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钟琴:样板戏岂容否定!后来哪部芭蕾舞剧敢说媲美《白毛女》?
更新时间:2025-03-21 17:32 浏览量:10
每当《北风吹》那熟悉而悠扬的旋律在空气中轻轻飘荡,每当舞台上稀稀疏疏的雪花如同梦境般缓缓飘洒,《白毛女》这出曾为几代人刻骨铭心的芭蕾舞剧,就像一把神奇的钥匙,轻轻打开了人们尘封已久的记忆之门。那舞剧中所演绎的泣血历史、解放的新生、以及人物跌宕起伏的命运,如同一股强大的情感洪流,深深牵动着每一位观众的心弦。而在这时,人们的脑海中必然会浮现出一位名闻遐迩的芭蕾表演艺术家——石钟琴。
石钟琴出生在上海一个普通的家庭里,兄弟姐妹共有8人,她排行老三。母亲怀孕时身体欠佳,所以她出生时很虚弱,连哭声都是细细的。由于母亲没有奶水,她完全是靠奶粉喂大的。尽管如此,石钟琴却从小就展现出了对艺术的浓厚兴趣和天赋。她的母亲是一位知书达礼的贤妻良母,非常爱看越剧。家附近有个小剧场叫同孚戏院,经常演出越剧。每当母亲去看越剧时,石钟琴和弄堂里的小朋友总是好奇地偷偷跑到戏院后台,扒在窗口看演员化妆。有时,他们也会从边门溜进去躲在台边偷看,居然也看得津津有味。
然而,石钟琴最爱的还是舞蹈。她从小就喜欢蹦蹦跳跳,只要听到音乐声起,她就坐不住了,会情不自禁地手舞足蹈起来。她的举手投足之间,总透着一股子灵气和天赋,让父母亲和亲朋好友无不笑得合不拢嘴,都夸她有“舞蹈天才”。
1960年,上海市舞蹈学校成立了,内设芭蕾舞科和民族舞科。当舞校的老师们第一次看到石钟琴时,都被她苗条的身材、细长的双腿、以及炯炯有神的眼睛所吸引。他们对她进行了全面的测试,包括腰、腿、胯、脚背、弹跳等方面,一致认为她具备当一名芭蕾舞演员的条件。然而,当得知她已是15岁的初三学生时,老师们却傻眼了。
进舞校学芭蕾的孩子一般年龄都在9至11岁之间,像石钟琴这样大的年龄学芭蕾显然是不大合适的。这是芭蕾艺术的特殊性决定的,因为芭蕾是青春的艺术,芭蕾舞演员的艺术生命一般在15年左右。如果录取她,经过7年严格的规范训练,待毕业时她已是22岁了,那么在舞台上创造辉煌的岁月也就屈指可数了。
老师们左右为难,这么好的业务条件,如果不录取她,实在有些惋惜。于是,他们决定回校研究,并对石钟琴说:“你回去等通知吧!”石钟琴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到了家,每天都期待着舞校的通知。过了一个月,一天,她正在学校教室里做笔记,一位同学突然告诉她:“老师请你到办公室去一次。”
石钟琴的心跳不禁加速起来,她怀着激动的心情踏进了老师的办公室。老师交给她一份舞校芭蕾舞科录取通知书,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望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录取通知书,她半天说不出话来,心中充满了喜悦和激动。她知道,自己的人生即将因为这份通知书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以为跳舞就是跟着音乐手舞足蹈,简单又快活,谁曾想,这背后的辛苦却是常人难以想象的。每天,石钟琴都要练基本功,而且每天反复练的就是那么几个动作:把杆上的练习、脱把的动作、跳跃,一遍又一遍,无限的重复,实在是单调、枯燥、乏味。除此之外,还要压腿、弯腰、拉韧带,那种酸痛的感觉,仿佛身体被撕裂一般。从早上到晚上,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无不如此。
而且,石钟琴碰到的老师还是在舞蹈界闻名的严师——著名芭蕾教育家胡蓉蓉。记得有一次,石钟琴的一个动作做得不够标准,胡老师就让她一个人在教室正中反复做那个动作,直到规范为止。石钟琴只得红着脸,含着泪,一遍又一遍地练。那时候,她心里也委屈,也想过放弃,但每当想到自己对舞蹈的热爱,就又咬咬牙坚持了下来。
“万丈高楼平地起。”在胡老师的耐心教育下,石钟琴慢慢懂得了练基本功的重要性。她知道,只有基础打牢了,才能在舞蹈的道路上走得更远。
舞校开始排练现代芭蕾舞剧《白毛女》了,石钟琴心里既激动又紧张。她深知,自己在业务条件和勤学苦练的精神上都是佼佼者,在剧中饰演一个主要角色也是顺理成章的。然而,却因为父亲与祖父曾开过一家小西药店,被认定为“出身不好,不能重用”,只能参加群舞“大红枣”、“红樱枪”的排练。这对石钟琴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但是,石钟琴并没有怨言。在她看来,只要有舞跳,主角和群舞演员都是一样的。因此,她一如既往、一丝不苟地排练。每次排练,她都全力以赴,仿佛自己就是那个在舞台上闪耀的主角。
曙光初现,转机终于来了。领导终于安排她跳一段仅2分钟的“替身舞”,那就是第四场中“四变”的一段灰毛女舞。喜儿逃出黄家,在深山老林里饱受霜刀风剑的磨难,头发逐渐由黑变灰变白。这个“四变”有4个演员来表演4个不同的舞段,石钟琴表演的是灰毛女舞段。
虽然只有2分钟,但却是施展自己才华的机会。石钟琴十分珍惜这次机会,反复揣摩角色,下决心要给大家留下美好的印象。她仔细研究灰毛女的动作、表情和内心世界,力求做到每一个细节都完美无瑕。结果,她的表演和技巧都令人拍手叫好。大家都被她的舞蹈所感染,仿佛看到了那个在深山老林里饱受磨难的灰毛女。
从灰毛女到白毛女,石钟琴经历了一番磨炼。灰毛女毕竟是个过场戏,而白毛女则是贯穿全剧的中心人物。完成塑造白毛女形象所需要的各种芭蕾技巧,对石钟琴来说并不十分困难。难的是塑造白毛女形象所需要的一系列细腻表演,尤其是内心感情的揭示。这需要石钟琴深入角色,体会喜儿的悲欢离合,将她的情感通过舞蹈表达出来。
此后,凡是团里有舞剧公演,女主角非她莫属。她先后在《红色娘子军》、《苗岭风雷》、《天鹅湖》、《雷雨》、《阿里巴巴与四十大盗》、《魂》等舞剧中担纲主演。每一次演出,她都全力以赴,用自己的舞蹈诠释着每一个角色的内心世界。
在《苗岭风雷》排练时,她因劳累过度,致使胃出血而昏倒在练功房。但是,她并没有因此放弃舞蹈事业,反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在排练《天鹅湖》时,她同时担任了两个角色:白天鹅和黑天鹅。这是两个性格迥异的形象,一个纯朴善良,一个奸诈狡猾。要求演员不仅有高超的技巧,而且要牢牢把握人物的不同性格。
为了表现黑天鹅因骗取王子的信任而若痴若狂的心情,演员要连续做多个单腿转。这不仅要求速度,而且要求原地转圈,不能移位。石钟琴为了练好这个动作,不知道摔了多少次跤,膝盖都磨破了皮。但是,她从来没有叫过苦,喊过累。她知道,只有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才能在舞台上展现出最完美的自己。
1977年,对于中国的芭蕾艺术来说,是一个值得铭记的年份。《白毛女》这部承载着中国芭蕾人无数心血与梦想的经典之作,踏上了出访法国的旅程。法国,这个芭蕾的故乡,拥有着400多年悠久的芭蕾历史,而中国的芭蕾艺术,相比之下,仅仅几十年的历史,还是一门年轻的艺术。更何况,这次演出的《白毛女》,反映的是旧社会中国农民的生活,外国人能看懂吗?这个疑问,像一块石头,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首场演出开始前,后台的氛围异常紧张。平日里总是嘻嘻哈哈的化妆间,今天却格外平静,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演员们默默地准备着,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严肃和期待。大幕徐徐拉开,台下座无虚席,一双双眼睛紧紧盯着舞台,期待着这场来自东方的芭蕾盛宴。
随着剧情的发展,白毛女坎坷的命运如同磁石一般,牵动着每个观众的心。喜儿的悲欢离合,她的坚韧与抗争,都深深触动了观众们的内心。掌声、笑语不绝于耳,那是对演员们精湛演技的肯定,也是对这部中国芭蕾作品的赞赏。石钟琴作为白毛女的扮演者,她的表演更是达到了最佳状态。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充满了力量和情感,将喜儿的形象栩栩如生地呈现在观众面前。
演出结束时,出现了剧终人不散的动人情景。暴风雨般的掌声经久不息,谢幕达7次之多。还有许多观众拥到后台,对石钟琴翘起大拇指,赞叹道:“想不到中国芭蕾也这么好看!”不少华侨更是拉着石钟琴的手,激动地说:“你们演得太精彩了!我们坐在台下也感到很光荣,你们为中国争了光!”这一刻,石钟琴才算松了一口气,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她知道,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中国的芭蕾艺术,也得到了世界的认可。
时光荏苒,转眼间,《白毛女》已经走过了60年的风雨历程。60周年庆典演出在国家大剧院隆重举行,现场执棒的正是85岁高龄的林泱泱老师。他的出现,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那份对芭蕾艺术的热爱与坚守。初代“喜儿”表演者茅惠芳特地从洛杉矶赶回,再次听到那首心中回荡了千百次的旋律,她激动得眼泛泪花。她说:“今天,我这个‘喜儿’算是回娘家了。”这份对芭蕾艺术的深情厚谊,让人动容。
一部经典作品的传承,离不开对微小细节的严苛要求。《白毛女》中的每一个细节,都经过了精心的设计和推敲。比如“喜儿”有四件同款红色短衫,都在右肩处打着补丁。但随着剧情故事的推进,颜色有了从深到浅的差别,以呈现时光的流逝。哪怕是衣服上的补丁,也经过了反复推敲:如果是钩破的会比较新,如果是磨破的就要做旧。这种对细节的极致追求,让《白毛女》更加真实、生动。
在《白毛女》的后台,四件短衫挂在一起。尽管抢装时间只有短短的30秒,却从未被拿错。这种对工作的严谨和认真,是《白毛女》能够成为经典的重要原因之一。作为上芭的“传家宝”“看家戏”,《白毛女》自1964年首演以来,一代又一代的艺术家们以初心的坚守、付出无限的热爱与不懈的追求,在芭蕾艺术“民族化”道路上不断探索。他们用自己的汗水和智慧,共同铸就了这部历久弥新、深受观众喜爱的经典之作。后来面对各种纷纷扰扰,石钟琴也坦然回应:样板戏岂容否定!后来哪部芭蕾舞剧敢说媲美《白毛女》?
如今,最年轻的一对搭档是第五代“喜儿”和“大春”的扮演者——季萍萍和吴虎生。他们不仅是舞台上的佼佼者,也是如今上芭的团长和副团长。他们深知自己肩上的责任重大,不仅要将《白毛女》这部经典之作传承下去,还要在传承中创新,让中国的芭蕾艺术更加丰富多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