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媳再次把我拉黑,我默默取消每月的奶粉补助,坚持跳我的广场舞
发布时间:2025-08-14 00:42:28 浏览量:2
手机屏幕上那个红色的感叹号,像一根烧红的针,又一次扎进我眼睛里。
我点了一下,系统冷冰冰地提示: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又来了。
我关掉屏幕,把手机倒扣在沙发上,好像这样就能把那份憋闷也一起扣住。
胸口堵得慌,像塞了一团浸了水的棉花,沉甸甸、湿漉漉的。
我只是想问问我那宝贝孙子,昨天夜里还咳嗽不,他妈给他喂药了没。
就这么一句话,还没发出去,就撞上了一堵墙。
一堵由我儿媳妇方茴亲手砌起来的,无声又坚硬的墙。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上一次,是因为我给孩子穿了件厚外套,她嫌土。
上上次,是因为我炖的鸡汤忘了撇掉最上面那层油,她说不健康。
上上上次,原因我已经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她甩了一句“我们年轻人有自己的育儿方式”,然后我的微信就变成了灰色头像。
每一次,都是我儿子李川在中间和稀泥,赔着笑脸说:“妈,方茴她没坏心,就是说话直,你多担待。”
我能怎么着?
为了儿子,为了孙子,我只能“担待”。
可这次,我有点不想“担待”了。
心里的那点火,本来只是个小火苗,被这接二连三的冷水浇下来,非但没灭,反而“刺啦”一声,烧成了燎原大火。
我拿起手机,没有再去看那个刺眼的感叹号,而是熟练地点开了银行APP。
每个月一号,我都会雷打不动地给儿子转3000块钱。
备注写的是:给宝宝的奶粉钱。
这笔钱,是我自己省下来的。我的退休金不高不低,但去掉日常开销,再掐着点用,每个月也能余下这么一笔。
儿子儿媳都在大城市打拼,房贷车贷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我知道。
当妈的,总想帮衬一把。
可现在,我看着那个自动转账的设置,突然觉得特别讽刺。
我这边掏心掏肺地想贴补他们,那边却把我当贼一样防着,连一句话都不让我说。
这算什么?
一边心安理得地“薅羊毛”,一边又嫌我这个“羊”碍眼?
我深吸一口气,手指在“取消转账”的按钮上悬停了几秒。
脑子里闪过孙子胖乎乎的小脸,他冲我笑的时候,眼睛弯得像月牙。
心,软了一下。
可紧接着,方茴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又浮了上来。
她总说我思想陈旧,观念落后,说我只会用老一套来带孩子。
她不知道,为了跟上她的“科学育儿”,我偷偷买了多少育儿书,戴着老花镜在手机上划拉了多少育儿视频。
她说的那些什么“辅食要多样化”、“要进行精细动作训练”,我哪样没照做?
结果呢?
我做的辅食,她看一眼就倒掉,说“不卫生,有细菌”。
我买的玩具,她直接扔进储物间,说“材质不安全,有毒”。
在她眼里,我做的所有事,都是错的。
我这个人,就是错的。
手指,终究还是按了下去。
“确认取消每月自动转账?”
“确认。”
屏幕上跳出“操作成功”四个字。
我心里那团棉花,好像瞬间被抽走了,空落落的,但又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
就像一根一直紧绷着的弦,终于断了。
也好。
既然你不想让我参与你和你儿子的生活,那我就彻彻底底地退出来。
钱,我不给了。
话,我也不说了。
我过我自己的日子去。
我站起身,从衣柜里翻出我那套最鲜亮的玫红色运动服。
镜子里的我,眼角有了皱纹,头发也夹杂了银丝,但眼神还没彻底浑浊。
换上衣服,我对着镜子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
管他呢!
跳舞去!
小区的广场上,我的那帮老姐妹们已经“开工”了。
音响里放着震耳欲聋的《最炫民族风》,几十号人,动作整齐划一,气势如虹。
领舞的张姐眼尖,一下就看见了我,扯着嗓子喊:“哟,林姐,今儿个怎么才来?快快快,就等你了!”
我挤进队伍,站在我那个专属的“C位”,深吸一口气,跟着节拍动了起来。
一伸胳膊,一抬腿,那些憋在心里的烦闷,好像也跟着汗水一起,被甩了出去。
张姐凑过来,一边跳一边小声问我:“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好,跟儿媳妇又闹别扭了?”
我苦笑一下,没说话。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张姐家的经,比我的还难念。
她儿子娶了个厉害媳D妇,不仅把张姐老两口的积蓄掏空了,还天天撺掇着儿子跟他们要房子。
张姐天天在广场上骂,骂完了,第二天还是乐呵呵地去给儿子儿媳妇送早饭。
她说:“没办法,谁让他是我儿子呢。”
以前,我特能理解她。
现在,我突然有点不理解了。
儿子是儿子,但日子是自己的。
凭什么为了儿子,就要把自己活得这么憋屈?
一曲舞毕,大家原地休息,叽叽喳喳地聊着天。
李姐炫耀着她女儿新给她买的智能手表,说能测心率血压。
王阿姨抱怨着菜市场的菜价又涨了,说排骨都快吃不起了。
我默默地听着,突然觉得,这才是生活。
真实,热闹,充满了烟火气。
而不是像我跟方茴那样,隔着一个手机屏幕,进行着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晚上回到家,屋子里冷冷清清的。
老头子走得早,这么多年,我也习惯了一个人。
以前总盼着儿子能常回家看看,后来盼着他结婚,再后来盼着抱孙子。
现在孙子抱上了,我却成了多余的人。
我打开电视,随便找了个电视剧看着,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我图什么呢?
我就是想当个好婆婆,好奶奶。
我有什么错?
手机在沙发上“嗡嗡”震动起来。
我拿起来一看,是儿子李川打来的。
我划开接听,没出声。
“妈,你今天怎么没给宝宝转奶粉钱啊?”
儿子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询问。
来了。
我就知道,他会为了这事儿来电话。
我心里冷笑一声,语气却很平静:“哦,我给忘了。”
“忘了?”李川的声音拔高了一点,“妈,你以前不都挺准时的吗?”
“人老了,记性不好。”我淡淡地回了一句。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方茴隐隐约opo的声音,虽然听不清,但那语气,尖锐又刻薄。
紧接着,李川的声音变得有些急躁:“妈,你是不是跟方茴又生气了?她就是那个脾气,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她把我拉黑了,我一会儿就让她把你加回来。”
“不用了。”我打断他,“她想拉黑就拉黑吧,我没意见。”
“妈……”
“李川,”我第一次用这么严肃的语气叫他的全名,“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是孩子的爸爸了。养家糊口,是你的责任,不是我的。”
“我知道,但是……”
“没有但是。”我继续说,“以前我给你们钱,是情分,不是本分。我乐意给,你们就拿着。现在我不乐意了,就这么简单。”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现在压力多大你又不是不知道!就差那三千块钱吗?”李川的声音里带上了埋怨。
我被他这句话气得心口疼。
“是不差那三千块钱,但你们差的是对我的尊重!”我终于没忍住,声音也大了起来,“方茴一次又一次地拉黑我,她尊重过我这个婆婆吗?你呢?你每次都只会让我忍,你尊重过我这个当妈的感受吗?”
“我给你们钱,你们嫌我多事。我不给钱了,你们又说我不对。合着里外不是人的是我,对吗?”
一连串的反问,把李川问得哑口无言。
电话那头,只剩下他沉重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用一种近乎妥协的语气说:“妈,我知道你委屈了。我……我跟方茴说说。”
“不用了。”我说得斩钉截铁,“你们俩的事,你们自己解决。我的事,我自己做主。以后,奶粉钱我不会再给了。你们自己想办法。”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
把手机扔得远远的。
世界,清静了。
那一晚,我睡得格外踏实。
第二天一早,我神清气爽地去了早市。
买了最新鲜的蔬菜,还奢侈地称了半斤排骨。
以前,为了省那三千块钱,我买菜都得挑蔫了的打折菜,肉更是半个月才舍得吃一回。
现在,我决定对我自己好一点。
回到家,我慢悠悠地给自己炖了一锅莲藕排骨汤。
汤在锅里“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满屋子都是肉香。
我盛了一大碗,坐在阳台上,一边晒着太阳,一边小口小口地喝着。
真香。
这才是人过的日子。
下午,我又去了广场。
张姐她们看到我,都说我今天气色特别好,脸上的褶子都舒展开了。
我笑了笑,没解释。
有些事,自己心里痛快了就行,没必要跟全世界宣告。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了一个星期。
这一个星期里,李川没有再给我打电话。
方茴也没有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就好像,我们真的成了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我乐得清静。
每天买菜,做饭,跳广场舞,偶尔跟老姐妹们凑一桌打打小麻将。
生活,前所未有的惬意。
直到周六那天,门铃突然响了。
我从猫眼里一看,居然是李川和方茴。
方茴怀里还抱着我那几个月没见的宝贝孙子。
我愣了一下,没开门。
李川在外面喊:“妈,开门啊,我们来看你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门打开了。
一开门,一股浓郁的果篮香气就扑了进来。
李川手里提着一个硕大的果篮,方茴抱着孩子,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妈。”她不情不愿地叫了一声。
我没应声,侧身让他们进来。
孙子看到我,咧开没牙的嘴笑了,冲我伸出胖乎乎的小手。
我的心,一下子就化了。
我伸手想去抱,方茴却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把孩子抱得更紧了。
我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李川赶紧打圆场:“妈,你看你,快让孩子进来,外面风大。”
我收回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俩演戏。
“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我不想跟他们绕圈子。
李川把果篮放在桌上,搓着手,一脸的为难。
还是方茴先开了口,她的语气硬邦邦的,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妈,我那天……是手机出问题了,不小心把您给拉黑了。”
我差点被她这个理由气笑了。
手机出问题?
这借口,三岁小孩都不信。
我看着她,不说话。
她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眼神躲闪着,就是不看我。
“小川都跟我说了,”她继续说,“奶粉钱的事,是我们不对。我们不该那么依赖您。”
哟,这是来认错了?
我还是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
我想看看,她到底能装到什么时候。
李川见状,赶紧接过话头:“是啊妈,我们知道错了。您就别生气了。以后,我们肯定好好孝敬您。”
说着,他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推到我面前。
“妈,这是这个月的钱,还有上个月的。我们给您补上。”
我瞥了一眼那个厚厚的信封,心里一阵反胃。
这是什么?
用钱来买我的原谅?
把我当成什么了?
“拿回去。”我把信封推了回去,声音冷得像冰。
李-川和方茴都愣住了。
“妈?”
“我说,拿回去。”我一字一顿地说,“我的钱,我爱怎么花就怎么花。你们的钱,我一分都不会要。”
“妈,你这是干什么啊?”李川急了,“我们都来给您道歉了,您还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我冷笑一声,目光直视着方茴,“我不想怎么样。我只想过几天清静日子。你们要是真心来看我,我欢迎。要是为了钱来的,那门在那边,不送。”
方茴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她把孩子往李川怀里一塞,尖声叫道:“不就是三千块钱吗?你以为我们稀罕?要不是李川非逼着我来,我才不来受这个气!”
“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跟个怨妇一样!不就是没顺着你的意思吗?至于这么斤斤计较吗?”
“我们年轻人压力大,你帮衬一下不是应该的吗?你那点退休金,留着能下崽啊?”
一连串刻薄的话,像刀子一样,一句一句地扎在我心上。
我浑身发抖,不是气的,是心寒。
我一直以为,她只是有点娇气,有点任性。
我没想到,在她心里,我竟然是这样一个人。
我所有的付出,在她看来,都是理所应当。
我所有的退让,在她看来,都是软弱可欺。
“说完了吗?”我等她吼完,平静地问。
她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我这么冷静。
我站起身,走到门口,拉开门。
“说完了,就请回吧。”
“我这里,不欢迎你们。”
李川抱着孩子,一脸的不知所措。
“妈,你别这样,方茴她不是那个意思……”
“她是什么意思,我听得很清楚。”我打断他,“李川,你也听清楚。从今天起,你们过你们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互不相干。”
方茴大概是被我的决绝给镇住了,她拉着李川,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最后,还是李川抱着哭闹不止的孩子,灰溜溜地走了。
门,“砰”的一声关上。
整个世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背靠着门,缓缓地滑坐到地上。
眼泪,再也忍不住,汹涌而出。
我不是圣人。
我也会痛,会难过。
那是我唯一的儿子,唯一的孙子啊。
我怎么可能真的做到互不相干?
可是,我不能再退了。
再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我不能为了他们,把自己逼死。
我在冰冷的地板上坐了很久很久,直到双腿都麻了。
然后,我擦干眼泪,站了起来。
生活,还要继续。
第二天,我照常去跳广场舞。
张姐看我眼睛肿得像核桃,关心地问我怎么了。
我摇摇头,说没事,就是昨天看电视剧看太晚了。
她半信半疑,但也没多问。
成年人的世界,谁还没有点不能言说的心事呢?
日子,又恢复了平静。
只是,这份平静下面,暗流涌动。
我听说,李川和方茴因为钱的事,大吵了一架。
方茴怪李川没本事,连个奶粉钱都搞不定。
李川怪方茴太作,非要把我得罪死。
这些,都是张姐从她儿媳妇那里听来的八卦,添油加醋地讲给我听。
我听了,心里没什么波澜。
那是他们夫妻俩的事,与我无关。
我开始把更多的精力,放在自己身上。
我报了一个老年大学的书法班,每周去上两节课。
我开始跟着手机上的教程,学做一些以前没做过的菜。
我还计划着,等天气暖和了,就跟张姐她们一起,报个旅游团,去云南看看。
我的世界,不再只有儿子和孙子。
我的生活,开始变得丰富多彩起来。
大概过了一个多月,李川又给我打了电话。
这一次,他的声音听起来疲惫不堪。
“妈,我跟方茴,可能要离婚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
虽然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但亲耳听到,还是觉得震惊。
“为什么?”我明知故问。
“还能为什么?天天吵,日日吵。因为钱吵,因为孩子吵,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吵上半天。”
“她嫌我挣得少,我嫌她花得多。日子,过不下去了。”
我沉默了。
清官难断家务事。
他们的婚姻走到这一步,不是我一个人的原因。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你想好了?”我问。
“嗯。”他应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哭腔,“妈,我是不是很没用?”
听到他哭,我的心又软了。
不管他多大,在我心里,他永远是那个需要我保护的孩子。
“不怪你。”我说,“缘分尽了,强求也没用。”
“可是,孩子怎么办?乐乐还那么小。”
提到孙子,我的心又揪了起来。
是啊,大人怎么样都好说,可孩子是无辜的。
“方茴怎么说?”
“她说,孩子归她,让我每个月付三千块钱抚养费。”
三千。
又是三千。
这个数字,就像一个魔咒,缠绕着我们一家人。
“妈,”李川突然说,“你能不能……再帮我一次?”
我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是想让我,来出这笔抚养费。
一股怒火,直冲天灵盖。
我真是……我真是养了个好儿子!
他自己的责任,一次又一次地,想推到我这个当妈的身上!
“李川,”我的声音冷得能掉下冰渣子,“你是不是觉得,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不是,妈,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跟方-茴过不下去,要离婚,凭什么要我来为你们的失败买单?那三千块钱,是孩子的抚养费,是你当爹的责任!你凭什么让我出?”
我越说越气,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你已经三十多岁了,不是三岁!你该学会自己承担责任了!”
吼完,我再次挂了电话。
这一次,我没有哭。
我只是觉得,很累,很失望。
我这一辈子,到底是为了什么?
辛辛苦苦把儿子拉扯大,给他买房,看他结婚生子。
我以为,我的任务完成了。
我以为,我可以安享晚年了。
结果,他却一次又一次地,把我拖进他生活的泥潭里。
我突然觉得,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得为自己活一次。
我拿出纸笔,开始写一份遗嘱。
我的财产不多,就是一套不大不小的房子,还有一些存款。
我决定,房子,留给李川。
毕竟,他是我的儿子。
但是,存款,我要全部捐出去。
捐给那些需要帮助的贫困儿童。
我不想让我的钱,再成为他们夫妻俩吵架的根源。
也不想让我的儿子,永远都学不会长大。
写完遗嘱,我把它锁进了保险柜。
做完这一切,我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
好像卸下了一个沉重了几十年的包袱。
几天后,李川和方茴真的去办了离婚手续。
孙子乐乐,判给了方茴。
李川搬回了家,住进了他结婚前的那个小房间。
家里,一下子变得拥挤起来。
他整个人都蔫蔫的,像被霜打了的茄子。
白天上班,晚上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是打游戏就是睡觉。
我看着他那个样子,又心疼又生气。
但我忍住了,什么都没说。
我知道,有些路,必须他自己走。
有些坎,必须他自己迈。
我能做的,就是给他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家。
还有,一日三餐,热饭热菜。
方茴偶尔会把乐乐送过来,让我帮忙带一天。
她对我,依旧是那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但我不在乎了。
我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我可爱的孙子身上。
我给他做好吃的,陪他玩游戏,给他讲故事。
乐乐很黏我,每次方茴来接他,他都哭着不肯走。
方茴的脸色,一次比一次难看。
有一次,她终于忍不住了,酸溜溜地说:“妈,你现在倒是会做好人了。”
我抱着孙子,头也没抬地说:“我一直都是这样。只是以前,有人眼瞎心盲,看不到而已。”
她被我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最后只能气冲冲地抱着孩子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我突然觉得,我赢了。
不是赢了她,而是赢了过去的那个自己。
那个只会一味忍让,一味付出的自己。
李川在家里颓废了差不多半年。
半年后的一天,他突然穿得西装革履地从房间里走出来。
对我说:“妈,我晚上不回来吃饭了,公司有应酬。”
我看着他,他虽然还是有些消瘦,但眼睛里,重新有了光。
我知道,我的儿子,终于长大了。
从那以后,他像是变了一个人。
工作更努力了,人也变得更沉稳了。
他开始主动承担家务,会陪我聊天,会关心我的身体。
我们之间,好像又回到了他没有结婚前的样子。
不,比那时候更好。
因为我们都学会了,如何去爱对方,如何去尊重对方。
又过了一年,李川遇到了一个女孩。
一个很普通的女孩,是他的同事。
长得不漂亮,但很爱笑,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李川带她回家吃饭。
女孩很懂事,也很勤快,一进门就抢着要帮忙。
我把她按在沙发上,说:“第一次来,哪有让客人动手的道理。”
吃饭的时候,她不停地给我夹菜,还一个劲儿地夸我做饭好吃。
我看着她,心里很喜欢。
饭后,李川送她回家。
我一个人在厨房洗碗。
李川回来后,走到我身边,轻声问:“妈,你觉得她怎么样?”
我擦干手,转过身,看着他。
“我的意见,不重要。”我说,“重要的是,你喜欢她吗?”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她对你好吗?”
他又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不就行了。”我笑了,“你自己的日子,你自己过。只要你觉得幸福,妈就高兴。”
李川的眼圈,红了。
他走过来,轻轻地抱住了我。
“妈,对不起。”
“还有,谢谢你。”
我拍了拍他的背,眼泪也流了下来。
这一声“对不起”,我等了太久。
这一声“谢谢你”,也让我觉得,我所有的付出,都值了。
后来,李川和那个女孩结婚了。
婚礼办得很简单,只请了双方的亲戚。
没有彩礼,没有嫁妆。
女孩说:“我们是嫁给爱情,不是嫁给钱。”
我看着他们俩,站在台上,交换戒指。
心里,是满满的感动和欣慰。
婚后,他们搬出去住了。
用他们自己的积蓄,付了一套小房子的首付。
虽然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但两个人,总是乐呵呵的。
新儿媳妇,人很好。
她会记得我的生日,会给我买我爱吃的点心。
她从不干涉我的生活,也从不要求我为他们做什么。
我们之间,保持着一种很舒服的距离。
不远不近,刚刚好。
方茴后来也再婚了,嫁了一个据说很有钱的商人。
她把乐乐送到了寄宿学校,一年也见不了几次面。
有一次,我在商场碰到她。
她穿着一身名牌,珠光宝气,像个富贵太太。
但她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笑容。
看到我,她愣了一下,然后像没看见一样,扭头就走。
我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觉得有点可怜。
她得到了她想要的钱,却失去了最宝贵的亲情。
而我,虽然没有多少钱,但我有爱我的儿子儿媳,有可爱的孙子,还有一群能陪我跳舞打麻将的老姐妹。
我觉得,我很富有。
现在,我每天的生活,依旧是买菜,做饭,跳广场舞。
偶尔,儿子儿媳会带着孙子回来看我。
我们会一起包饺子,一起看电视,一起聊家常。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屋子里,暖洋洋的。
我觉得,这就是我想要的幸福。
平淡,真实,触手可及。
至于那个曾经把我拉黑的微信,我已经很久没有点开过了。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人,总要往前看。
我的未来,还有很多支广场舞要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