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兴安岭的冰雪芭蕾：鸟儿们在三月的雪中舞出生机

更新时间：2025-03-21 09:19  浏览量：2

三月的伊春，雪还在小兴安岭的沟沟壑壑里躺着。晨光漫过林梢时，冷杉的针叶上凝着冰晶，像撒了层白砂糖。忽听得细碎的啁啾声，原是山雀儿们醒了。这些冰雪中的小精灵，倒像是汪曾祺先生笔下的葡萄藤，在料峭春寒里依然活得有滋有味。

松枝上积着厚雪，压得枝桠都弯成了弓。一只松鸦扑棱棱飞来，爪尖儿刚触到松果，积雪便簌簌地往下落。那松鸦倒不慌，歪着脑袋啄食，像是老茶客在品茶。雪粒儿沾在它油亮的羽毛上，倒像是撒了把芝麻盐。忽见几只太平鸟从桦树林窜出，翅膀掠过雪地，留下几道爪痕，倒像是孩童用枯枝在雪地上画的画。

最妙的是那红尾鸲。这鸟儿尾巴红得像团火，在雪地里格外扎眼。它爱在雪堆间觅食，忽而低头啄食雪下的草籽，忽而振翅跃上低枝。

有次见它叼着条小虫，在枝桠间跳来跳去，倒像是在跳踢踏舞。汪曾祺先生说"草木知时节"，这些鸟儿何尝不是？它们用喙尖啄破冰雪的封印，把春天一点点叼出来。

溪边最是热闹。冰面刚化开道缝，就有绿头鸭来试水。它们用橘红色的喙啄开冰层，水花儿溅在羽毛上，倒像是戴了串珍珠项链。

忽见两只斑鸠在溪畔追逐，翅膀拍起雪末子，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银光。它们忽而落在枯枝上，忽而钻进雪堆，倒像是在玩捉迷藏。

暮色初临时，林子里飘起炊烟。守林人的小屋亮起灯火，窗玻璃上结着冰花。鸟儿们陆续归巢，松鸦钻进树洞，山雀儿栖在枝桠。

最动人的是那夜莺，它爱在雪夜啼唱，声音清越如冰泉。汪曾祺先生写"人间草木"时，说"草木本有心"，这些鸟儿何尝不是？它们在冰雪中歌唱，把寒冬唱成了春曲。

夜深了，雪又纷纷扬扬地下起来。月光将雪地染成银白，鸟窝在枝头静静伫立。那些被鸟儿们啄食过的草籽，正在雪下悄悄发芽。

小兴安岭的夜，静得能听见草木生长的声音。这些冰雪中的舞者啊，用喙尖和翅膀，在北纬47度的土地上，写就了最动人的春之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