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帝指定4人辅政,怎么变成霍光独大的?西汉外戚从此登上舞台
发布时间:2025-06-05 09:45:00 浏览量:4
文/峯言峯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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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朝从刘邦建国开始,一直到汉武帝去世,这一百来年的工夫,长安城一直都是刘家人当家作主。可到了刘弗陵这,这局势就跟那六月天似的,说变就变,外戚开始上台,影响了两汉后续的近三百年。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汉朝从刘邦建国到汉武帝去世,经历了115年,在这100多年里,长安城当家做主的,始终是一个人,而且这“一个人”除了吕雉外,都是刘姓的皇帝,即使吕雉,也是以刘邦皇后、刘盈母亲的身份,名正言顺当家做主的。
但刘弗陵即位后,问题变得复杂起来:由于皇帝只有8岁,也没有可以当辅导员的皇太后、太皇太后,汉朝真正管事的,变成几个顾命大臣和高层元老。
掐着指头算一算,一共是5位:霍光、金日碑、上官桀、桑弘羊、田千秋。
其中田千秋官拜丞相,论官职本该排在第一位,但这位前刘邦陵园管委会主任能力有限,又禀性谨慎忠厚,霍光每次问他:“您老对我的工作有什么宝贵意见?”他都会老老实实地回答:“您认真干好本职工作就是对老百姓负责,我年纪大了,没什么可说的。”
就这样一位老好人,其实也就是朝廷里一高级政治花瓶,因此刘彻死后,汉朝最初的政治格局,是霍、金、上官、桑“四马分肥”。
在封建时代,分权并不是一个理想的政治模式。
首先,政出多门,互相牵扯,比如对匈奴,桑弘羊主张以攻为主,霍光则主张以守为主;对盐铁官卖,桑弘羊主张维持,霍光主张放松,造成很多行政上的掣肘。
其次,分权造成政府内山头林立,不但内耗严重,更埋下权力斗争的隐患。
最初看来,这四位的关系还是不错的:霍光和上官桀是儿女亲家,大女儿嫁给上官桀的大儿子上官安。
霍光他是侍中出身,和十三岁当侍中、在这一职务上一坐就是二十六年的桑弘羊是老同事;金日碑和他志趣相投,政见一致,是长期的政治盟友。
然而世上没有不散的宴席。
公元前86年,也就是刘弗陵即位第二年九月,金日碑突然病逝,终年仅48岁,这不但让霍光少了一个最可倚重的盟友,也让四马分肥的平衡被打破了。
原来上官桀父子和霍光之间,此时已产生了嫌隙。
上官桀最早是养马的,汉武帝刘彻晚年身体不好,有一次大病初愈,跑到马厩里散心,发觉自己的几匹爱马一个个面黄肌瘦,饿得东倒西歪,火一下就上来了,找来养马官上官桀,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
这上官桀趴在地上嚎啕痛哭:“小人听说皇上病了,一直揪着心呢,哪儿来的心思养马呢?马给饿瘦了是小人的不对,陛下该怎么罚就怎么罚,反正小人瞧陛下康复,高兴都来不及呢。”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番话把刘彻拍得舒坦无比,没多久就提拔他当了太仆,这虽然还是个养马的官,级别却很高,是仅次于丞相、太尉、御史大夫这“三公”的“九卿”一级。
因此在刘彻临终交待后事时,他反倒是4个托孤大臣中级别最高的一位,这让他非常自负。
上官桀办事认真,能力也不错,但没什么政治主见,和亲家霍光的关系一开始很好,霍光休假时,往往让上官桀代理办公。
代理次数多了,上官桀就觉得自己不含糊,原来霍光做的我都会啊!
本来嘛,我当太仆时他还是个奉车都尉呢,我官该比他大啊!现在他是大将军、大司马,我才是个左将军,这太寒碜了吧。
他就不想想,霍光当侍中时他还是个养马小官呢。
在他看来,霍光之所以受重用,是因为他是刘彻的娘家人,自己只要也做了皇帝娘家人,就一样可以飞黄腾达。
公元前84年,他终于想到个好主意:自己的儿子、也就是霍光的女婿上官安,跟霍光女儿生了个女孩,如果这个女孩嫁给刘弗陵,成了皇后,自己不就也变成皇亲国戚了么?
他心中盘算,这孩子是自己孙女,也是霍光外孙女,于情于理,对方都不会反对。
哪知道霍光一听就不乐意了。皇帝才11岁,咱这孙女呢,才5岁,就这么结婚,这不胡闹么!
上官桀也恼了,就许你们老霍家靠娘家关系升官,咱上官家就不行?你不是不肯么,我有别的高招。
他想到的高招,是巴结皇帝的姐姐——鄂邑盖长公主。
前面说过,刘弗陵年纪太小,又是个父母双亡的孤儿,盖长公主经常在宮里陪他,可以说是“长姐当母”,不但感情好,皇帝耳朵边也能说上话。
盖长公主有个情人,叫丁外人,上官桀就去巴结他,让他给盖长公主吹枕头风,盖长公主又跑去跟皇帝咬耳朵:陛下可是个大人了,大人就该有个大人样,成家立业么,媳妇总该有一个,再说,堂堂皇帝,怎么能没个皇后呢?
11岁的男孩子正是青春意识萌动的好奇少年,听姐姐这么说,觉得要个媳妇也挺有趣,就把5岁的上官姑娘迎进宫,第二年便立为皇后。
上官安因为是皇帝岳父,被从干部家属火箭提拔为骑都尉,然后连跳很多级,提升为车骑将军,接替死去的金日碑,论地位甚至超过了自己父亲。
上官桀并不是一个政治强人,他的儿子就更差点意思了。
在上官安看来,当上国丈最大的好处就是有吃有喝有体面,他曾经跟人夸耀:“咱今天去女婿家吃饭了,女婿家那叫一个阔啊,那家具、那摆设,啧啧,回家一看啊,我恨不得把自家那些破烂都给烧了。”
在他看来,往上爬得越高,财富和享乐也就越多。
喝水不忘挖井人,上官父子最感激的自然是盖长公主,总惦记着报答一下。
要说功劳,最直接功劳得算丁外人的,可丁外人连个官都不是,跟盖长公主约会也十分麻烦。
他们就提议,既然丁外人跟盖长公主就不是外人,那么应该封个侯爵,最少也给个光禄大夫做,这样他进宫就方便了。
霍光一听,什么?他不是外人?他再不是外人,那也不是盖长公主的合法丈夫吧?给他封侯、封官,传出去咱大汉的脸还要不要?不批!
他这么一不批,连上官父子带同盖长公主,就都对霍光恨上了,觉着只要霍光当家,自己是怎么也出不了头的。
但霍光权力太大,就凭他们几个,是根本奈何不了的,必须找到更多、更有力的盟友。
盟友当然是现成的。
一个是燕王刘旦。
刘旦是汉武帝刘彻在世儿子中最大的一个,本来刘据死了,应该轮到他当太子。
可他太过着急,第一时间给刘彻递了份要求进宫“保护父皇”的报告,不但让老谋深算的刘彻一下看穿野心,而且那会儿刘彻正后悔逼死刘据,刘旦的马屁正拍在马脚上,结果就是他这个皇储大热门早早出局,冷门刘弗陵脱颖而出。
刘旦当然咽不下这口气,他不是搞过一次造反么?虽然失败了,但在他看来,那是刘泽他们几个同谋没能耐,要是换些有能耐的,那就准成。
在他看来,上官桀父子跟盖长公主,就是最合适的盟友。
另一个则是桑弘羊。
桑弘羊和霍光本来没有什么过节,但刘彻死后,两人出现政治分歧,前面已经提到,在霍光看来,这不过是正常的政见之争,但对于桑弘羊而言就不一样了。
桑弘羊是洛阳人,出身商人,能爬到御史大夫的高位十分不容易,而且这个人很有能耐,可以说他制定的政策影响了后世中国两千年。
他推行盐铁专卖,搞均输、平准,鼓励边疆屯田,还在公元前113年宣布把铸造钱币的大权收归国有,由国家造币厂统一铸造五铢钱。
这不但开辟了中国钱币史的新纪元,而且五铢钱也成为中国古代流通时间最久(从西汉武帝的公元前118年,直到唐高祖李渊的公元621年,历时738年)的法定货币。
汉武帝能开疆拓土,奠定一个幅员空前的大帝国,“财神”桑弘羊居功至伟。
对桑弘羊而言,否定他的政见,就等于否定他的功劳和价值。
让桑弘羊更恼火的是,提出盐铁辩论主张、并建议回到轻徭薄赋路线的,是谏大夫杜延年。
杜延年的父亲杜周当年曾主持一桩刑事案件,该案后来导致桑弘羊侄子被处死,桑弘羊本人则被降职,处分背了足足16年之久。
虽然最终霍光并未全盘采纳杜延年的意见,也给桑弘羊留足了面子,但在后者看来,任用仇家的儿子,无疑就是跟自己作对。
汉朝的规矩,官员是以推荐为主,因此高官子弟很容易做官,但桑弘羊的子弟并没沾到太多的光,而霍光的亲信则有许多获得提拔。
如本来只是他秘书的杨敞居然一下就当了大农令(相当于财政部长),而这个官职正是桑弘羊的旧职,也是他当年背处分被撤掉、一直没恢复的职务。
这一任命对他刺激有多大,是不难想象的,自己任劳任怨这么多年,子侄却沾不上多少光,也让他觉得很不平衡。
因此上官父子他们一招手,素来精明、已经年逾七十的桑弘羊就立即昏了头。
公元前80年,也就是盐铁论辩的第二年,他们觉得时机成熟,就找了个人假装给燕王刘旦上书,告发霍光谋反。说霍光擅自穿行军事禁区,偷偷调集卫戍部队,意图不轨。
于是这年八月刘旦借机上奏皇帝,要求辞职入宫,誓死保护皇帝。
与此同时,上官父子、盖长公主和桑弘羊等人在长安城制造大量谣言,一时间城里城外人心惶惶。
他们还抛出苏武等功劳大、封官小的朝廷大臣,为这些人喊冤叫屈,这样一来,不但百姓,就连霍光都不知道,究竟哪些人要算计自己了。
上官父子等人是趁霍光休假,把刘旦的诏书递进去的,而且自告奋勇,要帮皇帝捉拿霍光。
年仅14岁的刘弗陵不动声色,神态自若。
反而是霍光听到风声,吓得连皇宫都不敢进,唯恐刘弗陵一声令下,自己人头落地。
刘弗陵沉默多时,突然下令召见霍光。
霍光连官帽都不敢戴,低头跑进皇宫,赶紧伏地认错。
刘弗陵不紧不慢地让霍光戴好帽子,然后大声说道:“大将军是冤枉的。”
他的理由一目了然,霍光的确检阅过一次卫戍部队,但这不过是几天前的事,远在涿郡的刘旦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
再说,霍光手握兵权,真要造反,何必惊动目标明显的卫戌部队呢?
他立即下令追捕给刘旦上书的人,并且说“如果这人不敢对质就一定有鬼”,结果上书人果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下谣言云消雾散,上官父子、盖长公主等人被这位14岁的小皇帝所震慑,再不敢上书指摘霍光。
这里可以看出来,刘弗陵虽然年幼,却有知人之明,对大臣更有难得的信任,即使刘邦、汉文帝、汉景帝这样历史上著名的帝王,在这点上也远不如这样一个孩子。
刘旦、上官桀他们当然不会就此罢休,事实上因为刘弗陵下令追查,也没办法罢休。
他们打算趁事情尚未败露,设法刺杀霍光,立刘旦为皇帝,这会儿他们连只有8岁的皇后上官姑娘也顾不上了。
九月,他们终于想出办法,让盖长公主出面请霍光吃饭,在酒宴上趁机杀死霍光,然后趁乱举事。
没想到盖长公主有个家人叫燕仓,听到消息后偷偷跑去举报给大司农(就是大农令的改名)杨敞。
杨敞胆子一向很小,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假装生病,偷偷把事情告诉给前来探病的杜延年。
杜延年不敢怠慢,急忙通报了皇帝和霍光。
霍光立即让皇帝下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逮捕了上官桀父子、桑弘羊和丁外人等人的全家,来了个满门抄斩。
唯一幸存的只有上官皇后,这不仅因为8岁的小女孩完全不知道大人做了些什么,更因为她不仅是上官桀的孙女,同样也是霍光的外孙女。
盖长公主在上官父子被抓后就自杀了,刘旦本想发兵造反,但得知参与密谋者全部被杀,知道大势已去,也用印绶上吊而死。
四马分肥的时代结束了,这种多头政治在中国历史上注定难以持久,取而代之的是一家独大,不是皇帝刘弗陵,而是消灭了所有政敌的大将军霍光。
这几个失败者中,最令人惋惜的是桑弘羊。
这不仅因为他个人功劳卓著,才能出众,更因为他的被刘彻破格提拔、大胆使用,是中国古代不拘一格用人、识人的壮举。
桑弘羊死后,他的政敌趁机攻击这种“唯才是举”的官员选拔机制,认为这种做法让很多没有“德行”的人当了官,桑弘羊的商人出身更饱受批评,此后直到东汉灭亡,几乎再没有一个商人子弟,能当上像样的官职。
刘彻生命的最后几年,苦心孤诣地立幼子为继承人,又煞费苦心地杀掉幼子的母亲,目的就是想避免外戚皇太后、皇后娘家人攘夺刘家的权力。令他始料不及的是,在他死后,汉朝江山仍然是外戚当家:失败者上官桀是,胜利者霍光同样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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