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年失约——舞女（4）
发布时间：2025-08-24 17:24:29 浏览量：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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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哈哈哈哈……”陆云被许亚琳的行为雷到，笑的前仰后合。
“咳。”李鑫握拳抵唇，轻咳一声，“别，你这也太客气了。九十度，嗯，差点把我送走。”
许亚琳这才意识到刚刚给李鑫行了个大礼。她脸皮薄，尽管借陆云的笔记本电脑，上网查了九十度鞠躬适用的场所，清楚并非仅用于对逝者，但每每想起，还是尴尬的要命。
李鑫的朋友叫孙杰，经营着一家旅行社，最近出差，李鑫跟他约在下周三见面。等待的日子里许亚琳也没闲着，每天除了学习，提升自己，剩余时间就用来做家务。
陆云阻拦，许亚琳说：“什么都不做我哪儿好意思住这里？正常应该分摊日常费用的，但我没钱，只能付出劳动。云儿，你就别拦了。”成功让陆云放弃阻拦。
许亚琳八岁就会做饭。记忆里也没谁教，突然就会了。那时候爷爷奶奶还活着，李菊花和许永强在县城打工，她跟爷爷奶奶一起生活。
一天爷爷上山种地时从坡上滑下去了，奶奶急急忙忙的去救人，也滑下去了，两人一个左腿骨折，一个右腿骨折，被村民送到城里的医院。
许亚琳放学后肚子咕咕直叫，看见什么都想吃，邻居家的饭香飘来，她更是饿的受不了。于是和面，生火烧水，擀面……
许永强回来拿东西，她刚把面条端在手里，兴奋的说：“爸爸，我会擀面条了，你看，这就是我擀的。”
八岁的她眼巴巴的等着听夸奖的话，等来的却是许永强劈头盖脸一顿骂。
“吃吃吃，就知道吃。这个家里有你真是倒老霉了，先是克你妈生不出儿子，又是克你爷奶摔伤腿，你就一克星。”
许亚琳哭了。面条明明没放盐，但入嘴的每一口都是咸的。
后来的一段时间里，因为爷爷奶奶要养腿伤，家里做饭的任务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她头上。次年麦收，帮忙的来了十人。她搅了两盆面糊，蒸了很厚一摞面皮。邻居婶子还说她细胳膊细腿的，哪儿来那么大力气搅动面的？
她笑着说自己天生神力。后来才知哪儿来的什么神力？不过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没人爱的孩子无所不能罢了。
周日这天许亚琳听见李鑫说：“收银家里有事，今天请假。又一个萝卜一个坑的，找不到人替。”
许亚琳放下手中的豆角，边擦手边走到李鑫面前：“我去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李鑫还没发话，陆云大喊一声：“不行，绝对不行，那地方哪儿是你能待的？”
许亚琳笑着坐在陆云身边，拉着她的手：“为什么你能行我就不行呢？”
“我，我，我……总之不行就是不行。”
陆云拒绝的干脆，李鑫却说：“去去也行，就当增长见识，反正有我们在，还能让她吃亏不成？”
陆云还是不太愿意，可架不住许亚琳的软磨硬泡，最后只能答应。
去酒吧路上李鑫开车，陆云陪许亚琳坐在后排。许亚琳小声问：“你怎么那么反对我去酒吧啊？”
“那地方吵。”
“那有什么啊？我跟你说，我们村的狗特别多，一到春天，那才叫吵呢。”
“哎呀，反正那不是好地方。”
“不是好地方你还去？”
“哎呀，跟你说不清，我睡会儿，到了叫我。”
见陆云不想说话，许亚琳也没再继续问。夜晚的城市……许亚琳透过车窗仔细的看，在脑海里翻出流光溢彩这个词。
进酒吧后陆云教她看账单，算账，叮嘱她所有现金都要过验钞机，然后就去忙了。许亚琳站在收银台后，有些傻傻的。
从大一开始她就知道这个城市的夜晚有多繁华，夜生活有多丰富，但穷限制了她，从未体验过，此时此刻，无论是热舞的人群，还是激情四射的音乐，又或者是动辄好几千的酒，都深深的震撼了她。
灯光昏暗，狂暴的音乐挑逗着每个人的神经。不知不觉间，许亚琳的身体也不受控制的动起来了。等密集的鼓点如暴雨般倾泻而下，她舞的更加投入，甚至可以用疯狂来形容。
向来内敛，上学的时候回答问题都会脸红的人竟然能在这种场合跳舞？说出去谁信？但她却实实在在的跳了。至于原因，连她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
李鑫突然出现，把她吓的愣住了，举过头顶的手都没来得及放下。
“那个，我，我……”想说不该上班时间跳舞的，可又记起自己只是帮忙，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了。
“啪啪啪啪。”李鑫鼓掌，“真没想到你跳舞这么厉害。”
许亚琳的脸瞬间通红，但昏暗的灯光替她打掩护，没人看见。
“谢谢。”这是许亚琳想了好几分钟才想到的话。她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跟李鑫在同个屋檐下住了好几天了，但每每跟李鑫说话，她都词穷。
一个中年男子端着酒杯走来，李鑫认识，打招呼道：“成哥，您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儿消遣了？”
“你小子可以啊，这妹妹跳舞可比你台上那几个好看的多了，让她上去跳一段，让哥儿几个饱饱眼福。”
“成哥，她哪儿行啊？就一收银。”
“收银能挣几个钱？跳舞多好，一天好几百呢。”
许亚琳大跌眼镜，以至于陆云出现，她都还在想一天好几百的事情。直到陆云挽上她的胳膊，她才回神。
“成哥，她是我同学，今天收银突然请假，我喊她过来帮一天忙而已。”
成哥不依不挠：“妹妹，你倒是说句话啊？你要是上去跳一个，哥就给你一千的小费。”
一千？许亚琳的眼睛突然锃亮。
陆云招手，一个叫丹儿的女子走来，趴在成哥的耳朵上不知道说了什么，成哥就任由她牵着走了。
陆云骂道：“什么人啊？呸，色狼一个。”
李鑫说：“也没什么啊，她跳舞的确不错，又能挣钱，双赢，多好。”
“好好好，好个屁，我跟你说，我家琳儿可是一张白纸，圣洁着呢，你少让她沾那些不干净的。”
他们说的每个字许亚琳都听懂了，但放在一起又不懂。许亚琳想发表点自己的想法，比如上去跳一下也不是不行，其实还挺想上去跳的。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想了很久，最后归结于童年没能跳舞的遗憾，还有就是发泄。但陆云和李鑫吵起来了，她左劝一句右劝一句，没机会再提跳舞的事情。
隔天许亚琳在QQ上碰见许久未见的另一个舍友陈小兰，许亚琳东一句西一句的，说着说着就扯到酒吧发生的事情了。
陈小兰说：我看她就是不想让你赚钱。你现在住在她那儿，什么都干，就是免费的保姆，她就是怕你有钱了搬走。跳几下一千块到手，要我肯定跳，你真傻。
许亚琳不信，说：云儿对我很好，你别瞎猜了。不管怎样，她肯定都是为了我好。
两人聊的正欢时许永强打来电话，对许亚琳各种骂。说要不是许亚琳逃婚，他现在就有钱盖楼房了，就不会被亲戚们瞧不起。现在好了，亲戚们骂许亚琳傻，骂他生了个白眼狼。
许亚琳突然就想用很多很多钱砸许永强，证明自己。她找到陆云：“云儿，酒吧里领舞的一天工资多少啊？”
“分人吧，低的一天三百多，高的一天八九百，还有小费。”
许亚琳眼冒金光：“要不我去跳几天，等孙总回来，我面试通过就不去跳了。”
“你疯了吧？那是什么地方？挣的都是什么钱？你老老实实等面试，孙杰跟李鑫关系好，你面试准成。”
许亚琳看着情绪激动的陆云，脱口而出：“你是不是怕我有钱了搬走，没人给你当保姆啊？”
空气变得死寂，两人你看我，我看你，一个字都没说，最后各自回屋了。
夜里许亚琳辗转难眠，想起自己在学校里啃馒头的日子，陆云总是端着餐盘说吃不完，让她帮忙。想起缝补一条内裤，隔天陆云就在宿舍里囔囔：“哎呀，最近长胖了，原来买的内裤都没来得及穿就小了，XS的，有人能穿吗？没的话我扔了。”
陈小兰说：“XS就许亚琳了，她最瘦。”
然后许亚林就拥有了六条新内裤。过往一一浮现，许亚琳躺不住了，起身来到客厅等陆云，跟她道歉。
但凌晨三点陆云都没回家，李鑫也没回来。许亚琳在沙发上睡着了，十点多的时候被陆云叫醒。
“起来，梳洗一下，我带你去面试。”
“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伤人的话，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我口不择言，这破嘴，该打。”
许亚琳抬手打自己，被陆云及时拉住：“哎呀，我们是什么关系？哪还计较这些啊？好了，好了，赶紧梳洗，要不迟到了。”
许亚琳穿着陆云的衬衫、西裤，陆云还给她化了一个淡妆，将她的头发高高盘起，看着很精神。
路上两人说说笑笑，以至于许亚琳连一点紧张的感觉都没有，就那么落落大方，没有一点小家子气的出现在孙杰的办公室，让孙杰移不开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