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风故事:妾怀贞(完)
更新时间:2025-04-20 14:11 浏览量:5
我是父皇赠送给异族的贡品公主。
和亲而来的第一天夜里,年轻的王随手扯下我的红盖头,当着我的面,将两名衣着暴露的女子压倒在婚床上。
娇喘声传来,我坦然褪去身上的衣物,朝床边走去:“传闻王上是北疆最勇武的海东青,奴家今夜愿闻其详。”
1
床上的身影一滞,似乎没想到我会是这种反应,南樑女子无不温婉含蓄,像我这般大胆的女子,着实不多见。
更何况,我还是一国公主。
我原可以骄矜,傲气,目空一切,可我偏偏反其道行之,将尊严踩在脚底,跪在床上去取悦他。
年轻的王来了兴致。不顾身下的美人如何动情,径直坐起身子,玩味看着我:“哦?既然公主自荐枕席,那孤当然要成全。”
说罢,他搂住我的腰,毫不怜惜将我甩到床上,我被摔得倒吸一口凉气,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生涩地勾住他的脖子。
年轻的王喉结上下滑动,手指划过我每一寸肌肤:“不愧是金雕玉琢养出来的公主,北疆女人可没有这么光滑的皮肤。”
他似是感叹,可我却听出满满的嘲讽,一个战败国的公主又如何?
养得再好,还不是要成为他的玩物。
2
我度过了极其荒唐的一夜,用尊严与身体,讨了他的欢心。
以往和亲公主多得是,可她们要不就是唯唯诺诺,被后妃们暗地里整死,要么就是太过高傲,认不清现实。
自以为是南樑上族,看不起这些蛮子,最后被王上杀鸡儆猴,成为炉鼎里煮沸的两脚羊。
没有一个人像我一样,刚一来就成了王上的新宠,人人都在传,王上对新来的和亲公主异常宠爱,去哪里都要带着。
不仅如此,王上还特许我可以称呼他的名字一-哲朔,夜里无人时,他总把我钳在怀里,一遍遍让我喊他:“阿朔。”
他一面享受我的肉体,一面把我推出来做活靶子,陪他演一场真心相爱的戏码,麻痹那些不安分的北疆贵族。
来此之前我早已打听过,北疆贵族大部分是守旧派,本就不同意哲朔对南樑发起进攻。
可哲朔为了攻打南樑,强行命令贵族捐钱捐兵马,最后攻打下来的金银珠宝,哲朔却占有得最多。
所以,当哲朔想趁着南樑大伤元气之际,再次发起进攻,一举拿下南樑这块风水宝地,这个想法遭到了北疆贵族的反对。
南樑皇帝虽然昏庸,可到底是几百年积攒下的身家,要是打起仗,少则三五年,多则十来年。
在这期间,这些贵族就得继续出钱出兵,勒紧裤腰带生,要是打了胜仗还好说。可一旦打败了,他们这些人都难逃一死。
多少双眼睛盯着,哲朔不敢再轻举妄动。毕竟,攘外必先安内。
3
哲朔希望我当宠妃,那我当然不能辜负他的心意。
我穿着时兴繁复的南樑服饰,梳起高高的灵蛇髻,头上各类钗环簪子快要将发丝埋没。
只要我出门,必定是前呼后拥,几十个奴仆围着我一人打转,就连原本最尊贵的北疆贵女,也比不上我的派头。
她们在背地里骂我是“妖精臭显摆”,甚至多次想置我于死地。
我皆不动声色,暗暗化解。等哲朔察觉到时,我已经安然无恙地活了半年之久。
一次宴会上,我一剑斩杀了想要刺杀哲朔的舞姬,从那之后,哲朔看我的眼里多了几分探究。
舞姬是我南樑人,生得妩媚娇艳。穿着暴露的衣服翩翩起舞,独有一番异域色彩,在场贵族眼里情欲之色快要溢出,直勾勾盯着舞姬。
舞姬对其他人不假辞色,水袖直朝坐在上首的哲朔甩来,香气四溢。
哲朔一把抓住水袖,用力一拽,舞姬娇滴滴惊呼一声:“王上。”
而后像酥了骨头一般软在哲朔怀里,哲朔伸手要抚摸舞姬的脸,唏嘘起哄声传来,甚至有贵族当场吹起了口哨。
电光石火之间,舞姬猛地拔下头上的金钗:“狗皇帝,纳命来!”
眼见金钗就要刺进哲朔胸口,我反应极快,大喊一声:“阿朔当心!”
朝他身前挡去,哲朔眼中笑意未变,一个反身将舞姬钳制:“南樑是没人了吗?怎么尽派些弱女子来?”
我惊魂未定,上前拉住哲朔细细查看,确定他毫发无伤才长舒一口气。
舞姬被哲朔激怒:“呸,你杀我南樑将士数十万,今日我就要替他们报仇!还有你!”
舞姬恨恨地看着我:“堂堂公主竟然甘愿做仇人的小妾,你要是识相,就该以死明志!”
我不怒反笑,不禁为女子的口才鼓起掌:“好好好,果真伶牙俐齿。”
正当众人还以为我会继续反驳,不料我迅速抽起一旁侍卫的剑,双手握住使了十二分力气。
顷刻间,舞姬身首分离,死之前,她脸上还挂着惊愕与恐惧。
温热的血喷在我脸上。我伸出舌头舔了舔,腥甜,我笑得越发温婉,语气轻柔,一个生命的流逝就和羽毛落下一样简单。
“失败者是没有资格审问胜利利者的,不对吗?”
贵族们似乎没料到事情的走向会是这样,一时间愣了神,哲朔哈哈大笑,将我搂在怀里,丝毫不顾我身上的血腥,伸出舌头舔舐我眼角的血雾。
“好,如此胆魄,不愧是孤的女人。”
那一晚他异常勇猛,一次又一次带我踏入云端复又潜入深海,趴在我耳边抵押喘息,如迷惑人的山魈:“告诉孤,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双手钩住他:“奴想要靠山。”
说罢,我一口咬住他的肩膀,翘起身子迎合于他,哲朔闷哼一声,灼热气息喷洒在脖颈处:“从今以后,孤就是你的靠山。”
“阿朔......”娇喘愈发急促,一阵又一阵热浪将我裹挟。
从今夜开始,才算入了他的眼,从两脚羊变为一个近身女奴。
奴隶也好,总归是个人了。
4
第二日刚起身,我就接到了封我为「夫人」的旨意,封号为「慧。」
贡雅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夫人好福气,咱们北疆可从来没有夫人这个封号,是王上遵从你们樑人的习俗,取了这两个字。名分只在大妃之下。”
我来北疆和亲,纵使得宠也不过是个没名没分的侍妾,原想这次他最多封我为四品贵嫔,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哲朔后宫没有大妃,这样一来,我就是位分最高的那个,这是我来北疆后,听到的第一个好消息。
像我这种战败国来的公主,在北疆贵女眼里不过是狐媚贱胚子。
哲朔是最有可能一统南北的王,大妃之位空悬,若谁能成为大妃,天下统一后就可一跃成为帝位下的第一权臣。
这样的诱惑太大了,现在我的身份一跃在他们之上,若说从前对我的惩罚只是小打小闹,那接下来恐怕就是真正地要置我于死地。
不出我所料,接下来几天里,我分别经历了被投毒、暗杀,甚至是死士的突然袭击。
当发现我中毒那一刻吐血那一刻,哲朔肉眼可见地慌了,我在他怀里颠簸,不断溢出的血染红了浸湿了他的前襟。
万幸的是,太医诊治及时,且我那日刚好胃口不佳,只吃了小半口酥饼,这才被捡回一命。
往后几日,哲朔与我寸步不离,亲眼见到了有人一次又一次想置我于死地。
他罕见地发了脾气,像一头蓄势待发的雄狮,咆哮朝那些贵族伸出利爪,好好将平日里对我不尊敬的贵族敲打了一番。
其中,还有一个贵女,之前三番四次为难于我,哲朔这次也找了个由头罚她剃光头发,往后一个月只许用井水洗澡。
北疆的秋天已经堪比南樑最冷的时候,北疆人最重脸面与尊严,这样的惩罚想必比杀了她还难受。
我靠在哲朔怀里,朝他嘴角狠狠一吻:“此吻献给全世界最最好的阿朔。”
哲朔受用极了,按住我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手不自觉从领口探入,手上粗厚的硬茧裹住山峰:“小东西,该怎么回报我呢?”
“那就.……”
食指从下巴一路滑到他胸口:“以身相许吧。”
哲朔大笑着将我抱在怀里,朝帷帐里走去.………
5
云雨过后,我满足地趴在他胸口处,声音里还带着娇喘:“奴听闻太后不日将回?”
传闻北疆太后年轻时伤了身子,这些年一直住在行宫休养,现在两国正是休养生息之际,并无要紧事。
现在,行刺的我幕后黑手还没找到,哲朔只不痛不痒申斥了几个贵族,对内是做给我看。对外还是为了敲打这些搞小动作的贵族。
没想到,这番敲打却敲到了太后那里,更大的可能,这些刺客就是太后的人。
我料想,太后此番回来一是为了整治我,二是为了将自己族下的贵女塞给哲朔做大妃。
这样的泼天富贵,应当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是。
哲朔没想到我会问得这么坦荡,转过身看着我,我并无慌乱,对上他的眼睛。
“嗯,她是要回来。”
是她,而非母后,看来传言王上与太后不和是真的。
“哎,看来奴要惨咯。”我佯装叹气,往他怀里缩着。
“这怎么说?”
“谁让奴身为樑人,却成了阿朔心尖尖上的人儿呢。”这是我第一次直白地说我的身份。
樑人与北疆不共戴天,可我这个以天下供养的一国公主,却在敌人胯下卑微求存。
他以为我还要说些什么掏心窝子的话,可我只是苦笑一声,转过身子不去看他,说出身世是冲动,转过身是隐忍。
哲朔将我箍在怀里:“孤不会让你死的,小东西。”
太后回宫那日,北风簌簌,黄麾仗在寒风中飒飒飘扬,这一点倒是跟南樑一样。
贵主子回宫,有头有脸的官员贵族都得来迎接,我站在哲朔身后,跟随众人下跪恭迎。
直至眼睛看到一双华贵鞋履,头顶传来极为威严的声音:“众卿平身。”
我还没起身,头顶那声音又道:“哀家喊的是北疆众卿。”
这话明显是说给我听的。
“不过是送来消遣的玩意儿,平时也就当阿猫阿狗给口饭吃罢了,朔儿还当真了不成?”
“儿子不敢。”
“哀家身子骨不好,听闻你们南樑皇帝最是信佛,劳公主跪在此地为哀家祈福吧。”
“诺。”我继续跪着,头都不曾抬一下。
当着所有贵族的面给我下马威,无非就是为了给这些贵族有个交代,好安他们的心。
这个哑巴亏,我不想受也得受着。
6
太后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收了我慧夫人的名号。
“什么夫人不夫人,既是侍妾,就守好侍妾的本分。”
围在太后身边的贵女笑得真心实意,我恭敬磕头答诺,没有表现出一丁点的不满。
靠着太后最近的贵女是她的侄女,名字叫蚋芮希,逗得太后频频发笑。
谁都能看出来,太后想让蚋芮希当大妃,可惜呀,她长得不够美。
或许在北疆女子里,她算是美女,可略显粗糙的脸蛋和满头小辫铃铛的模样,哪里比得上我这个南樑公主呢?
南樑以白瘦细腰为美,这些北疆贵族表面看不上南梁,可自家后院里的侍妾多的是南樑女子。
若不是凭借我这副容貌,就算我胆子再大,刚来的第一晚哲朔也不会给我爬上他床的机会。
同其他贵女一样,纳芮希也不喜欢我,她看我的眼神充满敌意,她在恨我,恨我夺走了北疆最勇武的海东青。
我跪在地上,看这些贵女哈巴狗一样讨好着太后,即使她们怎么羞辱,我就是不还口。
这些贵女身后大多是和太后一样的主和派,这些蠢材,以为哲朔已经放弃了我。
实际上,哲朔恰恰是要利用我,以此探探太后的底细,她们越是放肆,日后被处理得也就越惨。
其中,纳芮希是最为嚣张的那一个,她当着太后的面,佯装要看我头上的金钗,一步步走到我面前,踩在匍匐在地的左手上,再狠狠碾压。
剧痛传来,.我紧咬住牙齿硬是没吭声,蚋芮希不满,将金钗顺着我的头皮推进发丝。
一瞬间,金钗拂过的地方如同火烧般灼痛。,豆大的汗从额头上落下。
真痛啊,看到我因疼痛逐渐扭曲的脸,纳芮希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太后眼里笑意,只装作不知:“你要是喜欢,哀家这里多得是,何苦要这贱奴的东西。”
众人又开始嘻嘻哈哈,直至余晖方散去。
夜里,贡雅给我红肿不堪的左手上药:“姑娘这双手是贡雅见过最好看的,现在也是毁了。”
被太后剥夺了名分,我又从夫人变为了姑娘,为了取信于哲朔,我遣散了所有南樑来的随从奴仆。
如今我身边伺候的全是北疆人。
贡雅有些惋惜,却只是为我这双手,我突然觉得有些无趣,不顾疼痛抽回手:“不用了,你下去吧。”
贡雅没说话,默默收起药退下。
我看着窗外,今晚月亮很圆,南樑也一样吗?
7
哲朔在试探太后的底细,太后也在一步一步试探哲朔的底细,我成了他们之间博弈的筹码。
再一次请安时,哲朔又一次看到了跪在殿中的我,这一次,我依旧低眉。
只是在他余光扫过来时,正巧看到我躲在袖子里的手暗暗揉搓膝盖,太后还在滔滔不绝,想让哲朔娶纳芮希,亲上加亲。
“蚋芮希的家族是北疆境内最强的一支部落,娶了她就是娶了整个褐佘族。”
太后循循善诱道:“你不是一直想要攻下南樑吗?有了褐佘族的支持,何愁大业不成?”
哲朔皱着眉头,只说了句:“这件事孤会再考虑。”
“还有什么好考虑的,孰轻孰重难道你还分不清吗,别忘了当时我是怎么扶你上这个宝座的!”太后语气凛冽,多日来的劝说已然有了几分威胁。
哲朔虽然没说话,周身散发的寒气却使空气都快要凝结。
“太后娘娘此话有失偏颇,整个北疆皆为王上囊中之物,何以要惧怕一支部落?”
“难道没有褐佘族,南樑就攻不下了不成?还是说,作为北疆的一分子,若不娶蚋芮希,褐佘族就会袖手旁观,置北疆大业于不顾?”我说得坦荡,好像将自己完全当成了北疆人,同仇敌忾。
二人都没想到我会在这时候开口,太后不怒反笑:“呵呵,有趣,哀家听闻你们南梁女子最善诡计阴私,果真不错。”
“太后明鉴,奴虽为南樑人,却也知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的道理,如今奴既成了王上的人,自然要事事以王上为先。”
换言之,我一个敌国女子都知道的道理,怎么你一个太后还胳膊肘往外拐呢?
“你当自己还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一个被送来当玩物的贡品,也敢和主子叫板?”
太后随口吩咐侍女:“去,赏她两巴掌,让她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
我跪得笔直,像是战场慷慨赴死的英雄。
“孤看谁敢!”哲朔没有选择对上太后,只是一把拉起我,将我抱在怀里,大步离开。
我静静窝在哲朔胸膛,感受他的心跳,直至他将我放在床上。
“还疼吗?”
“什么?”
哲朔指着我的膝盖:“这里。”
我点点头:“说不疼是假的,只是太后娘娘这样做也没什么错,毕竟.....我是樑人。”
与北疆誓不共天的樑人。
哲朔细细摩挲我的腿膝盖。
“我只是想活下去,有什么错呢?我只是爱上了所谓的敌人。”
我顿了顿,看着哲朔的眼睛,道:“有什么错呢?”
说完后,我别开眼睛,不让他看到我失落零碎的情绪,良久,摩挲的那双手终于停下,他的气息有了一丝慌乱。
“你好好休息,孤改日再来看你。”
我朝着他的背影无声笑笑,他的心乱了。
我反问太后那几句话,实则是讲给哲朔听的,是的,一个统治北疆的王,怎么能为一个部落折腰。
纵使这个部落兵强马壮,可要是不归顺自己,反而有了二心,那么就该除之而后快。
这,才是我要传达的信号。
8
年关将至。北疆最大的马场早早就挂上披红花胜,他们先祖是在马背上打天下,更信奉马背治天下。
只有强者才能统治天下,这是北疆一贯的宗旨。
按照惯例,王公贵族们要在除夕当天齐聚在最大的马场,就着北风与篝火,来一场酣畅淋漓的赛马。
哲朔对蚋芮希的讨好不为所动,总是淡淡的,蚋芮希在哲朔这里受了气,转身就要来找我的麻烦。
她一身白色骑装,偏偏又梳了个南梁女子的发髻。应该是想学我,做南樑打扮,她以为这样就能获得哲朔的青睐。
可惜,画虎不成反类犬,怎么看怎么怪,相反,今日我彻底打扮成南疆贵女的模样,头发用七彩绳编成小辫子,辫子间插着指甲盖那么大的各色绒花,手腕上的铃铛一走一响。
虽坐在末尾处,却频频吸引周围人的目光,她芮希握着皮鞭的手微微发白,能看出她在奋力隐忍。
人太多了,她不敢轻举妄动。
“贱婢,敢不敢跟我比试一场,三圈谁先到终点,谁就赢。若是你赢了,我纳芮希当众跪下叫你姐姐,若是你输了,那么便成为我锅中的两脚羊吧。”
我噗嗤一声笑出来,我赢了她不过是下跪,输了却要付出生命。
不过,我还是答应了。
蚋芮希神色狂傲,她的坐骑是父亲亲手所选的汗血马,一步可达寻常马的三四步,就这个弱不禁风的南樑贱婢,赢下她还不是轻轻松松?
不多时,马场上的人都知道了我与纳芮希的比试,甚至有人当场打赌,九比一。
九胜是纳芮希,一胜是我。
哲朔隔着高台看我,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要答应她,我扬起下巴,朝他无声点头。
信我,这是我向他传递的信号。
哲朔不动声色,命人将他最心爱的战马牵来,她芮希与我并肩,看着我身下的战马,眼里闪过狠厉。
“贱婢,若你现在跪下求饶,我可以考虑留你全尸。”
我抓住缰绳,做好最后准备,并没有理她,号角吹响,我与她全力奔出。
北疆人是天生的跑马奇才,我使出全力才堪堪追得上她,马场上的人都在为纳芮希喝彩欢呼,似乎笃定了她会赢。
最后一圈,终点在即,时机到了!
我迅速抽出袖子里的金钗,用尽力气扎在马儿下腹,马儿吃痛,嗷的一声嘶吼疯狂向前奔去。风驰电掣间跨过蚋芮希,奔向终点!
赢了!除了呼啸的北风,周围一片寂静,没人想到我会赢。
他们都以为南樑人都是草包禄蠹,可君子六艺是贵族人人都会的技艺。
狂奔的马儿终于停下,娜芮希追赶上我,眼睛猩红似要喷火:“贱女人!”
我眼中出现惧怕,可可嘴里却刺激她:“你瞧瞧你,皮糙肉厚,嘴唇肥大,还这么喜欢吃蒜喝酒,哪点像个女人?你父亲不安分,处处给王上施压阻止他扩张,你这个女儿竟然还妄想嫁给阿朔当王后,你也配?”
“你.....你!”她芮希胸口剧烈起伏。
“怎么,被我一语戳穿恼羞成怒啦?来啊,拿你的鞭子抽我啊,你也只会这点伎俩了。”
“贱女人,受死吧!”纳芮希彻底疯狂,狠狠朝我甩来鞭子。
“芮希姑娘,别打我,我再也不敢赢你了!”
“啪! ”一声,鞭子还是没有落到我身上,她芮希不敢置信回头看,身后哲朔徒手抓住了鞭子。
哲朔用力一扯,纳芮希从马下跌落,砰的一声摔在地上。
“就不知道反抗吗?”
我瘪嘴:“她身后有褐佘族,若我反抗,万一他们为难你怎么办.…”
哲朔目光一滞。
“我不想你为我进退两难,今日出风头实非我所愿,可我要是不赢,就要成为锅炉里的两脚羊。”
我再一次重复,道:“我想活下去,有什么错呢?”
男人不喜欢太聪明的女人,也不会喜欢一味示弱的女人,在哲朔潜意识里,我所有的底牌全部已经亮了出来。
有些小聪明且爱慕着自己的贡品公主,如何不让男人沉沦呢,只不过,沉沦其中的是我的美貌和每晚屈居他胯下的讨好,而不是我本身这个人。
他以为我底牌尽显,实际上,将所有阳谋摆在台面上,也算一种阴谋。
9
蚋芮希趴在地上,看着自己最心爱的表哥眼里满是别的女人,她的怒火已经要蹿到天上去表哥是自己的,谁也不能夺走!
思及此,她默默抽出皮靴中藏着的短刀,只有这个贱婢死了,表哥才能看到自己!
“去!死!吧!”哲朔背对纳芮希。我看得分明,这一刀是要向我刺来。
电光石火间,我迅速大吼:“芮希姑娘不可啊!”
随后一把拉开哲朔,闪身躲开。我迎上那把匕首,插入心肺。
这是最凶险的一步,却也是最不能缺少的一步。
求求老天爷,一定要救活我啊。
再睁眼,已是大半个月后,纳芮希被哲朔一刀斩杀身死,就连褐佘族也被哲朔尽灭。
哲朔干得干净利落,甚至没有留一丝活路给褐佘族,人人都说北疆的王为了一个南樑公主,几近疯魔。
我笑了,褐佘族这样兵强马壮又有二心的部落,哲朔早就想灭了,不过是拿我做幌子,当替罪羊罢了。
太后失了母族,元气大伤,听闻与哲朔大吵了一架,连夜去了行宫。
一个失了靠山的太后,实在掀不起什么风浪了,除了有二心的褐佘族,震慑了主和派的大臣。
一石二鸟,好计策。
计划格外的顺利,我又成了慧夫人,一人之下的慧夫人。
北疆大臣人人自危,生怕哲朔一个不开心,又拿他们开刀,一时间大家都夹着尾巴做人。
哲朔很满意这样的局面,这一下,谁都不能阻止他扩张了。
不可否认,即使他在利用我,可对我的喜欢也是显而易见的,恨不得将天上的星星掏给我。
有一天,我心血来潮要吃涮锅,北疆也有涮锅,只是口味跟南樑不同。
我按照记忆中南樑的做法,摆了满满一桌,跟哲朔共饮。
北疆的酒烈而辛辣,几杯酒下肚,锅气氤氲,我已有些迷糊:“我在南樑的时候,可没这么好的待遇,父皇偏宠柔贵妃和她所生的痴傻儿,我只是他众多女儿中的一个,死了活了都无关紧要。”
“外头打仗打得百姓都穷了,人吃人,狗吃死人,父皇的大殿却歌舞升平,搂着柔贵妃给她过二十岁生辰。”
我醉倒在他怀里,泪珠从眼里渗出来:“说出来你不信,人人惧怕的北疆和亲,却是我拼命求来的。阿朔,答应我,攻下南樑后,善待百姓好吗?”
我握住哲朔的手,放在胸口:“年轻的王,会懂一个人想要活下去的决心,日后,他会成为天下唯一的人皇。”
我的身世不是什么秘密,九分真。他会相信的。
哲朔眼睛慢慢闪出光亮,那是逐鹿天下的野心。
10
他开始慢慢信任我,想要一统南樑,我这个公主是最好的纽带。
更何况,我还如此识大体,又如此深爱他。
春天到时,哲朔再次下令整顿兵马,不得不说,北疆人真是天生搞畜牧业的好手,休养了一年的牛马肥硕无比。
哲朔带我去了军营,这也是我第一次去北疆军营,偌大的军队,没有一丝慌乱嘈杂,井然有序中一股肃杀感扑面而来。
我缩着脖子:“阿朔,我身份特殊,还是去外面等你吧。”
帐内都是北疆军事高层,我在这里,实在是不合适。
哲朔握着我的手,不顾众人讶异的眼光,将我按在他旁边的椅子上。
碍于我在场,将领们不好说什么机密要务。最终只能在一片尴尬中结束。
回去后,我想了想,还是对哲朔说:“阿朔,以后你还是不要带我去军队了,他们有所顾忌,自然也不能畅所欲言,要是因此耽误了大事,那我又成了罪人了。”
明面上我是在替他着想,可到了他耳中,他却不得不思索,这些将领不能畅所欲言,到底是因为我这个南樑人在此,还是因为哲朔灭了褐佘族的缘故。
这些将领害怕自己一不小心说错话,被哲朔灭族。
倒也不怪他会这么想,只因为军队高层不只有他的人,还有其他部落推举出来的军事人才,这些人哲朔是万万不敢动的。
如若不然,这些部落凭什么每年给他进贡兵马和财力呢,又不是钱多烧的。
他足够有智慧,却因北疆特殊的军事管理,疑心病重。我只是在他心里再加上一把怀疑的种子。
哲朔神色一愣复又恢复:“那有什么,我说一他们还能说二不成?至高无上的王都信任的一个人,他们有什么资格不信任呢?”
哲朔勾起我的下巴,深吻下去,像只霸道且食不知味的狮子。
我踮起脚回应他。只有让野兽餍足,才能使他放松警惕。
11
天气日渐暖和,我心血来潮想要去放风筝,贡雅很快找了些风筝。挑了处空旷的地方,我带着贡雅迎风跑起。风筝不一会儿就高高飞起,周围还盘旋着几只苍鹰。
“苍鹰护在您的风筝周围,是个好意头呢。”
苍鹰是北疆国鸟,王宫内也有专门饲养苍鹰的地方,天空出现盘旋的苍鹰在北疆实属常事。可贡雅的马屁还是拍得我极为受用。
哲朔来时,风筝已经放到最高,猎猎飘扬在空中。
“哈哈,阿朔,我厉害吧?”
哲朔点点头,替我拢好披风:“小东西还蛮会给自己找乐子。”
我瘪着嘴轻哼一声:“谁让你最近忙得都不见人呢,我闲得无聊,可不得找点花样……”
哲朔靠近我耳边,呢喃道:“看来是孤还不够卖力,竟然让小东西这么有精神头,”
我轻捶了一下他,小声道:“说什么呢你....”
他真的很像一匹种马。每日里除了想着扩疆土地,就是想着裤裆那点事。
今日,我明显感觉到了哲朔不对劲,他用力太过猛,好像要将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到我身上。
我像是被沉溺在海里又突然拉起,如此反复,直到浑身青紫他才放过我。
“阿朔.....你有心事。”
“嗯。”
哲朔没有隐瞒:“几个部落联名上奏,不同意整兵开战。”
他的声音透露出寒气,原以为除了褐佘族就不会有人跟他作对,没想到,这些小部落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掣肘于他。
“他们只想要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老婆孩子热炕头多好。”
话糙理不糙,哲朔也知道自己有些操之过急了,北疆不及南樑富裕,地理位置又不好,这几年举国打仗,确实打穷了。
我看着哲朔,犹豫再三还是开口:“其实,我见过南樑边城的布防图.…若是阿朔可以率领自己的亲兵攻下南樑几座边城,涨一涨士气,让这些部落看到胜利曙光,或许他们就愿意给予兵马了。”
我直勾勾看着他的眼睛,眼神充满纠结:“我可以凭记忆力画出布防图,接下来你要怎么做,全都在你。”
哲朔看着我:“你为什么不一早就拿出来?”
我自嘲一笑:“若我一开始就拿出来,你会信吗?”
我的斟酌用句和小心翼翼的表情,皆被哲朔看在眼里,南樑到底是我的母族,若给得太过坦荡,反倒惹人怀疑。
哲朔自知失言,抚摸着我身上的青紫:“疼吗?”
我摇摇头,噙着眼泪又扬起笑脸:“不疼。”
12
画好布防图后,哲朔忙得一连十几日都不见身影,想必是去试验真假了。
我闲得无聊,又挑出几个不同的风筝,日日放风筝打发时间。要么就骑骑马射射箭,反正过得要多惬意有多惬意。
一个多月后,突然传来了消息,哲朔的亲兵小队按照我提供的布防图,突袭了南樑多城。
不出三日多城就举旗投降了,南樑一片人心惶惶,又是送银子又是送美女,求北疆别再打了。
哲朔心情大好,宴会上当众宣布这是我的功劳。
面对南樑来的使臣,哲朔一把搂过我:“这都是爱妃的功劳,要不是她的计划,孤还真没这么快打下多城。”
说着,他拿起酒壶不由分说朝我嘴里灌下:“就赏爱妃美酒一壶,与众位同乐!”
烈酒灌进我嘴里,哲朔还在忆往昔:“你们南樑确实都是草包,在孤记忆里,也就当年的冯洲能与孤一战斗,可惜,他不是我北疆男儿,所以.....”
使臣当场白了脸色,我的脸色也不太好,哲朔这番话,既敲打了我,又侮辱了使臣。
从此之后,我在南樑再无立足之地了。
我深吸一口气,提起笑:“都是王上英勇,妾不敢当。”
哲朔越发满意,当场又把送来的南樑美女分配给众位大臣,宴会上靡靡之音泛起,娇喘声此起彼伏,当真荒唐。
这件事成功让各部落放心,将自身兵马财力输送给哲朔,哲朔心情畅快,连带对我也信任了几分。
之后的部署和进攻策策略,他虽然没有全部告诉我,可每当他询问我的意见时,我总能给出最适合的那一个意见。
有一次,当我再次说出自己的见解后,哲朔忽然说了句:“孤倒不知你竟然这般聪慧。”
我丝毫没有避让,答:“因为妾生在南樑。在北疆,没有人比妾更懂南樑。”
我越发坦率,哲朔就越不怀疑,往后的日子,他越来越忙。我也越来越喜欢放风筝。
闲得无聊,我又自己做起风筝,有些是花鸟,有些是鱼虫,苍鹰盘旋在风筝周围,时不时鸣叫一两声。
快要到了最后一步了,我想。
13
南樑的低姿态并没有挽回哲朔的心意。这一回,他已然下定决心要直捣长京。
我告诉哲朔:“桀纣之失天下也,失其民也;失其民者,失其心也。得天下有道:得其民,斯得天下矣。”
“您是一统天下的霸主,当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就是舟。”
哲朔看着我,想从我眼中探究出什么,可惜,我的眼中只有真诚,以及对他的爱意。
“妾祝愿王上此行一统天下,千秋永传。”
哲朔亲手扶起我,眼中有了一丝动容:“小东西,跟着孤,一起君临天下。届时,你就是孤的皇后。”
“乐意之至。”
有了兵马和我的帮助。哲朔一路势如破竹,不过个把月就打到了长京。
也算是他有一些良心在,硬是压着手下的士兵,没做出什么屠城的事,除了必要的伤亡外,百姓几乎没有受到什么波及。
再见到父皇和柔贵妃,是在金銮殿上,哲朔一身铠甲染了血污,手上还提着禁卫军大统领的头颅。
大统领的脑袋被随手一抛,滚落在地上,哲朔拉起我的手,语气轻快:“哪个曾经欺负过你,杀了他。”
他拉着我一一走过这些人跟前,就好像在看笼子里关的狗彘。
“他,还是她?”
被指的人皆不敢吭声,只有身体瑟瑟发抖,显示着他们的恐惧,哲朔一刀一个,浓血从脖颈处飙出,温热。南樑末帝和柔贵妃,身首异处。
“阿朔,你知道吗,我曾闭着眼睛,无数次想着这一天的到来。”
结束了,快要结束了。
我压下心潮澎湃,在他左脸落下一吻:“这一天,终于来了。”
哲朔刚想说什么,外面忽然嘈杂起来,他正要转身向外看去。
就是此刻!!我拔下头上最锋金簪,用尽浑身上下所有力气,一下,扎入他的太阳穴位。
一击致命,很好。
哲朔不可思议回头看我,不过我并不打算解释,他快要死了。
太阳穴是死穴,一击致命,且这簪子上还涂了最致命的毒药。
不出半刻,他就已经倒地抽搐,直至死亡。
我又说出了,当初斩杀舞姬时说出的那句话:“失败者是没有资格审问胜利者的。”
想到这,我的眼泪也喷涌而出。
那不是什么舞姬,而是跟我亲如姊妹的德玉公主,那个跟在我后面叫我阿姊的德玉,有口吃的就要分我一半的德玉。
“阿姊,让我去,这种事,只有交给自己人才放心。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必须去。”
后来,她来了,带着对北疆的恨和必死的决心。
计划格外顺利,她让我一刀斩杀了她,当时,我与她最近的距离不过一尺。
被我杀死的那瞬间,我分明看到她眼中的情绪,她说:“阿姊,别自责。”
14
一代枭雄以这样的方式落幕在历史中,当真有些可笑。
他曾经预料过,自己大抵会死在王位上,或者战场上,唯独没有想到,会死在他最看不起的女人手上。
曾经,我对他说过的身世,九分真。那一分假,便是我根本不是什么公主。
我只是在宫廷长大的将军之女,我父亲,便是曾经最负盛名的抗北英雄冯洲。
他死在了战场上,被年仅十三岁的哲朔一枪贯喉,当时我不过垂髫。
彼时。宫中良妃刚夭折了小公主。皇帝便把我寄养在良妃处,顶替了原公主的名头。
这段秘辛没几个人知道,哲朔自负盛名,根本不会细细探究。
回过神,金銮殿上的一众北疆将领已经愣了,年轻的王上就这么死了,简直是奇耻大辱!
为首的一个将领吼道:“把这个妖女给我杀了,为王上报仇!”
很可惜,他们没机会了,南樑军队早已经打入包抄了他们。
“哈哈哈哈,皇妹,干得漂亮。”来人正是柔贵妃那痴傻儿子,宣王。
此时,他变得无比正常。微胖的脸上尽是狡黠:“要不是有皇妹里应外合,本王还真收拾不了他们。”
我点点头,宣王从不是什么痴傻儿,只是为明哲保身做出的无奈之举。
这一场里应外合的计划,我与他谋划了两年之久,我以身入局,一步步引诱哲朔,直至他出兵攻打南樑。
他攻下的每一座城池,都有我的部署,待他走后,我早已安排好的军队会一会一点一点吞噬他们,再传递出假消息。
让哲朔以为这些城池已经归他麾下。再无意外。实际上,这些部落本来就不是真心实意要助哲朔攻打南樑。
所谓的军心,不过是哲朔的高压政策和所绘的大饼,若不计划,哲朔只会慢慢休养生息,待北疆真正的兵强马壮,到时候出兵,必定势如破竹。
我不能给他这个机会,那些风筝和盘旋在天上的苍鹰,就是传递消息的关键。
任谁也没想到,北疆的国鸟竟然会是最隐蔽的斥候,哲朔输在他太过自负,不拿女人当回事。
曾经几百次,他压在我身下说爱我,可他从未有一次喊过我的名字,我始终是一个玩物,随时可以抛弃的美丽玩物。
就连最后,他也不是百分百信任我,很多时候我所知道的消息,都是他故意透露给我,我只能靠自己分辨。
15
哲朔从来不知,一个民族是有气节的,南樑百姓从不是软柿子,他们只是被昏聩腐败的朝廷逼怕了。
百姓易子而食,饿殍满地,这样的人间惨象。不该存在世间。
“皇妹,你是我南樑的英雄,可惜你身为女子,又被敌人破了身子,要不然还真能当个大将军。”宣王痛惜摇头,满是惋惜。
我玩味道:“是吗?”
不待他说话,我迅速上前将他一刀抹脖,我乃武将之后,他们凭什么认为我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赵家气数已尽,这个千疮百孔的国家,还是让我来拯救吧。”
当年那一战,我父亲本来能胜,是皇帝听信了柔贵妃的谗言,觉得这一战只要胜了,我父亲就是功高盖主,百姓只知冯家而不知赵家。
我父亲苦苦坚守,还是没有等来皇帝的兵马粮草,最后只能冒险突围,连同五万将士最后被哲朔的兵士全部虐杀。
再观宣王此人,不得不否认他确实有些智慧,但他的智慧只用在了夺回江山。
我的死活,千千万百姓的死活,都不如稳固皇位重要。
这样的人,不配我追随辅佐。
16
我抹去眼角流下的泪,踏过这些人的尸体。一步步坐在龙椅上。
这一年中,我如履薄冰,一个不小心便万劫不复。所幸上天眷顾,我成功了。
我筹谋至此,不是为这些人作嫁衣,这些兵士都是我父亲培育出的手下,朝中也尚有忠志之士。
我摸着肚子里悄然而来的生命,这个孩子将会是南樑与北疆最重要的纽带。
至于,北疆这些部落,往后我自有办法慢慢收服。
我以女子之位登上帝位,缝补起这破碎山河。
他日史书说起:女帝何名?
答曰:冯怀贞,武将之后。
一统天下,功在千秋,享年八十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