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上海黑帮大亨顾竹轩:送15岁儿子参加新四军,解放后安度晚年
发布时间:2025-06-02 15:48:52 浏览量:6
文:水木史记
编辑:水木史记
——《前言》——
他曾是上海滩最硬的“北边老大”,一声吩咐,几十辆黄包车封路拦人。
但在抗战爆发那年,他当街撕毁日军招安信,说:“我不当狗。”
那天开始,他的命运,彻底改了方向。
——《壹》——
顾竹轩没读过书,他知道拳头的道理,也认得饿肚子的滋味,1886年,江苏盐城,天灾连年,顾家揭不开锅。
他16岁,逃荒到上海,只带了两样东西:一根扁担,一张要饭的脸。
上海滩不是给穷人留位置的,黄包车行,码头挑夫,都是刀口舔血的买卖,拉车行当最苦,一天跑十几趟,腿肿得像鼓。
他却一声不吭,照干,他说:“这年头,谁怕死谁就先死。”
有一次,他被两个混混砸了车,还踹了两脚,他没报警,第二天半夜,一根撬棍敲断了对方的腿,第二天起,没人再敢动他的黄包车行。
他没拜师,不懂规矩,但码头的人都说,这小子将来能当大。
他第一次接触青帮,是在1916年,刘登阶请他喝酒,他没穿长衫,坐在角落,不说话,三碗黄酒下肚,他问了一句:“帮里的人,也要自己养活自己吧?”
刘登阶笑了,说:“你这个人,不靠天,不靠人,是个狠种。”
半年后,他进了青帮,成了刘登阶的徒弟,不久,他盘下了闸北三家黄包车行,又把戏班子、茶楼、赌博摊都纳进旗下。
他不是靠钱,是靠人,有人说他一分钱不借你,但事到临头,他肯给你挡枪。
1929年,苏北大灾,灾民涌进上海,他一句话,变卖了半条街的产业,搭棚,煮粥,送药,每天救济三百人,外头人叫他“顾四爹爹”。
这个“爹爹”是混出来的,背后站的是数千车夫、苦力、流民。
他们怕他,也服他,他自己说:“我从泥里爬出来,我知道泥里人最苦。”
——《贰》——
青帮人多,江北大,黄金荣不高兴,黄金荣是法租界的老大,早就看顾竹轩不顺眼,他说:“这小子没家底,没后台,凭啥坐那么大的摊子?”
1927年,唐嘉鹏案爆发,唐本是顾的人,临阵倒戈。
把顾竹轩卖给了巡捕房,顾在牢里待了18天,出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找人捅了唐一刀,刀没捅死,断了三根肋骨,从此残废。
这场事之后,顾竹轩明白了:规矩是假的,拳头才是真的。
他收紧人马,清理门户,凡是和黄金荣有来往的兄弟,一律清洗,上海摊子一度血流成河,黄浦江边扔了多少尸体,没人统计。
只知道,一夜之间,闸北车行的牌子统一换成“恒泰”字号,那是顾的字号。
抗战爆发前,日本人盯上了顾竹轩,天蟾舞台,是上海最有名的戏园子,顾是幕后老板,日本人三次派人上门,开价两万银元,要他出面主持“文化慰问活动”。
他在大厅里当众撕了对方的信,说:“我姓顾,不姓狗。”
第二天,天蟾舞台关门,变成难民所,戏班子没得唱,他贴钱养着,那年,他把三百多名北方逃难户安置在戏台后院,自己搬到阁楼住,烧煤煮饭。
日本人气疯了,军统要保护他,他拒绝,说:“不麻烦,不求人。”
但顾竹轩不是光靠硬气,他动了脑子,把码头药材、粮食走私的路线,交给了新四军,他的人装成拉车的,把青霉素从法租界送到皖南,走了整整六个月。
没人知道他的计划,他只跟一个人说过,顾乃瑾,自己的小儿子。
1945年,他做了人生中最难的决定,送这个孩子去延安,家里炸了锅,老婆骂,说:“你是送他去死!”顾竹轩只说了一句:“我们这种人,总要有人活得像个人。”
儿子走那天,他站在弄堂口看了半个小时,一句话没说。
——《叁》——
1949年5月27日,上海解放,枪声停了,马路空了,顾竹轩站在天蟾舞台的后台,听完了所有广播,他的几个老兄弟慌了。
有人收拾行李准备逃去香港,有人去找国民党的保密局求出路。
只有顾竹轩没动,他对账房说:“把库房钥匙给我。”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他做了准备,抗战末期,他就开始悄悄清空后台的赌博摊,把舞台改成“文化联络室”。
舞台经理室,成了地下党的情报点。
共产党人信不过青帮,但顾竹轩不同,中共华东局早有人接触过他,他给他们药品、口粮、通行证,也给他们掩护。
1949年6月,陈毅召集“旧势力整顿会议”,一份厚厚的名单摆在桌上。
顾竹轩的名字在上面,红色油墨,标注“重点处理对象”,会议中途,陈毅沉默了,他拍了一下那张纸,说:“这个人,要划掉。”没人说话。
陈毅补了一句:“他做过什么,我们知道得很清楚,别把好人变敌人。”
当天,顾竹轩被“特批保留”,他没进劳改队,没去“学习班”,而是成了“市政协特邀代表”,那天他穿了一件灰布长衫,站在人民大厦外面。
很多青帮大佬都没这么幸运。
黄金荣进行劳改,杜月笙逃去了香港,只有顾竹轩,还在上海走动,但他不再碰帮派的事,他主动拆了自己在苏州河边的堂口,把门口两头石狮子砸了。
还把那块“恒泰”牌匾送进废品站。
他开始专心经营戏曲和传统艺术,把天蟾舞台变成“文化改造示范单位”,儿子顾乃瑾从延安回沪,成了黄浦区文化局副局长。
他说:“我这一辈子,头破血流,现在换你们,走稳点。”
——《肆》——
顾竹轩不是圣人,他做过钱庄放贷的生意,收账的时候很狠,有人跳海,有人卖儿卖女,所以很多人不肯为他说话,他自己也从不回避。
但到了1943年,他不一样了。
他把侄子顾叔平从日本宪兵队手里捞出来,还亲自安排两口子转移去延安,他说:“我年纪大了,不会动枪,但我能护人。”
很多地下党后来都记得他,说他“从不问来历,不讲条件”。
只要你说一句“我们是北边的人”,他就帮,他变了,但没人知道他为什么变,有人说他是看清了风向,也有人说他是后悔当初的血债。
更有人说,他只是个老江湖,知道什么时候该退。
陈毅见过他一次,散会后只说:“这个人,可靠。”历史不会原谅所有人,但历史也不全是黑白,1956年,顾竹轩病逝。
顾竹轩这一生,做过坏事,也做过好事。
拉过车,也扛过枪的粮,他不是英雄,他杀过人,搞过黑,斗过行家,收过保护费,也不是罪人,他救过命,护过人,放过路,烧过银子救灾。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自己能走多远。
有人跌倒了再也没起来,有人爬高了跌得更惨,他拐了几个弯,每次都站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