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岁的我从爱凑热闹到躲广场舞,真活出通透感了?
发布时间:2025-07-11 04:05:35 浏览量:2
菜市场的喇叭正喊着“本地小油菜两块五一斤”,我拎着半袋土豆站在摊位前,余光瞥见斜对角的王婶正跟卖鱼的老张头唠得热乎。她花衬衫的衣角被风掀起,露出里面印着“广场舞大赛冠军”的红马甲——上个月刚得的奖,她这两天逢人就显摆。
“小芸啊,买葱不?”卖菜大姐的吆喝把我拽回现实。我摇头,把土豆往秤上一放:“称两斤。”电子屏跳出“5.8”,扫码时手机在兜里震了震,是初中同学群的消息:“下周六同学会定老地方,班长说要唱《海阔天空》!”
盯着“海阔天空”四个字,喉咙突然发紧。三年前的同学会,我举着啤酒杯跟老同学们碰得叮当响,拍着胸脯说“咱们这拨人啊,老了也得凑一块儿”。那时候的我,小区广场舞队缺领舞,能带着二十多号人练到路灯全亮;菜市场谁家吵架,能蹲旁边劝半小时,末了还帮着挑两斤便宜鸡蛋——热闹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可现在呢?上回在广场听见《最炫民族风》的前奏,刚凑过去,张姐就拍我肩膀:“小芸,你家老李不是嫌你跳得晚吗?赶紧回家做饭去。”我站在原地,听着“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的旋律,突然觉得那些翻飞的花扇子刺得眼睛生疼。
“小芸,发啥呆呢?”卖菜大姐把装土豆的塑料袋递过来,“你家老李最近又加班了?上回见他,黑眼圈跟熊猫似的。”
我接过袋子,指甲掐进掌心:“调新车间了,忙。”
哪是忙?分明是嫌我烦。上个月我心血来潮想组织楼里宝妈做手工,买了二十个布包,熬三个晚上绣好花边。老李下班回来,看我蹲地上摆弄针线,皱着眉说:“能不能别总搞这些没用的?儿子明天数学卷子还没检查。”
“卖了能换钱啊!”我急了,“楼下王姐说小区群能卖,一个赚五块呢。”
他把公文包往沙发上一摔:“五块够交物业费吗?你就不能看点实在的?”
那天晚上,我蹲在卫生间哭。水龙头滴答滴答响,镜子上蒙着层水雾,我盯着镜子里肿成桃子的眼睛,突然想起刚结婚时,老李总说最爱看我笑的样子——那时候我在车间当“小喇叭”,嗓门大,点子多,他下了班总爱跟着我去串门。
第二个转折来得突然。上周五下班,在厂门口遇见初中同桌阿芳。她烫着大波浪,涂着玫红口红,拽着我胳膊直晃:“小芸,同学会你可一定要来!班长特意给你留主位,当年你可是咱们班的开心果!”
她发亮的眼睛让我想起毕业那年,我们挤在教室后排吃辣条,她拍着我肩膀说:“小芸,你要是不开心,我给你当树洞。”
“不了。”我扯出个笑,“儿子最近总发烧,得在家看着。”
阿芳的笑僵了一瞬:“你以前可不这样。那年我跟男朋友分手,你在操场陪我坐了半夜,说‘天塌了有我给你扛’。”
喉咙发涩,我低头看鞋尖。那年我确实能扛,能陪人哭能帮人出头,能在家长会上替被冤枉的儿子据理力争。可现在呢?上周儿子在幼儿园跟人打架,老师让我去处理。我站在教室门口,听着其他家长七嘴八舌,突然就想起老李说的“没用的”——原来我也成了他们嘴里“爱多管闲事”的家长。
同学会那天晚上,我翻出压箱底的红裙子。结婚五周年时老李送的,现在穿有点紧,镜子里的人却还能看出当年的影子。我对着镜子涂口红,手机突然响了,是儿子班主任:“周女士,小航又把同学的水彩笔扔进马桶了,您能来学校一趟吗?”
我抓着口红的手一抖,颜色蹭到了牙齿上。赶到学校时,小航正蹲在办公室角落,脸上挂着泪痕。他看见我,哇地哭出声:“妈妈,我不是故意的……他笑我爸爸总加班,说我没有爸爸……”
我蹲下来抱他,摸到他后背上的汗湿。原来孩子打架,是因为被说“没爸爸”。突然想起上周老李醉醺醺回家,小航缩在沙发缝里不敢喊他;想起家长会时,别的孩子扑进爸爸怀里,小航站在原地搓衣角。
那天晚上,“以后尽量早点回家。”他回了个“嗯”。我抱着小航坐在飘窗上,看他渐渐睡熟,月光透过纱窗洒在他脸上。楼下广场舞的音乐还在响,我却觉得那声音离我很远很远。
现在我依然会在菜市场跟卖菜大姐聊两句,会在小区群里帮邻居拼单,但再也没主动凑过热闹。上周六路过广场,张姐喊我:“小芸,来跳两圈?今天放《酒醉的蝴蝶》!”我笑着摇头:“不了,家里炖了萝卜汤,得回去看火。”
她愣了愣,挥挥手:“行,你忙你的。”
回家路上,我买了把小油菜。路过小区公告栏,新贴的“亲子手工班”海报上写着“欢迎带孩子参与”。我站在那儿看了会儿,掏出手机拍了张照,发给老李:“明天有空吗?带小航去学做纸灯笼?”
他过了半小时才回:“行,我调休。”
风掀起海报边角,我摸着手机壳上小航画的歪歪扭扭的太阳,突然觉得这样也挺好。热闹是别人的,可锅里的汤要热,孩子的手要牵,这些才是能攥在手里的温度。
你们说,我这样算不算活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