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大姨在母猫面前摔打6只小猫,隔天跳舞忘关家门回家后愣了
发布时间:2025-07-15 20:43:24 浏览量:2
张大姐,你家炖啥好吃的,这么香?”
小区里,一个急着回家做饭的女人,蹙着鼻子朝张美凤家厨房闻了一口,张美凤鼻子眼睛笑做了一块,擦干净嘴边的油:“我炖的是龙虎斗,还不是那只大花,前两天刚下的六只猫崽,我全给摔死炖了!”
一语惊人,周围人都脸色大变,有人愤怒,有人指着张美凤大骂:
“她从出生起就没吃过肉吗,刚出生的命,才几两肉,就这么摔死!”
“还当着猫妈妈的面摔,不知道猫妈妈多难受,没点人性。”
张美凤却不以为意:“猫崽崽那么多,留着干啥?成天嗷嗷叫,脏死了。再说了,又不是人。”
大家都在说着,没人注意到,那天张美凤家门口,那只原本温顺的狸花母猫,它不叫也不逃,眼神通红,死死盯着地上刚泼出来的猫血水,看了很久,很久。
在广东的一个闭塞村庄,说起张美凤,人人都避着走,不是她有什么大本事,也不是日子过得多富裕,而是她说话一向刻薄,做事泼辣,谁都不放在眼里。
她年纪五十八岁,身材瘦小,却总是抬头挺胸,一副谁都惹不起的架势,走起路来风风火火,裤腰上挂着一串大钥匙,走一路“哗啦哗啦”响个不停,看所有人都是一脸嫌弃,她脸上沟壑纵横,眼睛却亮得像钉子,看谁都像在盘算点什么。
张美凤也是村里公认的“猫肉杀手”,村里谁家猫下了崽,她最先知道;哪户窗没关,她就敢翻进去扯走窝里的狸猫。说是抓猫,倒更像是直接抢,就算村民心里恼她透了,也没人真敢当面对质。
她最爱说的一句话是:“猫嘛,哪来那么多讲究?就是用来龙虎斗的。”
她那理所应当的语气,别人听着直冒火,想拿鞋底子一下一下抽她,有的老人私下骂她“死不改恶”,也有人叹气:“迟早有报应。”可人们敢怒不敢言,谁也不敢当着她的面说,她唯一怕的,就是怕别人死死盯着她看,哪怕是个小孩站那儿多瞅了会儿,她都能炸毛:
“死小孩,盯着我干嘛?你爸妈死了吗,也不管管?”
张美凤的嘴巴像刀,话说出来滴水不带情,却句句扎人。
很多人都说,她男人就是让她吵没的,那年冬天,两人因为丈夫不打扫干净家里卫生闹别扭,张美凤抄起扫把就摔,丈夫吓了一跳,往后滑了一步,后脑撞到桌角,当场就没救过来。
丈夫还没咽气,她就站在门口抽烟冷嘲热讽,说的话让人至今忘不掉:“活该,脾气那么差,看你栽不栽。”
从那以后,村里只要遇到点脾气爆的女人,总有人低声劝:“别学张美凤那德行就行。”
可偏偏这么一个人,张美凤还命硬。
张美凤膝下只有一个独子,结婚晚,好不容易到了三十四岁才娶了老婆、生了个孙子,结果天不遂人愿,下河游野泳,当场溺亡。
儿媳身体也差,在孩子两岁时,车祸去世,眨眼间,家里就剩下她和那三岁大的孙子小杰,她一点都不愁,反而仰着脖子说:“还得我来带,命硬,香火还续着。”
不过小杰命苦,他皮肤白净,眉眼像极了他妈妈,睫毛浓密,眼神清亮,却天生胆小,像个从没被允许哭的孩子,平时常常一个人坐在墙角,抱着只掉毛的破兔子玩偶发呆,不吵不闹,像颗不敢动的影子。
“杰仔,滚过来!”张美凤嗓门一扯,小杰立刻缩着脖子跑过来。
慢了点,张美凤手上的棍子就能甩过来,“猫都比你识趣!”
张美凤对小杰,从来不拿他当人看,鞋穿反了都臭骂一通,尿了裤子就直接扇巴掌,吃饭稍微慢点就被赶开桌子:“饿死你,看你还慢不慢!”
村里看不过眼的人也不是没有,曾经有人悄悄劝过她:“那娃才三岁,你整天吼打,他长大会出毛病的。”
张美凤撇撇嘴,话都不想听:“毛病?我小时候几天吃不上饭,哪有这些讲究,现在人一个个养得跟金娃娃似的,出门都怕晒,怪不得一代比一代不中用。”
有一回,小杰不小心摔碎了她洗好的碗,她气得抄了根竹枝就是一顿抽,小孩哭得撕心裂肺,嗓子都哑了。隔壁王婶听见,冲进来一把把孩子抱住。
“张美凤,你再打,我就真报警了!”
张美凤站在门口翻白眼:“抱回去你养?你男人嫌你都嫌烦,别跟我这儿充好人!小杰是我孙,我怎么带,关你屁事。”
王婶子送小杰回来时,孩子整个人埋在她肩膀上,像只吓破胆的小猫,一句话都不敢说,那天她回到家还一直和老伴念叨:“那娃将来非出事不可,跟张美凤这种人长大,心肯定是歪的。”
但张美凤一点都不当回事,还说:“我一个老太太拉扯孙子,就不能有个性子?吃我饭住我屋,还想跟少爷似的伺候?”
为了跳广场舞方便,她经常把小杰一个人反锁在家,一关就是一天,夏天屋里闷得跟蒸笼似的,她不装风扇;冬天冻得手脚冰凉,她也舍不得点炉子。
小杰就缩在床脚,衣服一穿就是三天,有时候连饭都没有,嘴唇干得起皮,却一声不吭,偶尔他会把玩偶狠狠摔在地上,然后红着眼睛瞪着墙角,就像在跟谁赌气。
谁也不知道,这种日子他熬了多久。
周六,天气不错。
张美凤照老习惯,早上吃了馒头,拎着根旧拖把头出门“散步”,她一边在村道上晃悠,一边用脚踢着碎石头,嘴里骂骂咧咧:
“这鬼天,一连三天雨,菜叶都发黄了,晦气。”
她最烦这湿哒哒的天气,那股子阴冷味儿总让她心里冒火,脑子里翻腾的,全是死去老伴和儿子的影子,像发霉一样贴在人身上,怎么都甩不开。
她漫无目的地晃了一圈,绕到了村口祠堂后头,那地方平时没人来,是块堆满杂草和砖瓦的边角地,破盆破桶扔得到处都是,谁也不管。
她刚准备蹲下休息一下,忽然听到脚边传来一阵细碎的“喵呜”声。
她一皱眉,站住了脚,拨开脚边一团破床垫,低头一瞧——
一窝刚出生没多久的猫崽,躺在一堆干草上,肉乎乎的,眼睛都还没睁开,六只,挤成一堆,小肚皮一起一伏地喘气,小爪子还在轻轻划拉。
张美凤嘴角抽了抽,眼神一眯,像盯上了什么生货。
“刚下的猫崽……哈,这种嫩度,炖起来软得化骨。”
她蹲下去,目光死死盯着那几只猫仔看了半天,喉结滚动了两下,像是已经在琢磨红烧还是煲汤,手指还下意识地摩挲着裤缝。
这时候,背后响起一声咳嗽:“张美凤,手脚别太脏。”
是王婶子,她正提着个菜篮,准备去后山摘野葱,正好撞见。
“那窝猫是那只狸猫下的,你要是动它,就是缺德。”王婶皱着眉,“那猫在村里这么多年,从没咬过谁,还帮忙抓老鼠,是条有灵性的好猫。”
张美凤不耐烦地站起来,拖把一敲地面:“猫?猫就是天生用来煲龙虎斗的,喝一口,眉毛都鲜掉,你们这些老婆子就是心太软,怪不得你男人天天在别的女人家吃饭。”
“你这人——”王婶气得脸都红了,“你再说一个试试?”
“说你不中用怎么了?”张美凤撇着嘴,眼珠子一转,“我说的是实情。”
王婶气得双手直抖,可也真不敢跟她动手。
张美凤抻了抻上衣,拎起这窝猫转身就走,边走还边叨咕:“明天炖锅龙虎斗,老酒姜片炖透点儿,喝一碗驱寒去湿……啧啧,养人。”
王婶子站在原地,看着那窝肉粉粉的小猫,心里一沉,她知道,张美凤真动了手,那几只崽子是保不住了,谁劝都没用。
张美凤是真敢动手,当天早上,天还蒙蒙亮,张美凤手里拎着一个黑塑料编织袋,动作利索得吓人,趁母狸猫去找食物,弯腰一顿猛抓,把六只还没睁眼的猫崽全扔进袋子里,袋口一勒紧,她还笑着嘟囔:“别叫了啊,等会儿全炖了,给我家小少爷补身子。”
猫崽在袋子里“喵呜”乱叫,小爪子扒着布袋挣扎,她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反倒哼起了曲儿,把门一关,把袋子往地上一丢,“扑通”一声,猫崽惨叫了几声就没声了,张美凤还蹲下来看了几眼。
那天中午,张美凤家的烟囱冒着浓浓的青烟,屋子里飘出一股浓烈的肉香,混着老姜、花椒和黄酒味,在巷口拐角处都能闻到。
她一边揭锅盖,一边咂嘴:“奶香猫崽,真是补。”
一整锅猫被她炖得软烂,连骨头都酥了,她吃得油光满嘴,舀了碗汤喝两口,满足得直晃脑袋:“嫩得跟豆腐一样,喝下去骨头都酥。”
吃完,她打着嗝,提着锅底剩的那点猫汤走出门外,照旧往门前黄土地上一泼,汤汁还带着浮油和几块细碎骨渣,“哗”地一声撒开,白雾腾起,香味直往天上飘。
刚一泼完,她听见背后一阵“哒哒哒”的轻快爪声,她还没转头,心里就有点发毛,母狸猫回来了。
那狸猫显然是刚从外面赶回来,浑身湿哒哒的,毛上还沾着泥,肚子塌陷得像一块缩进去的布,它回到原来的窝,看到空空如也的一团干草,六只崽子,全不见了。
狸猫愣住了,低着头,在窝里来回嗅了几圈,接着像疯了一样围着地面转圈,最后忽然停下,头一歪,鼻子一抽,像是嗅到了某种熟悉的气息。它顺着那股味,一路循着小猫的奶腥味和血腥味,跟着人类留下的残留痕迹,一步步走到了张美凤家门口,刚好看到张美凤弯着腰,把那最后一勺滚烫的汤泼出去,汤水顺着台阶缓缓流到门槛下,在狸猫爪边形成一圈油花。
狸猫僵住了,那味道,它太熟了,那是它孩子身上的气息——奶味、血味、还有被煮熟之后的肉香。片刻之余,它缓缓低头,用鼻子轻轻嗅了嗅地上的汤汁,紧接着尾巴炸起,浑身僵硬,眼睛忽然泛起红光,喉咙里低低发出一声“呜——”
张美凤正拍着肚皮要回屋,猛然听到那声,她回头一看——狸猫,站在门前三步之外,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眼神像是要穿透她的骨头。
张美凤被吓了一跳,手里的锅一甩,转身抓起门边那根粗木棍,二话不说,朝那只狸猫狠狠砸过去!
“你发什么疯啊?!”
“咚——”棍子抽在狸猫背上,声音低沉闷响,狸猫身子一歪,踉跄地退了几步,但它没有逃,而是低伏着身体,咽喉发出低低的声音,眼神死死盯着她,四爪紧贴地面,像是随时准备再扑上来。
这时候,隔壁的王婶子听到响动跑过来,站在楼梯口喊了一声:“张美凤!别真打死它!那猫刚下完崽,孩子又全没了,可能是疯了!”
张美凤手里的棍子停住了,她原本是打算一鼓作气,把狸猫也收拾了,可“疯猫”这两个字一下让她心里一紧。
“疯了?你说真的?”
“你还真敢碰疯猫啊?”王婶子站在几步远的地方,眼神里写满了厌烦,“真咬你一口,看你还敢不敢吹牛。”
张美凤啐了一口,脸上还是挂着点不自在。她没再动手,只是阴着脸盯了狸猫一眼,嘴里冷冷骂了一句:“你命真硬,算你命硬。”
她把棍子扔在地上,啧了一声,转身进了屋,“咔哒”一声把门锁死。
从那天起,那只狸猫天天都来。
天一亮就趴门口,一直到夜里才走,也不叫,也不闹,就像一块毛毯贴在地上,风刮雨打也不躲。它不进张美凤家门,也不往别人家窜,眼神死死盯着她那扇门,像认定了什么似的。
刚开始,张美凤心里还真有点发毛,特地跑去村外杂货摊买了包老鼠药,回家搅进剩饭里装了一碗,摆在门口。
“不是要蹲着?给你留点吃的,吃饱了赶紧死,别在这儿碍眼。”
她一边说一边笑,还刻意看了它一眼,转身关门回屋。
可第二天早上,饭还在原地没动,碗边围了几只苍蝇,而狸猫却离饭碗更远了,趴得笔直,眼皮都没抬一下。
“邪性东西!”张美凤啐了一口,心里开始发憷。
接下来她又换了几种法子:掺药的、撒肉渣的,甚至还试过把白酒拌进汤里,只要是能送命的招儿,她都试了一遍,但狸猫就是不吃,连鼻子都懒得往那边凑。
张美凤不死心,又试着赶它,拿棍子敲地、泼冷水、扔竹杆子,折腾了好几次。可狸猫趴在那里动都不动一下,也不咆哮了,甚至连尾巴都不甩,像是彻底耗尽了力气,也像是早认命了。
只是那双眼睛,一直盯着她家的门口,像是要透过那扇门看清屋里藏着的全部东西。
张美凤后来也懒得搭理了,一开始还骂几句,骂着骂着也烦了,干脆装没看见。时间一久,她还自我安慰:
“疯猫一只,蹲得住就蹲,看能耗我多久,饿几天,它自己就没了。”
狸猫就这么在门口守了整整半个月,日晒雨淋,一动不动。
起初村里人还觉得这猫挺通灵性,甚至有人悄悄放过一碗饭。可日子一久,看它天天蹲在那儿不走,反倒都开始发怵了。
“那猫不对劲。”
“我前天做梦,梦见它坐在我厨房灶边,瞪着一双红眼看我炒菜。”
“我也梦到了,它趴我床边睁眼看着我,一动不动……”
有人开始拿扫帚撵它,也有人悄悄扔小石子,可它就是不走。
它不叫,不动,不吃不喝,像一团湿透的旧棉絮,钉在张美凤家门口,纹丝不动,像死了一样的执拗。
慢慢的,村里人也开始习惯了这团“不走的影子”。
可就在大家以为它会一直守下去的时候,它突然没了。
那天一大早,张美凤开门,本以为门口还是那副景,结果一眼看去——空空荡荡,连根猫毛都不剩。
她愣了一下,随即咧嘴笑了:“哟?也知道散了?还当你真能熬过我?”
她走到门口,特地把那个吃剩的猫饭碗踢了一脚,咣啷一声滚出去老远:“耐性再长也不过是只畜生。”
这时,隔壁王婶子从阳台上探头出来,皱着眉道:“你别太早高兴,小心哪天真让它死你门口,看你怕不怕闹邪。”
张美凤仰头笑出声来:“闹邪?我连派出所都不怕,还怕条猫?”
说着叼上牙签,提了小板凳,晃晃悠悠地去了巷口麻将摊。
那天下午她手气特别好,连着胡了四把,笑得脸都合不拢。
回家路上,她边走边咕哝:“今晚炒个辣椒蛋,再来一口散装的白的,好日子。”
一进院子,发现门前安安静静,耳根子都清净了,竟然还有些不适应。
“没个影子看着,还真清爽。”
她自言自语着,走进屋里,心里是踏实的。
之后,她更是彻底放开了。
白天还是出门跳广场舞,晚上回来倒头就睡,家门照旧反锁,小杰依旧被反锁屋里,有时候她干脆连水都懒得备一杯:
“娃娃嘛,饿点能咋样?反正也吃不了多少。”
“这屋门一锁,谁能进来?我这片连猫都不敢靠近。”
有人问起小杰,她就挥手打发:“孩子啊,养着就行,哪来那么多娇气。我小时候比他苦百倍。”
饭菜也懒得做了,常是头天的剩饭一搁,第二天照旧热一热。碗不洗,桌不擦,小杰有时候一整天就啃俩冷馒头,坐在小板凳上发呆。
他经常抱着那只破旧的玩偶,小声地说些大人听不明白的话。
“奶奶说,猫是好猫,它会回来。”
“你们别吓它……”
这些话,没人听见,也没人愿听。
有一次,邻居王婶子实在看不过去了,把自己刚炖好的一碗面盛了一碗端给小杰,结果第二天一早,张美凤就拍响她家门,火气冲天地吼:“你什么意思?想毒死我孙子?干脆把你全家的面全倒进来好了!”
“我就看那孩子脸都瘦脱了形……”王婶子话还没说完,就被她一句“闭上你的嘴”轰回了屋。
这下,大家都看明白了——张美凤是彻底不把孙子当回事了。
她现在最关心的,是今天哪里能跳广场舞,哪个摊子的青菜便宜,谁家的母鸡又在墙角下蛋没人管,唯一没变的,是她每天出门前仍旧锁门。
“娃懂事,自然不哭;不懂?那哭也白搭。”
“这年头讲究效率,我要看孩子,那一下午的广场舞还跳不跳?”
可她忘了,人一旦尝过一次侥幸,下一次的疏忽就会变本加厉。
狸猫消失的一个月,张美凤又打起了歪主意。
她刚跳完广场舞回来,路过村西头,看见那只瘸了一条腿的黑猫正在垃圾堆边舔骨头。
她看了那猫一眼,眼神一转,嘴角立刻挂起那种熟悉的弧度:“这不是送上门来了?还不抓回去换口味。”
说干就干,第二天清早,她背了个脏兮兮的布袋,又去了那块废地,这种事她做得太熟了,手法麻利得跟捉鸡一样。
那黑猫行动不便,加上在舔骨头,一哄一靠近,就被她用麻绳一勒脖子装进了袋子里,一路上她拎着袋子还嘟囔:“前回炖得太清淡,这回红烧煸干点,看你们还有什么好念叨的。”
王婶子刚好在院子晾被单,一抬头看她拎着袋子回来,脸一下就变了:“张美凤,你又抓猫?”
“我抓的是野猫,难道还等它咬人?你来赔医药费?”
她头也没抬,甩着袋子进院子。
“你真是……刚吃完别人家的崽,现在又来……你还有点人味没有?”王婶子忍不住吼出声。
“人味值钱吗?你要觉得值钱,给我送一斤,我明儿就当好人去。”
张美凤冷笑了一句,拧开门,一脚踹进去,“砰”地把门关死。
村口的那棵老榕树下,几个老汉靠着树干看着张美凤拎着黑袋子回家,谁也没说话,过了一会,才陆续摇头开口。
“她这是疯魔了吧?”
“疯?不,是胆比天大。”
“我是真信了,那只狸猫……不是寻常猫。”
张美凤一回到家,就迫不及待地动手,她麻利地处理掉袋子里的黑狸猫,翻出一瓶散装老酒,又抓了几片生姜、几颗八角、还有把干辣椒,一锅炖下去,满院子都是香气。
她吃得满嘴流油,脸上笑得跟过年一样,特意盛了一碗肉坐在门口乘凉。
“你不是不来了?我偏吃。就看你气不气。”
她嚼着带筋的肉块,眼睛还朝院门外瞟,仿佛是在跟那消失的狸猫叫板。
那一顿她吃得格外起劲,连锅底都不放过,骨头渣子都舔得干干净净。吃完,她随手把一盆剩汤倒在门口黄土地上。
热汤一落地,冒出一阵腾腾白雾,几块带皮的骨头还浮着,香味直往鼻子里钻。
她刚收拾着碗筷要往回走,就听见对面晒衣服的小姑娘突然尖叫了一声,吓得衣服都掉在地上。
“哎哟我去!”
“咋啦?”王婶子闻声从屋里冲出来。
“我刚才……我刚看那盆汤……里面,好像有根猫尾巴……动了一下!”
“别神经!”张美凤从屋里探头出来,语气不耐烦,“你当我是妖婆啊?能变戏法?”
但那天夜里,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站在自家门口,四周都是雾,浓得像浆糊一样,远远地,一排排猫影正慢慢地从雾中走来,尤其是走在最前面的那只,脚步沉、头垂着,嘴里还叼着个湿漉漉的黑东西。
雾越来越近,她一下子认出来了——
那只最前面的猫,正是那只狸猫。
它眼睛像烧红的炭,死死盯着她脚边泼出去的那盆汤。
张美凤猛地一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浑身冷汗直冒。
屋里安静得出奇,只听见窗外野草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张美凤坐起来,猛地抹了把脸上的冷汗,咬着牙骂了一句:“真晦气,怎么净梦这破玩意?”
她想翻个身,手却在枕头边摸到一块冰冰的、粘粘的东西。
她当时愣了一下,下意识抓起来一摸——像块骨头。
她猛地打开灯,眼睛眯着往床上一看,床是空的,什么都没有,那块东西也不见了。
她愣愣地坐着,盯了好一会儿,最后低声嘟哝:“梦……肯定是梦。”
她这么说着,又躺了下去,可胸口,还是闷闷的,不舒服,像压着什么没散的气。
第二天一早,张美凤照旧踩着那双塑料凉拖出门,腰间晃着钥匙串,可一整天下来,她心里都怪怪的,怎么跳广场舞都跳不顺,连跳错三个动作火气直冲脑门,还没一支舞跳完,她就啪地收起东西,骂骂咧咧地转身走人。
刚走出广场空地,天色就暗了下来,乌云压得低低的,空气闷得像堵墙,边上那棵老槐树被风吹得叶子乱响,一片叶子“啪”地一下打在她脸上,打得她一抖。
她皱着眉头,嘴里不干不净地嘟囔:“倒了八辈子血霉,这一天也太不对劲。”
不过情绪很快又松了下来——她想起昨天打牌手气不错,还赢了点钱,边走边算着晚饭的搭配:“回去炒点腊肉,再剁几瓣蒜,剩饭也够吃一顿……王老光那鸡蛋要是还便宜,我明天再收一斤。”
她一边数落着,一边往村里踱回去,门口那滩之前泼的猫汤,早就被夜风吹干了,地上只剩一圈颜色深点的土印子,可她刚走到家门口,脚步就顿住了。
院门,开着。
不是虚掩,也不像是风吹开的那种半开,是整扇门板笔直地朝外敞着,门轴被风吹得“吱呀吱呀”响个不停。
一股淡淡的腥味,就那样无声无息地,从门口飘了出来,张美凤站在原地,脸色一变,鼻翼不由自主地皱了皱,喉头一阵发紧。
“不会吧……”她低声骂了一句,心头涌上一种说不清的不安。
她迈进院子,只见地上乱七八糟,那天被她踹出去的破塑料盆不见了,灶台边的那口盛剩饭的铝锅被掀翻在地,一角蹭着几道干涸的痕迹,暗红发黑,像是干透的血迹。
她呼吸一滞,喉咙像被冰块卡住了,寒气顺着后脊梁往上冒。
“小杰!”她喊了一声,声音发紧,带着从未有过的颤。
屋子里静得出奇,静到她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一下一下,敲在耳膜上,然而小杰没有动静。
张美凤脸色刷地变了,也顾不得鞋底的泥巴,踩着门槛就冲进了屋,门刚一推开,一股潮热的湿气扑面而来,还夹着一股说不清的味道——像是发霉的木头味、腥臭的铁锈味混合在一起,呛得她喉咙发干,眼睛都一阵发涩。
她下意识抬眼,往屋角的那张小床望了一眼,只这一眼,她整个人像被雷劈中,整张脸一下煞白,双腿一软,当场瘫坐在地,嘴唇哆嗦着,喉头发紧,像怎么也吐不出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