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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田垄到世界舞台:“天府药材王” 徐淳铣的 “不老奋斗经”与济世初心》

发布时间:2025-05-06 08:36:57  浏览量:2


第二章 人生初始留印痕

1944年农历正月27日,徐淳铣出生在简阳县镇金区老龙乡杨柳村高山湾,小名金金。祖母随徐淳铣的父亲、母亲生活,家里大约有水田旱地4亩,两间破烂的瓦房,徐淳铣出生后,一家四口人难以维生,父亲就去成都帮人,挣点钱回来补贴家用。

封建社会,女子出嫁后一般不叫娘家的姓名,而是冠以丈夫的姓,加上自己的姓,组成新的名字。徐淳铣的祖母本姓雷,所以就叫徐雷氏。

封建社会,妇女备受封建思想压迫,幼时要裹脚,“三寸金莲”是女子裹脚的最好特征——脚大了不好嫁人。更为可悲的是,妇女一生受“三从四德”严厉约束,在家服从父母、嫁人后服从丈夫,有了儿女后服从儿女,一辈子都是佣人。更有一些封建家庭,要求女人不能与男人正面讲话,家有客人不能上桌吃饭,丈夫死了不能改嫁只能守寡到死,家务事就是妇女的事业,一天三餐做饭搞家务照顾公婆、丈夫和儿女,即是女人一辈子的“职责”。

二十世纪六十年代之前,川中盆地农村,烧火做饭只能是柴草。除了庄稼柴火,多数人家柴火不够,还要采集山上的野草树枝作燃料,柴草缺乏干度,多数的家庭没有助燃的风箱,负责做饭的主妇就将头部伸到灶口处,用嘴吹风助燃,日积月累,眼睛受到烟雾刺激,轻者经常红肿流泪,严重的就会双目失明。徐淳铣的祖母就因常年遭受烟熏之苦,年仅40多岁就双目失明了。

徐淳铣的母亲本名杨碧琼,受封建礼教束缚,嫁给徐淳铣的父亲,更名徐扬氏。1944年生下徐淳铣后,因身体虚弱无奶,是外婆用玉米糊糊把徐淳铣喂大。1946年,身体孱弱的母亲又生下徐淳铣的弟弟徐淳锋,小名仔春,同样是玉米糊糊保住了生命。

徐淳铣的父亲徐范琦,读过四年私塾,年仅12岁就跟着雷埝坪街上与徐淳铣同辈的大哥徐绍锋到成都昌福馆街(现东风商场)一家卖丝线的铺子当童工,白天帮工,晚上则经常替人家写书信、写对联。他的毛笔字写得很好,以此挣钱维持家用。

新中国成立后,因为多少有点文化,徐范琦被政府选派到四川财干校学习财会专业,毕业后分配到成都东城区春熙路“六一童装厂”当会计,直到1973年退休。

徐范琦工作认真负责,为了几角钱账务不平,三天三夜查找原因。正是因为他工作认真、严谨,没有出过差错,每年都被评为先进工作者。

“六一童装厂”是四楼一底的门面房,一楼是门市,二三四楼是车间,五楼是办公室,徐范琦的办公室也在五楼。那时候,整个工厂从上到下都没有卫生间,要上厕所需要跑去几百米外的一个浴室旁边的公共厕所。徐范琦为了不耽误工作,经常憋尿到中午下班,日长月久,把左肾憋坏(医学名称叫肾余结水),肚子积液像十月怀胎的产妇并长达十年之久,行走都很困难了还坚持工作,直到1973年退休了,才到省人民医院做切除手术。手术在省人民医院造成轰动,被形容为“外科放了一个大卫星”——取出的坏肾重达十余斤。

为了供养家庭,徐范琦经常省吃俭用,身体一直很差,十八岁患上肺结核,最后发展到肺气肿,肺心病,肺穿孔。

徐范琦对子女要求严格。他自己在工厂年年当先进,对子女也是“高标准严要求”,对大儿子徐淳铣管教特别严,要求特别高。

徐范琦信奉“黄荆条子出好人”的教育理念。他每次回家,哪怕是一年才回家一次的春节(从成都步行两天多才能回到家),深知儿子徐淳铣不服祖母和继母管教,到家后首先就是给徐淳铣“算怼账”,批评徐淳铣,教育徐淳铣。如果听说徐淳铣有过错,更是“饶不了”徐淳铣,打手心,打屁股成为列行“惩罚”。即使后来徐淳铣都当上公社干部还像教育小孩一样教育徐淳铣。徐淳铣读书识字以后,徐范琦每次长达几页的书信全都是教徐淳铣怎样做人,怎样规划自己的人生,怎样孝敬长辈,怎样善待群众,并且有若干的“要”,要自力更生,要勤俭节约,要努力学习,等等等。

少年徐淳铣

徐范琦是一个很正直的人,也是一个很“胆小”的人。他不仅自己严格要求自己不犯错,更是害怕子女犯错。1967年春节,徐淳铣带着对像王菊华到成都看望未来的公婆,一心想给父母(后母)一个惊喜。两个年轻人努了很多力,买了不少当时很紧缺的物品,用以表达一下对父母的孝敬。

那个年月,社会整个经济都十分落后,各种各样的消费品都要凭票供应,如吃的粮食,每位城市人口粮票根据年龄、工种每月定量供应。小孩几斤、十几斤,大人27斤。食油每月贰两,猪肉每月每人一斤,农村人口还没有(农村人口每年春节才能吃上三斤肉,二两白酒,半斤红糖);布票不论城市还是农村,每人每年只有七尺布票。

当时,徐淳铣是三柏公社多种经营干部,与供销社领导的关系很好。为了带着未婚妻去见父母,给父母一个惊喜,徐淳铣到祥符供销社找到主任陈德芳买了5斤猪肉、3斤边油,2斤白糖带到成都孝敬父母。到了成都,后妈见了“厚重的礼物”,自然很高兴,然而父亲徐范琦却板起面孔,没有半点惊喜和笑容。

吃过晚饭,徐淳铣和王菊华洗碗收拾家务后,父亲一脸“冰霜”的叫“徐淳铣,你过来”!

徐淳铣喜皮笑脸的走到父亲身旁,本想以笑脸融化父亲脸上的“坚冰”,没想到父亲一声“徐淳铣,你站好”,紧接着劈头盖脸对徐淳铣就是一顿臭骂:你有多大的权力,你有多少钱,你一次就能买到这么多国家计划分配的物资。你知道吗徐淳铣?城市户口每月每人只有一斤肉票,还经常拿到票买不到肉。一人一月只有二两白糖。你好家伙,一下就买到这么多东西,你的权力真大!你以为我不晓得你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你才刚刚当了个公社的小干部,你就耍特权,二天官当大了怎么得了!

徐范琦非常严肃的教育徐淳铣,当官只能好好的为人民服务,要与群众打成一片,不能有丝毫特殊。

这些教育,看似大道理,但是在那个年代,却使徐淳铣受益匪浅。可以说,父亲的教育,使徐淳铣受益终生。

父亲是一个铁面无私的人,徐淳铣理解父亲的用意,他是怕徐淳铣当官犯错误。直到父亲临终前还教育徐淳铣说,我过去给你讲的话不要忘记,任何时候,做人要对得起社会,要对得起良心!

徐淳铣认为,父亲没有为后人留下分文遗产,但是他给徐淳铣的教育却比千百万财产更有值价。是父亲的思想指引徐淳铣成长,父亲,是徐淳铣人生的最好榜样。一直以来,徐淳铣牢记父亲的教导,规范自己的行为。他在父亲的身上获取了取之不尽的正能量、好思想、好品德。他常说,要感恩,首先就是感恩我的父亲。

1948年,徐淳铣生母杨碧琼去世,留下幼儿徐淳铣、徐淳锋,为了照顾双目失明的老母和孩子,徐范琦在老家简阳县老龙乡雷埝平娶了继室陈德元,1954年,继母为徐淳铣生下小弟弟徐淳新。继母陈德元是一个纯朴的农村姑娘,勤劳善良,在生活条件极为艰苦的年月,尽心哺养着徐淳铣三弟兄。1960年,三年自然灾害最困难的时候,徐淳铣的小弟弟徐淳新患脑炎离世,继母陈德元当时得肿病,加上小弟弟离世,身心苦痛,不久也离开了人世。

1963年,徐范琦与成都春熙南段口腔医院的牙科医生赖碧琼再次组成家庭,两人相亲相爱,共同生活了22年。当时,他们住在东御街174号赖碧琼的居所,徐范琦去世后,赖碧琼便去成都玉带桥,与她的养女刘习成生活在一起。

1985年腊月,徐范琦在资阳病逝,享年71岁。徐淳铣认为,父亲一生物质上生活并不怎么幸福,但是能活到古稀之年,也是很满足、很幸福了!

1991年,继母赖碧琼去世,徐淳铣的儿子徐政为她端灵送终,最后将她的骨灰送回老家简阳县老龙乡杨柳村高山湾,与徐淳铣的母亲父亲同藏在一起。左边是徐淳铣的母亲,中间是徐淳铣的父亲,右边是徐淳铣的第三继母赖碧琼。而今,后人每年都要回老家为他们挂亲,以表深深的哀思。

因父亲远在成都工作,母亲去世后,家里就只剩下双目失明的奶奶、弟弟和徐淳铣三人。在徐淳铣有记忆开始,因为穷,家里从未吃过晚饭。早饭、午饭经常吃的是牛皮菜和红薯加上很少麻碗豆粉和壳壳麦粉煮成的“糊糊”。很长一段时间是吃老莲花白叶子切细煮熟放两把麻碗豆面,莲花白叶子被虫咬成光刷刷,这些东西是现在的猪饲料;红苕稀饭都很少吃,更说不上吃红苕干饭和白米饭。很多时候,徐淳铣夜里饿得不能入睡,背着大人打开泡菜缸子偷泡菜吃。

艰苦的岁月里,一年365天,徐淳铣就盼以下好事——

首先是盼着家里有客人来。因为有客人来就能吃上一顿红苕滤米干饭。红苕滤米干饭,是先将大米煮过心,再用竹子编的筲箕将米汤过滤干净,将红苕切成大母指大的颗粒放在锅底,再把过滤的米饭盖在上面,用柴火烘成红苕干饭,饭盛完后锅底有一层锅巴。“抢锅巴”是徐淳铣和弟弟的“最爱”,兄弟间相互抢着将米汤倒在锅里泡锅巴,抢先的当然会占到“欺头”,身为兄长的徐淳铣为了抢锅巴汤,经常故意把弟弟逗得哭。

再一个“盼”,就是盼着“走亲戚”,每次到外婆家都能吃上红苕干饭,不仅能吃得饱,还能吃上两到三样用菜油炒的鲜菜和盐渍菜;有时候外婆还会给徐淳铣吃花生。为给家里挣油盐钱,外公杨绍清长期到远离家的资阳县城买新鲜豆腐、干豆腐、芹菜、葱黄、韭黄回来,第二天挑到太平(周家沟)贩卖。从资阳回来,外公还会给徐淳铣买回甘蔗。因为外公外婆对徐淳铣很疼爱,徐淳铣每当去外公外婆那里,根本就不想回家。

还有一个“盼”,就是盼清明节早点到来。那个时候生活条件虽然十分艰苦,但是徐氏每年清明节都要举行“清明会”。

清明节这天,徐氏宗亲在高屋基举办清明节庆典,要办“九大碗”。徐淳铣记得很清楚的是,不管走亲戚家参加红白喜事,还是参加徐氏清明节庆祝活动,每人都会有一块鸡肉,一片香肠,一块砣子肉,一瓣桔子——那个年代,吃酒席不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任何菜品都不能随心所欲的夹,尤其肉类菜品,每人只有一块,就连桔子,每人也只有一瓣。每当“享受”这些美味的时候,徐淳铣都会用菜叶子把大部分包回去孝敬双目失明的奶奶。

有一年,外公生日,徐淳铣把砣子肉包起来放在睡觉的枕头边,不料却被耗子偷吃了,徐淳铣想到回家没有东西孝敬奶奶,急得伤心大哭,外婆知道后给徐淳铣补了一份,徐淳铣才没有再哭。

那个年代,最是“盼望”的,则是过年。

过年了,父亲要从成都回来,不仅每顿红苕干饭可以吃得饱饱的,更有荤菜,五六十岁的过来人都有深刻体会,那时候的过年,绝对是“长膘”的最佳时机。

对于徐淳铣来说,另有一“盼”,那就是盼过生日。每当生日的时候,大人都会提前准备一个鸡蛋,说是小孩生日吃一个鸡蛋,就会平安过一年;拿着热乎乎的鸡蛋,弟弟总会跟在徐淳铣的身边不断的叫着“哥哥我吃点,哥哥我吃点”,尽管自己肚子老大的“不愿意”,但是听到弟弟凄凄的叫声,徐淳铣还是会分一点给弟弟。

徐淳铣记得,他和弟弟从小就睡在一张木床上,床上铺的是稻草,稻草上面铺一张补了又补的竹席。春夏秋冬都是睡在补了又补的竹席上。

竹席有补疤,被褥、被单上的补疤就更是数不胜数。棉絮更不知道怎么形容,不是网网就是砣砣。

蚊帐不仅千疮百孔、补疤重补疤,而且被煮饭的柴火熏得黑乎乎的。

最为可恶的是,睡在床上,只要一动,上面还会掉下老鼠屎和烟灰。到了夏天,蚊子飞进破洞,把徐淳铣兄弟叮得浑身疙瘩,抓烂了就溃疡。

有一年,徐淳铣被蚊子叮了,患上了药疾病(农村叫打摆子),炎热的夏天穿上棉衣盖上棉被都还冷,病情持续了三个月。因无钱就医,大人用农村的土方——苦蒿煎水给徐淳铣内服和外洗才消除了病魔。

还有一年,徐淳铣全身发痒红肿,因为无钱看医生,是祖母叫人从山上采集艾叶、菖蒲、麻柳叶、苦参、地肤籽等草草药,煎水给徐淳铣内服外洗才治好。

徐淳铣8岁那年,头上长疮,一个长50mm的大疮,脸肿鼻子歪,疼痛难忍,整天整夜痛得徐淳铣只有哭,祖母叫人采集中草药打成粉调成糊状敷在疮上催它“成熟”红肿,直到化脓后,大人用尖刀挑破脓疮,挤出半碗脓水,伤痛才彻底解除。

先后的两场大病,使得徐淳铣骨瘦如柴,痛苦不仅夺去了徐淳铣童年的大半年喜悦时光,那个可恶的脓疮还差点夺去他的生命。

可以说,是祖母给了徐淳铣二次生命。在徐淳铣幼小的心灵里,祖母是他永远的“救命恩人”。1953,祖母徐雷氏去世,徐淳铣哭得特别伤心。伤心的是,如果自己身体再有什么病魔灾痛,没有祖母,还有谁来为他解除痛苦!

徐淳铣的老家高山湾,是一个山青水秀的宝地,风水好,像一把太师椅,三面靠山,前面靠水,约2万平方米的川中古式民居,虽然破旧,却不失当年的“豪华”。古老的建筑群坐落在“太师椅”中央,墙体两米高全是0.5米厚的石头彻成,正房的街檐有3米宽,实木柱头,直径有50厘米,室内外院坝走道都是三合土地面。由此可见徐氏先人当年的富足。

听长辈讲,徐氏家族,在十九世纪初期是一个繁荣昌盛的大家族,到民国初期却开始衰败。在徐淳铣老家,现在都还有一座祖坟很壮观,听长辈讲,这座坟葬的是徐氏高曾祖父,其后代如下图所示:


高山湾徐氏太高祖的后辈示意图

高家湾徐氏家族一共有6户,其中只有堂祖父(徐淳铣叫幺老爷)家里最富裕,且在当时还小有地位。幺老爷的大儿子,徐淳铣叫大爷,育有两儿两女,现在还健在的有三弟徐淳位(小名朱三)。从徐淳铣懂事的时候,他就知道大娘最疼爱他,大娘家比较富裕,每当“打牙祭”吃好的,大娘总会叫徐淳铣,“儿啊快来”,然后用一个大碗装满饭和回锅肉叫徐淳铣端回家。

为了报答大娘的恩德,徐淳铣从1998年开始每年清明节都要回到高山湾,一方面为已故的亲人烧纸扫墓,一方面则要给大娘送钱、送衣、送食品。大娘活了80多岁,于2009年去世,徐淳铣和堂弟徐淳贵亲自回到老家为她老人家送终。此后每年清明节徐淳铣回老家挂坟,也都要到大娘坟前给她烧纸、烧香、放鞭炮。

另外堂祖父还有一位媳妇,徐淳铣叫三娘,解放后妇女翻身可以改嫁,招了一个老公名叫吕炳银,在1960年困难时期都去世了。

徐淳铣的亲大爷早在1950年就去世,大娘后来招了一个姓何的老公,加上两个堂兄都在1960年前全部去世。

徐淳铣还有一个隔房堂二爸,解放前去世,二娘解放后1952年招了一个远房的幺爸作老公,徐淳铣叫幺老爷,也是1960年前去世。

现在高山湾六户徐氏人家只有3户还有后人,这三户中,徐淳铣一家和远房堂叔徐少武一家现在兴旺发达。

高家湾除了6户徐氏人家外,还有一户是解放后从外地搬到高山湾来的,名叫王润久,育有一儿三女。王润久是木匠,生活条件比徐氏每一家都好,他家里经常都会散发出油炒菜的香味儿。当时徐淳铣很羡慕他们家的生活。

徐淳铣5岁丧母,因为病痛吃了不少苦头,但是童年的徐淳铣苦中有乐,不少开心的事儿至今还记忆犹新。

在高山湾,与徐淳铣同辈的弟兄共有八个,在这八个弟兄中,论年龄徐淳铣排在第三,虽然他不是最年长者,但如果论调皮“捣蛋”,他却要排在第一位,堪称高山湾“头号”调皮娃。

一般情况,除了两个年长一点的哥子,原则上不参与徐淳铣别出心裁的调皮活动外,其余弟兄,只要有机会而且徐淳铣有“号召”,就都会跟着徐淳铣“干坏事”——这些坏事包括在山坡上砍树砍竹盖房子、造车子、造飞机……,鼓动兄弟伙尽其所能,把家里的碗豆、胡豆、麦面,以及各种作物的种子如花生、黄豆,更有甚者,把灶头或者房梁上熏来过年的腊肉偷出来,在山上办锅锅宴——现如今被美其名曰“野炊”。

夏天,徐淳铣带头打起“光胴胴”下河摸鱼,下田捉泥鳅、黄膳。春天插秧以后,不顾刚栽的秧苗被踩坏,徐淳铣照样带着弟兄们下田抠黄鳝泥鳅,大人发现了追赶,弟兄们一个个连滚带爬,浑身泥巴糊糊,鼻子眼睛都不见了还嘻嘻哈哈其乐无穷!

如果哪家的梨子、核桃、桃子熟了,稍不留神就会被徐淳铣和他的兄弟伙“不断光顾”,一般徐淳铣不自己爬树,而是指挥某某爬上树去摘,其余人则在树下兜接,然后大家一起“享受”。

最有意思的是,徐淳铣羡慕外来户王润久家里经常油香飘溢,就“装模作样”欺负王家儿女,王家儿女为了“讨好”徐氏弟兄,经常听从徐淳铣的“安排”,把家里好吃的东西拿出来给徐淳铣和弟兄们“分享”。炒碗豆、炒胡豆、花生、咸蒜头、大头菜,泡盐蛋,只要家里有,就尽其所能偷拿出来。

有一次,家里实在拿不出什么来了,就把准备元宵节用来包汤圆的心子偷出来给徐淳铣和弟兄们,后来王家准备包汤圆,知道是徐淳铣“逼使”儿女拿去吃了,抓住儿女就是一顿痛打,几个儿女哭天喊地挨惨了。

正是徐淳铣和兄弟们经常一起“干坏事”,他们也经常被父母打得痛哭流涕。后来知道带头的是徐淳铣,长辈们就经常去找徐淳铣的奶奶和继母告徐淳铣的状,继母心底善良不好打徐淳铣,奶奶双目失明白天无法收拾徐淳铣,到了晚上等徐淳铣上床睡觉后,奶奶就会拿黄荆条子抽打徐淳铣的屁股,用她的双手捏徐淳铣的耳朵。但是奶奶下手并不重,懂事以后徐淳铣才明白,“奶奶那是恨铁不成钢”,打徐淳铣其实是要徐淳铣长点记性,少出去惹是生非。

不过,徐淳铣虽然很调皮,但是高山湾徐淳铣的长辈们却觉得这“这娃儿与众不同,长大会有出息”。

至今徐淳铣还经常幽默地说:“长辈们真有眼光!”

1952年,徐淳铣的老家杨柳村在杜家祠堂办起公办小学,徐淳铣已年满八岁,弟弟徐淳锋年满六岁,弟兄两人一起进了学堂。1956年徐淳铣完成了初小四年的学业,弟弟徐淳锋因为连续降级还在读二年级。哥哥小学毕业了,弟弟不愿意继续再读下去,于是辍学和哥哥徐淳铣一起回家割草放牛。

徐淳铣至今还记得,小学四年,校长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脸黑,并且不是一般的黑,而是黑得好像是其他民族的人一样。与之相反,班主任老师却是一个十分靓丽的年青美女,年仅二十多岁,名叫周水芳,是简阳城里的人。在徐淳铣的记忆深处,班主任老师便是他人生中见过的第一个美女。

小学四年,给徐淳铣留下的记忆并不多,能记得住的同班同学也寥寥无几,至今还记得姓名的有杨大红、陈青云、辜三娃、杜正福、雷素芳等人,自从离开简阳老家后,从来就没有联系,更不用说面见这些同学了。

读小学的时候,基本上没有发生什么可资记载的故事。那段时光,也是徐淳铣从顽皮走上“人生正轨”的开端。

1956年初小毕业后,12岁的徐淳铣和10岁的弟弟徐淳锋就在农业合作社当社员,每天背上背兜上山割草交给农业社挣工分,分粮食。同徐淳铣弟兄一起割草的还有远房大爷,另有同社的王学久,徐淳发等人。

贪玩是孩提的天性。那个年代,农村的孩子没有什么游戏可玩,自创游戏是徐淳铣的拿手本领。其中之一便是“打柱子”。方法是,参与“打柱子”的伙伴,每人拿出一把草,然后立一个柱,人离柱子大约十米远,以“抓阄”的方式排序,大家轮流扔出割草的链刀去砸柱子,谁砸中柱子谁就得一把草,砸不中的就等待下一轮再砸,直到砸完为止。

徐淳铣“砸柱子的手段高强”,总是赢得最多。当然,玩游戏赢得的牛草毕竟有限,主要的还是要靠个人的手脚“麻利”,割的草越多,挣的工分就越多。徐淳铣每天能割青草20至30斤,能挣4至6个工分,顶半个男劳动力。

当然,这两年也是徐淳铣“回归少儿”、自由打野的两年,同样经常带着兄弟伙“干坏事”,下河洗澡摸鱼,下田捉黄鳝、泥鳅,房前屋后偷摘别人的水果等等,经常赢得伙伴们的敬佩,自我感觉非常开心。

撰文/杜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