面有人打起来了。」
打起来了？
京城怪事多，青天白日就聚众打架的倒是少见。
这一堵上，怕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
我叹了口气，正想让车夫绕路，却突然听到人群中传来一阵哭嚎声。
那声音嚣张嘹亮，吓得我一激灵。
「大家伙快来看啊，国公府的萧世子当众打人了！」
「天子脚下，到底还有没有王法啊！」
萧子墨？
来不及多想，我一把掀开帘子，冲下马车，拨开人群就往里挤。
「住手！」
我急得大喊，却淹没在周围的喧闹声中。
根本没人理会。
萧子墨被人围在中间。
衣衫凌乱，嘴角还带着血迹，却依旧倔强地站着，不肯低头。
「都给我住手！」
「我乃刑部尚书沈大人之女，谁敢当街行凶，就不怕王法？」
人群终于安静下来。
那些人面面相觑，有些忌惮地将我上下打量。
我趁机挤到萧子墨身边，看着他脸上的伤，心疼不已。
「好好的怎么又和人动手？」
萧子墨行事张狂，三天两头破皮是常有的事，但如此严重的还是头一遭。
他冷冷地别过头，躲开我的视线。
「你掺和什么，这里没你的事，快走。」
我愣了一下。
对面的男子捂着胸口，突然哀嚎起来：
「萧世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殴打百姓，大家都要替我做主啊！」
周围的人顿时对着萧子墨指指点点。
我这才注意到，地上还躺着几个人，看穿着打扮，应该都是非富即贵。
其中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尤其显眼。
我看向她，问道：「此事是因你而起对不对？」
那姑娘浑身一哆嗦，眼眶立马就红了。
那男子见情势不对，把她拽到自己身后，指着萧子墨的鼻子破口大骂。
「这姑娘是本少爷真金白银买的，他凭什么抢？」
「他想要可以。」他摊开手掌，「给我五万两！」
萧子墨握紧拳头，又要冲上去。
我吓得连忙拉住他：「萧子墨，你不要再打了。」
萧子墨身体一僵，不耐烦地甩开我。
「关你屁事，不想看就滚！」
他恶狠狠地瞪我一眼。
我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更加难受，固执地揪着他的衣摆。
「不，我要你跟我一起走。」
我不想再看见他受伤，也不想他自毁名声。
我转头问那小姑娘：「你呢，要不要跟我们走？」
她怯生生地从那男子身后探出脑袋，迟疑了片刻，摇摇头。
萧子墨咬了咬牙，似乎还想说什么，却又硬生生地忍住了。
只是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显示着他此刻的愤怒。
萧子墨这个傻子。
我深吸一口气，转头吩咐身后的侍女。
「绿枝，去报官。」
3.
「你以为报官有用吗？我爹可是......」
我淡淡地开口打断他：
「天子脚下，朗朗乾坤，我相信，自有公道。」
「你说是萧世子殴打你在先，可有人证？可有物证？」
「空口白牙，就想污蔑朝廷命官之子，好大的胆子！」
我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
周围的人都被我的气势震慑住了，一时间鸦雀无声。
那男子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如此强硬。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扫视一周：
「你们都是看到的啊，就是他先动手打我的，你们都是证人。」
真相当然不是靠嘴巴说的。
经衙门调查，原是陆丞相家的三公子陆卓，强买民女。
说是强买，人家也是付了钱的，你情我愿，不算乱纪。
而萧子墨恰巧路过，那小姑娘向他示意求救，他便心软了，当真以为是被拐走的良家女子。
不过先动手的，的确不是萧子墨。
「你说你名声这么差，谁还敢嫁你啊？」
「萧子墨，你娶我吧，我不怕。」
突如其来的靠近，让萧子墨一时没反应过来。
许久，他才恢复了以往的淡漠。
「沈霁禾你别想了，我不会娶你的。」
虽然早知道他说话不好听，可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鼻头一酸。
而萧子墨说完就转身走了。
我提起裙子跟在他身后。
「萧子墨，你少说这些话来气我，我知道你不会的。」
他嗤笑两声，没有说话。
但我看到他的耳朵有些泛红。
4.
这件事惊动了父亲，他大骂一顿后，将我关在房里闭门思过。
我倒也乐得清静，让绿枝找了块好料子，给萧子墨绣荷包。
「小姐，不好了！」
绣针刺破了指尖，疼得我吸了口气。
料子上很快渗出一丝血，我有些不悦。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小姐，奴婢......奴婢听人说......」
绿枝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心里咯噔一下，放下手中的绣绷。
「舌头捋直了再说。」
「听说萧世子他......他去迎春楼给一个舞姬赎身了！」
绿枝的话如同晴天霹雳，在我耳边炸响。
我险些没有站稳，踉跄两步跌坐在凳子上。
萧子墨想让我知难而退，也不必用这种方式吧。
我心乱如麻，来回踱步。
「绿枝，帮我拿件小厮的衣裳，我要去见他。」
绿枝扑通跪倒在地：「小姐，要是被老爷发现，奴婢......」
「要是被发现，我一人承担。」
我换上衣服，偷偷溜出府。
等我在醉仙楼找到萧子墨时，他的身边坐着一个身穿红色纱裙的女子。
那女子依偎在他怀里，娇媚动人。
我的心，瞬间跌入谷底。
「萧子墨。」
我哽咽开口。
厢房里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看向我。
萧子墨显然也没想到我会出现在这里，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却没有松开怀中女子。
「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冷漠地看着我，仿佛我与他素未谋面。
我憋回眼泪，声音颤抖：「跟我走好不好？」
厢房顿时沸腾起来。
因我身着男装，他们都转头问萧子墨，我是哪家公子。
萧子墨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片刻后，才缓缓开口：「抱歉，我可没有龙阳之好。」
那舞姬听后，满脸得意捂着嘴笑，又往萧子墨身上靠。
见着萧子墨自然而然地搂过她的腰，我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你要娶她吗？」
我指向那个舞姬，气得浑身颤抖。
萧子墨沉默了。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却始终没有开口说话。
我的心一瞬间跌落谷底。
「好，我明白了。」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胡乱抹了把脸，转身就走，却在回头时撞上门框。
疼得眼前一黑。
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推了推萧子墨：
「愣着干什么，还不去追，回头小公子生气了可不好哄。」
「滚！」萧子墨怒斥一声。
【截断点】
5.
迎春楼的事，不出两日便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成了茶余饭后的笑谈。
什么「萧世子为爱一掷千金」，什么「尚书千金倒追纨绔」。
绘声绘色的版本层出不穷，偏生每个版本里，我都是那个被抛弃的可怜虫。
父亲知道我私自逃出府，本来想训斥我一顿。
但看着我额上的伤，又把话给咽了回去。
半个月，我把自己关起来，哪也不去。
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内，我却觉得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
「小姐，您多少吃点东西吧，都几天没吃东西了。」
绿枝端着托盘，眼眶红红的。
我摇摇头。
吃不下，什么都吃不下。
脑海里不断回想着萧子墨搂着那舞姬的画面，怎么都挥散不去。
心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我无法呼吸。
绿枝怕我闷出病来，硬拉着我到院子里晒太阳。
这天我正在放空，头顶一团阴影。
我睁开眼，愣怔地看着来人。
萧......子墨？
「霁禾，想什么呢？」
我突然回过神，懊恼得想扇自己两耳光。
真是魔怔了，见了谁都以为是那个人。
「见过父亲。」我福了福身，语气恭敬。
父亲看出我的心思，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吧。」
「你还有两个月及笄，也该上心了。」
「这些日子，为父托人为你物色了几家公子，你看看。」
父亲说着，从袖口拿出几幅画像。
我眼睛都没抬，便点头：「父亲做主就好。」
父亲似乎对我的反应早有预料，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
「霁禾，和他断了来往，是咱们沈家的福气。」
「过两日宫里设了宴席，你同为父一块去吧，届时......」
我站起身，打断了他的话。
「全凭父亲做主，女儿想起来还有事，便先离开了。」
说完，我快步离去，泪水却止不住地往下落。
父亲说得没错，我和萧子墨，终究不是一路人。
但心竟然还是这么痛。
6.
宫宴这天，满园繁花似锦，耳边各种恭维奉承，我却觉得没意思。
「绿枝，我想随便走走，你不用跟来。」
绿枝本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又作罢。
我来到池塘边，看着池中游来游去的锦鲤，一时出了神。
微风起，等我反应过来，手帕就已经飘落在池里，漾起一圈波纹。
「连你都笑话我是吧。」
我自嘲地笑了笑，起身弯腰。
本就在咫尺间，那手帕却好似越飘越远，我不得已只得支起身子再往前些。
还没反应过来，便感觉身子一轻。
「沈霁禾。」
我心头一颤，猛地回头，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眸。
只听萧子墨说：「别因为我作践自己，不值得。」
「你关心我？」
我稳了稳心神，开口问道。
「不。」萧子墨欲言又止，目光落在我身后的池塘里，「我是提醒你。」
他总是这样嘴硬。
事到如今，我也懒得再去猜测他的心意。
「既如此，我的事，萧世子少管。」
我推开他，大步离开。
7.
为了不让萧子墨在脑子里跑，我主动向父亲提起去绣庄看看。
毕竟给太后娘娘的贺礼，容不得半点差错。
马车缓缓驶出京城，我靠着车窗假寐。
突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紧接着，马车猛地一震，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
我心中一惊，连忙问道。
绿枝掀开另一边的车帘，探出头去张望。
「小姐，不好了！有人拦住了咱们的去路。」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掀开车帘一角，只见几个黑衣人手持利刃，已经将马车团团围住。
我强作镇定，厉声喝道：
「你们好大的胆子，敢拦住尚书府的马车！」
「有人花重金，要我们带沈小姐走一趟！」
为首的黑衣人语气森冷，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我心中大骇，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
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劫人。
他们是冲我来，可我在脑中迅速筛选，根本找不到一个和我结仇的人。
「小姐，怎么办？他们好像来者不善。」
绿枝脸色苍白，紧紧地抓着我的衣袖，声音颤抖。
我深吸一口气，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慌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必须想办法自救。
我悄悄地观察着四周，这些黑衣人人数众多，从沈府带出来的侍卫尽数倒地。
看样子，硬碰硬是不可能了。
我咬了咬牙。
「绿枝，他们的目标是我，待会儿我出去，你躲进暗箱里。」
我压低声音，语气急促。
「不行！奴婢要保护小姐！」
绿枝拼命摇头，眼泪已经夺眶而出。
「听话！」我抓住她的肩膀，语气坚定，「你回府去找父亲，我们才有活路！」
「可是......」绿枝还想说什么。
我压低声音：「这是命令！」
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我赶紧把她塞进车里的木箱。
合上箱盖，我心乱如麻。
「砰」的一声。
车帘被人粗暴地掀开。
我惊得睁大了双眼。
「几日不见就不认识我了？沈小姐。」
陆卓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
8.
我被带到一座破败的庙宇。
那些人把我五花大绑，扔在一堆干草上。
环顾四周，摇摇欲坠的横梁，墙角结满了蜘蛛网。
怕是人死在这儿都不会有人发现。
「给萧子墨的信送到没有？」
「禀告公子，已经送到。」
我的心猛地一沉，脑袋乱成一团。
陆卓绑我是为了引出萧子墨。
如果萧子墨来了，这些人一定不会放过他。
可是，如果萧子墨不来，这些人就绝不会放过我。
我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肉里，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此时我只能祈祷绿枝能快些回到沈府。
就在我思绪万千的时候，陆卓狠狠甩了我一巴掌。
「你这小娘儿们也知道害怕啊！」
「当初不是胆子那么大，敢把本少爷送进衙门吗？」
火辣辣地疼，我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我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陆卓。
「你说，如果萧子墨知道你落在了我的手里，他会是什么反应呢？」
我别过脸，没有理会他的挑衅。
「啪！」
又一巴掌。
「给本少爷说话！」
我怒视着他，吸了吸鼻子，硬是没有让泪流下来。
「陆卓！你要是敢伤我，沈家绝不会放过你！」
「哈哈哈！」
陆卓放声大笑，笑得都直不起腰。
「沈霁禾你是不是傻，谁知道是谁绑了你？」
「你不是喜欢他吗？就当我做回好事，让你们做一对亡命鸳鸯。」
他故意拉长了尾音，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光芒。
过了会儿，陆卓让手下堵住我的嘴。
看着那块脏兮兮的破布，我拼命挣扎，他反而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来。
「可惜啊，如此美人，萧子墨却不懂得珍惜。」
他一步步朝我走近，我下意识地往后缩，却退无可退。
「你想干什么？」
我强装淡定。
陆卓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粗暴地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抬起头看着他。
「沈霁禾，你终于知道怕了？」
陆卓勾起唇，手顺着我的脸颊滑向脖颈，再往下，停留在我的胸口。
我惊恐地闭紧了眼睛。
随后耳边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再睁开眼，门塌了。
9.
萧子墨冲到我身前，颤抖地捧着我的脸。
「没事了，没事了，沈霁禾别怕。」
强忍了这么久都没觉得委屈。
一听到他的声音，我却觉得鼻子一酸，眼泪再也忍不住往下淌。
他一遍遍地重复着这句话，可他的手指止不住地在颤抖。
看样子，比我还害怕。
我更加委屈，忍不住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萧子墨，你以为你不会管我。」
萧子墨的眼睛都红了。
他垂着眼不肯回答，只是咬着牙，慌乱地帮我解开绳索。
「没事了，我带你回去。」
萧子墨搂着我的腰，扶我起来。
陆卓在一旁阴阳怪气地笑。
「带她走？萧子墨，本少爷允许了吗？」
周围的黑衣人将出口围住。
萧子墨扯着我的手腕，将我护在身后，冷冷开口：
「陆卓，如果今日我和她有任何意外，国公府和尚书府，都不会放过你！」
陆卓闻言，不屑地耸耸肩。
「我也没想对你们如何呀，对吧，沈小姐。」
他转头冲我笑：「不然你的丫鬟怎么能走得掉？」
我心里一惊。
萧子墨低头看了一眼我，又看向陆卓。
皱着眉，很明显耐心已经到了极限。
「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陆卓见状，露出一抹得逞的笑。
他撩开衣摆，张开双腿，用手指着胯下。
「很简单，爬过去。」
「别说放你们走，就算是之前的事，我都可以既往不咎。」
10.
京中谁不知道，国公府的萧世子是块硬骨头。
宁可站着挨打，也不会跪下认错磕头。
可偏偏萧子墨只犹豫了一秒，就开口问他说话是否作数。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萧子墨：「萧子墨，不要......」
他这陆卓的话呢？
我拼命摇头，想要阻止他。
可他却像是铁了心一般，没有丝毫犹豫地跪在了陆卓面前。
接着，缓缓地挪动膝盖。
我甚至能看到萧子墨脖颈上突起的青筋。
「萧子墨......」
他怎么能受如此羞辱？
他应该是风光霁月的人才是啊！
陆卓放肆大笑：「萧子墨，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条狗一样！」
周围的人跟着哄笑，我心如刀绞。
萧子墨没有理会这些人的羞辱，他抬头看着陆卓，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现在可以放人了吗？」
陆卓仰天大笑，仿佛获得了极大的满足感。
「哈哈哈，痛快！真是痛快！」
「这次就放过你们，以后给本少爷老实点！」
陆卓带着他的人扬长而去。
我再也忍不住，扑进萧子墨怀里。
「你为什么要这么傻？为什么要答应他？」
「他怎么敢轻易杀我？」
我抱着他的脖子，放声大哭，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和愤怒都发泄出来。
萧子墨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
11.
夕阳西下，天边燃烧着一片火红的云霞。
萧子墨带我骑马离开破庙。
这还是头一回，我可以离他这么近。
「萧子墨。」我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温度。
「你还不肯承认你喜欢我吗？」
回应我的是风声。
我不死心，偏过头看他。
「你娶舞姬，是为了让我知难而退对不对？」
萧子墨抿着嘴，看着前方，不知在想什么。
很快就到了城里。
「到了。」
身后传来很轻的声音。
萧子墨停下，将我抱下马。
「人多眼杂，接下来的路你自己走吧。」
前面那条街过了就是沈府。
萧子墨是不想坏了我的名声。
他转身想上马。
「萧子墨！」我大胆地拉住他的手。
他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皱着眉想要抽回。
「萧子墨，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四目相对，我的手心很快就渗出汗。
「沈霁禾，你别胡闹！」
萧子墨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慌乱。
我却抓得更紧：「我没有胡闹。」
「如果你不娶我，我就嫁给别人了。」
他的眼神闪烁不定，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好。」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是一道惊雷，在我耳边炸响。
我的心跳骤然加速。
萧子墨俯下身，直视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沈霁禾，我娶你。」
12.
没高兴几天，更棘手的事情来了。
沈府前院，整整齐齐地摆满了箱子，绫罗绸缎，金银珠宝，应有尽有，几乎将整个院子都堆满了。
萧子墨穿着一袭玄色锦袍，更衬得他丰神俊朗，气宇轩昂。
可我爹，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萧世子请回吧，我不同意这门亲事。」
我心里一紧，连忙拉了拉他的衣袖：「父亲......」
他却怒摔茶杯：「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我看萧子墨的双手紧紧攥着。
如果对面坐着的不是我父亲，他恐怕早就动手了。
「老夫再说一遍。」
我爹猛地站起身来：「我不同意！」
萧子墨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低头沉声道：
「伯父，我萧子墨今日在此立誓，此生非霁禾不娶。」
我惊讶地看着萧子墨。
他竟然为了我，许下这样的承诺？
没等我反应过来，父亲拿起茶杯就朝萧子墨砸了过去。
茶渍弄脏了他月白的锦靴。
「你一个整日游手好闲，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也配得上我沈家的女儿？」
「父亲！」
我慌乱地挡在萧子墨面前。
「是我对他死缠烂打，京中所有人都知道是女儿喜欢他，非他不嫁！」
「父亲若是想打，也应该打我！」
我哭着求情。
可父亲听后更加怒不可遏。
「沈霁禾，你知不知道国公府如今早就空了？」
「他身无长技，整日寻欢作乐，把丞相府都得罪了，后又迎娶了舞姬成了京中笑柄，跟着这种人能有什么前途？」
「我看你是被他下了迷魂汤，神志不清了！」
萧子墨被茶杯砸的时候，都没有冷脸。
听见父亲的这番话后，他的脸僵住了。
我急得泪水在眼里打转，萧子墨忽然抓住我的手腕。
「伯父说得没错，我现在确实配不上霁禾。」
我的心漏了一拍，他却话锋一转。
「但我会尽我所能，让自己配得上她。」
空气寂静了片刻。
直到父亲一把将我拽住：
「没我的允许，以后谁都不许他俩见面！」
13.
我又被禁足了。
日复一日，我每天都坐在窗边，想着萧子墨。
想着他是不是也粘着我，还是新欢在怀，早就把我给忘了？
直到有一天晚上，我正准备睡下，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
「小姐，奴婢有要事禀报。」
绿枝才走不久，匆忙回来也不知有什么急事。
我连忙起身开门。
然而，当我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却愣住了。
「萧子墨！」
我不敢置信地捂着嘴，任由他把我拽进屋里。
绿枝抹了抹眼角，带上门走了。
几天没见，他瘦了，也黑了。
我忍不住扑进他的怀里，低声抽噎。
萧子墨轻轻地拍着我的背，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
「我很想你。」
他心疼地帮我擦干眼泪，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
里面是一支珠钗，流光溢彩，一看便知经常被人拿在手里盘弄。
「这是......」我疑惑地看着他。
「这是我娘亲留给我的，她说，一定要亲手交给我的心上人。」
萧子墨将珠钗插在我的发间，深情款款地看着我。
「霁禾，等我两年，我一定会风风光光地把你娶回家。」
我哭着笑出来，
喉咙哽住，除了点头，好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14.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我的信笺上，泛起金色的光。
「小姐，您就别看了，这信都看了八百遍了，再看都要看破了。」
绿枝一边帮我整理着妆奁，一边打趣道。
我嗔怪地看了她一眼。
绿枝掩嘴偷笑，可笑着笑着就哭了。
「好好的，哭什么？真是年岁越长，越是爱哭。」
绿枝攥着衣袖，胡乱擦了擦脸，带着股哭腔：
「奴婢是替您高兴，萧世子终于要回来了。」
「恭喜小姐，守得月开见月明。」
我被她逗得笑出了声，心里却泛起一丝苦涩。
是啊，转眼间，已经两年了。
萧子墨随军出征漠北，一路北上。
而我及笄礼后，向父亲提出要去城外的寺庙清修。
父亲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
我在书房外跪了整整一夜。
最终，父亲还是妥协了。
一夜间，我成了京城的笑柄，沈府也成了贵族世家的饭后闲谈。
所有人都说我疯了，说我被萧子墨下了蛊。
可我不在乎。
青灯古佛，晨钟暮鼓。
我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在佛祖面前为他祈福。
刀剑无眼，我只盼着他能平安回来。
直到几个月前，捷报传来。
漠北大捷，萧子墨更是立下了赫赫战功，被皇上封为镇北将军。
「小姐，您怎么哭了？」
绿枝的话让我回过神。
抬手一摸，指尖冰凉。
我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有些高兴。」
「小姐确实应该高兴，因为萧世子很快就可以来迎娶小姐了。」
绿枝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我笑着想起身打她，最后不知怎么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百万将士得胜归朝的那天，我起了个大早。
我轻轻将那支珠钗插入发髻，对着铜镜笑了笑。
「萧子墨，终于要见面了。」
街道两旁人头攒动，欢呼声震耳欲聋。
无论我怎么用力，还是挤不过人群。
只好隔着重重人群，望向那个我日思夜想的人。
他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身姿挺拔。
一身玄色盔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更衬得他英俊非凡。
两年的军旅生涯，将他磨砺得更加成熟稳重，眉宇间多了几分坚毅，却也添了几分沧桑。
此时，周围的一切仿佛都不存在。
我的眼中，我的世界，只剩下他一人。
人群的欢呼声渐渐变得模糊，我的心跳却越来越快，几乎要从胸腔中跳出来。
突然，他似有所感，猛地抬头。
目光穿过层层人群，精准地落在了我的身上。
四目相对，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我看见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一丝难以置信，还有一丝......我读不懂的情绪。
下一秒，他翻身下马。
不顾周围侍卫的阻拦，拨开人群，大步向我走来。
「霁禾，我回来了。」
他一把将我搂进怀里，声音嘶哑，带着几分颤抖。
我眼眶一热。
紧紧地回抱着他，仿佛要将这两年的思念全部揉进这个拥抱里。
「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他一遍遍地重复着，像是在安抚我，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15.
萧子墨回来没几天，京中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丞相府被查抄。
据京中流传，是萧子墨用战功，向皇上请求重审当年国公府走私军粮一案。
最后查出的结果就是，丞相府陷害忠良，国公府成了替罪羔羊。
也就意味着，萧子墨的父亲是枉死。
「你当初就知道此事，所以一蹶不振？」我心疼地看着萧子墨。
他摇摇头：「不曾，行军途中意外听人提起此事的蹊跷。」
「后来深查下去，才知道此事。」
「若以前就知道我父亲是被他陆家陷害，陆卓活不到今天。」
我了然地点点头。
依着萧子墨的性格，杀了他都有可能，怎么会跟仇人下跪。
「陆庆州这些年来贪赃枉法，结党营私，举族流放也是罪有应得。」
「只可惜......有一个人掘地三尺都没找到。」
我愣了一下，问：「谁？」
萧子墨握着我的那只手瞬间抓得很紧。
「陆卓。」
16.
不久，皇上赐婚。
对萧、沈两家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喜讯。
至于陆卓，宫里已贴皇榜。
毕竟只是妾室所生，也无人在意他究竟是死是活。
凤冠霞帔，十里红妆。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我盖着红盖头，看不清萧子墨的脸，却能感受到他语气中的喜悦。
「嗯。」
我轻轻应了一声，想起往事，鼻头略微一酸。
五年的期盼，无数个日日夜夜，我都幻想着这一天。
它终于来了。
然而，就在即将踏上花轿的那一刻，我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撞倒在地。
随即哗啦一声，一双红色锦靴立在我面前。
「萧子墨！」
那瞬间，恐惧席卷了我全身。
我掀开盖头，上前查看他的伤势。
看着手臂上的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喜服，触目惊心。
我顿时眼眶一热。
「一点小伤，战场上比这严重多了。」
萧子墨轻描淡写地笑着，伸手替我擦去眼泪。
「大喜的日子哭什么。」
我吸了吸鼻子，努力平复着心情。
「你们害得我陆家家破人亡，凭什么自己喜结连枝？」
「沈霁禾，你真是瞎了眼，看上这么个狗东西！」
萧子墨一声令下，侍卫将陆卓反手扣住，拖着走了好远，他还在咆哮。
「放开我！萧子墨，你不得好死！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声音中充满了不甘和绝望。
我还未从惊吓中回过神来，脸上就传来一丝暖意。
「以后别哭了，不好看。」
萧子墨用指腹轻轻拭去我的泪水，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一件珍宝。
「嗯。」
我笑着应了一声，泪水却还是不受控制地滑落下来。
大婚没有被这场变故打断。
直到走完所有流程，萧子墨一起和我回了房间。
他搂着我的腰，把我放在桌上。
我的心扑通一跳：「客人......客人还在前厅。」
萧子墨声音喑哑：「已经交代下去了，不会有人打扰。」
「那......」我红着脸看他，「我给你包扎伤口吧。」
萧子墨没有回答。
他盯着我，看着我的脸越来越红，突然笑了。
「沈霁禾，你在害羞？」
我又羞又恼，挣扎着就要逃走。
可他没给我机会，反而抱得更紧了。
「沈霁禾，你跟在我身后这么多年，我讨厌过你，但我更怕你会放弃。」
「如果不是你，我的人生或许就那样了......」
我第一次听萧子墨说这么多话。
虽然句句不提爱我，可字字都在说爱我。
这一刻，气氛好像都变得很微妙。
我勾住了萧子墨的脖颈，凑上前，堵住了他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片刻后，我气喘吁吁地倒在他怀里。
「夫君，春宵一刻值千金......」
「可不能浪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