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后院挖出古董花瓶,拍卖行出价八十万,孙子认出爷爷真实身份
更新时间:2025-03-12 05:56 浏览量:2
我们村赵家老宅翻修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有两个月了。
那天我骑电动车经过赵家,正好看见他们家院子里挤满了人,有穿皮鞋西装的,还有拿相机拍照的,七嘴八舌地围着个塑料桌。赵胜利穿着那件广场舞协会发的红马甲,站在人群中间,挺直了腰板,笑得跟过年似的。
我本想绕道走,又怕显得不合群,只好把车停下,挤进人堆里瞧热闹。这一看不要紧,谁能想到赵家后院挖出个古董花瓶,听说是清朝的,估价能到八十万!
这事还得从赵家老宅说起。
赵老爷子活着的时候,那房子就年久失修了。泥砖墙上爬满了藤蔓,根根枝丫伸进砖缝,墙皮一片片剥落,露出里面黄土的颜色。雨天漏水是常事,赵老爷子就在屋里摆几个洗脸盆接水,滴答滴答的,听得人心烦。村里人劝他翻修,他总摇头说:“咱这把年纪了,住得了几年?等孙子结婚了,他们爱怎么弄就怎么弄吧。”
赵老爷子去年腊月走的,没等到孙子结婚。
赵胜利是赵老爷子的小儿子,本来在镇上做小生意,十几年前老婆跟人跑了,留下一个儿子赵小宇,后来就回村里跟老爷子一起住。他平时就爱凑热闹,村里谁家盖房、娶媳妇,他准是第一批去帮忙的。老爷子走后,他继承了老宅,决定把房子推倒重建,给儿子赵小宇娶媳妇用。
拆房那天,半个村的人都来了。男人们抽着烟指点江山,女人们在一旁说闲话。我寻思着反正也没事,就拎了两瓶散装白酒过去,算是帮忙。赵胜利接过酒,笑得褶子都叠起来了:“老金你来得正好,帮我参谋参谋,厨房是开在东边好还是西边好?”
“朝南呗,采光好。”
“那不成,南边得放主卧,给小宇结婚用。”
赵胜利边说边搓手,像是已经看到了儿子娶媳妇的场面。赵小宇前年大专毕业,在县城一家手机店做销售,谈了个女朋友,听说是城里人,家里条件还不错。赵胜利拆房子也是为了攀个亲家,省得人家嫌弃农村破屋子。
拆到后院的时候出了岔子。推土机挖出一个石灰坑,里面埋着个花瓶,完好无损。花瓶通体青花,腰部画着几只展翅飞翔的仙鹤,看着不太起眼,但做工精细。村里老支书一看就说:“这不简单,得找专家看看。”
赵胜利先是不以为然,后来架不住村里人劝,就托县城认识的关系,找了个搞文物鉴定的过来看。那专家戴着老花镜,仔细端详了半天,一句话也不说,然后从包里掏出个放大镜,对着花瓶底部看了又看。
“这是康熙年间的官窑,值钱。”专家最后下了结论。
村里人轰地一下炸开了锅。
“多少钱?”
“起码几十万吧?”
专家笑而不语,收起放大镜,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我帮你联系省博物馆的人来看看。如果真是官窑,国家会收购的。”
赵胜利一下子懵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个破花瓶,像是第一次看见似的。
“哎呀,胜利啊,你可是发财了!”村里人围着他,有说恭喜的,有说羡慕的,还有问他发了财请不请客的。
我站在旁边没吭声。说实话,我认识赵老爷子四十多年,从没听他提过家里有什么宝贝。赵老爷子生前是个普通农民,种地、喂猪、养鸡,再普通不过的日子。他甚至舍不得买新衣服,总穿着那件发白的蓝布褂子,补了又补。这花瓶是从哪来的?
几天后,省博物馆的人真来了,还带了仪器。鉴定结果让村里人更惊讶了——花瓶确实是清康熙年间的官窑,但不是一般的官窑,是宫廷御用的那种,价值可能超过八十万。
消息一出,村里炸开了锅。
赵胜利一下子成了名人,走路都带风。他那长满老茧的手突然变得小心翼翼,再不敢抓耳挠腮了,生怕一不小心把自己这双”富贵手”给弄伤了。更让人想不到的是,他拒绝了博物馆的收购,而是联系了拍卖行,准备拍卖这个花瓶。
“国家收购最多给五十万,咱凭啥不多赚点?”他站在村口小卖部,搓着手指算账,“八十万啊,够小宇买县城一套房子了,还能剩下钱装修呢。”
有人劝他,古董这东西,说不定有来历,万一是赃物呢?
赵胜利摆摆手:“我爹活了八十多岁,那是什么好人,连只鸡都舍不得偷。”他咬了咬牙,“这肯定是咱祖上传下来的,八成是我爷爷,或者我太爷爷的东西。”
我心想,赵家祖上好像都是农民,哪来的官窑瓷器?但这话不好说出口,怕扫了他的兴。
拍卖定在县城一家酒店举行。临走那天,赵胜利特地开了辆面包车,请村里几个老人一起去,说是”见证赵家的荣耀时刻”。我本不想去,但架不住他三番五次邀请,只好答应了。
拍卖现场比想象中还要热闹。酒店大厅里挤满了人,有穿着考究的富商,有戴着眼镜的收藏家,还有几个背着相机的记者。花瓶被放在透明玻璃柜里,四周打着灯,显得格外精致。
赵胜利穿了件新买的西装,一看就是县城服装店的便宜货,衣领还有点起皱。他儿子赵小宇也回来了,穿着件体恤,戴着副眼镜,站在父亲身边,眼神却一直盯着那个花瓶,表情有些古怪。
拍卖开始前,赵小宇拉着父亲走到一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赵胜利先是愣住,然后脸色变了,摇头否认着什么。我隐约听到”爷爷”这个词。
拍卖师敲响了小锤,现场安静下来。花瓶的起拍价是四十万,很快就有人举牌。五十万、六十万、七十万……价格一路攀升,赵胜利的眼睛越瞪越大,额头上冒出了汗珠。
就在价格喊到八十五万时,赵小宇突然站了起来,大声说:“停止拍卖!这个花瓶有问题!”
现场一片哗然。
拍卖师愣了一下,看向赵胜利。赵胜利脸色煞白,使劲拽着儿子的衣角:“小宇,你胡说什么呢?坐下!”
赵小宇却挣脱开来,走到台前:“这个花瓶是我爷爷的,但它不是祖传的。我需要说明一下它的来历。”
拍卖不得不暂停了。我们被带到一个小会议室里。赵小宇从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翻开其中一页,上面贴着一张泛黄的照片。
“这是我爷爷年轻时的照片,是我在整理他遗物时发现的。”
照片里是个年轻军人,穿着五十年代的军装,站姿挺拔,戴着军帽,英气勃勃。仔细看,确实有几分像年轻时的赵老爷子,但气质完全不同。
“照片背面写着日期和地点,1953年,北京故宫。”赵小宇说,“我爷爷从来没提过他当过兵,更没说过他去过北京,在故宫工作过。”
赵胜利一把抢过照片:“这算什么证据?穿军装的人多了去了,谁知道是不是你爷爷?”
赵小宇深吸一口气:“还有这个。”他又拿出一本小册子,是五十年代的工作证,上面赫然印着”故宫博物院”几个字,相片那一栏贴着年轻时的赵老爷子,名字写的却是”赵守义”,而不是我们熟知的”赵铁牛”。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拍卖行的负责人皱起了眉头:“这是怎么回事?这花瓶来路不明吗?”
赵小宇摇摇头:“我查过了,爷爷曾经是故宫博物院的保卫人员,五十年代末期突然辞职回了老家。这个花瓶……很可能是他从故宫带出来的。”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赵胜利脸色铁青:“你胡说什么!你爷爷是个好人,怎么可能偷东西?”
“我没说他偷,”赵小宇看着父亲,“但这花瓶确实不该属于我们家。”
拍卖被取消了。消息很快传回村里,赵胜利的电话被打爆了。他关了机,把自己锁在屋里,谁也不见。
村里人议论纷纷,有说赵老爷子是小偷的,有说是保护文物的,也有说这事没定论,不该由赵小宇一个人决定的。
三天后,赵小宇带着那个花瓶和赵老爷子的那些证件,去了北京,据说是要交给故宫博物院。他临走前来找我,说是想请我转告村里人:“爷爷不是小偷,他只是保护了这个花瓶。”
我问他怎么确定的。
赵小宇拿出一张字条,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像是老人写的:“文革要来了,砸了可惜,先替国家保管着。等太平了再还回去。”
字条下面没有署名,日期是1966年。
“爷爷一辈子节俭,就是为了给这个花瓶攒保管费吧。”赵小宇苦笑道,“他本来应该亲自送回去的,但可能是拖得太久,不好意思了。”
赵胜利后来跟我喝酒,喝得烂醉,嘴里骂着不孝子。但第二天,他竟然主动去镇政府,说明了花瓶的事,把赵老爷子的那些证件复印件都交了上去。
“那是我爹的荣誉,”他醉醺醺地对我说,“比啥都值钱。”
一个月后,报纸上刊登了一则小新闻:《老红军后人主动归还珍贵文物》。文章里说,赵守义同志曾是故宫博物院的安保人员,文革前夕为保护国宝,将一件珍贵的康熙官窑青花瓶带回老家保存,五十多年来代代相传,完好无损。如今由他的孙子主动归还国家,体现了革命传统代代相传的优良品格。
翻修后的赵家新房顺利盖起来了,虽然没有八十万那么气派,但也是村里少有的两层小楼。大门口挂了块牌子:“革命老兵 赵守义 故居”。
县里拨了笔资金,在村口修了条水泥路,路口立了块石碑,上面刻着赵守义同志的事迹。据说以后要把赵家老宅改成爱国主义教育基地,每年会有学生来参观。
赵胜利最近忙着准备儿子的婚事。赵小宇那个城里女朋友不仅没分手,反而更坚定了要嫁给他的决心。听说女方父母本来有些反对,但在知道了赵家的故事后,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现在隔三差五就拎着礼品来村里坐坐。
昨天我去赵家帮忙贴对联,看见赵胜利把那张赵老爷子年轻时的照片放大了,挂在堂屋正中间。照片下面还挂着一个相框,里面是赵老爷子那张字条的复印件。
赵胜利站在照片前,手里拿着酒杯,仰头看着年轻的父亲,眼圈红红的:“老爷子,你藏得真够深的啊。”
我劝他别伤感,老爷子泉下有知,肯定很欣慰。
他摇摇头:“我就是想不通,他为啥不告诉我们?”
这个问题,恐怕只有赵老爷子自己才知道答案了。
村口的那棵老槐树下,经常有老人乘凉。他们聊天的内容也从赵家挖出的花瓶,变成了赵老爷子当年在故宫的事迹。故事越传越神,有说他单枪匹马从日本人手里抢回文物的,有说他曾经是故宫的秘密守护者的,甚至还有说他其实是民国时期某个大人物的后代。
真相如何,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赵老爷子的名字会一直留在这个小山村里,他那件补了又补的蓝布褂子,也被赵小宇珍藏起来,放在了新房子最显眼的柜子里。
至于那个花瓶,听说已经回到了故宫博物院,摆在玻璃柜里,柜子旁边有一个小铜牌,上面写着一行小字:“赵守义同志保护并归还”。
夏天的夜晚,我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看着满天的星星,突然想起赵老爷子生前常说的一句话:“做人呐,最重要的不是有多少钱,而是问心无愧。”
当时我还笑他老古董,现在想想,或许他说的是真话。
春去秋来,赵家的故事慢慢淡出了村民的谈资,取而代之的是村里通了公交车,新修了卫生所,网购也能送到村口了。但每当我路过赵家门前那块”革命老兵故居”的牌子时,总会不由自主地放慢脚步,想象赵老爷子是如何在那个动荡的年代,悄悄把那个价值连城的花瓶带回家,埋在后院,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过了一辈子普通农民的生活。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当初推土机没有挖到那个花瓶,或者赵小宇没有发现爷爷的那些旧物,赵老爷子的秘密是不是就会永远埋在地下,没人知道?
但转念一想,也许正是赵老爷子在天有灵,让这一切水到渠成地被发现了。毕竟,有些故事,是注定要被讲述的。
小区的广场上,几个老人围着象棋摊打发时间,说起赵胜利现在在县里的红色教育基地当讲解员,每个月有两千块钱工资,福利还不错。他把村里的房子留给了赵小宇,自己在县城租了间小房子住。赵小宇的孩子今年三岁了,逢人就说:“我爷爷的爷爷是英雄!”
日子还是那个日子,人还是那些人,但好像又不太一样了。
赵老爷子的故事告诉我们,人这一辈子,做过什么,比有过什么,重要得多。
就像那个价值八十万的花瓶,终究不如一个问心无愧的名声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