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姐凭借霓裳舞名动天下，成了皇上宠妃，我则被刮花了脸（完）
发布时间：2025-08-28 08:05:00 浏览量：1
在阿姐凭借霓裳舞名动天下，成了皇上宠妃时，
我则被刮花了脸，在浣衣局做着洒扫的粗活。
因为丑陋，每天殴打挨饿成了家常便饭。
贵妃见我可怜，将我收入宫中。
她捏着我的下巴，打量着我满是刀疤的脸，说道，
「听闻你和容妃一母所生，凭什么她明艳动人，而你则被毁了容，粗丑无比。」
「莺儿，你不恨吗？若你助本宫扳倒容妃，日后这荣华富贵便是你我二人的了。」
我伏在地上，眼里簇着怒火，额头磕得哐哐作响，回应道，
「莺儿愿誓死效忠贵妃！」
贵妃大喜，殿宇间满是她欢快的笑声。
我也笑了。
怎么能不恨呢，为了这一刻，我和阿姐已经等了十年。
1
「丑八怪！还敢偷吃！打死你！」
御花园的宫门外，我摔在地上，嘴里叼着个馒头，两天没有进食，此时我已经饥肠辘辘。
雨点般的拳头打在身上，我顾不得疼痛，三口两口把干冷的馒头塞在嘴里，胃里的绞痛缓解了几分。
我抱着头，忍受着她的拳打脚踢。
那婆子打累了，淬了一口，转身却看见贵妃的仪仗队站在她身后。
田麽麽吓得跪在地上，不住的磕着响头，浑身颤抖道，
「贵妃赎罪，奴婢不知贵妃在此。」
贵妃没有看她，而是略过她，看向了缩在后面的我。
在看到我的长相后，贵妃的柳眉拧了起来。
几个月前，容妃凭借一首霓裳舞，名动天下，不久便被皇上收入宫中，一时间成了风头无两的宠妃。
听闻容妃有一个妹妹，在她入宫时混在其中，妄图可以攀龙附凤。
容妃发现之后，害怕失宠，命人刮花了我的脸，并打发到浣衣局。
周围的奴婢个个都是人精，她们折磨我，虐待我，仿佛这样就可以讨好容妃。
「你，过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贵妃染着豆蔻的指甲指向了我，点名要为我主持公道。
跪在前面的田麽麽吓弯了腰，在我爬到她身边时，狠狠的剜了我一眼，示意我不要乱说。
「回贵妃娘娘的话，田麽麽她不给奴婢饭吃，还打奴婢，虐待奴婢，刚才奴婢太饿了，只不过偷了一个馒头，她便殴打奴婢。」
说着我解开衣袖，露出青红交织的伤疤。
田麽麽吓破了胆，连滚带爬的抓住贵妇的裙角，哭得鼻子一把泪一把。
「娘娘，您别听她瞎说，都是这个丑八怪陷害奴婢！」
「奴婢从来没有做过啊，贵妃娘娘饶命！」
贵妃嫌弃的把她踢开，给身边的太监使了个眼色，说道，
「以下犯上的东西！拖出去！」
两个太监相互对视一眼，明白了贵妃的意图，拖着哭喊撒泼的田麽麽，消失在了御花园的尽头。
贵妃迈着玲珑的步伐，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的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叫莺儿。」
贵妃满意的点点头，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
「从今天起你就是坤宁宫的人了。」
2
坤宁宫珠光宝气，奢华无比，光是那满屋子的琉璃瓷盏都价值连城，昭示着皇上对贵妃的宠爱。
引路的宫女一言不发的将我引到殿内后，关上了门。
寝殿内，贵妃斜斜地靠在软塌上，眼睛半眯，
「莺儿，你过来。」
我弓着腰，走到软塌前，跪下。
「娘娘有何吩咐。」
她修长白皙的手挑起我的下巴，指尖抚上满是疤痕的脸，唇角一弯，
「莺儿，你不恨吗？」
说完，贵妃一瞬不瞬的盯着我的脸，观察着我的神情。
提到我的脸，我的眼神中蔟满怒火，我咬着牙，脸上肌肉颤抖着，双目写满恨意。
「怎么能不恨！容妃她不过仗着一时恩宠，竟然刮花我的脸，让我成为人人喊打的丑八怪！我恨不得让她去死！」
贵妃欣赏着我的怒火，满意的笑了，半晌后，她坐直了身子，语气认真道，
「莺儿，若你助本宫扳倒容妃，日后这荣华富贵便是你我二人的了。」
「你觉得如何？」
在巨大的诱惑面前，我呆愣片刻，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好一会我反应了过来，额头磕得哐哐作响，
「莺儿从今往后，誓死追随贵妃娘娘！」
贵妃捂住唇角，欢快的笑声响彻整个殿宇。
贵妃笑够了，我从衣襟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罐子，双手举到她面前，小心翼翼地说道，
「娘娘，此乃冰肌玉露膏，用后可使人容光焕发，容颜不老，奴婢自知丑陋，不配使用，特献给娘娘，望您笑纳，也感念娘娘对奴婢的救命之恩。」
贵妃疑狐的接了过去，打开盖子闻了闻，清香扑鼻。
她确实心存疑虑，可她爱美心切，这后宫中最不缺的就是美貌，若是十年前她还可以大言不惭的说，自己是天下第一美人。
可时光易去，容颜易老，再加上最近年轻漂亮的容妃，成了皇上的新宠。
这坤宁宫已经冷清了大半月了。
贵妃内心十分焦急。
「此药真能让人容颜永驻？」
贵妃用指尖挑起一点玉露膏，面露迟疑。
我伏在地上，扣了两个响头，信誓旦旦道，
「奴婢拿项上人头担保。」
贵妃听闻，不再迟疑，玉白的霜膏往脸上一抹，顷刻间，肌肤水润光泽，细腻无比。
贵妃站在铜镜前，看着年轻了几岁的自己，大喜过望，激动道，
「赏！大赏！莺儿真是本宫的吉祥物啊！」
出了坤宁宫，夕阳的余晖洒落在我的脸上，长长短短的刀疤显得更加丑陋。
我长长的舒了口气，唇角弯弯。
这一步，算是成功了。
3
十年前，贵妃美若仙人，皇上对她颇为宠爱。
在一日下江南时，贵妃染了风寒，皇上忧心忡忡，请了当地的名医为其诊脉。
而那位名医就是我的爹爹。
爹爹得知躺在床榻上的女人是贵妃，而站在他身边面若玉冠的男人是皇上时，紧张得抖如糠筛。
不小心间，碰到了贵妃的衣角。
贵妃大怒，向皇上哭诉自己被庶民玷污了衣角，无颜面对圣上。
皇上无奈下，命人丈杀了爹爹，替贵妃出气，完全不顾他还有一个发妻和两个幼女。
之后，贵妃和皇上和好如初。
而爹爹死则如蝼蚁一般，无人问津。
我娘得知爹爹的死讯时，哭得晕了过去，在她醒后，留了一封信便跳了河，随着爹爹一起去了。
一夜之间，痛失双亲。
为了活命，我和姐姐吃过垃圾，和野狗抢过食。
甚至为了讨上一口饭，给人下过跪，挨过无数顿毒打，我们一一都忍了下来。
在街头的这十年间，我们无时无刻打听着贵妃和皇上的消息。
终于，让我们看到了机会。
那日，皇上因公再次下了江南。
在宴席上，阿姐凭借一曲霓裳舞名动天下，加上她绝美的容颜，皇上一时间慌了神。
围在皇上身边的官吏是个懂事的，夜间，便裹着被子，将阿姐抬入寝殿。
翻云覆雨一夜后，皇上满意极了，当即册封阿姐为贵人。
*
上京前夜，我和阿姐坐在烛火下，沉默良久。
「莺儿，这是阿姐这些年攒的毕生积蓄，虽然不多，也留给你日后当你的嫁妆。报仇的事你不要再想了，从今往后，我会替爹娘报仇，阿姐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
阿姐掏出钱袋子，她把皇帝赏赐的金银珠宝和这些年的心血统统留给我。
我明白阿姐担心什么，红颜祸水，美貌即是利器，却也能要了人性命。
阿姐不想让我涉险。
可偌大的皇宫，没有了我，阿姐可怎么办，她那么娇弱，怎么可能斗得过贵妃，无非是飞蛾扑火。
我二话不说，拿起一旁的剪刀，一个瞬息间，脸上便多了几个血痕。
鲜血流了满脸，可怖至及。
阿姐大叫一声，拦住我继续作乱的手，颤抖道，
「莺儿！你疯了！」
我确实疯了，我现在恨不得要了那两人的命！
我拉开她的手，烛火下，那张脸如鬼魅一般，就连发出的声音也森森可怕，
「阿姐，我要和你一起进宫。」
4
第二日贵妃向皇后请安时，我作为贴身婢女跟了过去。
凤玉宫中，各宫娘娘早已等候多时，唯有贵妃姗姗来迟。
贵妃浅浅行了一礼，面对皇后，没有一份恭敬，打着哈欠道，
「昨晚臣妾身子不爽利，今早便贪睡了会，这会儿子迟了，皇后娘娘不会见怪吧。」
皇后眉目严肃，性子确是淡淡的，她微微点头，说道，
「无妨，你的身子要紧。」
贵妃入座后，看着对面座椅上的容妃，嘴角斜下一下，
「莺儿，去给容妃娘娘添一盏茶。」
贵妃是故意的。
昨夜容妃侍寝，今日便用我来羞辱她。
我面上看不出喜怒，弯着腰，恭敬的走过去，为容妃添满了茶水。
倒茶间，茶水洒落，容妃被烫了手，一甩衣袖，滚烫的茶水瞬间洒在了我的手背上，烫红了一片。
容妃捏着手指叫了一声，身旁的侍女立刻走了过来，给了我一耳光，
「你个贱婢怎么倒的茶水！看把娘娘烫得！」
周围嫔妃对了眼神。
贵妃素来跋扈，容妃竟然敢当众斥责她的婢女，让她落了面子，有容妃的好果子吃了。
谁知，想象中的震怒没有到来，反而贵妃笑得开心，满意极了。
「容妃，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莺儿虽然不小心烫伤了你，但你看在过去和她姐妹情分上，也别怪她。」
容妃脸色煞白，双手紧紧得捏住衣角，仿佛被人窥到了不为人知的秘密。
一些消息不灵通的妃嫔，低语几句才得知，原来跪在地上的丑八怪，是容妃的妹妹。
这件事自从容妃得宠以来，便没有人敢当面说。
谁都知道这两个云泥之别的姐妹，有多么的讨厌彼此，为了不惹怒圣宠的容妃，下人们也不敢再议论。
如今贵妃当面说出来打容妃的脸，此刻，容妃只觉得颜面扫地，羞耻无比。
而我现在既然是贵妃的狗，自然要明白主人的心思。
于是，我扬起满是刀疤的脸，抓住脸色惨白的容妃衣角，语气卑微祈求，
「容妃娘娘恕罪，您已经刮花奴婢的脸了，看在以前咱俩姐妹相称的份上，绕过奴婢吧！」
我每说一句，容妃的脸色便白上一分。
而贵妃靠在椅子上，对我的表现十分满意。
眼看这场闹剧就要收不住场，皇后呵斥了一声，才草草收尾。
5
回到坤宁宫，贵妃心情愉悦，又赏赐了我不少宝贝。
五日之后，是贵妃寿诞。
晚饭时，贵妃叮嘱道，
「莺儿，今晚皇上会来本宫这里，你去准备一些可口饭菜，晚饭时过来伺候。」
我诺了一声，掩去眼中的情绪。
晚饭时，皇上来到坤宁宫，和十年前一样，面容俊朗，眉宇间尽显帝王之气。
见到贵妃时，皇上脸色柔和不少，揽着她的肩入座。
「贵妃近日又美貌了，气色看起来更加好了。」
得到夸奖后，贵妃更加娇媚了，她日日用冰肌玉露膏，肌肤吹弹可破，白里透红。
「皇上就会打趣臣妾，臣妾都年近三十了，哪里还貌美了。」
两人调情打趣了会，便传了晚膳。
*
今夜的晚膳格外精美，七七八八的御膳摆了满桌。
皇上尝了摆在面前的什锦汤后，眉头颦起，表情不知是回味还是思索，
「这个汤，味道竟有些怪异。」
贵妃见状，如临大敌。
皇上这个月好不容易来了一次，每一样都是她亲自监督，生怕出了错。
没想到在这出了岔子。
她一脸紧张，挖了我一眼，讪笑道，
「莺儿！你是怎么做的事！还不赶紧端出去！」
贵妃的话说完，我非但没有动，反而跪在地上，扣了个响头，说道，
「皇上恕罪，都是奴婢的错。前些日子，贵妃一直嘱咐奴婢，今日的寿诞是您和贵妃一起下江南的日子。贵妃说，他记得您当年最爱的就是这款什锦汤，贵妃知道奴婢是江南人，所以把这个重任交给了奴婢，是奴婢蠢笨，做的不合皇上胃口！」
此言一出，皇上呆愣了，不知不觉竟过去了十年。
当年下江南时，他最宠爱的就是贵妃，他还记得，那时候江南烟雨，他出门时忘了带伞，是贵妃不顾风雨给他送来的伞，为此还染了风寒，高烧不退。
想到这里，皇上心里一片柔软，再加上这段时间对贵妃的冷淡，心中更加愧疚。
「贵妃有心了，竟不想已经过了十年，怪不得这个汤朕感到如此熟悉。」
两人眼含热泪，互诉衷肠。
这一晚，贵妃重获圣宠，一连半个月皇上每天都宿在坤宁宫。
而我也因为这次的事情，成为贵妃身边一等一的掌事宫女。
6
冬去春来，半年过去了，贵妃依旧圣宠不断，容貌也越发的年轻貌美。
御花园的菊花台旁，我搀着贵妃欣赏着春菊，转角便遇见同样赏菊的容妃。
再度得势，贵妃更加心高气傲，她径直走到容妃面前，得意挑衅道，
「容妃，被皇上冷落的滋味不好受吧，风水轮流转，真是报应。」
容妃不着痕迹的看了我一眼，讥讽道，
「贵妃娘娘也知道，风水轮流转，保不准哪天，这圣宠又转到了别处。」
贵妃被噎了一下，随即又笑了起来，说道，
「莺儿，你不是一直都恨容妃刮花你的脸吗，现在给你一个机会，替本宫教训一下这个贱人！」
容妃瞪大了眼睛，同为嫔妃，贵妃竟这么不顾体面，
「贵妃！本宫没有得罪你，你我同为妃位，你怎么敢！」
贵妃笑得更灿烂了，不耐烦的挥挥手，
「莺儿，还不快打」
「打你这个贱人，难道还要挑日子吗！」
我走向前，抿住唇，将眼中的情绪掩去，举起手，狠狠地朝容妃扇了过去。
啪啪啪！
御花园的周围回荡着清脆的巴掌声音。
几十个巴掌后，容妃瘫跪在地上，晕了过去。
贵妃让我收了手，居高临下的看着瘫在地上的容妃，说道，
「贱人就是矫情。」
说完，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出了御花园。
我在人群中，偷偷瞥了一眼身后的容妃，将眼中的心疼藏在了心底。
阿姐，对不起……
*
容妃挨打本不是一件大事。
何况皇上最近宠爱贵妃，此事更是可以小事化了。
可错就错在，容妃竟然怀孕了。
寝殿内
太医搭了脉，俯首恭喜道，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娘娘她已经有一个月的身孕了！」
皇上大喜，这么多年后宫都没能再添子嗣，这个孩子真是及时！
容妃醒后，皇上满脸心疼的看着她肿胀的脸颊，说道，
「容儿，我们有孩子了！是谁伤了你！告诉朕！」
容妃愣愣的抚上小腹，喉头发紧，许久之后，她轻轻开口，
「是贵妃，请皇上为臣妾做主！」
7
贵妃得知容妃怀孕，气愤的摔了东西。
后来，皇上禁足的圣旨到了坤宁宫，贵妃更是崩溃的砸了满屋的瓷盏。
「贱人！仗着怀孕了竟然和皇上告状！容妃，你不得好死！」
我推开门，放眼望去，满地琉璃碎片。
「娘娘莫要动气，身体要紧。」
贵妃看见我，仿佛看到救星一般，她抓过我的肩膀，坚硬的指甲嵌入肉内。
她的眼睛猩红，里面充满了愤怒，
「莺儿，你会帮本宫的对不对！你那么恨容妃！」
「莺儿，你去想办法把容妃的孩子弄死！我要让她死！」
贵妃宛若癫狂，不停的摇着我的双肩，白皙粉嫩的脸颊，随着她的愤怒，布满了若隐若现的乌丝。
「莺儿定当为娘娘分忧。」
得到我的回答后，贵妃虚脱般滑倒在地上。
*
春风微凉，在夜里尤甚。
我环顾四周，确定四下无人，在一处荒废的宫院内，见到了身穿斗篷的容妃。
这是进宫以来，我们第一次正式的见面。
「姐姐…」
这一刻所有的委屈，不甘，痛苦，愤恨统统化作泪水。
阿姐擦去我的泪水，哽咽道，
「莺儿，贵妃对你好吗，会不会打你。」
我摇了摇头，目光顺着阿姐的脸，看向她的小腹。
眼睛里的泪光闪烁着，我别过脸，语气有些不忍，
「阿姐，这个孩子…」
阿姐率先打断，她摸着我的手语气坚定，
「莺儿，这是我们扳倒容妃唯一的希望！」
来废院的这一路，我想了很多，若是阿姐执意留下这个孩子，我又当如何。
可现在阿姐决绝的神情，我心里不是滋味。
「好，阿姐放心，我不会让这个孩子白死的，贵妃就是它最好的陪葬品！」
我将我的计划告知了阿姐，听完，她目光闪烁。
8
贵妃足足等了一个月，都没得到容妃流产的消息。
眼看容妃的肚子一天天的大了起来，她万分焦急的在寝殿里踱步着。
贵妃本就脾气不好，见我过来伺候，她一巴掌甩过来，把我打翻在地，恶狠狠地说道，
「没用的东西！容妃怎么还没小产！你知不知道皇上已经一个月没来看本宫了！每天都在陪那个贱人！」
我捂住脸，不住的磕头，解释说，
「娘娘恕罪，容妃这个孩子看得太紧了，奴婢一直都没有机会，不过这几天奴婢已经寻得好办法了，不出几日肯定让娘娘满意。」
贵妃松了口气，脸上挂着笑，将我搀起，锋利的指甲戳着我的脸颊，说道，
「莺儿，本宫这也是为你好，只有除了容妃，我们才能报仇。」
*
七日之后便是一年一度的百花宴，这一天皇上会宴请各部官员大臣，与民同乐。
因得花房人手不足，我被总管太监派去帮忙。
花房内，一排排的花朵开得争奇斗艳，谁也不让着谁。
我不着痕迹地瞥向角落里的绿梅，随后走到花盆旁边，将藏在衣袖中的药粉倒在花蕊上。
不多会，首领太监呵斥了一声，
「那边那个愣着干嘛！这绿梅是容妃娘娘的最爱，赶紧抬进来摆在最前面！一点眼色都没有！哪个宫里派来的！」
我点头哈腰的连忙把绿梅搬进殿内，首领太监这才没继续找事。
9
春日赏花最讲究时宜，只有正午的阳光最能展示其花朵的娇美。
观花台上，仙乐靡靡，觥筹交错。
容妃有孕后再度获宠，皇上十分看重这一胎，待遇自然比旁人高些，
「容儿，朕记得你最喜爱绿梅，今日这绿梅开得极好，朕命人择几盆放在你的宫中。」
要说下人们也都是人精，容妃得宠后，就连这花盆的摆放顺序都是有讲究的。
绿梅娇俏，开得最艳，放得也最靠前。
春风拂过，散发出阵阵幽香。
就在人们陶醉其中时，门外的宫女大叫了一声。
紧接着成群结队的蜜蜂一窝蜂地飞向了观花台。
这些蜜蜂无头苍蝇一般横冲直撞，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不一会哀嚎声此起彼伏。
总管太监总算注意到了此事的不寻常，大喊一声，
「护驾！护驾！」
可惜为时已晚，皇上为了护着容妃被蜇了好几口。
在逃窜的时候，容妃脚下一滑，跌倒在地。
「皇上，臣妾肚子疼。」
护驾的太监们总算是把皇上周围的蜜蜂驱赶了干净，转头一看，容妃瘫在地上，裙下流了一滩的血水。
皇上也慌了，双手颤抖着抱着脸色惨白的容妃，冲着太监吼道，
「传太医！快！」
兵荒马乱的场面总算消停，在场的官员大臣各个灰头土脸，面上带着几个大包。
寝殿内，宫女们端着水盆，进进出出，神色慌张。
贵妃盯着紧闭的大门，心里顿感不妙。
她的眼神四处搜索我的踪迹，在没有看到我的身影时，这一刻，那份不安达到了顶峰。
10
存菊宫里，容妃面色惨白的躺在床上。
围帐外，太医搭完脉，叹了口气。
皇上站起身，喉咙滚动，问道，
「如何？容妃胎象如何？」
太医跪在地上，斟酌后，回复道，
「回皇上的话，容妃娘娘这一胎保不住了。」
此话一出，皇上踉跄一步，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盼来个孩子，怎么会保不住？
太医又拿起绿梅在鼻尖轻嗅，眉头皱紧，道，
「皇上，此花的花心中有大量香粉，想来这蜜蜂就是冲着这个味道来的，但此类花粉有毒，蜜蜂闻之可令其狂躁，若人大量吸入可使其流产。」
容妃此时泪如雨下，她抓过皇上的手，声音绝望又颤抖，
「皇上，定是有人要害我们的孩子，您要为它做主啊！」
皇上哪里还不知道，这是有人看容妃怀孕，要谋害龙嗣，看着容妃伤心欲绝的模样，皇上眼眶微红。
「容儿放心，朕一定彻查此事！」
…
由于是后宫内务，参加百花宴的大臣都已经回去。
寝殿外，站满了各宫的妃嫔。
总领太监走出殿外，打量了一圈众嫔妃，捏着嗓子说道，
「皇上有旨，容妃娘娘骤然小产，其中必有蹊跷，必须严查彻查此事，请各宫娘娘稍安勿躁，配合奴才查明此事，给皇上一个交代。」
贵妃听完，身侧的拳头握紧，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整场百花宴我都没有出现，她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我做的？还是意外？更重要的是，会不会牵连到她。
11
在一大群太监围住我时，我正在坤宁宫处理香粉，被抓个人赃并获。
为首的太监抓住我继续销毁的手，声音尖细，
「果然是你做的！带走！」
一行人压着我来到存菊宫正殿，贵妃也在殿内。
看见我被压了过来，她瞳孔猛一缩紧，心脏剧烈的跳动着。
抓我的太监一脚把我踢跪，邀功道，
「皇上，就是她谋害龙嗣，抓住她时，她正在处理香粉，人赃并获！」
说完，他把缴获的香粉呈给了太医，太医闻后，朝皇上轻轻点点头。
我跪在地上吓的瑟瑟发抖，眼睛不住的看向贵妃，在太医确认后，我猛的扑向贵妃脚边，仰起头哭喊，
「贵妃娘娘救救奴婢，奴婢可是为您做事啊，您不能不管奴婢！」
贵妃没料想我会这么没骨气，皇上还没说话，自己全招了，她神色有一瞬的慌乱和不自然，随后，一脚把我踢开，
「哪里来的贱人！竟敢攀咬本宫，来人！给本宫拖出去！」
皇上将贵妃的神情尽数收在眼底，他眯着眼，语气威严，
「贵妃这么着急撇清，是心虚吗？这个奴婢朕记得，你寿诞那日的什锦汤便是她做的，这么快贵妃就忘了？」
贵妃神色僵硬，她连忙上前跪在地上，眼中蓄满了泪水，委屈道，
「皇上，这个奴婢竟然背着臣妾谋害皇嗣，臣妾当真一概不知，还请皇上明察！」
我摇着头，满是刀疤的脸上布满泪水，拼命解释道，
「贵妃娘娘，明明是您说容妃的孩子不能留，让奴婢去除了，还给奴婢一包花粉说让奴婢撒在绿梅上，说花粉不仅可以招蜂，孕妇闻了还会流产。」
「您还说到时候趁乱把花粉处理了。」
我每说一个字，贵妃脸色便白了一分，到现在了，她哪还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我在陷害她的计谋。
她跪在地上，表情倔强又委屈，桃花似的眼睛勾着看向皇上，说道，
「臣妾没有做过，臣妾百口莫辩！还请皇上明察！」
皇上深吸一口气，挥挥手，疲累的说道，
「将这个奴婢带入慎刑司，一定要让她招个干净！在这之前，贵妃圈禁坤宁宫！」
说完，皇上起身，去看望昏迷中的容妃，完全不顾身后哭喊的贵妃。
12
被拖入慎刑司，我便料到会有这一天。
几个刑具下来，我就把我知道的全招了，这其中包含着贵妃这几年残害妃嫔，谋害皇嗣的恶行，还有她那哥哥仗着她得宠所干的龌龊事。
这些罪证都是我们这几年明里暗里搜集到的，如今，一股脑的全部呈了上去。
皇上面色沉重，在看到贵妃为了恩宠，残害皇嗣，甚至丈杀嫔妃时，怒不可遏的将册子摔在她的脸上。
贵妃哆嗦着看着册子上她这么多年的罪证，扑在皇上脚边，声泪俱下道，
「皇上，臣妾冤枉啊，都是那个贱人污蔑臣妾！皇上您可要相信臣妾啊！」
皇上不耐烦的甩开她，这么多年他把贵妃惯得越发骄纵，
「拖出去，着降贵妃为贵人，牵出坤宁宫！」
「慎刑司的那个婢女，赐死！」
*
慎刑司里，我再度受不住刑罚，昏了过去。
这天，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我们还是幸福的一家四口，爹娘在药铺里清点着草药，我和阿姐在一旁背着父亲布置给我们的医书。
我的脸皱成包子，抱怨道，
「爹爹，这也太难了，我不要学了。」
父亲放下草药，摸着我的脑袋，温和道，
「莺儿不是想像爹爹一样，长大后做一个好医官，怎么这点困难都怕呢，哪里不会，爹爹教你。」
直到朗朗的读书声再次响起，父亲和母亲相视一笑。
眼前的景象一黑，画面转动。
母亲抱着浑身是血的父亲哭得昏天黑地，而送尸体的人，只冷冷的扔下来几个银锭作为抚恤金。
哗啦！
一盆水兜头而下，梦里的景象戛然而止。
我费力的睁开眼，看见一个拿着拂尘的太监，旁边的小太监手里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放着酒杯。
「谋害皇嗣，一杯毒酒留你全尸，算是皇上仁慈，上路吧。」
领头太监使了个眼色，说着，
「灌下去！」
那杯酒极苦。
看着牢房中的屋顶一点一点变得模糊，我沁出一口血，逐渐失去了意识。
爹娘，女儿不孝，这就来寻您了。
13
贵妃被降为贵人后，每天暴躁易怒，她摔了无数茶盏，发疯过无数次。
可惜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她已经是个谋害皇嗣的罪人，没有人会理会她。
一日，贵妃在砸完茶盏发疯后，发现自己的脸奇痒无比，她拿过铜镜一看，脸上满是红色的脓包。
引以为傲的脸，变成这样，她崩溃的大喊大叫。
「传太医！本宫的脸！」
回应她的是不屑的嗤笑。
原来被她欺负过的宫女淬了一口，说道，
「贵人，省省吧，皇上如今都懒得看你一眼，看太医有什么用。」
接着，便把门从外锁死，留着贵妃自己在屋内怒吼。
贵妃每日都要照镜子，渐渐的她发现，脸上的脓包破溃，整张脸如同被腐蚀了一般，长满了腐烂的肉。
她吓得晕了过去，再次醒来后，神情已经有些疯癫。
尤其在得知皇上为了安抚容妃，将她的位份升为贵妃时，更是癫狂至极。
她趁人不备，冲到了存菊宫，疯了一般扑向容妃，嘴里不住的喊道，
「贱人！去死！容妃你这个贱人！」
幸好皇上路过，救了容妃，这才没有造成多大损伤。
再次见到贵妃，没想到是这么个场景。
皇上看着贵妃溃烂不堪，满是腐烂发臭的脸后，别扭的转过头，心里生不出一点怜悯。
他搂住瑟瑟发抖的容贵妃，命人把贵妃打入冷宫并将其废为庶人。
14
贵妃被扔进冷宫后，见到一个她不敢相信的人。
「好久不见，贵妃娘娘，瞧我这记性，您刚被贬为庶人，再也不是那高高在上的娘娘了。」
贵妃跌坐在地上，手脚并用的不住往后退，就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你，你，你，莺儿，你没死？」
看着她狼狈不堪的样子，我弯下腰，勾起唇角，
「娘娘，您不死，奴婢怎么敢死！」
贵妃大笑着，神情癫狂，她扑过来想要掐住我的脖子，却被我一回身躲开了。
「贱人！都是你害得本宫沦落至此！莺儿，我要杀了你！」
我一脚把她踹翻在地，看着她脸上丑陋不堪的模样，啧啧道，
「名动天下的美人，如今成了这幅模样，真是可怜。」
想到自己的脸，贵妃慌忙捂上，不住的说道，
「别看我的脸！我的脸！」
我勾唇，继续道，
「你还不知道吧，你把我收在宫中第一日献给你的冰肌玉露膏，里面含有剧毒，这药神器。在人心情好时，则会让人容光焕发，倘若心情低落或者暴怒，那就会像你一样，满脸生疮！活活疼死！」
贵妃瞪大了眼睛，捂住脸的手止不住的颤抖着，好久之后她才问道，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害我！」
我将她的手拉开，让她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十年前，你和皇上下江南，期间你得了风寒，有一位大夫治病时碰了你的衣角，你就让人将他丈杀。」
「我就是那个被你丈杀大夫的女儿！」
贵妃尖叫着跑开了。
也是从这天起，贵妃疯了，她总是念叨着，
「不是我，不是我…」
她的脸也越来越溃烂，已经深可见骨。
一个月后，贵妃去井边不小心看到自己的模样，疯了一般跳了下去，溺死其中。
皇上得知贵妃的死讯后，脸上有一刻的松动，可在看到她深可见骨，狰狞的尸体后，捂住口鼻，只说了句，
「葬了吧。」
直到死，皇上记住得还是她丑陋不堪的脸。
15
贵妃死后，我继续待在冷宫。
关于我喝了毒酒后，为什么没有死？
我为什么会身居冷宫？
是谁帮了我？
是阿姐，还是另有其人？
种种疑惑困扰着我，我想去找阿姐问个清楚，可宫规森严，我一个「已死」的罪人，想要出去更是难上加难。
我日复一日的打听消息，可惜得到的寥寥无几。
几个月后，我得到了容贵妃再度遇喜的消息。
门外的宫女把这个消息告诉我时，我松了口气，心里由衷的为阿姐高兴。
一入宫门深似海，在这皇宫中只有有了子嗣，才能有依靠。
…
春去春来，转眼已经过去了一年。
在冷宫里虽然消息闭塞，但是个绝佳的避难所。
这里无人问津，无人管教，没有勾心斗角的争斗，只有几个入了冷宫的疯婆子作伴，日子过得倒也轻松。
这一年里，我陆陆续续的得知，阿姐诞下了皇子，皇上大喜，晋了她的位份。
皇上自从得了皇子后，身子似乎大不如从前了，后来竟到了吐血昏迷的状况。
国本动摇，幸得皇后出面，才稳住朝堂。
这天入夜，一个小太监鬼鬼祟祟的打开了门，见到我后，把一个令牌和一封信塞在我的手中，然后消失在夜色中。
我打开信，是阿姐写给我的，让我明日出冷宫。
16
去寻阿姐的这一路，我一直低着头，生怕别人认出来我。
靠得这个令牌，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乾坤宫。
皇上寝殿里，宫女奴才全都支了出去，只有皇上和容贵妃两人。
皇上躺在龙榻上，面容枯槁，俨然已经油尽灯枯的模样。
容贵妃替他擦了额头的汗，转身放下帕子净了手。
我跪在她面前，行了一礼，
「奴婢参见容贵妃。」
容贵妃起身将我扶起，我这才看清她的脸。
一年多未见，阿姐依旧貌美，可眼神中却历尽沧桑的坚定。
「莺儿…」
阿姐唤了我一声，拉着我的手走到龙榻前。
我心跳如雷，拼命挣脱。
若是皇上知道了这一切都是我和阿姐为了扳倒贵妃而做的局，肯定会杀了我们的。
「皇上，您看看，这是谁。」
床榻上的人费力的睁开了眼睛，浑浊的眼睛在看清我的脸后，瞬间变得清明。
他伸长手指，指着我，指尖发颤道，
「你…你不是那个婢女吗！」
阿姐坐在他的床头，笑面如花的说道，
「皇上果然好记性，您有所不知吧，她叫莺儿，是臣妾的亲妹妹。」
皇上忙于朝政，对于后宫勾心斗角之事本就懒得理会。
自然关于我和容贵妃的流言没有传到他的耳中。
皇上双目瞪圆，过了好一会，才想明白其中缘由。
「原来是你俩做局！」
说着，他面色涨红，一口污血吐了出来。
阿姐垂眸看着皇上，面容冷淡至极，说道，
「皇上可还记得十多年前，您和贵妃下江南的时候，那时候你丈杀了一个大夫。」
皇上吐完血，大口喘着粗气，思考了好一会。
「你是……」
阿姐勾起唇角，一字一句说道，
「我就是那个大夫的女儿。」
「进宫就是为了要你的命！」
17
一切似乎都变得合理起来，怪不得他总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弱，可太医也诊不出个所以然。
皇上气的面色灰黑，刚想坐起来，却因为孱弱跌倒在床榻上。
看他这副模样，阿姐放声大笑，眼泪都流了出来。
「皇上别白费力气了，今日这份汤药里，臣妾加了足够的量。」
「臣妾自幼跟着父亲学医，虽算不上奇才，但对药理还是略懂一些。」
「江南有一草药，名叫忧离草，此药无毒无味，短期服用则致幻，长期服用可让人痴呆，不出几年便能悄无声息的要人性命。」
「忘了告诉你了，你已经用了这个药两年了，每次你来我寝宫喝的汤药，便是这忧离草，所以你才能对我欲罢不能。」
我站在阿姐身旁，听完了她缜密的计划后，脊背发凉，这招若是被识破，只怕不是死无全尸这么简单了。
皇上被气得又吐了口血，他伸长了手想要抓住阿姐，可惜药效上头，病入膏肓。
最终，他无力的垂下手臂，没有了生息，直到死，眼睛都没有闭上。
阿姐虚脱般瘫坐在地上，好久之后她抱住我，哭得像个孩子。
「莺儿，我们总算报仇了……」
这哭声里有解脱也有一丝的怅然若失。
18
皇上驾崩，皇位空悬。
因得皇上在位时子嗣凋零，公主有几个，皇子却只有容贵妃生下的一个。
可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儿怎可担此大任。
朝堂之上众说纷纭，更有甚者开始讨伐容贵妃，称她祸国殃民，克死了皇上。
一时间朝堂纷乱。
阿姐以退为进，将皇子记在了皇后名下。
而皇后背靠丞相，有了丞相撑腰，皇后凭借铁血手腕，将皇子推上皇位，而她作为太后垂帘听政。
一切尘埃落定后。
我和阿姐在寿仁宫品着茶。
最终，我问出了我想问的问题，
「阿姐，是谁救的我？为什么我喝了毒酒后没有死？」
阿姐放下茶杯，看着云卷云舒，淡淡开口，
「是皇后。」
虽然我心里已经料想到，可是得到确认后，还是倍加震撼。
「那她为什么救我？」
阿姐抿了口茶，没有回答，反问道，
「你可记得元一大师？」
在我和阿姐早些年与野狗抢食时，有一名法师见我们可怜，施舍给我们馒头。
我们见他心好，跟随他来到寺庙，从此每逢他当职，都会多给我们几个馒头，是个实打实的好人。
在我印象里，他的神情总是淡淡的，眸子也是波澜不惊，仿佛世间所有的事情都不能为之所动。
可就这样的一个人，当年却甘愿抛去一身功业，为一人入红尘。
19
阿姐告诉我，元一大师在她入宫前一日，曾寻过她。
那天，元一大师把一个玉佩交给阿姐，双手合十，神情依旧淡淡的，
「容姑娘，您这次入宫，可否将这一物交给皇后娘娘，她礼佛期间曾将玉佩掉落至此，若您此次入宫见到她，可否将其归还。」
阿姐握住温润的玉佩，应了下来。
元一大师依旧不闻喜怒，如仙人一般转身离去。
可阿姐还是注意到了，他眼神中那一抹不舍。
不是为这玉佩，而是为了一个人。
阿姐入宫后，忙于宫斗，而皇后一直淡淡的，不管后宫争斗，每日静心礼佛，闭门不出，自然也就未能底下说上话。
在我被关入慎刑司后，阿姐还是去求了皇后娘娘。
皇后跪在蒲团上，手上拿着佛珠，周围檀香四溢。
「皇后娘娘，求您救救臣妾的妹妹。」
皇后拨弄串珠的手一顿，说道，
「我不管后宫争斗，你去求皇上吧。」
阿姐没有说话，只是走上前将玉佩放在皇后面前。
见到这个玉佩，皇后猛然从蒲团上站起，她抓住阿姐的手腕，语气焦急，
「你在哪得到的这个玉佩！」
意识到失态后，皇后放开了她，清咳一声，遣退了掌事宫女，
「你随我过来吧。」
凤玉宫中，阿姐和皇后聊了许久。
皇后最终答应了她的请求。
在皇上赐毒酒时，皇后命人偷偷换下毒酒，用了离魂散。
还把我的「尸身」偷偷运到了冷宫，因此我侥幸逃过一死。
20
新皇登基后，在丞相等大臣的支持帮助下，日渐长大，眉宇间尽显帝王之相。
十年之后，阿姐和皇后正式退位，皇上开始独立掌管朝堂。
而我已经成为宫中唯一一位女太医。
那日，我收拾好行囊，向阿姐告别。
「阿姐，我要去闯荡江湖当一名游医。」
阿姐没有阻拦，她依然记得小时候我的梦想，
「长大后我要像爹爹一样，成为一个好医官，拯救黎民百姓！」
阿姐看着我，笑着说道，
「莺儿，带着阿姐的那一份去闯荡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