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车战》：还原春秋战争

更新时间：2025-03-10 14:54  浏览量：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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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回春秋的车战风云

“千乘之国，摄乎大国之间”，在春秋时代这个诸侯纷争、百家争鸣的时期，车战作为主要的战争形式，占据着历史的舞台中央。想象一下，一望无际的平原上，战鼓雷动，数千辆战车如钢铁洪流般奔腾而来，车轮滚滚，马蹄声声，扬起漫天的尘土。战车上的武士们身披重甲，手持利刃，目光坚定而锐利，仿佛在向世人宣告着他们的勇气与决心。这便是赵长征先生在《春秋车战》一书中为我们描绘的震撼场景，让我们得以穿越时空的隧道，近距离感受春秋车战的磅礴气势与独特魅力。

战车大揭秘

战车构造与人员分工

在深入探究春秋车战之前，我们先来认识一下车战的主角 —— 战车。《春秋车战》中对战车的构造进行了详细的描述，战车采用单辕、两轮、四马的设计。前面那根长长的车辕，也叫 “辀”，就像是一条伸展的巨龙，引领着战车前行。车辕的左右两侧各有两匹马，四匹矫健的骏马齐心协力，牵引着战车在战场上风驰电掣。车辕与后面的车轴垂直相交，车轴的两头各安装着一只轮子，这两只轮子就像是战车的风火轮，滚滚向前。车轴之上是车厢，别看车厢空间不大，却承载着车战的关键人物。

车厢里通常乘坐着三个人，他们分工明确，各司其职。中间的是御者，相当于现在的司机，负责驾驭马匹，掌控战车的行驶方向和速度。御者的技术至关重要，他不仅要让战车在战场上灵活穿梭，还要在激烈的战斗中保持稳定，避免战车失控。站在车左边的是 “车左”，他是车上的指挥官，地位最高，主要负责射箭。在车战中，远距离的攻击至关重要，车左就凭借着精准的箭术，在敌方战车还未靠近时就给予打击，为己方创造优势。而站在车右边的 “车右”，则负责近距离格斗，他手持戈、矛、戟等长兵器，在两车交错时，与敌人展开激烈的厮杀，保护车左和御者的安全。车右不仅要勇猛善战，还得具备一定的力量和技巧，因为当车辆陷入困境，如陷入坑中或遇到障碍物时，他还得下车推车、排除故障。 这三人紧密配合，构成了一个高效的战斗单元，在春秋战场上发挥着巨大的威力。

战车的起源之谜

战车从何而来？这一直是学术界争论不休的话题，《春秋车战》中也对这一问题进行了深入的探讨。目前主要存在 “西来说” 和 “本土说” 两种观点。 “西来说” 认为，欧亚草原、西亚的马车起源远远早于中国，而中国的车在商代中晚期 “突然” 出现了成熟的形态，因此很有可能中国的马车连同拉车的家马都是从西方传入的。从考古发现来看，西方早有马车的实物和相关遗迹，且其马车技术在当时已经较为成熟。而中国在商代之前，关于车子的考古证据相对匮乏，突然出现的成熟战车，难免让人怀疑其来源。

与之相对的 “本土说” 则认为，中国古代就有关于造车的传说，如奚仲造车的故事。虽然目前的考古资料还无法完整勾勒出中国车子从雏形到成熟的发展序列，但一些考古发现也为 “本土说” 提供了一定的支持。在河南周口平粮台城址发现的车辙痕迹，年代不晚于距今 4200 年，是已知我国年代最早的双轮车车辙痕迹。由于年代久远，资料稀缺，中国车子的起源问题至今仍笼罩在一层厚厚的迷雾之中。

车战战术与阵型

在春秋车战中，战术与阵型的运用至关重要，它们直接影响着战争的胜负。《春秋车战》中提及了多种车战战术和阵型，其中 “鱼丽之阵” 尤为引人注目。“鱼丽之阵” 是郑庄公在与周桓王的繻葛之战中采用的一种创新阵型。据《左传・桓公五年》记载：“曼伯为右拒，祭仲足为左拒，原繁、高渠弥以中军奉公为鱼丽之阵。先偏后伍，伍承弥缝，战于儒葛。”

这个阵型的独特之处在于它改变了以往车战中车兵和步兵的排列方式。在传统的车战中，车兵和步兵的配合相对松散，而 “鱼丽之阵” 则将战车以 “偏” 为单位组成间隙宽大的横阵，一部分步兵在其身后列阵，另一部分步兵则填充到战车之间的间隙中，即 “伍承弥缝”。这样一来，战车和步兵紧密配合，形成了一个有机的整体。从上方俯视，整个阵型就像一张渔网，将战车包裹其中，既能发挥战车的冲击力，又能利用步兵的灵活性，增强了军队的战斗力。

在作战时，战车从预留的前方通路出击，对敌方的步兵防线进行冲击，而环绕在战车左、后、右三方的步兵则在车兵冲击时予以配合。当车兵的冲击作战陷入劣势时，他们还可以在步兵的掩护下回转掉头，重整旗鼓后再次发动攻击。

车战的兴衰轨迹

车战的黄金时代

在春秋时期，车战无疑是战争舞台上的主角，其地位举足轻重。这一时期，涌现出了许多经典的车战战役。

繻葛之战便是其中一场具有标志性意义的战役。公元前 707 年，周桓王亲率周军及陈国、蔡国、卫国三国之军，气势汹汹地向郑国进发，试图给日益强大且对王室态度倨傲的郑国一个教训，维护周王室的权威。郑庄公自然不甘示弱，果断率军迎战。在这场战役中，郑庄公采纳了子元的建议，巧妙地运用了 “鱼丽之阵”。这种阵型将战车与步兵紧密结合，战车以 “偏” 为单位组成间隙宽大的横阵，步兵则一部分在其身后列阵，另一部分填充到战车之间的间隙中，形成了一个攻防兼备的有机整体。

战斗打响后，郑军按照既定策略，首先向周联军两翼的薄弱环节发起猛攻。郑军右翼的曼伯指挥有方，迅速突破了周军左翼的陈军防线，陈军瞬间溃败，四散奔逃。与此同时，郑军左翼的祭足也成功击败了周军右翼的蔡、卫军。周联军的两翼被攻破后，中军顿时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阵脚大乱。郑庄公抓住时机，指挥中军全力出击，对周中军展开了猛烈的攻击。周军在郑军的强大攻势下，毫无还手之力，最终大败而逃，周桓王本人也在混乱中身负箭伤，狼狈撤离战场。

繻葛之战的胜利，让郑国声名远扬，郑庄公也因此成为了 “春秋小霸”。这场战役不仅彰显了郑军的强大实力，更重要的是，它展示了车战在当时战争中的主导地位。战车的强大冲击力和机动性，在 “鱼丽之阵” 的配合下，发挥得淋漓尽致，成为了决定战争胜负的关键因素。除了繻葛之战，城濮之战、崤之战、邲之战、鞍之战、鄢陵之战等，也都是大规模的车战。这些战役中，各国纷纷投入大量的战车，战场上战车轰鸣，尘土飞扬，杀声震天，车战的规模和激烈程度令人震撼。车战在春秋时期的战争中占据主导地位，还体现在各国对战车数量的重视上。当时，衡量一个国家实力强弱的重要标准之一，就是看它拥有多少战车，“千乘之国”“万乘之国” 成为了形容国家强大的代名词。

走向衰落的原因

然而，盛极必衰，曾经辉煌无比的春秋车战，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走向了衰落。

从战争地域的角度来看，春秋时期的战争范围不断扩大，战场从原本适合车战的中原平原地区，逐渐延伸到了山地、丘陵、水网等复杂地形。在这些地形中，战车的局限性暴露无遗。例如，晋国与戎狄作战时，面对山地地形，战车根本无法与灵活的戎狄步兵抗衡，这使得晋国不得不开始组建独立步兵，以适应新的战争环境。同样，在南方的楚、吴、越地区，水网纵横、丘陵密布，战车难以展开大规模的作战，步兵和舟兵的运用因此更加普遍。

作战方式的变化也是车战衰落的重要原因。春秋早期，车战是贵族之间的战争，讲究 “军礼”，注重堂堂之阵、光明正大的对面决战。但随着战争的发展，战争变得更加残酷和现实，各国开始追求胜利的最大化，不再拘泥于传统的礼仪规范。步兵和骑兵的兴起，使得作战方式更加多样化和灵活。步兵可以在各种地形中作战，能够进行奇袭、伏击等战术，而骑兵则具有极高的机动性和冲击力，可以迅速突破敌方防线，进行长途奔袭和追击。相比之下，战车的行动相对迟缓，转弯半径大，在面对灵活多变的步兵和骑兵时，显得力不从心。

军队成分的改变也对车战的衰落产生了深远影响。在西周及春秋前期，只有贵族和上层平民才有资格当兵，他们平时接受军事教育和训练，具备较高的军事素养和技能。而车战作为一种高技术兵种，需要经过长期的训练和培养才能熟练掌握，因此车兵主要由贵族担任。然而，随着井田制的逐渐瓦解，社会结构发生了巨大变化，普通庶民和下层平民也有了当兵的机会，军队规模迅速扩大。这些新加入军队的平民，大多没有接受过车战的训练，缺乏驾驭战车的技能和经验，使得战车兵的比例逐渐下降，步兵的数量则大幅增加。从春秋到战国，战争规模越来越大，各国为了满足战争的需要，不断扩充兵力。而战车的制造和维护成本高昂，以及对士兵技能要求高的缺点，使得它逐渐被军队所淘汰。

车战虽然衰落了，但它对中国古代军事史的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其战术思想、军事制度等方面的经验，为后世的军事发展提供了宝贵的借鉴。

阅读感悟

读完《春秋车战》，仿佛自己也置身于那个金戈铁马的春秋时代，亲眼目睹了一场场惊心动魄的车战。车战不仅仅是简单的武力对抗，它背后还蕴含着丰富的历史文化、军事制度和战术思想。从战车的构造和人员分工，到车战战术和阵型的运用，再到春秋车战的兴衰历程，每一个细节都让我感受到了历史的厚重和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