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来虎 | 老有所乐

更新时间：2025-03-11 18:07  浏览量：1

老有所乐

文/任来虎

在“祥龙舞罢千门喜，金蛇闹春万户欢”的喜庆气氛之中，漫步城市街头，驱车十里长街，目光所及，到处都是人们热情洋溢的笑脸，满街都是七彩斑斓的华灯，当“龙去神威在，蛇来紫气生”的岁月轮回中，我也迎来了自己的本命年，跨入“六旬”之春，在孩子们的口中，我也一晃成了一位老人了，步入了退休的行列。但是，春节已经远去，但蛇年的新春，回到父母的身边，来到舅舅的家里，坐在姑姑的面前，言语中都称呼我的小名“来娃”，似乎在长辈的眼中，我还是个孩子，但他（她）们都已经是八十左右的老人了，在浓浓的亲情氛围包裹中，让我觉得幸福而温暖。

我的家乡在素有富庶太平的关中腹地富平县刘集乡龙泉河水库边，祖祖辈辈生活在那片魂牵梦萦的土地上，每年除夕回到农村，按照“山东庄”的习俗，第一件事情就是提着妈妈准备好的饺子、纸钱、香火、鞭炮等去给爷爷和奶奶上坟，年前的一场瑞雪，让田间小道变得湿滑，使麦田变得泥泞不堪，走过湿滑，淌过雪水泥泞麦田，来到爷爷和奶奶的坟墓前，苍翠的松柏环绕四周，厚厚的积雪洁白地覆盖了大片的坟冢，我跪下身子，虔诚地摆上贡品，凝视着高大的墓碑，爷爷和奶奶慈祥的面容浮现在自己的眼前，让我想起了儿时绕膝在爷爷和奶奶身边的那些美好时光。

儿时的岁月是每个人最快乐的记忆了，当每年春节来临的时候，奶奶手里攥着织好和染好的黑色粗布，爷爷牵着我的小手，一同来到裁缝的家里，好说歹说要加快进度做好我和妹妹过新年要穿的新衣服，望着裁缝为难的眼光，奶奶掏出兜里所有的分分零零的人民币，将最好的语言和祝福都说给了忙碌的裁缝，才让我在除夕的晚上终于高兴地穿上了期盼的粗布新衣，心情自然如蜜甜。

每年的除夕之夜，更让我难忘的是爷爷总是双手背在后面，微笑着问我们姊妹几个：“我的手里你们猜猜是什么？”

“天鹅蛋。”嘴里刚说完，舌尖已经垂涎，看着我和妹妹们香甜地吃着孩子眼中最好的美食甜品，爷爷和奶奶开心的笑容，似乎就在我的眼前再次浮现，让我眼热，继而泪流满面，不由自己的嚎啕大哭，空旷的原野里我可以尽情地去哭，把如丝般的思念洒在除夕的如血的夕阳之下。

除夕的午后斜阳刺目地照在白雪皑皑的原野中，触景伤情，我真的好想大哭一场，思念有苦有甜，回味五味杂陈，真是“每逢佳节倍思亲”啊，好想念逝去的老人---我慈祥的爷爷和奶奶啊。

初一“噼噼啪啪”的鞭炮声中，黎明在弥漫的硝烟中透过窗棂，父亲轻声的呼唤中，我在房间清冷的氛围中慢慢地穿衣来到父母的身边，父亲已经将我爱喝的红茶煮好，屋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茶香，喝一口父亲早早起床煮好的热茶，一股暖流瞬间拂过心田。转身看见母亲忙着围着火炉开始煮饺子，望着铁锅中翻滚的初一团圆饺子，置身于父母的身边，我虽已六旬，但在年过八旬的亲人面前，我依然是他（她）们眼中的孩子，人常说：“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父母已经年逾古稀，但他（她）们眼光中的慈爱，满面的笑容，期盼团圆的愉悦，依然都是那么的可亲可敬，让我在慈祥的父爱和眷眷的母爱中，温暖了身心，忘记了严冬季节乡村环境中所有的寒冷。

初一的早晨，吃过母亲做的饺子，初升的太阳已经暖融融地普照关中大地，我来到了古堡土城环绕的大舅家，大舅今年要过八十大寿，高挑的个子显得有点驼背，但看到大外甥拜年进门的时候，布满皱纹的脸上瞬间笑成了盛开的秋菊。大舅年轻的时候，是生产队赶马车的高手，冬季麦田送肥，夏秋运输砖瓦的时候，抓起孩提的我坐在车上，高亢的一声“得，驾”后，便是清亮的鞭声响彻云霄，继而便是马儿叮当的铃声，疾驰的马蹄声节奏般的响起，大路上扬起阵阵灰尘随风散去，只见大舅潇洒地一手紧握缰绳，一手扬起皮鞭，嘴里唱起“沿着社会主义大道唉，奔前方啊......”听着大舅唱歌，我也会高兴地手舞足蹈，童心愉悦地沐浴在凉爽的晨风中。

当我还沉浸中甜蜜的回忆中的时候，大舅高兴地给我说：“外甥，我们的老年锣鼓队年前全富平县的锣鼓大赛中，获得了第二名，十几个比赛队伍那。”大舅说完，脸上洋溢着满意的微笑，打开手机让我欣赏他们比赛的视频，只见锣鼓铙钹声中，一群八十左右的老人，身穿彩色古装战袍，欢快的跳跃着，围着三架战鼓，抡起鼓槌，举起铙钹，满脸洋溢着激动的微笑，神采飞扬的随着鼓点舞动着轻盈的脚步，全然忘记了自己都是八十左右的一群老人了，那种幸福，那种激动，那种欢快，只有在社会主义新农村的老人们身上，尽显风采，看到舅舅高兴地像个孩子一样做着打鼓表演的一招一式，我也开心的笑了。

第二天，我又驱车来到了姑姑家，我小的时候，是姑姑抱大的，所以一直觉得姑姑可亲，但姑姑也是近乎八十的老人了，似乎觉得有点耳背，不大声说话她老人家是听不清的，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姑姑见我的第一句话竟然问我：“你写的小说带没有？送姑姑一本。”

我突然笑了笑对姑姑说：“你还能看书，眼睛行吗？”说完望着姑姑饱经沧桑的面庞，但姑姑却深沉而宁静地看着我，多么期待能有一本我刚刚出版的第三部小说。

“我带花镜看，你前面写的两本书我都看完了，听你父亲说你又写了一本新书，是吗？”姑姑微笑着望着我，我随即放下给姑姑拜年的礼品，回身去车里给姑姑拿了一本我新出版的小说《一杯红酒》，郑重地交到姑姑的手里，望着近乎八十高龄、站在我面前的姑姑，她竟然手不释卷，也是我作品的一位虔诚读者，我激动地双手都有点颤抖，听说过去家里穷，姑姑没有念过多少学堂，但姑姑爱学习，农村扫文盲办夜校那会，姑姑是学习最认真的农村妇女了，后来喜欢看书，科学养殖，成了方圆十里的致富能手，但更令我激动的事情，就是姑姑喜欢读我写的书，并给我指出了许多写农村小说的用语，显得更加的贴近农村生活，给了我莫大的鼓舞和鞭策。

回到城里，总想写点什么，只要静下心来，感叹那些年逾古稀的亲人，他（她）们虽然是我眼中的老人了，但他（她）们却生活得那样幸福美满，那样热情洋溢，在一个个老人们的身上，看不到年龄，看不到病痛，每个人都热爱生活，追求爱好，老父亲依然坐诊，扎针拔罐，切除痈疽，为乡村百姓解除病痛，从舅舅和姑姑的身上，真的体现了改革开放以来，是党的好政策给农村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让老人们赶上了好时光，好年华，从亲人们幸福的言语和开心的举动中，我也忘记了自己的年龄，真正成了至亲眼中的一个孩子了。

老有所乐，是每个老年人健康长寿的重要标志。

作者简介：任来虎，陕西富平人刘集人，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陕西省能源化工作协会员，中国煤矿文联作协会员，铜川市王益区作协会员。出版有长篇小说《走出黄土地》《天空飘走一朵云》《一杯红酒》，散文集《细雨蒙蒙》，发表短篇小说《狼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