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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华落尽烟云碎

更新时间:2025-03-12 23:56  浏览量:1

我是百乐门的舞女,因不愿伺候军阀而被打成重伤,幸得一位教书先生搭救。

先生待我敬重有加,教我识字,给我讲民族大义。

我却只敢暗自钦慕。

只因他出身名门,早已有了门当户对的未婚妻。

可订婚当日,他那未婚妻将他出卖,致他家满门被屠。

我领回先生的尸首,葬在了黄浦江畔。

“先生,你的未婚妻马上就要与督军成婚了!”

我轻轻一笑,转身坐进了督军派来的粉色小轿内……

1

重回百乐门,我依旧是艳压群芳的头牌。

只是这次回来,我不再是卖艺不卖身的舞女。

我高调复出,目的明确,要寻觅一位舍得一掷千金的男人,与他共度春宵,纵情一夜。

消息一经传出,引得无数男人竞相角逐。

他们纷纷砸下重金,想要买到我这百乐门“第一舞女”的初夜。

徐老板直夸我识时务,说我出去这半年,吃了苦头总算学乖了,若是我早点想通,也不至于遭那顿毒打。

我让徐老板把公布最终名单的日子,定在了下月初六。

是白琦君要嫁进督军府的前一日。

每日春宵榜上的名字更新得极为频繁,却唯独不见一人的名字——谢知宴。

“这榜单翻来覆去,排在前面的总是那几个商人。”

“估计最后就是这几个人中的一个了。”

“虽说年纪大了点,家里的姨太太多了些,但人家有钱呐。”

“要是能哄得他开心,跟着回去做姨太,可比留在这儿强太多了。”

百乐门的小姐妹每日都兴致勃勃地来看榜单,比我还要上心。

“依我看,这些人加一块儿,都比不上督军一人。”

“督军年轻又长得端正,手握重权又不缺钱,如今在这大上海,那可是只手遮天,谁能和他比?”

提及谢知宴,百乐门里哪个女子不心生向往,想攀附上这高枝。

“下个月督军府有喜,真可惜,这么出色的男人,便宜了白家那位。”

“人家可是留洋归来的大小姐,咱们这样的身份,给她提鞋都不够格。”

“听说督军府的彩礼丰厚得吓人,咱们几辈子都挣不来那么多钱!”

“白家最近可真是出尽了风头。”

“沐颜啊,你要是早点想开,这会儿风光的说不定就是你了……”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既有嘲讽,又有惋惜。

“自从你上次和督军闹翻,他就再也没来过百乐门……”有人旧事重提,“何苦闹成那样……差点小命不保……”

“是啊,我们这样的人,伺候谁不是伺候……”

我看着镜子里烈火红唇的自己,随后将手中的香烟掐灭,神色冷淡:“不到最后一刻,谁又能说的准呢?”

我苏沐颜,没别的过人本事,唯有这副姣好的皮囊。

偏偏这皮囊,很合谢知宴的胃口。

2

很快,便到了揭晓榜单的日子。

不出众人所料,最终胜出者是年过六旬的港商—汪老板。

这一年来,汪老板每日都会现身百乐门寻欢作乐,他出手阔绰,深受姑娘们的追捧。

家中姨太太也是娶了一房又一房,永远不嫌多。

早在半月前,他便夸下海口,声称我这百乐门第一舞女的初夜,他势在必得。

当夜,我身着一袭轻薄得近乎透明的睡裙,坐在房间里等他。

酒过三巡,汪老板才脚步踉跄推门进来。

一见到我,两眼放光,迫不及待地就要对我动手动脚。

浓烈的酒气混合着令人作呕的油腻味扑面而来。

我强忍着恶心,与他周旋。

他虽年事已高,又喝了许多酒,但力气出奇地大,没几下,我便被他压在了身下。

我拼命扭过头,试图躲开他那散发着酒臭的嘴,却猛地挨了一巴掌,打得我眼冒金星,整个人懵在原地,好一会儿都回不过神。

“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伸手粗暴地将我胸前最后一块遮羞布扯了下来。

有人踹门而入!

下一秒,汪老板被人掀翻在地。

“都给我滚出去!”

谢知宴见我近乎赤裸的模样,脸色阴沉得可怕。

门被人迅速关上,房间内只剩下我们三人。

“督军您怎么来了!”汪老板的酒瞬间醒了大半,哆哆嗦嗦地伸手去捡地上的衣服,“今日是我与苏小姐……”

他的话还没说完,冰冷的枪口稳稳地顶在了他的额头上。

“哪只手?”谢知宴浑身透着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什……什么?”汪老板吓得不知所措,声音都带着哭腔。

“还是说,两只手都碰了她?”

话音刚落,两声枪响,伴随着汪老板凄惨的喊叫声,他的双手已被打穿,顿时血肉模糊。

他疼得在地上翻滚,嘴里求饶声不断:“督军饶命啊,我可是港商商会副主席,不知哪里得罪了您!”

“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我不过是买了个舞女,想和她春宵一刻,您要是喜欢,尽管拿去,女人嘛……”

我裹着被单,靠在床尾,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一言不发。

直到谢知宴将手枪递到我面前。

他没有说话,只是饶有兴致地盯着我。

我毫不犹豫地接过手枪,眼睛都没眨一下,果断扣下扳机。

子弹正中汪老板的眉心。

“多谢督军!”

我媚眼如丝地看向谢知宴,缓缓朝他爬近,亲手将手枪插回他的腰间。

下一刻,他整个人就压了上来,铺天盖地的吻落下,让我没有喘息的机会。

直到我快要窒息,他才松开我,伸手捏住我的下巴,恶狠狠地说道:“怎么?一向自命清高的苏小姐,如今也堕落了?”

“随便找个男人就打算卖了自己?”

我将腿缠上谢知宴的腰身,在他耳边低喃:“不知督军从前说过的话,还算不算数?”

半年前,他曾说过要娶我做姨太。

3

我曾经有个弟弟。

我俩自幼在福利院相依为命,后来为了生计,我进了百乐门当舞女,他去了京都饭店当门童。

半年前,弟弟无意间冲撞了一个喝得酩酊大醉的副官。

那副官当场命人扒光了他的衣服,极尽羞辱。

弟弟生性敏感怯懦,经此一劫,整个人彻底垮了。

最终,纵身一跃,跳进了冰冷刺骨的黄浦江里。

失去了这辈子唯一的至亲,我悲痛欲绝。

那日正是谢知宴的生日。

他财大气粗,直接包下了百乐门,还特意点名要我陪他跳舞。

在奢华无比的舞池中央,谢知宴紧紧地拥着我,炽热的气息缠绕在我的耳畔:“跟我回督军府,做我谢知宴的女人!”

这是百乐门里,所有女人都向往的事,可我却无动于衷!

我的注意力全在谢知宴身后的那个副官身上。

他已带着几分醉意,正搂着舞池中的女人肆意调笑。

就是他,害死了弟弟。

那天,我亲眼见识到了大上海第一把交椅的雷霆手段。

谢知宴误以为我对副官动了心,众目睽睽之下亲手划烂了副官的脸。

“杀了他,我就饶过你!”谢知宴掐住我的脖子,笑得一脸狰狞。

我颤抖着接过他手中的刀,闭着眼刺向血泊中的人。

一下,两下,三下……

我失去了理智,陷入了疯狂,只知道不停地手起刀落。

温热的鲜血溅满了我的脸。

这是我第一次杀人。

“是个狠人,我喜欢!”谢知宴浅浅咬着烟蒂,周身烟雾缭绕,“求我!我就原谅你!”

我透过朦胧的烟雾看向他,他的脸晦暗不明,分不清此刻究竟是喜是怒。

他和那个死掉的副官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们都是手握权势,视人命如草芥的军阀,在这上海滩作威作福,肆意践踏他人的尊严与生命。

我举刀刺向自己,想要结束这痛苦的一切。

谢知宴猛地一脚踢来,将我手中的刀踢飞。

“好一个贞烈之女,我怎么会让你死得这么容易!”

他将烟头狠狠踩灭,随后,命人将我打得奄奄一息,扔出了百乐门。

还放下狠话,谁若是敢救我,大可拿命一试。

我躺在路边等死,弥留之际,恍惚间看见有个人朝我奔来。

那人毫不犹豫脱下身上的白西装,小心翼翼地裹住了我。

“脏……”我深怕自己这满身的污秽弄脏了他的衣服。

“没事,你再坚持一下,不要睡……”

他的声音轻柔而温暖,身上有着淡淡的阳光味道。

很舒服,很好闻。

他就是唐景初,是我生命里的一束光。

是这天底下最好的人。

4

唐景初把我带回了收容所。

是一个偏僻荒芜的老宅子。

里面藏着一群无家可归的人,有孩子,有壮年,也有老人。

他们是唐景初在硝烟中,凭着一腔孤勇,一颗慈悲之心拼死救下的同胞。

这里与百乐门的奢华相比,简直天差地别,甚至吃不饱穿不暖。

我们挤在这小小的天地里,相互依偎,彼此温暖,十分满足。

唐景初从未因我舞女的身份,对我有过一丝一毫的轻视。

他作为留洋的世家公子,本可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

然而,山河飘摇,国家正危,他不忍。

他学成归来,成了一个小小教书先生,从未踏入风月场所半步。

他教我识字,教我何为信仰。

他说断壁残垣无法烧掉希望,平凡之人也能挺身而出,黎明终将会到来。

我在纸上一笔一划写下“唐景初”三个字,小心翼翼地将纸藏进怀中。

深怕自己这份自卑又炽热的爱慕,会玷污了他。

所有人都看出了我对唐景初的心意,唯独他毫无察觉。

照顾我们的芳嫂,实在看不下去,忍不住打趣他:“你们二人年龄相当,模样又极为般配,不如把人家娶回家吧!”

我羞红了脸,满心期待着他的回应。

“我已有未婚妻,等她留洋归来,我们便成婚。”唐景初的声音温柔而坚定,“我与她青梅竹马,这辈子,只盼着能与她一世一双人。”

他这么好的人,爱上的女子一定也很优秀。

我将破碎的心藏得更深,由衷地祝福他们。

后来,唐景初邀请我们去参加他的订婚宴,想要与我们分享这份喜悦。

可我们这群人,与灯红酒绿格格不入,去了只会给他丢脸。

虽然婉拒了他的好意,但我还是忍不住偷偷跑去,躲在角落里远远地看着。

那天,唐家张灯结彩,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气息。

可唐景初朝思暮想的未婚妻,却领着宪兵队闯进了唐家。

她冷漠地看着唐家上下老小,一个个倒在尖刀之下,没有丝毫动容。

我紧紧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看着唐景初倒在血泊之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脖颈处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将我从悲痛的回忆中拉回现实。

谢知宴见我分神,狠狠地咬了我一口,以此作为惩罚。

他呼吸急促,看向我的眼神里,满是炽热的欲望。

“督军想好了吗?之前说的话可还算数?”

“哼!你不是不知道,明日可是我督军府的大喜日子。”

谢知宴冷笑一声,晦暗不明的眼神让人脊背发凉。

“那便喜上加喜,把我也一并娶回去,一妻一妾,好事成双!”

我轻轻吻了吻他的喉结。

这一动作触碰到了他的敏感点,令他浑身猛地一颤,眼中的欲望燃烧得更加炽热。

可我却欲拒还迎地推开了他,指了指地上的尸体。

汪老板双眼瞪得滚圆,死不瞑目,正死死地看着我们。

“今日实在晦气,督军难道连明日都等不及了吗?”

5

谢知宴言出必行,第二日,就将我接进了督军府。

白家面对此番变故,虽满心不甘,却也无能为力。

毕竟他们腰杆子再硬,也硬不过谢知宴腰间那把枪。

依照规矩,妻妾有别。

白琦君作为督军夫人,走的是正门。

而我,仅仅是个姨太,只能走偏门。

督军府的佣人们纷纷对我投来鄙夷的目光,在背后指指点点,嘲笑我上不得台面。

但我对此毫不在意。

宾客散尽后,谢知宴一身酒气,推门而入。

他二话不说,粗暴地撕烂了我的衣服。

“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嫁进督军府,既然成了我谢知宴的女人,就别再有其他心思!”

“给我安分守己,摆清自己的位置!”

“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他挺身而入,在我耳边恶狠狠地威胁着。

我别过头,强忍着悲愤,任由他肆意施为。

他却强行掰过我的脑袋,迫使我与他对视。

“好好看看我,我是谁!”

我沉默不语,内心抗拒着他的要求。

“说话!”谢知宴停下动作,阴鸷地看着我,再次厉声逼问,“我是谁!”

他的一只手捏住我的双手,用力将它们举过头顶,那股蛮力让我感觉手腕随时都会被折断。

“疼……”

疼痛与恐惧袭来,我忍不住哭出声来。

刹那间,屈辱不堪涌上心头。

还有对唐景初的思念,像千万根针狠狠地刺进心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我拼命想要忍住,可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谢知宴明显一怔,放开了我的手,轻轻探向我脸上滚烫的泪水。

可这温柔只是昙花一现,当他的手触碰到我眼泪的一瞬,他猛地欺身向前,恨不得让我死在他的身下。

在他凶狠的折磨下,我拼尽全力忍耐,嘴唇被咬得渗出丝丝血迹。

“说!我是谁!”他像发了狂的野兽,执着地逼我回答。

“谢……知……宴!”最终,我还是败下阵来。

破碎凌乱的声音从我的喉咙里艰难地滚出。

发泄完后,我背对着他,默默地握住藏在枕头下的钢笔。

那是唐景初的钢笔,笔身上刻着他的名字。

这是我埋他之前,从他身上取出的唯一遗物,一直贴身带着,视作珍宝。

“督军,今日是大喜日子,夫人那边……让她独守空房说不过去……督军?”

门外传来敲门声,是白琦君的奶娘。

身后一空,谢知宴起身了。

我迅速将眼角的泪擦干,用力将他拽了回来,然后翻身而上,浑身赤裸地骑在了他的身上。

他冷漠的脸上逐渐涌起难以抑制的欲望,然后再次沉沦在这情欲的漩涡之中。

我不知羞耻地故意弄出很大的声响,恨不得让整个督军府的人都能听到。

我缠着谢知宴一次又一次,不知疲倦,直到天开始微微亮,两人才精疲力竭地相拥而睡。

6

第二天醒来时,谢知宴已经不在身边。

伺候我的丫头小环,早就候在一旁,见我睁开眼,一脸羞红:“督军一早就出门了,还特意吩咐,不必叫醒您。”

我浑身酸痛难耐,无视小环递来的衣服,有意选了一件低领的裙子穿上。

“都这么晚了才起床,你还以为是在百乐门那种日夜颠倒的地方呢?”

老夫人瞧见我下楼,脸色阴沉。

毕竟,她的宝贝儿子娶了个舞女进门,哪个做母亲的能不介意呢。

我对老夫人的态度毫不在意,目光落在她身旁的女子身上。

白琦君—督军府的正牌夫人,也是唐景初曾经的未婚妻。

这是我与她的第一次正式碰面。

“昨夜督军兴致高昂,折腾到早上才睡下,让母亲和夫人见笑了。”

我似笑非笑,故意露出脖颈上那一片片触目惊心的痕迹。

白琦君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却还是隐忍不发,坐的稳稳当当。

“这种话怎么能毫无顾忌地说出口!真是不知羞耻!”老夫人满脸嫌弃,“你现在进了督军府,以前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做派可得收敛收敛!”

“别以为有督军的宠爱就可以得意忘形!”

“还不赶紧给琦君敬茶!”

我依言低下头,做出一副恭顺的模样,双手将茶奉上。

“跪下奉茶!”

“在这督军府里,你要以琦君为尊,你不过是个姨太罢了。”

“放在古代,你就是个没名没分的低贱陪床丫鬟!”

老夫人显然知道昨日白琦君独守空房,丢了颜面,有意要为她出口气,顺便好好敲打敲打我。

我十分顺从,没有一丝犹豫,“扑通”一声就跪在了白琦君跟前,十分恭敬:“夫人请用茶!”

“起来吧,我是留洋回来的,不太喜欢那些尊卑规矩,以后你我姐妹相称就好,一起好好服侍督军。”

白琦君举止温婉大方,尽显端庄之态。

老夫人连连夸赞她懂事,识大体,又冷脸斥责我几句,然后就去佛堂念经去了。

等老夫人一走,我便收起了那副乖巧的模样,一屁股坐了下来。

“谁让你坐的!你到底懂不懂规矩!”开口的,是昨日来敲门的那个奶娘。

我看向白琦君,只见刚刚还温和大度的脸上,此刻全是鄙夷。

她抬起脚,趾高气扬地吩咐我:“不小心打翻了茶水,湿了鞋袜,麻烦你替我擦干净。”

这才对嘛,这才是那个心狠手辣,害死唐景初的白琦君。

我自然不从,将奶娘压在身下一顿暴揍。

更是嚣张至极:“我就是得督军宠爱,夫人,尽管去告状便是!”

7

白琦君在老夫人面前添油加醋地一通哭诉,我自然免不了一顿责罚。

不仅被罚跪在祠堂里反省,奶娘还在老夫人的默许下,狠狠地甩了我十个巴掌。

她下手毫不留情,将我的牙齿都打松动了几颗。

等晚上谢知宴回来时,我的脸还未消肿。

我一言不发地跪在一旁,能感觉到他看向我的眼神,带着几分探究和冷漠。

“督军别生气,妹妹从前在百乐门被众多男人捧惯了,脾气难免骄纵了些。”

“虽然她言语上冲撞了我,但我能理解。”

“我知道她深得您的宠爱,一时得意忘形罢了,我不会真的往心里去的。”

“母亲怕我心里不痛快,已经责罚过妹妹了,我觉得够了。”

“您就饶过她这一次吧,她以后肯定不敢了。”

白琦君这一招以退为进,端的是一副宽宏大量的模样。

谢知宴走到我跟前,我抬起头,迎上他那凌厉又带着寒意的目光。

下一秒,他举起手,狠狠一巴掌甩在我的脸上。

“我昨日就跟你说过!认清自己的身份!摆正你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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