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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赵婶60岁学跳舞 儿媳妇笑话她不自量力 昨天她拿回了一个金奖杯

更新时间:2025-03-29 06:41  浏览量:5

那年夏天格外潮湿,雨水连着下了半个月,村里的老年活动室墙角都发了霉。赵婶从县城儿子家回来第三天,从箱底翻出一件红色的绒线衫,还飘着樟脑丸的味道。

“天这么热,穿那个干啥?”我问。

赵婶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没吭声,转身又从柜子里找出一双白色布鞋,鞋底沾着几片去年的枯叶。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这是她给自己准备的”舞蹈服”。

村里的文化站新来了个年轻姑娘,说是要办个老年舞蹈队。那姑娘叫小林,头发染成红棕色,扎成一个高高的马尾,耳朵上戴着小菊花样的耳环。站在村委会的公告栏前,小林一边贴海报一边叨叨:“现在都讲究老有所乐嘛,跳跳舞,既锻炼身体又能交朋友。”

赵婶站在一旁听了半天,手扶着自行车,车筐里放着刚从供销社买回的一袋洗衣粉,塑料袋口还系着一个紧紧的死结。

“我…我能报名不?”赵婶问。

小林回头,看到赵婶满是皱纹的脸和粗糙的手,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当然可以啊,阿姨,您多大年纪了?”

“六十,刚满。”赵婶回答时声音有点发颤。

这事传到村里没多久,就有人开始议论。说赵婶一辈子种地做饭,膝盖早就不好使了,哪跳得了舞?村口的老槐树下,几个老太太围着下象棋的老头子东一句西一句。

“六十岁的人了,折腾啥呢?”

“听说那个跳舞要穿得花里胡哨的,还要化妆!”

“赵家那个儿媳妇可不是善茬,听说已经和赵婶急了好几回了。”

我路过时不小心撞倒了靠在树上的拐杖,几个人突然噤声。老王头抬头瞥了我一眼,又低头推了一步象,“将军”。

日子一天天过去。每到周二和周四下午,赵婶就早早吃完午饭,拿着她那个褪了色的塑料袋,里面装着那件红绒衫和白布鞋,还有一瓶早已停产的六神花露水。她骑着20年前儿子结婚时买的那辆自行车,车把上套着一个用报纸做的手套,沿着村头那条下雨就泥泞的小路,慢悠悠地往文化站去。

我有时会在田埂上遇见她,赵婶总是匆匆地和我点头,脸上带着几分藏不住的喜悦。

“跳得怎么样?”

“哎呀,老胳膊老腿的,跟不上节奏。”赵婶这么说着,却忍不住笑。

有一天,我去文化站送一份通知,远远就听见里面传来欢快的音乐声。透过窗户,我看见十来个老太太站成两排,跟着小林摆动着身体。最后一排,赵婶穿着那件红绒衫,汗水湿透了后背,脸涨得通红,嘴里念叨着”一二三四,一二三四”,眉头紧锁,一副认真得要命的样子。

赵婶的儿子一家住在县城,每个月会回来看望她一两次。八月的一个周日,儿子王强和儿媳李芳带着孙子回来了。一进门,李芳就看见了挂在墙上的舞蹈队服装表,眉头一皱。

“妈,您这是…”

赵婶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把表赶紧收了起来。“没啥,村里办了个舞蹈队,我去玩玩。”

“您都一把年纪了,膝盖又不好,跳什么舞啊?要是摔着了怎么办?”李芳一边说一边给孩子削苹果,苹果皮断了又接。

“就是啊妈,您一个人在家,我们都不放心。”王强坐在沙发上,翻看着手机,头也不抬地说。

赵婶站在厨房门口,手里还拿着一把韭菜,叹了口气:“我这不是闲着也是闲着嘛。”

“您要是闲,就去县城和我们住呗,带带孩子。”李芳一边说一边把苹果塞到儿子嘴里。

“是啊妈,您这一个人在这村里,有啥意思。”王强终于抬起头看了赵婶一眼。

厨房里飘出糊锅的味道,赵婶赶紧回去翻炒,溅起的油珠子在她手背上留下几点红印。她没再吭声。

晚上我去赵婶家借酱油,远远就听见里面的争吵声。

“您跟那群老太太瞎折腾什么啊?张婶都笑话我了,说我妈六十岁了还学跳舞,像个老小孩一样!”李芳的声音尖锐。

“就是学着玩玩,也不碍着谁…”赵婶的话被打断了。

“妈,您就听芳芳的吧,别跳了。您这个岁数,跳什么跳啊,不自量力。”

我站在门口,不知道该进还是该走,手里拿着空酱油瓶,觉得比平时沉了许多。最后我轻轻地敲了敲门,里面立刻安静了下来。赵婶开门时,眼圈有点红。

“借点酱油。”我低声说。

赵婶点点头,转身去厨房,背影似乎比前几天更加佝偻了些。

第二天,王强一家走的时候,我正好路过。看见李芳在收拾行李,王强在院子里和别人打电话。赵婶蹲在门口的小板凳上,给孙子缝书包上的一个小破洞,针线穿过布料的声音在安静的院子里格外清晰。

他们走后,有两个星期没见到赵婶去文化站。村里人说,肯定是被儿媳妇说得没脸见人了。老年舞蹈队少了一个人,队形都不整齐了。

九月初的一个傍晚,我提着刚摘的茄子去赵婶家串门。她家的老黄狗趴在门口,尾巴摇了摇,却没有起来。院子里种的几棵辣椒挂满了红果,还没人去摘。

赵婶正坐在堂屋的电视机前,电视里放着一个舞蹈比赛的节目。地上摊着几张纸,写满了潦草的字,边上放着一个破了角的录音机,那是她已故的老伴当年买的。

“赵婶,这是…?”

她有点不好意思地收拾起那些纸。“没啥,就是记了些舞步。”

我看了看那些字,大多是”右脚向前,左脚并拢”之类的,还有几个箭头和圈圈,像是自创的舞蹈符号。角落里有一个字条,已经皱巴巴的:“忘记舞步的时候,想象自己在水面上走路。”下面是小林的签名。

“你还在练呢?”

赵婶点点头,眼睛亮了一下,又黯淡下来:“就是在家里动动,不敢去文化站了。”

她停了一下,又补充道:“儿媳妇说得也对,我这把年纪了,瞎折腾啥。”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转移话题:“这茄子新鲜着呢,给你拿来做饭吧。”

赵婶站起来,膝盖咯吱响了一声,她揉了揉,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谢谢,正好今晚做个茄子烧土豆。”

厨房里,赵婶一边切茄子一边忽然问我:“你觉得我是不是太不自量力了?”

我愣了一下,回答:“想做什么就做呗,管别人说什么。”

她笑了笑,没再说话,只是切菜的刀声突然变得有力起来。

十月初,县里举办了一个老年文化节。小林骑着电动车来赵婶家,站在院子里大声喊着什么。我正好去村口的小卖部,远远听见赵婶的院子里有动静。

“阿姨,求求您了,队里缺了您这个位置,整个节目都乱套了!”小林的声音带着急切。

“可是我好久没去了,舞步都忘了…”赵婶站在门口,搓着围裙角。

“没关系的!您跳得本来就很好,而且您的位置很重要,是整个队形的关键点!”

那天下午,我看见赵婶又拿出了那个装舞蹈服的塑料袋,轻轻拍了拍上面的灰尘,放在了自行车筐里。

从那天起,赵婶又开始了她的舞蹈课。不过这次,她每天都去,而不是一周两次。有时候天还没亮,村子里就能听见她那辆老自行车吱呀吱呀的声音。

有一天傍晚,我在文化站外的小路上遇见赵婶。她的红绒衫已经洗得有些发白,但整齐地穿在身上。她告诉我,舞蹈队要去县里参加比赛了。

“比赛?你们跳得行吗?”我有点担心地问。

赵婶笑了:“谁知道呢,反正热闹热闹。”

然后她压低声音:“别告诉我儿子他们。”

我点点头。

比赛那天是个阴天,空气中飘着细雨。我特意骑车去县里看望了我姐姐,顺便打听了比赛的事。县文化馆门口挂着大红灯笼,几个老人穿着各色的服装进进出出。我没有找到赵婶。

比赛结束后的第二天,村里就传开了。说是咱村的老年舞蹈队获了二等奖,领队的小林高兴得都哭了。赵婶被评为”最佳精神风貌奖”,还拿到了一个小金杯。

“那金杯亮闪闪的,有手掌那么高。”村口卖馒头的老杨对我比划着。

我顾不上吃早饭,直奔赵婶家去。远远就看见院子里停着一辆城里的出租车,王强一家不知什么时候来了。

我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就听见院子里传来李芳的声音:

“妈,您怎么能瞒着我们去参加比赛呢?您知不知道要是有个闪失…”

“我没事,好着呢。”赵婶的声音很平静。

“可是您膝盖…”

“跳舞反而好了不少。”

我悄悄走近,从半开的院门看进去。赵婶站在院子中央,背挺得笔直,脸上带着我从未见过的光彩。王强站在一旁,表情复杂。李芳坐在小板凳上,手里捧着那个金灿灿的奖杯,不知道该放哪里。

“我这一辈子,种了几十年地,养大了你们,照顾老伴到最后一口气。”赵婶慢慢地说,“现在,就想为自己活一回。”

院子里一阵沉默。

王强突然开口:“妈,我错了。”

李芳抬头看着丈夫,然后又低下头,手指轻轻抚摸着奖杯上刻着的字。

“妈,您跳得真好,我们都为您骄傲。”最后她说。

茶几上有一张照片,是舞蹈队的合影。赵婶站在中间,穿着那件红绒衫,脸上的笑容像个十八岁的姑娘。

那个金奖杯放在赵婶家的电视机上,旁边是她老伴的黑白照片和儿子一家的合影。阳光照进来,金杯反射出的光点在墙上跳动,像是在跳一支永不停歇的舞。

奖杯底座有个小铭牌,上面刻着:“生命不息,舞步不止”。

昨天,我又看见赵婶骑着她那辆老自行车去文化站。车把上的报纸手套换成了一个毛线织的,鲜红色的,像是新做的。车筐里放着一个蓝色的收音机,比原来那个大一些,崭新的。

“赵婶,又去跳舞啊?”我问。

她笑着点点头:“县里要组织咱们去省里比赛呢!”

“李芳知道吗?”

“知道啊,她还给我买了这个录音机,说音质好。”赵婶拍了拍车筐里的收音机,“她说她也想学,等孩子大点了。”

雨后的村路上,泥土的气息混合着野草的芬芳。赵婶的自行车在前面慢悠悠地行进着,车轮碾过的痕迹像是谱写在大地上的舞谱。

有时候我在想,生活就像跳舞,有人看见的是困难和笨拙,有人感受到的却是节奏和快乐。无论年龄多大,真正的舞者,从不会放弃属于自己的舞台。

就像赵婶,在六十岁的时候,终于为自己跳了一支舞。

而那个金奖杯,不过是生命之舞最微不足道的点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