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剧:百年老店和成恒(四)
发布时间:2025-09-08 16:52:23 浏览量:1
四幕(下)
红妞汗津津气喘喘将条盘冲炕一搁,斜身扭脸一瞥秃舌头媒婆子,惑惑然:婶子,不射压射压灰气嘞?这就交杯呀?
秃舌头媒婆子骤一愣怔,旋“扑哧”一笑:挨刀的,让吴大蛋、孙大掌柜气糊涂啦!马失前蹄、老虎打盹,忙中出乱咧!俺说武大善人新老姑爷,发啥癔症?还不欢欢脱鞋上炕,弯弓搭箭,四角佯射一番?
武大善人喉头“咝咝”笑着,蹬踢脱鞋急蹿上炕,左手抓弓,右手捻箭,戳身而起的同时将箭搭于弦上,扯开、拉满,口中悦悦然呼哧着:“太公在此,诸神让位”抬臂仰脸便欲冲窗格之上、屋顶左角佯射......
秃舌头媒婆子刀戳屁股般尖锥锥截口嚷:武大老姑爷,用词不当,臭屁乱放嘞!荒山野岭,金红热晌午、或半夜五更,人们尿急,才忙慌失乱边褪裤子、边口中念叨着‘太公在此,诸神让位’咧!你这是啥?成亲、洞房花烛夜,得念叨‘喜神在此,恶神避之’‘恒山爷在此,瘟神远之’嘞!
红妞接口笑扯扯惊呼:啊呀呀,婶子呀,介您咋跟武大善人说话嘞?还用词不当,臭屁乱放?下回您要有个头疼脑热的,不怕武大善人小题大做用银针狠狠扎您?给您药里放一钱巴豆,屙拉得您脱水?
秃舌头媒婆子一瞥红妞,佯怒:死妞子,懂个屁,没听过‘三天没大小'这话?再说啦,武大老姑爷是啥人?人家是天医星下凡,能和俺这泥猪贱狗的、臭蒿野草一般见识?
武大善人“嘿嘿”着:“啥天医星下凡?庸医,庸医而已!”遂呼呼哧哧念叨着:“喜神在此,恶神避之、恒山爷在此,瘟神远之......”旋身转臂“绷绷”地佯射了起来。
秃舌头媒婆子舌尖急速敲击上颚、发着如鹦鹉学舌般连串地“啧啧”声:庸医?武大老姑爷要是庸医,那这世上就没有好医咧!死妞子,脖子硬梗梗灯膆子似的戳着作甚?还不快给一对新人满交杯酒?说着,探身舒臂乍手冲炕桌之上酒壶戳了去......
红妞则嬉笑着探手冲酒杯抓捏了去:交杯酒、酒交杯,一对新人始齐眉,白头到老......
秃舌头媒婆子手拎酒壶截口扑疯疯笑骂:死妞子,还文邹邹的拽些个酸屁词,打哪拾掇下的?直接‘一对新人上炕来’不更好?艾女子初品长短,武大老姑爷又探深浅,花好月圆夜,男欢女爱时,死缠乱打,没完没了......秃舌头媒婆子话未说完,忽听一人笑扯扯嚷:三天没大小,耍新媳妇(闹洞房之意)的来咧!
舞台一束光骤射,三、五人光中嘻哈而上。
五幕
一个月后,七月初一
浑源城西一个叫杓头涧的山村。
暮色苍茫,群峦叠嶂,丝丝缕缕的炊烟在山间沟谷飘荡。近处几丛灌木,枝繁叶茂,蓬蓬勃勃。
舞台一角显露一截砖墙和一座气派的木门楼侧影儿。墙上有猩红“杓头涧吴大蛋收山货”几个大字。门头有六道木挑出,木端系一围了红布的箩圈在微风中摇曳。
夕阳西下,但西天仍有姹紫嫣红的彩霞与愈来愈重的暮色抗争。
在风蝉啁唧, 禽鸟和鸣中一束光聚焦:吴大蛋褐衣靸鞋背抄双手,口叼旱烟锅子,在大门口如驴子拉磨般来回进步,并时不时止足、铮铮着白发似蓬蒿的干瘦脑袋边四下瞅看,边含糊不清呼呼哧哧念叨些什么。(一副焦灼等人貌)
一群归鸦如矢,嗖嗖然射过,消失在“大门”,旋击起一片哇哇聒噪声。
吴大蛋身子一颤,戛然收足,斜身挺腰仰脸眦目冲群鸦来处瞟瞅了去......凝神敛气眊瞅半晌,忽身子一萎,苦笑着呼哧骂一声:终究是土匪山大王,说话和骡马放屁一样,没球个准气。
“爹,这都辰时初啦,郭大哥估摸着今个不来咧!快不等哇,山风抖瑟的,秋下啦,透骨嘞!”院内(幕后)传来了黄莺鸣啭般的吆喝声(吴女为下一剧场留线索),声音清脆响亮,干净利索,煞是好听。
张梦章(龙山大先生) 中华诗词学会会员 中国散文学会会员 山西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 大同作家协会会员 大同周易研究协会常务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