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当天丈夫和白月光跳了一夜的舞,我转身离婚成全他,他却疯了
发布时间:2025-07-09 04:03:40 浏览量:2
林乔乔二十五岁生日这天,在刺骨的寒风中守了周渡整整一日。
摩天轮下的长椅被冷风吹得发颤,她第五次点开与周渡的聊天框,指尖悬在输入框上方良久,终究还是拨通了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接通瞬间,暧昧的喘息声混着水声刺入耳膜。
"林乔乔?"
听筒那端传来江灵娇软的声音,林乔乔瞳孔骤然紧缩——这个音色她太熟悉了,是周渡念了七年的白月光江灵。
"周渡在洗澡呢,"江灵轻笑一声,尾音上扬的调子带着十足的底气,"要帮你喊他接电话吗?"
林乔乔攥着手机的手指泛白,江灵却又补了一句:"别跟他置气呀,你该知道的——他从来就没爱过你,不过是把我当替代品罢了。"
这话像把锋利的冰锥,精准刺入林乔乔心口最柔软的地方。
她望着不远处摩天轮闪烁的霓虹,忽然想起创业最艰难的那年。两人在地下室吃泡面,周渡把唯一的卤蛋夹进她碗里,说等项目成功就补她一场盛大婚礼。
可三年过去了,他们连婚讯都未曾公开。
朋友圈的祝福提示不断跳出,林乔乔机械地点着"谢谢",直到周渡的名字突然跃上屏幕。
她手忙脚乱要挂断,却鬼使神差地按了接听。
"在哪?"周渡的嗓音低哑,带着宿醉的沙哑。
林乔乔鼻尖发酸,声音发颤:"你记得今天什么日子吗?"
听筒那头沉默几秒,周渡的呼吸声清晰可闻:"抱歉,公司突然……"
"我在摩天轮。"林乔乔突然打断,泪水砸在手机屏上绽开碎光。
周渡顿了顿,语气忽然放软:"等着,我来接你。"
摩天轮升至最高点时,林乔乔拍下满城灯火发朋友圈:【二十五岁,祝我生日快乐。】
评论区瞬间热闹起来,有人问酒席何时办,有人催婚纱照。她盯着那些未读消息,忽然想起领证那日。
周渡把结婚证压在抽屉最底层,说等拿下城东那块地就办婚礼。后来地拿下了,他又说等上市。现在公司都敲钟了,她依然只是见不得光的周太太。
手机突然震动,周渡发来定位:地下车库。
林乔乔拎起包往外跑,却在出口处撞见江灵。女人裹着周渡的外套,领口还沾着口红印:"他说要给你补生日,让我一起来呢。"
寒风卷着雪粒灌进领口,林乔乔望着停车场那抹熟悉的车影,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雪夜。周渡也是在这里,把冻得发抖的她塞进副驾,说以后每个生日都陪她坐摩天轮。
"林乔乔!"周渡的声音惊破回忆。
他小跑着过来,手里捧着从后座捞出的蛋糕盒,奶油已经有些化了:"临时有个会……"
"周渡,"林乔乔第一次打断他,声音轻得像雪落,"你记得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吗?"
周渡动作一僵,眼神开始闪烁:"等过了这个季度……"
"是明天。"林乔乔突然笑出声,眼泪却不受控地往下掉,"你连领证日期都记错了。"
她转身走向摩天轮,身后传来周渡的呼喊,却被江灵的笑声盖过。
缆车缓缓上升时,林乔乔摸出结婚证。红底金字的照片上,周渡的笑容还带着几分青涩。她忽然想起江灵今天那句话——"替代品"。
原来七年的陪伴,终究抵不过白月光的一句"我回来了"。
摩天轮转过半圈,手机再次亮起。周渡的微信跳出来:【明天补给你】。
林乔乔望着渐暗的夜空,第一次没有回复。
周渡鲜少见她落泪。
仅有几次,是他在床笫间索要得过于激烈,逼得她呜咽着求饶,像只被雨水打湿的小兽,既让人心生怜惜,又激起更强烈的占有欲。
此刻。
听着话筒里林乔乔的抽泣,周渡心头莫名烦闷。他本就不记得什么约定,直到刷朋友圈看见林乔乔的生日动态,才惊觉自己忘了她的生日。
他压下焦躁,柔声哄道:"乖乖在原地等我,我现在就来接你,补个生日。"
林乔乔向来好哄。
一束花、一个蛋糕,几句甜言蜜语,就能让她破涕为笑。周渡见过最乖顺的女孩,莫过于她。他攥着车钥匙刚要出门,电话突然响起。
雾城的冬夜冷得刺骨。
林乔乔从摩天轮下来后,买了支棉花糖,乖乖等在游乐场门口。她看着绚丽的霓虹逐渐暗去,看打烊的工作人员锁上大门,看空荡荡的广场只剩寒风呼啸。
两个半小时过去,周渡依然没来。
她指尖发颤,刚要拨通电话,余光就瞥见那辆熟悉的车。悬着的心重重落地,她小跑着迎上去,声音里带着雀跃:"周渡——"
下一秒。
周家管家从后座下来,满脸为难道:"林小姐,先生让我接您回家。"
林乔乔望着管家的脸,心沉了半截:"周渡呢?"
管家没再答,只是拉开车门。暖意涌出,她却冷得发抖,强撑着摇头:"不必了,我自己回去。"
她弯腰谢过管家,转身拦了辆出租车。车内暖风扑面,她却觉得更冷,扯过围巾裹住脸,把自己埋进柔软的织物里。
呜咽声闷在围巾里,像困兽的哀鸣。
周渡没来。
她其实早有预感,却仍不死心。让司机开到江家别墅,她蜷在后排,望着二楼亮着的落地窗——江灵正牵着周渡的手转圈,像在跳一支浪漫的舞。
温馨得刺眼。
而她,倒像是个偷窥幸福的窃贼,在暗处将自己割得鲜血淋漓。
林乔乔在车里坐了半小时,直到看见周渡拿着电话走到窗边。她隔着两扇玻璃,按下接听键,听见他带着怒意的声音:"在哪?"
"管家说你没回家,"周渡沉声,"能不能别耍小性子?"
"江灵有抑郁症,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像是解释,又像在责备,"我总不能看她出事。要是她真有个三长两短,你良心过得去?"
"非这时候闹?"
林乔乔听着,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她望着窗边的周渡,突然开口:"如果我也去死呢?"
"如果,"她一字一顿,"我说你今天没陪我,我也去死,你会不会放下江灵,来陪我?"
"还是说,"她声音发颤,"要是我真死了,你会不会后悔今天这样对我?"
周渡心里猛地一揪,像被什么攥住了。他下意识往楼下看,正对上出租车后座那道视线。
慌乱只持续了一瞬。
他想起林乔乔的乖顺,想起她这些年对他的依赖,又觉得自己的担心多余——没人比林乔乔更爱他,更离不开他。
"你哑巴了?"他蹙眉,"装什么聋哑人?"
"我说了这么半天,你听不见?"周渡不耐烦地提高音量,"林乔乔,别跟我玩这套,大不了下次补给你——"
"阿渡!"
江灵从身后抱住他,手机被抽走。她当着他的面挂断电话,关机,像得到糖果的孩子般晃了晃黑屏的手机:"说好的,今天只陪我,谁也不能打扰。"
周渡无奈又宠溺地笑,摸了摸她的头,任由她牵着手往屋里走。
窗帘被拉上的瞬间,林乔乔看见客厅的灯灭了。
整栋别墅沉入夜色,像她心里最后一点光。
林乔乔,你还期待什么呢?
答案早就在那里了——在她和江灵之间,她永远是输的那一个。
林乔乔打车回了出租屋,没回和周渡的别墅,而是钻进最初两人蜗居的四十平小公寓。推开门时灰尘在光束里飞舞,旧沙发还摆在原位,连褶皱都透着岁月痕迹。
她打开灯,暖黄光线漫过茶几上并排的马克杯。那是她第一份兼职工资买的情侣款,杯身印着两人贴脸的自拍。指尖拂过杯沿,忽然想起周渡当年举着手机转圈的模样:"老婆送的杯子,我要拿来用一辈子。"
床头柜抽屉半开着,素圈银戒在月光下泛着微光。林乔乔想起领证那日,周渡单膝跪在潮湿的地板上,把戒指套进她无名指时指尖发颤:"现在只能买这个,委屈你了。"
"不要更好的。"她当时哭得鼻尖通红,把脸埋进他胸口,"我已经有最好的了。"
冷风从窗缝钻进来,林乔乔蜷缩在旧沙发上。迷迷糊糊间,推门声惊得她猛地坐起。周渡裹着夜霜站在门口,领带歪斜,眼底布满血丝。
"林乔乔你他妈疯了?"他大步跨进来,铁钳似的手掐住她肩膀,"玩失踪?知不知道我找了你一晚上?"
林乔乔偏头痛发作,右脑像有锥子在搅。她甩开周渡的手,冷笑:"见我没死成,很失望吧?"
周渡动作顿住,喉结滚动几下:"什么?"
"江灵没告诉你?"她扶着沙发起身,指尖发白,"我说过要给你白月光让位,可惜没死成。"
周渡瞳孔骤缩,忽然想起昨夜江灵裹着他外套的模样。林乔乔却已转身,从抽屉取出皱巴巴的结婚证甩在茶几上:"要么公开婚讯,要么签字离婚。"
"你做梦。"周渡扯开领带,声音发狠,"这七年你当我养的小猫?"
林乔乔望着墙上褪色的"囍"字,忽然笑出声。那字还是他们搬进来时手绘的,红漆早就斑驳:"周渡,我要的是丈夫,不是施舍者。"
窗外晨光渐亮,照见茶几上融化的蛋糕。林乔乔摸出打火机,火苗窜起的瞬间,周渡终于慌了神:"你干什么?"
"烧掉过去。"她点燃结婚证一角,纸灰飘落在周渡手背,"就像你烧掉我们的约定那样。"
"周渡,我不要你了。"
林乔乔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坐起身,声音冷得像冰:"我林乔乔,不要你周渡了。"
周渡从未见过这样的林乔乔。他见过她乖巧的、可爱的、恬静的,也见过她柔媚的、鲜活的、努力的,唯独没见过她冷若冰霜的模样。
不该是这样的。
心尖突然颤了颤,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改变。江灵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哪个女人不争风吃醋?林乔乔和你闹脾气,恰恰说明她爱你。你可千万别和她生气,不然我会愧疚的。"
周渡猛地反应过来,眼底燃起怒火:"林乔乔,你以为用这种手段就能和江灵争宠?有意思吗?"
他上前一步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像要捏碎骨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费尽心思就是想要挤走江灵!"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他声音陡然拔高,"我和江灵清清白白,你为什么不信!"
周渡但凡上点心,就能看见林乔乔脸上不正常的红晕,就能发现她此刻的异常。可他满心都是被挑衅的愤怒,所有的怒火都朝着林乔乔倾泻而去。
他拽着林乔乔摔到床上,粗鲁地撕碎她的衣服,指尖掐住她的下巴:"林乔乔,是不是我太惯着你了?"
"让你分不清自己的位置。"他眼底翻涌着欲望,唇瓣就要压下来,却被林乔乔用力咬住。
她撕咬着他的唇,直到血腥味在嘴里蔓延。周渡猛地抬头,对上她倔强的脸。
"我嫌脏。"
林乔乔眼眶蓄满泪水,却固执地不肯落下:"周渡,我嫌你脏。"
"听见了吗?"她直直望着他,声音发颤,"滚!"
周渡彻底被激怒,指尖掐住她的脖子:"我看你找死!"
他眼底涌动着让人心惊的欲望,手上的力道逐渐收紧。可当看见林乔乔的眼泪时,他突然泄了力。
下意识去捧她的脸,指尖轻轻擦过她的泪:"乔乔,你别这样。"
"我只是爱你。"他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声音放软:"我和江灵真的没什么,你相信我。"
"我不是故意伤害你的,我错了,乔乔。"
周渡很会哄人。
最初,他就是用这样的温柔把林乔乔捧在手心的。只是这份温柔,在江灵出现后,就彻底失效了。
林乔乔浑身像被撕裂般疼,感受着他滚烫的呼吸,第一次觉得这种亲密如此恶心。
她不要一个脏了的男人,不要一个守不住下半身、也守不住心的男人。
"滚。"
她的声音又哑又轻,却像重锤砸在周渡心上。他刚要开口,手机突然响了。
是江灵的专属铃声。
周渡眼底闪过心虚,下意识挂断。可那头像催命符般,铃声再次响起。
林乔乔扯着沙哑的嗓子,讥讽道:"不接?"
周渡想解释,林乔乔却笑了:"不怕她自杀了?"
他眼底划过犹豫,最终按下接听键。还没开口,江灵抽噎的声音就传了出来:"阿渡……"
"我做了噩梦,好害怕……我梦见自己不该活着……"
"阿渡,我不要你为难,在我和林乔乔之间被逼得喘不过气……我愿意成全……"
电话挂断。
周渡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从床上爬起来,手忙脚乱地捡起散落的衣服往身上套。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回头,对上林乔乔无波无澜的眼睛。
"等我。"
他声音发紧:"我就去看看,马上回来。"
"我怕她想不开,我不希望我们之间隔着一条人命,真的,我很快就回来。"
周渡不是第一次这样扔下她。
每次江灵出现,林乔乔永远是被抛下的那个。只要江灵哭,她就一定会输。
从前,林乔乔看网上说"前任一哭,现任必输"还觉得离谱——陪伴在侧的明明是眼前人,怎么会有人总揪着过去的感情不放?
"林乔乔?"
可三年过去了,他们连婚讯都未曾公开。
她手忙脚乱要挂断,却鬼使神差地按了接听。
手机突然震动,周渡发来定位:地下车库。
"林乔乔!"周渡的声音惊破回忆。
林乔乔望着渐暗的夜空,第一次没有回复。
周渡动作顿住,喉结滚动几下:"什么?"
直到亲身感受过背叛,林乔乔才明白那些问答贴里的忠告多真实。江灵发来的截图还在手机屏保闪烁,【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像根刺扎进眼里。她点开江灵的对话框,最新消息是张周渡系着围裙在厨房切菜的照片,配文:【他说要给我做一辈子的饭】。
林乔乔摸着无名指上的素戒,忽然想起第一次见江灵的场景。那时她们在周渡公司楼下撞见,江灵亲昵地挽着周渡胳膊,冲她甜笑:"林小姐别介意,我和阿渡从小就这样。"周渡当时没反驳,只是尴尬地整理领带。
此刻望着江灵发来的挑衅照片,林乔乔反而平静了。她翻出尘封的相册,第一张是周渡在出租屋给她戴戒指的模样,第二张是两人挤在单人沙发上的合影,第三张是周渡举着结婚证在民政局门口傻笑。
手机突然震动,江灵又发来消息:【你知道他为什么从来不下厨吗?因为他说过,只会为爱的人洗手作羹汤】。林乔乔盯着这句话,忽然想起上周自己发烧,央求周渡煮碗粥时,他皱着眉说:"我忙完这个项目就学"。
原来有些承诺,从一开始就属于别人。
林乔乔把相册塞进行李箱,最后看了眼这个装满回忆的小屋。当年他们连沙发都买不起,周渡抱着她说:"等有钱了,给你换套带衣帽间的大房子"。现在别墅有了,衣帽间摆着江灵的包,沙发换了真皮款,可说好要陪她坐摩天轮的人,早已在别人身边。
锁上门时,林乔乔听见楼下传来引擎声。透过猫眼,她看见周渡的车停在楼下,江灵正从副驾下来,手里捧着束白玫瑰。林乔乔忽然想起,自己最喜欢的花其实是向日葵。
她在屏幕上敲敲打打,回了一句:【江小姐,我对你和周渡之间的事情没兴趣,你没必要事无巨细都要拿来我这里炫耀。】
她已经过了敏感到只要有关江灵的风吹草动就会担心受怕的日子了。
她从决定要放弃周渡这天起。
她就决定彻底和周渡,还有曾经的自己好好告别了。
只是。
江灵并不打算放过她。
江灵发了条语音。
“林乔乔,不被爱的那个才是第三者,不管你怎么挣扎霸占着周渡不放,周渡心里始终爱的是我,我想你不会不明白。”
“你要真聪明,就该知道我什么意思。”
江灵拿着原配的气势来要林乔乔放手,但江灵是不是忘了,法律从不保护第三者,只要林乔乔和周渡在那张证上一天,她江灵就永远都是见不得光的三儿。
林乔乔本来不想事情闹的太难看。
但是,江灵好像真的分不清自己的定位,她笑了声,对江灵说:“月底就是周渡公司五周年庆,不知道江渡有没有邀请你一起参加。”
“不会吧。”
林乔乔按着语音条,故作惊讶。
“周渡不会没告诉江小姐吧,这么重要的场合,不应该呀。”
果然。
江灵秒回。
“谁说没有,阿渡都已经和我说了要带我去,并且我是他唯一的女伴。”
江灵语气很急,没了之前的甜美,像是急于证明自己。
“林乔乔,你等着瞧,我一定会让阿渡选择我,你注定只是阿渡用来填补空虚的工具而已。”
林乔乔听着江灵的话,笑了。
有时候,她也不明白,周渡到底喜欢江灵什么,江灵这些拙劣的手段堪称低级,周渡混迹商场这些年,怎么可能没见过。
唯一能解释的。
就是周渡完全甘愿被骗。
他心知肚明江灵的心思和算计,还是愿意配合江灵演戏。
说到底,白月光终究就是白月光,是林乔乔花费多少心思和时间,都比不上的。
既然如此。
那不如就坐等周年庆,她要彻底和周渡分清界限,也让自己停止这种无止境的内耗,重新活一次。
林乔乔从通讯录里找到一个电话拨过去。
那头接得很快。
“喂。”
林乔乔语气平淡。
“这么久了,不知道我还有没有那个运气,成为你和合作伙伴。”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接着。
充满疑惑的问了一声,“林乔乔,你被夺舍了?”
“居然要来我这里?”
“你是不是在逗我玩儿?”那头很认真表示:“今天不是愚人节,不要玩我。”
从前,不是没有朋友抛出橄榄枝,要林乔乔一起搭伙创业,林乔乔有能力,周渡能有今天的成就,少不了林乔乔为他四处奔波。
但那时候。
林乔乔满心满眼都是周渡,根本看不见别人。
她只想着,她付出的一切,都是为了爱情,都是为了周渡,就算苦,也是值得的。
她最苦的那段时间,是为了给周渡拉投资,跑断了三双高跟鞋,一天只啃一个白馒头,要是饿了,就灌凉白开让自己缓冲一下,然后告诉自己,一切都是值得的。
周渡要面子,做不了这种低声下气的事情。
所以,周渡大多时候并不如林乔乔过的那么辛苦,也就自然不知道,自己的成就里参杂着多少水分。
周渡一直认为,自己有所成,是因为自己,而不完全是林乔乔。
周渡也一直觉得,林乔乔能变成周太太,能得到这份富贵,全是因为当年机缘巧合下,和他在了一起。
可惜了。
林乔乔勾着唇笑起来,对电话里对人说:“如果你不愿意”
“愿意!”
那头很爽快,“当然愿意。”
“随时欢迎小林总跳槽来云市。”
林乔乔在交接工作中,得知,江灵又发疯自残住院去了,作为江灵的绝对舔狗,周渡从来都要贴身照顾,不让旁人帮忙的。
所以,也就给了林乔乔时间。
林乔乔处理好公司所有事,又马不停蹄回到了别墅,开始整理自己的行李。
管家看着她,欲言又止。
管家是周渡的人,但这几年,也看得到林乔乔的付出,想劝一劝林乔乔不要放手,又觉得无论出于什么角度,都认为,林乔乔时候和周渡分开才能自由。
于是,管家难得贴心,没有和周渡告状,说林乔乔准备偷家。
结果,周渡却突然回来了。
周渡一回来,就看见了林乔乔的车,他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又放了林乔乔鸽子,上次对林乔乔做的很恶劣的事情以后,因为江灵住院,就把林乔乔忘了。
如今。
周渡抱着哄哄林乔乔就会好的心态,走到了二楼卧室,一眼看见了在收拾行李的林乔乔。
他刚升起来的那点愧疚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火气。
“林乔乔,你又在发什么疯。”
林乔乔东西其实算不上多,那些年省惯了,她一件衣服总是能穿很久,也并不要求一定要穿多昂贵的,只要性价比高,几十一件照样穿几年。
宽阔的衣帽间里,摆满了属于周渡的西服领带和各种配饰手表。
林乔乔的反而只占了一小块地方,她挑出自己的东西,全部一股脑放进行李箱里。
对于周渡,只当做不存在。
周渡从没有被林乔乔冷落过,一时火气上头,走过去一脚踹翻了林乔乔的行李。
“林乔乔,我跟你说话,你听不见吗。”
周渡拽着林乔乔的手,“你还没学乖是不是,还要我继续惩罚你,你才知道自己错了?”
林乔乔手腕被拽的很疼。
她蹙眉,看着自己被拽着的手腕,好像觉得被什么脏东西碰了一样,用力甩开了周渡,在周渡错愕眼神下,她对上他视线。
“周渡,我说过了,我们完了,我林乔乔不要你了。”
林乔乔从杂乱的行李箱旁,捡起自己的包,拿出一张离婚协议,摔在周渡脸上,“签字吧周渡。”
周渡木讷看着马上离婚协议,想不明白,从来乖巧的林乔乔怎么会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他觉得林乔乔疯了,就是中毒了。
“林乔乔。”
周渡自己也没察觉到自己声音的颤抖。
“你要和我离婚?”
周渡重复喃喃:“你居然要和我离婚?”
“林乔乔!”周渡拔高音量,用力撕碎了离婚协议,“谁教你的这些手段,你以为这样威胁我,我就会怕了你吗。”
“我有没有说过,我和江灵清清白白,”周渡吼了一声,“你自己内心肮脏,所以看什么都是脏的!”
周渡有理有据,字字斩钉截铁,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林乔乔看着这张她爱了好多年的脸,突然就觉得真是够了。
她凭什么啊。
她凭什么委曲求全这么多年,得来一句,自己的心脏,看什么都脏。
既然要发疯,行啊!那就一起疯!
林乔乔捡起地上的行李砸在周渡身上,“你要和我发疯是吧,来啊!谁不疯谁他妈是个孙子!”
“你说你和江灵清清白白是吧。”
林乔乔从衣帽间里拿出放在最深处的纸盒,掏出里面周渡藏了很久的合影,“你他妈的清白,藏着初恋和你接吻照片放在和我的婚房里。”
“你他妈清白,就是没日没夜陪在你的白月光身边,帮着白月光来踩在我头上得到成就感是吧!”
情绪一旦撕开裂缝。
那些多年以来的隐忍,和长久积压的委屈,就会源源不断涌上来。
林乔乔拿出手机里江灵发给她的那些照片语音和视频,“清白就是,我的老公可以在初恋家里,给初恋做爱心早午晚餐不够,还要外加夜宵。
清白就是,为了证明你们的情比金坚,就必须有我的痛苦做陪衬,好像少了我这个横在你们中间的障碍物,你们就不能爱的刻骨铭心是吧!
我他妈在摩天轮等你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啊,你在干什么!!!!”
周渡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没有想过,林乔乔会记得每一件事,也没有想过,江灵居然会发这些东西给林乔乔,更没有想过,从来柔软可欺的林乔乔,居然会发疯。
他觉得,这个世界一定是疯了,不是他疯了,是林乔乔疯了。
林乔乔被下蛊了,才会这样胆大包天和他说话。
他居然有点害怕这样的林乔乔,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林乔乔又追上来。
“我告诉你周渡,老娘不伺候了。”
“也受够了你和江灵下作又恶心的表演,”林乔乔又抽出一张离婚协议甩过去,“你最好老实点给老娘签字!”
周渡还是没有签。
林乔乔看着周渡呆滞了好几秒,像个逃兵一样,转身就跑,头也不回的样子,那滔天的怒气和委屈,也像是一拳砸在了棉花上。
她无力坐在衣帽间,看着满地的狼藉。
突然就哭了。
她跪坐在地上,歇斯底里大哭,哭的肝肠寸断,为自己的真心喂了狗,也为自己多年青春终究所遇非良人,哭自己一腔真心被辜负。
直到,摔在了地上,屏幕碎裂的手机响起来。
她拿起来一看,是周渡给她发的一条微信,周渡说,他和江灵清清白白,从没有男女之情,他还在微信里说。
等周年庆那天。
一定会证明,她林乔乔是周渡唯一的妻子。
只要林乔乔不离婚,他就愿意做到。
林乔乔知道,周渡做出了退步,她和周渡在一起这么多年,周渡从没有为她做过退步。
周渡一直以事业上升期为由,隐瞒他们已经结婚的事实。
林乔乔从前不明白,为什么一张结婚证会让周渡如临大敌,会成为阻碍周渡事业的绊脚石。
后来,她从很多人谈及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一个真相。
周渡从不怕结婚会阻碍事业。
他只怕,将来有一天他万一后悔和林乔乔在一起,他想给江灵一个身份的时候,别人会用看待小三的眼神看待江灵,他是在保护江灵,不让江灵陷入任何流言蜚语中。
而这一切。
周渡从没有考虑过林乔乔。
林乔乔看着微信,周渡义正严辞表示要公布她的身份,要证明自己真心,只觉得讽刺。
她已经不需要了。
她求着周渡给的东西,周渡不肯给。
如今,她不要了,周渡又愿意给了。
她只觉得可笑。
她倒是要看看。
真到那一步,周渡真的能做得到吗。
她不信。
她早就不信了,她删掉了周渡微信,拉黑了周渡的联系方式,给那人打了个电话。
“我准备好了。”
那头笑了声:“我已经到了。”
林乔乔提着自己的行李,看见管家欲言又止,还是感谢管家这几年的照顾,然后就出了门。
坐上车以后。
那人坏笑着看她。
“签了?”
林乔乔摇头,“他不肯。”
男人手敲在方向盘上,“因为财产?”
“不是,”林乔乔拨弄了一下额前碎发,“可能是因为,我?”
车厢里盘旋一阵沉默。
接着。
两个人同时笑出了声。
林乔乔搬出去了,周渡是知道的,周渡不止是知道,还听管家说,是个男人接走了林乔乔。
林乔乔认识什么男人。
周渡想找林乔乔问个清楚,发现自己居然被林乔乔拉黑了,他气急败坏下,拨通秘书电话,让秘书找林乔乔问个清楚,又发现,林乔乔托人送过来的离婚协议。
看着那张离婚协议。
周渡气疯了。
“滚!’
秘书不敢招惹他,灰溜溜走了。
周渡独坐在办公室,坐了很久,还是觉得林乔乔只是耍小性子,说不准那个男人也是她找来的演员,就是为了让自己更在乎她。
幼稚。
无趣。
周渡从办公室出来,接到了江灵电话,转头就忘了林乔乔这件事。
林乔乔搬出周家以后,住在了自己之前买的公寓里,人还没到云市,就已经开始接洽云市的项目,但岑桁不着急。
岑桁说:“离婚的女人脾气不好,你要不歇歇呢。”
林乔乔看着他痞样,没好气骂了一句:“神金!”
林乔乔对于休息,还是很满意的。
这么些年,她一直在为周氏奔波,为周渡鞍前马后,像个永不停歇的永动机,如今得了机会,当然要好好休息。
只是,周氏的周年庆。
该做的了结还是要解决。
林乔乔到晚宴的时候,江灵已经被周渡带着在和周氏几个大项目的合作方交谈了。
她瞥了一眼江灵方向。
江灵挽着周渡的胳膊,看起来还真是郎才女貌,要不是她了解实情,都要说上一句登对。
她讽刺意味太明显,江灵明显也看见了她,朝她露出一个得意的笑。
“那女的谁啊。”
有人拍了下林乔乔的肩膀,几个和周氏关系不错的合作方太太,都和林乔乔关系好。
平日里大家姐妹相称。
自然也是默认周渡和林乔乔一对。
“那女的一看就很婊,居然当着你的面也敢嚣张,你也忍得下去?你是忍者神龟吗。”
那太太气的不行,“要不要姐妹替你收拾一下她。”
林乔乔这些年在雾城,没少闯出名气,大家都很认可她这个人,如今帮着她说话,她心中一暖,笑着摇头。
“不用。”
她轻声解释:“我和周渡,要分开了。”
那些女人齐齐惊掉了下巴,“要分开?”
“为什么?”
“果然男人都是一个样,能陪你真心到老的全是因为穷的找不到三儿,哪有什么贤妻扶我青云志,我还贤妻万两金,都是骗小女孩儿玩的。”
“实际上,男人一个比一个渣。”
几个女人义愤填膺。
反倒是让林乔乔没那么气了。
林乔乔这里谈的火热,被周渡注意,周渡松开了江灵的手,要走过来,又被主持人喊走,主持人拿着话筒喊周渡,说已经到了最关键环节。
那就是周氏创始人上台致谢。
周渡只好转身,往台上走去。
这时,江灵走了过来,走到林乔乔面前,“林乔乔,你注定会输。”
江灵志得意满。
被合作方太太用力撞了一下,江灵一个踉跄,女人捂着嘴惊讶,“抱歉,这里茶气太重,我没站稳。”
林乔乔没忍住,笑出了声。
江灵气的脸通红。
“你别得意。”
江灵继续挑衅,“阿渡已经和每个人介绍了我是他的女伴,今天是女伴,明天就是太太。”
“你的位置迟早是我的。”
林乔乔懒得搭理,轻飘飘回了一句,“江小姐,你啰嗦了。”
江灵气死了。
“你就是嫉妒。”
“啰嗦。”
“你抢不过我。”
“啰嗦。”
“”
江灵闭嘴了。
世界清净了。
而台上,周渡拿着话筒,说完了官方台词,然后看向林乔乔方向,“今天,有件事,我要公布一下,其实我在三年前”
周渡还没说完。
江灵明显反应过来什么,突然就抓着林乔乔的手,然后用力往后一仰,摔在了地上。
“林乔乔,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江灵哭的梨花带泪,“我没有想过要和你抢周渡,从没有。”
“你为什么要这样!”
周围一圈人都被江灵骚操作震惊了。
但林乔乔已经习惯了,她很淡定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微型摄像头,“抱歉,我录下来了。”
“需要我公布于众吗。”
江灵眼睛瞪圆,又极为不甘心,拿着酒杯摔碎,捡起碎片放在手腕上。
“阿渡。”
江灵是个狠人,朝着自己手腕割下去,“你不许说。”
“不然,我就去死。”
“阿渡!”江灵红着眼眶看他,“你说过的,这辈子不会有别人。”
江灵一哭。
台下也乱了套,周渡声音停住,马上改口,“你别乱来。”
林乔乔看着江灵拙劣演技,还是不禁佩服。
就算知道是演戏,周渡还是愿意陪她演,就算是千万分之一的风险,周渡也不敢冒险。
她就不一样了,哪怕她真的死了。
周渡也不会觉得有多伤心吧。
林乔乔看着周渡慌了手脚,看着周渡骑虎难下的为难,笑了,周渡啊,最后的机会就在你手里,是她还是江灵呢。
她好整以暇看着周渡,周渡也看见了她。
周渡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林乔乔,就好像,看他不在是爱人,而是一个陌生人,好像那个满眼都是他的林乔乔,就要不见了。
他下意识拿起话筒,他答应过林乔乔,他要说的,他不想在让林乔乔哭了,他刚要开口。
“阿渡,我好疼啊。”
江灵眼泪啪嗒啪嗒掉,手上动作又是一狠,鲜血泊泊往外冒。
“我真的好疼啊,我好累”
江灵脆弱极了,“是不是只有我死了,我就不会疼了”
那一刻。
林乔乔看着周渡手里话筒落地,咚地一声,周渡快步走到江灵身边,抱起她,“别怕,我带你去医院。”
林乔乔看着周渡抱起江灵,江灵在他怀里朝自己露出一个胜利者的笑容,用唇语和她说了一句什么。
她看懂了。
江灵说:“林乔乔,你输了。”
林乔乔笑了,周渡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给她,她看着周渡抱着江灵要走,并没有卑微挽留,也没有追上去怕周渡不要她。
而是,和周渡擦肩而过的一瞬间,捡起周渡掉在地上的话筒,对在场宾客说。
“大家好,我是周氏的执行人之一,林乔乔。”
刚刚还很喧闹的会场,一下变得寂静。
所有人都看向台上的林乔乔,就连周渡脚步也顿住,他下意识转头,去看林乔乔。
他怀里抱着江灵,但目光不由自主被林乔乔吸走。
是啊。
他怎么又忘了。
他答应了林乔乔,要公布的。
他抱紧了江灵,看着林乔乔,甚至在侥幸,就算他闯祸扔下了烂摊子又怎么样呢,林乔乔还是舍不得他,还是会帮他收拾烂摊子,林乔乔已经习惯了,做他的狗,怎么可能不要他。
他满腹自信,然后听见林乔乔说:“不日前,我已经辞去周氏执行人职务,并且和周氏已经完全交接完毕。”
“在雾城多年,很高兴也很荣幸,认识诸多前辈,得到前辈赏识,”林乔乔不卑不亢,“如今,我和周氏这艘航母,要走向不同方向,以后,还希望各位前辈再见我,还能多多提携。”
“公事已经交代完了。”
林乔乔从包里拿出一张离婚协议,“三年前,我和周渡隐婚,到如今,想必因为什么原因,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今天当着大家的面,我托个底,我和周渡要离婚了。”
“并且,正在走法律程序。”
“最后,谢谢大家这么多年的照顾。”
林乔乔话毕。
台下哄闹不止。
“居然结婚了,周渡还一直在外称自己未婚,真他妈太恶心了。”
“要不说男人就是贱,为了芝麻丢了西瓜,是个人都分得清轻重,也就周渡那个傻叉看不清自己几斤几两,要是没有小林总能有他周渡?笑死个人。”
“可怜了小林总,这么多年真心喂了狗,真替小林总不值。”
流言蜚语像柄枪,朝着周渡心上用力一枪。
他心漏了一个大缝,呼啸着灌着穿堂风。
林乔乔。
居然当众说和他离婚,还说要和周氏分道扬镳。
林乔乔,又在玩什么把戏。
周渡内心罕见的惶恐起来,像是再不抓住就真的要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下意识去看林乔乔,他看见林乔乔身边突然走来一个西装革履,帅气逼人的男人,男人走到她面前,笑着说了什么。
林乔乔也跟着笑起来。
周渡看着他们一起下了台,往宴会厅外面走去,他心里突然蹦出一个声音。
“快追。”
“周渡,别让林乔乔走。”
“周渡,你不能失去林乔乔。”
周渡就要放下怀里的人,冲向林乔乔,手却被抓住,滚烫的鲜血划过皮肤,他愣了一下,对上了苍白的江灵。
“阿渡”
江灵拽着他的手,“不要走”
“你要是走了,我就去死。”
“周渡,”江灵哭着喊他,“你真的要看着我去死吗,我已经失去你一次了,我不能再失去一次”
江灵手腕还在泊泊冒着血。
周渡看了一眼,到底还是不忍心。
他抱着侥幸的心,想着林乔乔说不准就是和他闹脾气。
她怎么可能离得开自己,林乔乔无父无母,一直被人当作克星灾星,所有人都说她也该去死,和她家人死在那场车祸里。
林乔乔一直很自卑,是他给了林乔乔温暖,是他救赎了林乔乔。
所以,林乔乔不会走。
林乔乔不可能走。
是啊,反正林乔乔不会真的离开他,只要他等林乔乔气过了头冷静下来,再去哄哄就好了,买一束花,一个礼物,哄哄她,她很好哄的。
周渡想明白以后,抱着江灵毫不犹豫上了车,对着司机说:“去医院。”
周渡的车消失在视线里。
林乔乔收回视线,对上了岑桁的目光,“真舍得?”
“有什么舍不得的,不珍惜我的人,就该被筛选踢掉。”
她不是没有想过。
如果周渡真公布了他们之间关系,真的在她和江灵之间,选择了她。
她是不是要考虑和周渡重来一次。
她是不是应该好好和周渡一起把感情重新经营好。
她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在周渡心里的位置,也低估了江灵对于周渡的重要性。
既然这样,又何必在纠结,在反复内耗自己呢。
“走吧。”
林乔乔没什么表情,“直接去机场。”
她已经订好了机票。
云市也不急,她还有时间可以用来放松自己。
她踏上飞机,看着窗外风景渐渐变性零星一点,想起第一次和周渡坐飞机,她也是坐在靠窗,满眼的新奇。
“周渡,我们在云上。”
林乔乔兴奋喊他,“我们好像长了翅膀,真的飞到了外太空。”
那时候,林乔乔满心满眼都是周渡,当然察觉不到周渡眼里的嫌恶,他觉得林乔乔太上不了台面,整个机舱里的人都很安静,很有素质。
只有林乔乔大惊小怪。
他拿了个空姐送的面包塞入林乔乔嘴里,“小点声。”
林乔乔被塞了一嘴的面包,还没回过神,就听周渡说:“等下人家会笑你是乡巴佬的,没见过世面。”
周渡眼里的一言难尽,让林乔乔很受伤。
她默默咽下那块面包,然后乖乖点头,一言不发的看着窗外,云层还是很漂亮,但她已经没有了开心。
她的心沉沉的,她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敏感了,是不是所有人恋爱期间都和她这样。
她没有被人爱过。
她不懂。
所以,下意识选择妥协,选择去迎合。
后来,她再也不在公众场合激动了,哪怕是她曾经很想去的海边,也没有像想象里那样飞奔到沙滩旁,大喊,“周渡,来合影啊。”
因为她会怕,怕周渡觉得自己又很丢人。
她不想周渡觉得她丢人。
喜欢一个人,终归会把自己卑微到尘埃里,去希望喜欢的人更喜欢自己一点,也希望喜欢的人,觉得自己也能拿得出手。
“哇,妈妈,我们飞到了天上。”
林乔乔被声音打断,看向坐在另一侧的小女孩,手足舞蹈,她父母满脸慈爱,摸着她小脑袋,“那你变成小鸟了,让我给你拍个照好吗。”
小女孩笑着比了个剪刀手。
林乔乔心里像是被什么挠了一下,她还没回过神,“嘿!林乔乔。”
林乔乔转头。
岑桁拿着手机瞄准她的脸,拍下了她呆呆的样子,然后笑起来,“你看,你也变成了一只鸟。”
“行了。”
岑桁把照片保存,“等你下飞机了,我就传给你,干嘛羡慕小朋友,想拍就拍下来呀。”
林乔乔心里涌上一股异样感。
她莫名其妙问了一句:“你不觉得我这个年纪,看见云层觉得漂亮,发出惊叹很幼稚,很没面子吗。”
岑桁似乎很疑惑。
“出门在外,面子都是自己给的,那人家七八十的老头老太见着喜欢的东西也尖叫,那也拿不出手?”
“这是个什么道理。”
长久以来。
积压在胸口的一朵乌云,悄然拨开,露出浅浅的光晕,阳光洒落在阴暗处,微风吹走了那点灰尘,林乔乔突然就释然了。
是啊。
她为周渡活了太久,已经失去了自我太久。
这一件件,她都要捡回来。
她要做的。
是找回自己,她要爱自己。
她下了飞机,去了海边,她其实和周渡也来过,但她不敢像那些年轻人一样发出惊叹,也不敢让周渡陪着自己幼稚在沙滩上画个爱心,写他们名字。
如今。
林乔乔光着脚丫踩在沙滩上,由着海浪拍打自己脚丫,又在沙滩上写上自己的名字,然后身朝夕阳大喊。
“林乔乔。”
“为自己而活吧。”
“林乔乔!”
“你要爱自己啊。”
“林乔乔,”一道男声打断她,她看着男人站在落日余晖下,笑容洋溢看向她,“傻子,不要在伤心了,以后好好爱自己吧!”
林乔乔心口涌上暖流。
她和岑桁认识是个意外,她因为当年车祸被送入福利院一段时间,又因为她灾星身份,常常被小朋友们孤立欺负,是岑桁保护了她。
岑桁比她小两岁。
但个子高,看起来特别有安全感。
他说:“小妹妹,别怕,哥哥保护你。”
后来,岑桁知道自己是弟弟,红着脸不认,“不管,我就是哥哥!”
“你太矮了,”岑桁用身高打压她,“小个子就是妹妹,我们这儿都这么算的。”
就这样。
岑桁骗了林乔乔喊他几年哥哥,直到岑桁被家人找到,带回了云市,他们从此断了联络。
在后来。
就是林乔乔和周渡去云市谈项目,林乔乔奔波期间,重遇了岑桁。
只是。
周渡从不过问这些。
他只当岑桁投资周氏,只是看在自己面子,林乔乔不过就是沾他的光,连奖金也克扣了大半,还美其名曰,“我是为了你好,因为我要攒我们结婚的钱。”
往日种种。
看起来像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林乔乔一手搭在岑桁肩上,岑桁比她高出太多,但总会配合弯腰,由着她胡闹。
“岑桁。”
“请我吃饭。”
林乔乔摸了摸肚子,“我要吃大餐,人均四千那种。”
江灵和周渡吃过很多高档餐厅,做过很多浪漫的事情,可林乔乔吃过最贵的就是应酬时候选择的会所。
那种用来约会的餐厅。
她到现在,也从没有去过。
她跟着岑桁来到法式餐厅,局促的像个闯入陌生世界的外来人,她习惯了不露怯,一本正经坐在位置上,由着侍应生给她介绍餐品。
她呆呆听着,想着要怎么回应。
突然,一道声音打破了窘迫。
岑桁替她解围,头头是道和侍应生说着她的口味和爱好,然后给了侍应生打赏,一切都行云流水,然后注意到她在观察自己的时候。
岑桁冲她挑眉。
“我第一次来,被人说是土 包 子,”他整理了一下自己衣着,“为了不让人发现我是个土 包 子,我可是学了很久。”
岑桁长的太好看。
一本正经装起来,逗乐了林乔乔。
气氛一下子融洽。
她好像也没有那么拘谨,岑桁不像周渡,她爱周渡,所以甘愿臣服于周渡,岑桁是她哥哥,像个小太阳一样的哥哥,她不需要伪装,就可以很好的做自己。
她不止是看了海,也吃了高档餐厅。
还做了很多从前想做,又不敢做的很幼稚的小事,等心愿清单上,一件件完成,林乔乔跟着岑桁回了云市。
她给周渡申请的离婚还是被驳回。
周渡不肯跟她离婚。
她其实想不明白,周渡为什么不肯离婚,他爱江灵,她也愿意成全他们之间的感情,周渡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周渡找上林乔乔。
是两个月后。
林乔乔撤出周氏,并且低价售出周氏股份,让周氏如今摇摇欲坠。
周渡一直认定林乔乔是和他耍脾气,可当周渡照旧从江灵那里回到周家别墅,发现别墅里,已经没有了林乔乔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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