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公断案：湖滨案，舞妓杏花死后紧攥着棋谱残页
更新时间：2024-12-28 14:32 浏览量：35
狄公新任汉源县令不久，大乡绅韩泳南在南门湖花艇中宴请，不想就在花艇上发生了舞妓杏花被谋杀，由此发现汉源城中正酝酿着一个黑龙会谋反阴谋，案情错综复杂。经狄公苦心侦察，智斗案犯，最后一举破获……
狄公新授了汉源县令
这年夏季，狄公新授了汉源县令。到任不久，本县首富韩南特在南门外南门湖上一条花艇大摆盛筵，宴请狄公。
宴间，韩南向狄公介绍了作陪客人。其中京城富商刘飞波，满腹经纶，三次考试没有中，一怒之下弃文经商，生意越做越大遍布各省，交游宽广。在汉源购置了一座房屋，正与韩南为邻。
狄公看去，刘飞波果然气概不俗，不似一般商人。这时，有人举起酒杯，高声叫道："刘先生新当岳丈，喜添半子，理应多饮一盅。"刘飞波却淡淡一笑，并未站起。
韩南附耳向狄公解释道："刘先生之女月娥小姐昨日出闺，女婿江幼壁，是原县学博士江文璋之子。江文璋现已辞职归家自娱。原本也请了江先生，恐是昨日喜庆劳累，今日未曾来。
今日未曾来
酒过几巡，韩南一拍手，只见中舱珠帘揭开，四名舞妓鱼贯而入。个个珠翠满头，花枝招展。众人一阵喝彩。
舞妓们上前斟酒助兴，韩泳南特命杏花侍候狄公。这杏花生得十分窈窕，眉宇间却暗含愁云，不似那三个妖娆。狄公趁她斟酒时，问了她一些情况。
杏花道："小女子颇识诗书，只因父母双亡，无亲可靠，落入乐户，也是迫不得已。"狄公见她姿容秀丽，口齿伶俐，出言文雅，不觉起了爱怜之意。
突然，杏花小声道："老爷，城里有人在策划乱子，等会儿再与你细说。"狄公听了，心中大吃一惊。
狄公正待细问，不料杏花又道："老爷会弈棋么？"她说得清晰而急促，狄公还未回话，见韩南缓缓走来，便不作声了。
韩南缠着杏花，要她跳舞。顿时众人哄闹起来。杏花推脱，点头挥手，一时乐队弦管交响，杏花轻摇细腰，翩翩起舞。
翩翩起舞
舞罢，杏花转入后舱去换装。这时人人都有三分醉意，免不得两两三三闲聊起来。狄公心中惦念着杏花，便叫过白莲花，吩咐去请杏花转来。
不一会，白莲花回来禀告，杏花并不在后舱梳妆间。韩南笑道："没想到狄老爷如此垂怜杏花……"公无意和他说笑，低声道："下官去去就来。"急想寻着杏花，细问她所言之事。
狄公出了轩厅，从右舷走到船尾。只见随从洪亮、乔泰、马荣与十来个火夫杂役正在喝酒闲聊。洪亮眼尖，见狄公急急走来，心知有异，忙拉了二人迎了上来。
狄公问他们可见一年轻舞妓，三人都摇头。狄公小声道：" 恐是出事了！一个名叫杏花的舞妓今夜行止怪异，怕有不测。
两名侍宴的家人正好走来，狄公问她们可曾见到杏花。两人摇摇头，说："我家老爷规定，男役只许走右舷，女客眷属、应招的舞妓都走左航。那杏花兴许仍在左航后舱里梳洗哩。
在左航后舱里梳洗哩
狄公一行绕到左航，直扑后舱。见那门虚掩着，狄公推开一看，梳妆台上银烛高烧，钗簪手镯，凌乱一台，却空无一人。
狄公心中叫苦，命乔泰、马荣分别上船顶、舱底寻找。他与洪亮则在中舱两侧搜索。
半晌，四人会齐，都无收获。狄公长叹一声，情知有变，痴痴地望着舷下黑黝黝的湖水犯愁。突然，一张苍白的脸浮露在波浪间，长长的头发披在脑后，一双木然的眼睛大张着。天哪！这不是杏花吗！
"如是溺水而死。却又为何这么快浮起尸身？"狄公心中狐疑。他一到汉源，就听说这南门湖落水者，从未浮起过尸首，都说有水怪在此湖中。
马荣跨出舷栏，潜入水中，托起尸体，只听得"嘶"的一声，杏花的罗裙被船底一颗铁钉撕裂了一大幅。正是这铁钉挂住了尸体，幸而未沉。马荣又从杏花胸间摸出一只铜香炉来。
摸出一只铜香炉
三人将杏花拖上船舷。只见她长发间血迹斑斑，显然是被香炉砸破，一双秀目兀是不闭。狄公心中愠怒，如此惨剧竟发生在他眼皮底下，竟在她要吐露秘密之前。只恨自己大意，致生此变。
洪亮忽见杏花右手紧攥，用力掰开，见是个小油纸包，遂递与狄公。狄公小心将包打开，原来是一副棋谱残页。他顿时想起杏花最后的一句话："老爷会弈棋么？
狄公将棋页纳入袖中，重回轩厅。他沉下脸来，对众人道："筵席即刻中止。本县暂就此艇，审理杏花被杀一案！"
在座众人，俱为震惊。狄公吩咐，各人按宴席开始时的座位坐定，依次自叙杏花舞罢退去后的活动。然后由证人作证，再听候鞠审。
各人按次序，先后叙述了杏花舞罢退去后的活动。座中七人，除康姓兄弟二人未曾离席外，其余都曾出轩厅活动，但都无一人说见过杏花。
无一人说见过杏花
狄公又命将杨柳坞妓院院主庆云传来问话，她是随四名舞妓应召前来的。庆云一进轩厅，便哭将起来："可怜杏花这苦命丫头，玲珑窈窕，竟也被水怪拖下水去！
狄公问她是否亲眼所见？庆云答道，乃是侍候杏花的小丫头铃儿亲眼所见。狄公即传玲儿寻问。玲儿哆哆嗦嗦说，她正服侍杏花穿衣服，窗外一蒙面黑影，将杏花招了去。当时她都吓死了。
狄公心里已有三分明白，便让玲儿退下，又命马荣监守轩厅，不准人进出。然后与洪亮、乔泰回至中舱杏花尸体边。洪亮立即将舱门紧紧闭上。
狄公捻须微笑，遂将杏花席间奇异举动描绘出来。洪亮乔泰方觉事态严重，杏花的死不是一般的谋杀，而是与一大阴谋有关。
狄公又道："杀害杏花的人，必是席间一人。这人偷听了杏花与我的讲话，顿起杀机；而这人与杏花定有交情，因此他虽蒙住头身，却一招手，杏花便随之而出。"两人佩服狄公的推断，遂帮助排列嫌疑犯。
帮助排列嫌疑犯
康氏兄弟未曾出轩厅，另一位年事已高，都可排除。还有两人形态粗俗不堪，俱不会被杏花所恋，决不会招手即出，也可排除。剩下的只有韩南与刘飞波了。
狄公道："此二人虽有了些年岁，却是风流雅客，且又有钱，都有可能。我们现在首当弄清哪一个与杏花最为亲近。"乔泰道："如此说来，我们应即搜查杏花住处，或有痕迹可寻，免让凶手抢先。
"对！"狄公赞许道，"船到码头，马荣即奔杨柳坞杏花房间潜伏，如有人闯入，即行拘捕。我随后即到，再细搜杏花房间。"说罢，即命开船靠岸。
花艇靠岸，已近午夜，马荣就直奔杨柳坞。狄公命乔泰留守，监护杏花尸体，明日交庆云来料理入殓。又命洪亮传言韩南等人，今日无事，各自回家，听候鞠问。
狄公来至杨柳坞，马荣早已潜伏杏花房间多时，报称未有人来过。狄公命他出房巡查监护，遂点起蜡烛，与洪亮仔细搜查。
杏花留下的书札甚多，自己写给别人的，都留下底稿，并写得一手好楷书。别人的也分别捆扎，大都是些一般应酬的书信。狄公命洪亮捆扎了，准备带回衙署细读。
准备带回衙署细读
忽然，洪亮从枕套内搜出一本装订精致的情书。一式金书小楷，香艳绮靡，署名是"绿筠楼主"。狄公思忖，这"绿筠楼主"恐是杏花的意中人了。洪亮道："要找这"绿筠楼主'不难，这笔迹汉源城内不多。"
狄公回到衙内，彻夜仔细研究。从情书中得知，杏花与"绿筠楼主"半年前认识以后逐渐亲密，情深意浓，半月前忽出现裂痕，言语近乎胁逼了。看来其中有故。
狄公又将杏花临死前攥在手中的棋谱残页拿出来，看了半天，看不出其中什么路数，不由紧了眉头。
第二天一早，洪亮前来禀道，本县杨主簿多与全县文人秀士来往，这些人的笔迹他都认识，可请他来辨认"绿筠楼主"的笔迹；那棋谱残页是印制的，也可至城中书肆搜寻。
狄公点头称是，请来杨主簿辨认。杨主簿看了半天，摇头道："卑职临摹过前人墨宝，也认得当今名士笔迹，只是从未见过这字体，似是糅合诸家笔墨而成，难识是何人所作。
难识是何人所作
杨主簿走后，狄公心中正不乐，忽见马荣喜孜孜闯了进来，报告道，他从杨柳坞妓女碧桃花口中得知，杏花确有一个情人，只是秘而不说。她每半个月总要独个坐轿进城一次，黄昏时又独个回院。
狄公听了，不由一振，看来这"绿筠楼主"必是住在汉源城里。正说着，忽报衙前有人喊冤，又出了一桩人命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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