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回来,发现公婆把我健身房改成小姑子的舞蹈室,
发布时间:2025-10-30 10:42:59 浏览量:1
手机在桌上嗡嗡震动,像一只濒死的甲虫。
屏幕上跳动着“老公”两个字,我盯着它,直到它第三次亮起,才慢悠悠地划开接听键。
听筒里立刻传来周浩压抑着不耐烦的抱怨声。
“林晚,你那个培训到底什么时候结束?”
我靠在宿舍冰冷的椅背上,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语气平静得像在汇报工作。
“还没通知,说是项目很重要,时间不确定。”
“还要多久?你都走了半个月了,家里现在乱成一锅粥了你知不知道?”
他的声音拔高了一些,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指责。
我没有说话,静静听着他即将开始的表演。
“我每天上班累得要死,回来连口热饭都吃不上。”
“天天吃外卖,又贵又油,我都快吃吐了。”
“还有衣服,洗衣机我根本搞不懂怎么用,脏衣服在卫生间堆成山了,再不洗都要发霉了。”
他说着,背景里传来一阵刺耳的流行音乐和咚咚的撞击声。
周浩的呼吸明显一滞,随即是压低声音的怒吼:“周莉,你他妈小点声!没看我打电话呢!”
音乐声小了一点,但没停。
周浩的呼吸更粗重了,他把火气重新对准了我。
“你听听,你听听!你那个好小姑子,一天到晚在家放音乐,跟蹦迪一样,我头都要炸了。”
“我妈也是,天天在家唉声叹气,说这里不舒服那里不舒服,说没人伺候她,血压都高了。”
他一口气倾倒完所有的垃圾,却没有一句话提到那个被砸毁的健身房。
好像我出走的原因,是什么不可理喻的幼稚行为。
他要的不是妻子,是一个免费的保姆,一个能让他原生家庭寄生的宿主。
“所以呢?”我轻声问,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周浩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是这个反应。
“什么所以呢?你赶紧回来啊!回来把家里收拾收拾,给我跟我妈做做饭,管管周莉。”
他的语气就像在命令一个下属,带着不容置喙的权威。
“我回不来。”
我一字一句,清晰地告诉他。
“培训很忙,没时间。”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是火山爆发般的怒气。
“林晚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小心眼?不就是一间房子的事吗?你至于把全家都扔下不管吗?”
全家?
这两个字像一根尖锐的钉子,扎进我的耳朵里。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我爸妈给我买这套房子时,我爸笑着对我说:“闺女,爸给你留个健身房,工作再忙也要锻炼身体,身体才是本钱。”
那间洒满阳光的房间,那些我一件件精心挑选的器材,那个我挥洒汗水的空间。
那才是我家的一部分。
如今,它变成了一个充斥着廉价音乐和矫揉造作舞姿的陌生地方。
我的家,早就被他们拆掉了。
我对着听筒,清晰地反问他:“哪个全家?”
“我的家,已经被一间舞蹈室占了。”
周浩彻底语塞。
他开始结巴,试图切换策略,打起了感情牌。
“晚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工作真的很累,压力很大,回家还要面对这一地鸡毛,你就不能体谅体谅我吗?”
他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一丝虚伪的疲惫和委屈。
可我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觉得滑稽。
凭什么?
凭什么我要体谅一个,亲手把我的心爱之物,送给别人践踏的刽子手?
“领导叫我开会了。”
我平静地吐出这句话。
不等他再说什么,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宿舍里恢复了安静,窗外的天色更暗了。
我拉黑了他的号码,然后静静地坐着,感受着一种冰冷的快意,在四肢百骸蔓延开来。
周浩的号码被拉黑后,世界清净了两天。
第三天下午,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
我划开接听,张桂芬那尖利刻薄的嗓音,像一把电钻,瞬间刺穿了我的耳膜。
“林晚!你这个没教养的女人!翅膀硬了是吧?敢不接你老公电话了?”
我把手机拿远了一些,等她第一波火力喷射完毕。
宿舍的窗户开着,下午的风吹进来,带着一丝凉意,却吹不散我心里的烦躁。
我走到窗边,看着楼下三三两两走过的同事,她们脸上带着周末的轻松笑意。
而我,却要应付这个成年巨婴的母亲。
“你还当不当自己是周家的媳妇?结了婚的人,整天不着家,在外面鬼混,你这是不守妇道!”
她的用词,像是从上个世纪的古董堆里刨出来的,散发着腐朽的气味。
我甚至能想象出她此刻叉着腰,唾沫横飞的嘴脸。
“我们周家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娶了你这么个丧门星!克我们家阿浩,克我们家莉莉!”
“我告诉你,你住的那个房子,就是我儿子的!我儿子孝顺,让我跟他妹妹住进来,那是天经地义!我作为他妈,我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她终于说到了重点。
在她看来,我的婚前财产,因为“结婚”这个行为,就自动变成了她可以随意支配的私产。
这是何等蛮横又无知的逻辑。
“莉莉练舞,是为了以后找个好工作,嫁个好人家!你这个当嫂子的,不倾家荡产地支持就罢了,还敢甩脸子?你安的什么心?”
我安静地听着,像在听一场与我无关的闹剧。
直到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嘶哑,我才把手机重新贴回耳边。
“说完了吗?”
我的声音很轻,却像一盆冰水,浇在了她燃烧的怒火上。
张桂芬明显噎了一下。
“说完了,就轮到我说了。”
我顿了顿,一字一句,像在宣读一份不容更改的判决书。
“第一,这套房子,是我的婚前财产,房产证上写的是我林晚一个人的名字。它受法律保护,跟你儿子没有一分钱关系,跟你,更没有。”
“第二,我没有义务伺霍你,更没有义务扶持你的宝贝女儿。她是成年人了,不是残废,想要好生活,让她自己去挣,而不是像水蛭一样趴在我身上吸血。”
“第三,你所谓的妇道,是给知廉耻、懂尊重的人准备的。对于你们这种强盗,我只讲法律。”
电话那头死一般的寂静。
我能感觉到她剧烈的喘息,那是怒火被压制,却又找不到出口的憋闷。
几秒钟后,她终于爆发了,声音尖锐得像要划破天际。
“你……你这个毒妇!你等着!你给我等着!你不回来是吧?行!我去你单位闹!我去问问你的领导,他们单位是怎么培养出你这种不孝敬公婆、没有良心的东西!”
这是她的杀手锏。
撒泼,耍赖,用最丑陋的方式,试图拖垮我的体面。
以前,我或许会因为害怕丢脸而妥协。
但现在,我只觉得可笑。
“好啊。”
我平静地回答。
“我非常欢迎你来。”
“正好让我的同事和领导都看看,我嫁的是什么样的人家,看看你们是怎么把我的健身房砸了,改成舞蹈室的。”
“也让他们评评理,到底是谁没有良心。”
“你……”
张桂芬彻底被我堵死了所有的话路。
她就像一个被戳破了的气球,只剩下无能狂怒的嘶嘶声。
最终,她恨恨地挂断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站在窗前,看着远方的天际线。
心里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片被掏空后的荒芜。
愤怒过后,是巨大的悲哀。
我为我逝去的爱情,为我曾经眼瞎的选择,感到悲哀。
张桂芬没有来单位闹。
她大概也知道,这种事闹大了,丢脸的只会是她自己。
但她家那个被宠坏的宝贝女儿,显然不这么想。
周莉选择了一条更“现代”的战线——社交媒体。
单位一个和我关系不错的同事,给我发来一张微信截图。
是周莉的朋友圈。
配图是那间被改造得不伦不类的舞蹈室,巨大的镜子反射着她自以为优美的姿态。
配文是:“家里有个母老虎嫂子,真让人窒息。连一点点梦想的空间都不给,心好累。”
下面一排共同好友的点赞和评论,显得格外刺眼。
一个我不熟的远房亲戚评论:“莉莉怎么了?你哥不管吗?”
周莉回复:“我哥?他就是个耙耳朵,什么都听我嫂子的。这个家,早就没有我们说话的地方了。”
另一个人问:“这不是你哥的婚房吗?怎么嫂子这么霸道?”
周莉「委屈」地回复:“名义上是婚房,实际上就是她的。我们都是寄人篱下,看她脸色过日子。”
一条条颠倒黑白的言论,一句句含沙射影的污蔑。
她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追求梦想却被恶毒嫂子打压的小可怜。
而我,成了那个蛮横霸道、不通情理的“母老虎”。
同事发来一个愤怒的表情包,附言:“这家人也太不要脸了!简直是颠倒黑白!”
我看着那些文字,出奇地没有生气。
甚至觉得有些可笑。
一个二十二岁的成年人,理所当然地侵占别人的私产,被阻止后,不想着反省,却只会卖惨博同情。
这种寄生虫一样的思维方式,已经深入骨髓。
我平静地将所有截图一张张保存下来。
这些,都是证据。
晚上,宿舍管理员王姐来查寝,看我一个人在发呆,就坐了下来。
王姐四十多岁,是个热心肠,看人看事都通透。
我搬来宿舍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对劲,旁敲侧击地问过我几句。
我把事情原委和朋友圈截图都给她看了。
王姐看完,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手。
“傻姑娘,你这不是嫁了个老公,是嫁给了他全家。”
她一针见血。
“这种家庭,就是个无底洞。你今天让一间房,明天他们就敢要你整套房。你今天退一步,明天他们就能把你逼到悬崖边上。”
王姐给我倒了杯热水,语重心长地说:“那个周浩,就是个没断奶的成年巨婴。他不是不知道他妈他妹有问题,他只是习惯了牺牲你,来换取他家的太平。这种男人,靠不住。”
“你自己要立起来,要为自己活。别指望他们会良心发现,更别被这种家庭拖垮了你的人生。”
王姐的话,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切开了我心里最后一丝名为“夫妻情分”的幻想。
是啊,我还在期待什么呢?
期待周浩幡然醒悟,站在我这边?
期待张桂芬和周莉懂得什么是界限和尊重?
这比期待太阳从西边出来,还要荒谬。
我的心,在那个晚上,彻底冷了下来,也彻底硬了起来。
我给那个发截图给我的同事回复了一句。
“谢谢,没关系。”
“让他们尽情表演,我看着。”
是时候,为这场闹剧,准备一个像样的结局了。
这个周末,我没有打任何招呼,直接回了家。
不是妥协,是宣战。
用我自己的钥匙,打开我自己的家门。
预想中的质问和争吵没有发生。
玄关处,是我走之前放好的拖鞋,此刻东倒西歪,上面还沾着灰尘。
客厅里,一股外卖盒混合着垃圾发酵的酸腐气味扑面而来。
茶几上堆满了零食包装袋和饮料瓶,沙发上,张桂芬和周莉一人占一头,正姿态各异地躺着看电视。
她们的脚边,瓜子壳和水果皮撒了一地。
听到开门声,两人同时回头。
看到是我,张桂芬的脸上先是闪过一丝错愕,随即换上了一副理所当然的倨傲表情。
她以为我服软了,是回来当牛做马的。
她甚至没有从沙发上起来,只是懒洋洋地抬了抬下巴,用命令的口吻说:“还知道回来?赶紧的,把家里打扫一下,到处都是灰,看着就烦。”
周莉则对我翻了个白眼,把电视声音调得更大了,仿佛在宣告她的胜利。
我没有理会她们。
我甚至没有换鞋,就这么踩着她们制造的垃圾,径直穿过客厅。
我的目光,落在那扇紧闭的房门上。
曾经的健身房,现在的舞蹈室。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是李师傅吗?我是林晚。对,我现在在我家门口,麻烦您现在过来一趟,帮我换个智能门锁。”
我的声音不大,但在嘈杂的电视声中,却清晰地传到了客厅里那两个人的耳朵里。
张桂芬猛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一脸不敢置信。
“林晚,你要干什么?”
周莉也关掉了电视,警惕地瞪着我。
我没有回答她们,只是平静地挂断电话,然后走到门边,靠墙站着,等待。
空气仿佛凝固了。
张桂芬的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
“你要换锁?你凭什么换锁?这是我儿子的家!”她尖叫起来。
“我说了,这是我的房子。”我冷冷地看着她,重复着这个她始终不愿接受的事实。
大约二十分钟后,门铃响了。
我打开门,开锁的李师傅站在门口。
“李师傅,麻烦了。”我侧身让他进来。
张桂芬和周莉像两尊门神一样堵在门口,试图阻止。
“不准换!谁让你换的!”
“嫂子你太过分了!”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对李师傅说:“师傅,您正常工作,出了任何问题我负责。”
李师傅见惯了这种家庭纠纷,只认雇主,点了点头,就开始拆卸旧的门锁。
就在这时,周浩回来了。
他应该是接到了他妈的电话,跑得气喘吁吁,一进门就冲我吼。
“林晚!你到底要做什么!你疯了吗!”
他试图来拉我的胳膊,被我侧身躲开。
我看着他,看着这个我曾经爱过的男人,他脸上写满了愤怒和不解,唯独没有一丝对自己家人的反思。
我的心冷到了极点。
“周浩,你问我在做什么?”
我从脖子上摘下一根红绳,上面穿着一把小巧的黄铜钥匙。
那是这套房子唯一的,最原始的机械钥匙。
李师傅已经装好了新的智能门锁。
他教我录入指纹,设置密码。
我只录入了我自己的指纹。
当着他们三个人的面,我删除了系统里预存的所有其他指纹权限。
门锁发出一声清脆的“设置成功”的提示音。
我把那把黄铜钥匙重新挂回脖子上,它贴着我的皮肤,带着一丝冰凉的触感。
我看着他们三张因为震惊、愤怒、恐慌而扭曲的脸。
周浩,张桂芬,周莉。
他们终于意识到,他们不是这个家的主人。
他们只是客人。
而现在,主人不想让他们住了。
我冷冷地说:“这是我的房子,我想换锁就换锁。”
“现在,请你们出去。”
做完这一切,我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我转身,打开门,在他们呆若木鸡的注视下,离开了这个被我称为“家”的地方。
身后,是张桂芬迟来的,气急败坏的咒骂声。
我头也没回。
这一刻,我掌握了这场战争的绝对主动权。
我回到宿舍,世界瞬间安静了。
手机很快就疯狂地响了起来,是周浩。
我没有接,任由它响到自动挂断。
他锲而不舍地打来第二个,第三个。
我划开接听,还没开口,周浩的咆哮就冲了出来。
“林晚你做得太绝了!你把锁换了,我妈和莉莉怎么进去?你想让她们流落街头吗?你的心怎么这么狠!”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道义的谴责,仿佛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她们可以回自己家。”我平静地回答。
“她们家不就在这里吗?我们是一家人!”他还在强调这个可笑的概念。
“周浩,从你们砸掉我的健身房,把它变成周莉的舞蹈室那一刻起,我们所谓的情面,就已经没有了。”
我的声音很冷,像冬日里结了冰的湖面。
“那只是件小事!你为什么非要抓着不放!”他还在狡辩。
“小事?”我冷笑一声,“那是我的空间,我的财产,我的底线。你们一家人,踩着我的底线,把它当成理所当然。现在你告诉我,这是小事?”
我不想再跟他废话。
我打开手机相册,找到那张早已准备好的照片。
房产证的内页,户主姓名那一栏,“林晚”两个字,清晰无比。
我把照片发了过去。
然后,我对着电话,一字一句,清晰地告诉他。
“周浩,你看清楚。这套房子,是我父母在我婚前,全款为我购买的个人财产。”
“从法律上说,它和你的母亲,你的妹妹,甚至和你,都没有任何关系。”
“我让你们住进来,是情分。”
“但你们,把我的情分,当成了你们可以肆意践踏的权力。”
“现在,情分没了。”
电话那头,周浩的呼吸声变得粗重而急促。
他看到了那张照片。
那张他从未见过,也从未想过要去看的房产证。
那张冰冷的纸,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他和他一家人“这是我儿子家”的幻想上。
他的气焰,瞬间矮了下去。
声音里带上了慌乱和一丝乞求。
“晚晚……我知道……我知道了……但是,但是我妈年纪大了,她有高血压,你不能这么对她,不能把她赶出去……”
他又开始打亲情牌,试图用“孝道”来绑架我。
我的心里涌上一股巨大的疲惫和厌恶。
我反问他:“她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就可以肆无忌惮地侵占别人的东西吗?”
“那我呢?”
“我被你们一家人联手欺负,被你妈指着鼻子骂,被你妹在朋友圈污蔑的时候,谁考虑过我?”
“周浩,那个时候,你在哪里?”
我的质问像一把锋利的刀,一句句插进他虚伪的辩白里。
电话那头,彻底没了声音。
只有他沉重又混乱的呼吸声,通过电波传来。
他无言以对。
因为他知道,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事实。
我没有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窗外夜色渐浓,宿舍楼下的路灯亮了起来,散发着橘黄色的光晕。
我的心,却像被浸在冰水里,又冷又硬。
周浩的电话没再打来。
第二天傍晚,我下班回到宿舍楼下,却看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是他。
周浩站在宿舍楼前的梧桐树下,没有了电话里的嚣张和理直气壮。
他看起来很憔悴,眼下有淡淡的青黑色,胡茬也冒了出来,身上那件衬衫皱巴巴的,像是穿了好几天。
他看到我,眼睛一亮,快步走了过来。
“晚晚。”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讨好。
我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有事?”
“晚晚,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他上来就道歉,态度诚恳得让我觉得陌生。
“我不该纵容我妈和莉莉,我不该跟你发火,我不该……不该那么对你。”
他开始细数自己的罪状,试图表现出深刻的悔意。
然后,他开始打感情牌,回忆我们的过去。
“你还记得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一起去爬山,你扭了脚,我背你下来的。”
“还有我们结婚前,为了省钱看电影,只买一份爆米花,你总是把最后一点留给我。”
他描述着那些曾经温馨的细节。
我静静地听着,像在听一个与我无关的故事。
那些过往的甜蜜,如今在我心里,只剩下无尽的讽刺。
是啊,曾经的周浩,似乎也是一个温柔体贴的男人。
但婚姻像一面照妖镜,照出了他骨子里根深蒂固的懦弱和自私。
他所谓的爱,在“孝顺”和“家庭和睦”的幌子下,是那么不堪一击。
他的道歉,不是因为他真的认识到自己伤害了我。
而是因为,他的生活失控了。
没有了我这个免费保姆,他和他那巨婴一样的母亲、妹妹,连最基本的生活都无法维持。
这才是他低头的根本原因。
等他充满感情地独白完毕,我才缓缓开口。
我的声音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说完了?”
周浩愣住了,他眼里的期待,慢慢凝固。
“周浩,你想让我回去,可以。”
他眼中瞬间重新燃起希望。
“我这里有三个条件。”
我伸出一根手指。
“第一,让你的母亲张桂芬,和你的妹妹周莉,立刻、马上,从我的房子里搬出去。并且保证,以后没有我的允许,永远不能踏入那间屋子半步。”
周浩的脸色变了变。
我伸出第二根手指。
“第二,把那间舞蹈室,给我原封不动地恢复成健身房。墙面,地板,所有被破坏的东西,全部复原。费用,由你一个人承担。”
他的嘴唇开始哆嗦。
我伸出第三根手指,目光如刀,直直地刺向他。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让张桂 fen 和周莉,就侵占我的房间,以及在朋友圈公然污蔑我的事情,向我当面道歉。是那种,真心实意的,承认自己错误的道歉。”
我看着他一点点变得惨白的脸,一字一顿地给出了最后的通牒。
“做到这三点,我或许可以考虑回家。”
“做不到,”我顿了顿,清晰地吐出最后的几个字,“我们就去民政局,谈离婚。”
梧桐树叶在晚风中沙沙作响。
周浩站在原地,像一尊石化的雕像。
我提出的每一个条件,对他来说,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让张桂芬和周莉搬走?道歉?
那等于要了她们的命。
我看着他绝望的表情,心里没有丝毫的快意,只有一片死寂。
我不是在给他选择。
我是在给他,也给我自己,一个结束这一切的理由。
我转身,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宿舍楼。
身后,没有传来任何声音。
我知道,我把这个难题,完美地抛了回去。
现在,轮到他去面对那个他永远无法摆平的家了。
我把周浩彻底隔绝在了我的世界之外。
电话不接,信息不回。
单位宿舍成了我的避风港,安静,规律,没有人来打扰。
但我也知道,我那个所谓的“家”,此刻一定已经翻了天。
果不其然,几天后,那个给我发截图的同事,又给我带来了前方的“战报”。
她在一个共同的亲戚群里,看到了周家内讧的直播。
据说,周浩把我的三个条件带回家后,张桂芬当场就炸了。
她跳着脚大骂我是个毒妇,是个狐狸精,把我从头到脚都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了一遍。
周莉则抱着张桂芬的胳膊,哭哭啼啼地控诉,说哥哥娶了媳妇忘了娘,为了一个外人,要把亲妈和亲妹妹赶出家门。
张桂芬听了更是火上澆油,当即逼着周浩,立刻马上就去跟我离婚。
她说:“这种媳妇,我们周家要不起!离!让她净身出户!”
然而,周浩这一次,没有像往常一样附和。
他第一次对他妈和他妹妹那种贪得无厌的嘴脸,感到了深入骨髓的厌烦。
他跟张桂芬大吵了一架。
他指责她们,如果不是她们非要把健身房改成舞蹈室,事情根本不会闹到这个地步。
如果不是她们把我的情分当成理所当然,我根本不会做得这么绝。
争吵变成了互相指责。
张桂芬骂周浩没出息,是个被老婆拿捏住的窝囊废。
周浩吼张桂芬蛮不讲理,自私自利,从来不考虑他的处境。
周莉在旁边煽风点火,说哥哥变心了,心里只有那个坏女人。
家里没人打扫,外卖盒子和垃圾堆积如山,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母子三人在这个垃圾堆里,像困兽一样互相撕咬。
更精彩的是,周莉的舞蹈室也出了问题。
她每天在家练习,音乐开得震天响,楼下的邻居忍无可忍,投诉到了物业。
物业上门警告了两次,说如果再接到投诉,就要报警处理。
曾经一致对外的“侵略者联盟”,终于从内部,开始分崩离析。
同事绘声绘色地跟我描述着群里的聊天记录,语气里满是解气。
我听着,内心却一片平静。
这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
他们不是一家人吗?
那就让他们好好地“相亲相爱”下去吧。
晚上,我用王姐借给我的小电磁炉,在宿舍里给自己煮了一碗热气腾腾的西红柿鸡蛋面。
面条筋道,汤汁鲜美。
我打开窗户,夜晚的风吹拂着我的脸颊。
没有争吵,没有指责,没有那种令人窒息的压抑。
只有安宁。
我慢慢地吃着面,享受着这份久违的,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安宁。
真好。
安宁的日子没有持续几天。
一个周末的晚上,我的手机突然疯狂地响起。
是周浩。
我没接,他就像疯了一样,一遍一遍地打。
直觉告诉我,出事了。
在我第 N 次挂断后,他发来了一张照片。
照片的背景,是我家那个曾经整洁明亮的客厅。
此刻,却像被龙卷风席卷过一般。
地毯上,是倾倒的酒瓶,奶油蛋糕的污渍,还有五颜六色的零食碎屑。
而照片的正中央,是一堆白色的陶瓷碎片。
我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那个位置,原本放着一个青釉的陶瓷花瓶。
那是我结婚时,我爸妈特意从景德镇请工艺师傅烧制的,送给我的新婚礼物。
瓶身上刻着“琴瑟和鸣”四个字。
它不仅仅是一个摆件,它是我父母对我婚姻最美好的祝福。
现在,它碎了。
碎得那么彻底,像是在嘲笑我这段可悲的婚姻。
紧接着,周浩的文字信息跳了出来。
“晚晚,你快回来处理一下吧,我快疯了!”
我盯着那堆碎片,胸口里一股怒火,像岩浆一样,猛地喷发出来。
血液冲上头顶,我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冷静。
我对自己说。
不能生气,生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我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拨通了周浩的电话。
电话几乎是秒接。
“老婆!你终于肯接电话了!”周浩的声音带着哭腔。
“怎么回事?”我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感情。
周浩开始语无伦次地控诉。
原来,周莉为了报复我和周浩,也为了炫耀她的“新家”,竟然邀请了一群她的狐朋狗友来家里开派对。
美其名曰“暖房派对”。
一群二十出头的年輕人,在我的房子里闹到了半夜。
音乐声震天响,吵得邻居直接报了警。
警察上门,才把那群人驱散。
等周浩下班回家,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
以及那个被摔碎的,我最珍视的花瓶。
他气疯了,活了二十九年,第一次动手,打了周莉一个耳光。
结果,张桂芬立刻像母鸡护崽一样扑了上来。
她抱着周莉,指着周浩的鼻子破口大骂,说他没出息,只会窝里横。
她甚至还说,是我的东西放得碍事,碎了活该。
周浩在电话那头,声音里充满了崩溃和绝望。
他一遍遍地说着“我该怎么办”,“我真的受不了了”。
他拍下照片发给我,是希望我能像个救世主一样回去,帮他处理这个烂摊子。
他以为,我还会像以前一样心软。
我听着他的哭诉,心中的怒火,慢慢冷却,凝结成了最坚硬的冰。
我父母的祝福,被他们摔碎了。
我最后的一点情分,也被他们摔碎了。
“等着我。”
我对着电话,清晰地吐出三个字。
然后,挂断了电话。
是的,等着我。
我会回去的。
但不是去收拾残局。
是去,彻底清算。
我没有直接回那个已经不像家的家。
我先回了娘家。
进门的时候,我爸妈正在看电视,看到我一个人拖着行李箱回来,都愣住了。
“晚晚?不是说培训吗?怎么回来了?”我妈迎上来,接过我的箱子。
我看着爸妈关切的脸,这段时间所有压抑的委屈和愤怒,在这一刻,找到了一个出口。
我的眼圈瞬间就红了。
我没说话,只是拿出手机,把我保存的所有东西,都给他们看。
周莉朋友圈的截图。
我跟周浩的通话录音。
我跟张桂芬的对峙录音。
以及最后那张,我父母送我的花瓶,变成一地碎片的照片。
客厅里一片死寂。
只有我妈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
我爸的脸色,从惊讶,到愤怒,最后变得铁青。
他一言不发地看完所有东西,然后猛地站起身。
“走!”他只说了一个字,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怒火,“爸妈给你撑腰去!”
我妈也站了起来,眼睛通红,她拉着我的手,气得浑身发抖。
“这家人,简直是欺人太甚!我们捧在手心里的女儿,是嫁过去让他们这么作践的吗?”
我们一家三וק,直接杀到了我的房子楼下。
我拿出钥匙,打开那扇崭新的智能门。
开门的一瞬间,一股混合着酒精和食物腐败的恶臭扑面而来。
客厅里,比照片上看到的还要狼藉。
张桂芬和周莉大概是吵累了,正坐在沙发上,周浩则蹲在地上,手足无措地收拾着那堆陶瓷碎片。
看到我们一家三口进来,他们全都愣住了。
我爸的目光扫过一屋子的狼藉,最后定格在那堆刺眼的白色碎片上。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眼神锐利得像刀子。
张桂芬最先反应过来,她习惯性地想撒泼,从沙发上跳起来,指着我。
“你还敢带人回来!林晚你……”
“你给我闭嘴!”
我爸一声雷霆般的怒喝,直接把张桂芬所有的话都堵了回去。
我爸当过兵,身上自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
张桂芬被他吼得一个哆嗦,瞬间就蔫了。
我妈则直接冲到了她面前,指着她的鼻子,开始了条理清晰的怒骂。
“张桂芬!你还有没有一点做长辈的样子?我女儿嫁到你家,不是来给你当保姆的!”
“这房子,是我跟她爸全款买给我女儿的!你凭什么鸠占鹊巢?凭什么砸她的东西?”
“还有你!”我妈转向周莉,“小小年纪不学好,学着当寄生虫!吃你哥的,住你嫂子的,还敢在背后造谣污蔑!你的教养呢?”
我妈的骂声,句句在理,字字诛心,骂得张桂芬和周莉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
这时,我冷静地拿出手机,按下了播放键。
周莉在朋友圈污蔑我的那些话,通过我的转述录音,清晰地在客厅里回响。
“……家里有个母老虎嫂子,真让人窒息……”
“……名义上是婚房,实际上就是她的。我们都是寄人篱下……”
周莉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我关掉录音,冷冷地看着她们。
“第一,赔偿花瓶。这是我爸妈请大师定制的,有票据,按原价赔偿。”
“第二,为你侵占房间,打砸物品,以及在朋友圈公然造谣诽谤的行为,向我,和我父母,公开道歉。”
周浩在一旁,早已吓傻了,手足无措地看看我,又看看他妈。
他完全插不上话。
最后,是我爸,这个家里最沉默的男人,撂下了最后通牒。
他指着那堆碎片,又指着张桂芬和周莉,声音不大,却带着千钧之力。
“今天,要么赔偿,道歉,然后从我女儿的房子里滚出去。”
“要么,我们就法庭上见。诽谤,侵占财物,我们一条一条地算清楚。”
面对我们一家人的强势,周家母女,第一次感到了真正的害怕。
她们嚣张的气焰,被彻底打了下去。
压力之下,再硬的骨头也得弯。
我爸的“法庭见”三个字,像三座大山,彻底压垮了张桂芬和周莉的心理防线。
她们哭穷,耍赖,说自己没钱。
我妈冷笑着,直接把花瓶的发票照片拍在了她们面前。
白纸黑字,价格清晰。
最后,在周浩的东拼西凑和低声下气的哀求下,张桂芬和周莉不情不愿地凑够了钱,转给了我。
然后是道歉。
在我爸妈冰冷的注视下,张桂芬和周莉低着头,含糊不清地说了几句“对不起”。
那样子,没有丝毫诚意,充满了屈辱和不甘。
但我不在乎。
我要的不是她们的真心悔过,我要的是她们低头这个事实。
闹剧收场,周浩“扑通”一声,跪在了我面前。
一个快三十岁的男人,当着两家父母的面,眼泪鼻涕流了一脸。
“晚晚,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他抱着我的腿,声泪俱下。
“我发誓!我以后一定站在你这边!我马上就让我妈和莉莉搬出去!我把健身房给你恢复原样!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哭得那么伤心,那么真切。
如果是在半个月前,我或许会心软。
但现在,我看着他跪在我脚下的样子,心里没有一丝波瀾。
只有麻木。
我知道,他的悔悟,不是发自内心的。
是被我,被我爸妈,被现实,一步步逼出来的。
他的眼泪,不是为我而流,而是为他即将失控的生活而流。
就像王姐说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今天他可以在巨大的压力下跪地求饶,明天,当风波过去,他骨子里的愚孝和懦弱,依然会驱使他做出同样的选择。
我没有回应他。
我只是轻轻地拨开他的手,对我爸妈说:“爸,妈,我们走吧。送我回单位。”
周浩愣住了,绝望地看着我。
我没有再看他一眼。
车上,我爸开着车,一路沉默。
最终,还是他先开了口,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闺女,你……打算怎么办?”
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城市的霓虹灯光在我的脸上明明灭灭。
我的心,在经历过这场巨大的风暴后,反而变得前所未有的平静和清明。
“爸。”
我转过头,看着他布满担忧的侧脸,轻轻地说。
“我想清楚了。”
第二天,我给周浩发了条信息。
“上午九点,民政局门口见。”
没有多余的解释。
他很快回了电话,我没接。
当我到达民政局门口时,他已经在了。
他眼圈红肿,看起来一夜没睡,看见我,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晚晚,你约我来这里干什么?我们回家好好谈谈,好不好?”
他试图拉我的手,被我躲开了。
我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到他面前。
“离婚协议。”
我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谈论天气。
“我已经签好字了。”
周浩彻底懵了。
他像被雷劈中一样,呆呆地看着我,又看看我手里的文件,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他以为,他下跪了,道歉了,赔钱了,事情就已经解决了。
他以为,我的回家,只是时间问题。
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等来的,是这样一份冰冷的协议。
“为什么?”他的声音在颤抖,“晚晚,我都已经照你说的做了!我求你了,你别这么对我……”
“周浩,”我平静地看着他,打断了他的话,“你没错。”
他愣住了。
“你只是,更爱你的原生家庭而已。你没错,只是我们不合适。”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告诉他最后的答案。
“信任一旦破碎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我不想我的人生,以后都耗费在和你妈你妹的斗智斗勇上。我累了。”
周浩的眼泪夺眶而出,他哭着不肯签,说自己真的知道错了,说他不能没有我。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尖利的叫骂声。
张桂芬和周莉赶来了。
她们像两只疯狗一样冲过来,张桂芬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拍着大腿,在民政局门口撒泼打滚。
“没天理了啊!这个毒妇要逼死我们一家啊!”
周莉则指着我的鼻子骂:“你这个女人心怎么这么狠!我哥都给你跪下了你还想怎么样!”
这一场闹剧,引来了无数路人围观。
我冷漠地看着这一切,内心毫无波澜。
我甚至没有跟她们争吵,只是掏出手机,叫来了维持秩序的保安。
保安过来驱散人群,制止她们的撒泼行为。
我看着在保安面前依然上蹿下跳的张桂芬,和还在对我破口大骂的周莉。
我再看看那个跪在地上,被他妈和他妹的丑态弄得无地自容,却又无能为力的男人。
我忽然就释然了。
我为我的决定,感到前所未有的正确。
最终,周浩在无尽的绝望和羞耻中,颤抖着手,在离婚协议上,签下了他的名字。
走出民政局大门的那一刻,天很蓝,阳光很好。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压在胸口的那块巨石,终于被搬开了。
离婚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请了一个专业的家政公司。
他们花了整整两天时间,才把那个被糟蹋得不成样子的房子,彻底打扫干净。
我扔掉了所有沾染了他们气息的东西。
沙发,地毯,还有客厅里所有零零碎碎的杂物。
然后,我联系了装修队,把那间不伦不类的舞蹈室,重新改回了健身房。
我甚至升级了所有设备,买了更好的跑步机和力量器械。
当工人们把最后一面镜子安装好,我站在焕然一新的健身房中央,看着窗外照进来的阳光,感觉自己的人生,也跟着一起,被彻底清理干净了。
接着,我辞掉了那份按部就班的工作。
我用自己的积蓄,加上父母的一些支持,盘下了一个小门面,开了一家小小的,温馨的瑜伽馆。
王姐辞去了宿舍管理员的工作,成了我这里的员工兼常客,我们从萍水相逢,变成了真正的朋友。
我的生活,忙碌,充实,并且完全由我掌控。
而周浩一家的生活,则走向了另一个轨道。
离开了我的房子,周浩只能带着他妈和他妹,在城市的老旧小区里,租了一个两室一厅。
没有了免费的保姆和宽敞的住所,张桂芬的强势和周莉的好吃懒做,开始直接作用在周浩身上。
家里矛盾不断,争吵不休。
周浩因为家里的事心烦意乱,工作频频出错,很快就被降职降薪。
听说,周莉出去找了几份工作,都嫌苦嫌累,没几天就辞职了,依旧在家啃老啃哥。
有一次,我开着我的新车去进货,在一个路口等红灯时,无意中看到了人行道上的周浩。
他拎着菜,头发乱糟糟的,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被生活榨干的疲惫和頹唐。
他也看到了我。
他看着我,看着我开着车,化着淡妆,整个人容光焕发的样子。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羡慕,但更多的是,浓得化不开的悔恨。
我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就像看一个陌生人。
绿灯亮了。
我踩下油门,车子平稳地向前驶去,把他和他那充满悔恨的目光,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晚上,我在我自己的健身房里,酣畅淋漓地跑了五公里。
汗水顺着我的脸颊滑落,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
我看着镜子里那个身材紧致、眼神明亮的自己,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灿烂的微笑。
这才是人生。
我的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