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鲁迅笔调,写写“汤加丽”
更新时间:2025-04-01 04:59 浏览量:2
汤加丽者,世所谓人体艺术之先驱也。其形也,若刀锋刻木,棱角分明;其神也,如深夜烛火,摇曳于朔风之中。世人多窥其皮相,或指指点点作卫道士状,或瞠目结舌似市井看客,却鲜有见其画布上蜿蜒之血脉——那是东方水墨的筋骨,裹挟着西洋油彩的肌理,在光影交错处迸出惊雷。
她执笔时,腕底似有万千魂魄游走。或屈身若敦煌飞天,衣袂间流淌着千年丝路的尘沙;或舒展如希腊石像,曲线里镌刻着爱琴海咸涩的月光。这般悖逆时俗的胆气,教人想起绍兴老台门里那位以笔为刀的大先生——皆是要在铁屋子里凿出透气的孔洞,皆是要将血肉之躯化作投枪匕首。
坊间流言如鸦群聒噪,谓此等艺术乃伤风败俗。然细观其作,何曾见半分媚态?那分明是女娲造人时的泥胎,是刑天舞干戚的残躯,是普罗米修斯被啄食的肝脏。她以肉身作祭坛,将世俗偏见熬成颜料,在画布上涂抹出人性本真的图腾。这般孤勇,倒与《野草》里那位抉心自食的过客遥相呼应。
剧场灯亮时,她化作东方新女性的剪影。温哥华的掌声如潮水漫过舞台,可谁人见得幕布后的血痕?当年腰伤发作时咬牙练舞的少女,如今在画室里彻夜调色的妇人,俱是同一副不肯低垂的脊梁。这让我想起北平胡同里咳嗽着校勘古籍的周树人,病榻上仍要攥紧那支"金不换"毛笔。
看客们总爱把艺术钉死在道德的十字架上,却不知真正的美从来生于荆棘。汤加丽笔下的人体,恰似鲁迅杂文里的文字——初看是冷硬的铁,细品方知内里燃烧着滚烫的岩浆。当那些"正人君子"们忙着数落衣冠不整时,她早已撕开皮囊,将灵魂的褶皱晾晒在时代的烈日之下。这般气象,倒应了先生那句"于浩歌狂热之际中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