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妹是京城第一美人,最擅掌中舞,却被我挑断了脚筋
发布时间:2025-09-02 12:05:30 浏览量:1
庶妹是京城第一美人,最擅掌中舞,却被我挑断了脚筋。
她也因此错过了遴选,没有进宫为妃。
庶妹和姨娘指着我破口大骂:「你这个烂鞋养的,只知道坏你妹妹的前程!」
她们不知道,我偷听到了那日遴选的真相。
进宫的妃子,都被指给了九千岁为妻,日日夜夜被折磨得糜烂而死。
庶妹嫁给王爷后,将我的四肢砍断,做成了人彘。
又将我扔进了粪坑溺毙。
重来一世,我目送着她轻巧地舞向高台。
可她却没有前世的幸运。
1
我庶妹李婉是京城第一美人。
她姿容妩媚,神态风流,曾迷倒了万千上京子弟。
父亲喜爱她和姨娘一样温柔知趣,是朵顶好的解语花,想要把她送进宫搏前程。
而庶妹也有意于此。
她向来就爱掐尖,平日里头花要最红的,搽脸的香膏也要最好的。
在我们家里,没有什么嫡庶之分,也没有什么地位高低之分。
有的,只有尔虞我诈和争斗。
父亲在府中养了两头豹子,每日最大的乐趣,除了听一听小曲,逛一逛窑子,就是看那两头豹子争斗。
他曾笑道。
「养儿女如养兽,无用之人,注定在这府中活不下去。」
整个丞相府也如一场血腥的斗兽场。
父子斗,兄妹斗,姐妹斗。
在这些争斗中,庶妹是赢家。
而我,是彻底的输家。
2
庶妹最擅掌中舞。
她生得金莲纤纤,可在莲花上轻巧舞蹈,亦可在男人的掌心中盘旋。
父亲精心训练了她十八年,就是为了让这一招亮相枕花宴,好为庶妹相来一门好亲事。
他身居宰相之位,但却没有什么本事,所依靠的仍然是先平四年站好了队。
父亲对容貌清秀的我没有什么期望。
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庶妹的身上。
他为庶妹看好了未婚又手握重权的才俊,却给我介绍二婚的老头,或是和他一般年纪的忠臣。
然而京城中的人却并不买账。
其中,就有国公府的老夫人。
她与我外祖母是手帕交,曾看着我母亲长大,又看着将军府败落,唏嘘非常。
老夫人在赏花宴中怒斥庶妹,只因她穿着清凉,想往小公爷的怀里扑。
她拄着龙头拐杖,不怒自威,话语流转间把庶妹批了个遍。
「我们这等人家娶妻,不为才名,不为美貌,只看女子能否贤能持家。」
「我瞧你嫡姐便很好,你到底是个庶出的,上不了大雅之堂。」
国公府老夫人年轻时候曾被宠妾所害,先后流掉了三个孩子。
因而她平生最为不喜的,便是这等狐媚妖娆之人。
但其中的缘由,庶妹并不知道。
她只是恨毒了我。
那日回府后,我恰巧撞见她在后院扎我的小人。
荷花池畔,她气得脸色狰狞,拿着银针往写了我生辰八字的小人上猛扎。
「庶出!庶出!不过是爬出来的肚皮不一样,又有什么区别!」
看见她这般愤恨,我叹了口气,却并没有上前戳破。
庶妹并不知道。
所谓庶出嫡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所受的教育。
我娘是先平四年的女将军,纵然已故去,但留下的余荫还在。
我读她留下的兵书,写她爱写的策略,练她常练的兵器。
我虽才貌不出色,但平时已被这些诗书礼义蕴养出别样的风度。
因而京城的贵妇人总是喜爱同我说话,拉拉家常。
她们总是记得那年叛乱,是我母亲持枪护住了满京城的官宦女眷,才使那些先锋无后顾之忧。
但庶妹看不见,她只能看见比我漂亮的容貌、比我妖娆的身姿、比我高深的心计。
就是这高高低低的差别,使她恨毒了我。
我若是知道后来的遭遇,绝不会再帮她。
3
当今朝中的局势分外复杂。
今皇叛乱登基,但身体却一日比一日差。
为了压制好大喜功的群臣,他重用宦官和锦衣卫,将整个京城围得铁桶般。
庶妹不清楚京城格局,总是满心欢喜盼父亲让她进宫。
我却因为有母亲留下的旧人,略知宫中的形势。
当今陛下看起来温文尔雅,只是略有些病弱,实际却心胸狭窄,度量甚小。
他最厌恶那些莺莺燕燕,往往糊弄完朝臣,纳了妃子进宫后便把她们扔给了九千岁。
九千岁今年刚过五十大寿,最喜欢鲜嫩的小姑娘。
他喜爱听她们被折磨时发出的哭叫声,也喜欢花一般的姑娘被慢慢揉皱成糜烂的一团。
听闻他在宫中建了一间暗室,里面血流成河,还时常有凄厉的惨叫声。
我听闻这个消息后,当机立断就把它告诉了庶妹。
可庶妹只是嗤笑:「长姐,我知道你不想要我进宫,但这理由未免太老套了吧。」
她昂起头,美丽的脸上如艳芍牡丹般,充满矜傲之意:「我若是进宫,必然是宠冠六宫的贵妃。我已打听过了,陛下最爱的便是我这种长相。」
说罢,她又怜悯地看了我一眼:「像你这般寡淡的长相,怕是配个太监都难。」
「不过,若我进宫当了娘娘,说不定你还能配我身边的小厮呢。」
说罢,她捂嘴咯咯直笑,毫不在意地迈着莲步走了。
我立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叹息。
4
庶妹年少时待我很好。
那时,她还没有被姨娘教坏,是个喜欢跟在我身后软糯喊姐姐的小姑娘。
我看书时,她在旁边练沏茶,见我看她,乖巧抬起大眼睛,弯着月牙眼睛朝我笑。
我练武时,她总是担心地看着我,生怕我一个不小心摔了。
她曾与我抵足而眠,又缠着我度过无数个日夜。
可不知哪一天,她忽然变了。
她看我的眼里,有着憎恶。
她说:「长姐,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长姐,可你把我当成了什么?」
我仍记得那一日,天上下着瓢泼的大雨,她立在我的门前,哭得撕心裂肺。
「不过是不同娘肚皮里爬出来的,不过一个是庶出,一个是嫡出,你凭什么看不起我?」
我知道其中有什么误会,可还没张口,她便哭着跑走了。
后来我多番打听,才知道是姨娘从中作梗。
我想找她解释,可她总是用仇视的眼光看我。
后来,隔阂便是这般越来越深的。
到最后,我们已发展到仇人的地步。
可我看着她,却总是想到她七八岁时的模样,总是心狠不起来。
我娘只有我一个,我又只有她一个妹妹。
纵然平时冷漠,但关键时刻,我却总是忍不住心软。
因而,我出手护住了她,使她错过了入宫的遴选。
可庶妹却恨毒了我。
她当着我的面,写下血书。
「李盈,从此以后,有你便无我。你我生生世世,仇怨难解,我纵然下了十八层地狱,也要咬下你一块肉来,让你困死在我手里。」
我本以为,这只是她的一时气话。
谁料,未进宫的庶妹,竟然硬生生靠自己爬出了另外一条血路。
她不惜嫁给六十岁的文山王当小妾,只为拿到他手中的锦衣卫权。
庶妹得势后,将我绑在了疾驰的马车上,在京城来回奔走了三日。
天寒地冻,我身上的衣衫被磨破,奄奄一息。
她却巧笑倩兮,窝在文山王的怀里,娇声道:「殿下,婉婉想要个玩具。」
而后,暴戾轻狂的文山王便将我的四肢砍断,生生做成了人彘。
功成那日,她来看我,高高在上。
「长姐,你看,纵然你是嫡出,但最后赢的人还是我。」
她笑得妩媚恣意:「只有笑到最后的人,才算赢家。」
她轻飘飘将我扔进了粪坑,让我被生生溺死。
而我的母亲,被她开棺掘尸,挫骨扬灰。
再睁眼,我回到了庶妹被挑断脚筋的那一日。
5
刀「咣当」一声落在地上。
我满手是脏污,而庶妹神色惊恐。
旁边的契丹人嗤笑了声:「果然是妇道人家,不堪重用。」
契丹人满族勋贵,在这京城横行霸道,且最爱看父子、手足相残。
我与庶妹只是一同出去买香粉,就被这昌邑伯爵家的小公子瞧上了。
那时,庶妹冷着脸要最好的香粉。
可我的身上没有带那么多银钱。
正柔声哄着时,她将我狠狠推出去:「你是嫡出,自然不要最好的。可我是庶出,最需要这些物什撑腰!」
我一个不慎,险些摔倒。
这场「姐妹相残」的戏码恰巧被契丹人看见,他来了兴趣,令手下将我们俩掳走。
庶妹被打晕过去,不知契丹人与我的约定。
他说,要人可以。
只要一人被挑断脚筋,即可放走。
剩下的那个人则要留下来,陪他玩一个游戏。
那时已近黄昏,城中宵禁一开,女眷流落在外就会被认为失了清白。
我看着昏睡中的庶妹,一咬牙。
我答应了他。
庶妹被挑断脚筋,却被放走。
而我,留在契丹小公子的身边,陪他玩了一夜的骰子。
好在我骰艺高超,不输坊中名赌,才让他不知疲倦地玩了一夜。玩到最后尽兴了,也放了我。
可当我第二天一瘸一拐回到丞相府时,府中人看我的眼神却都变了。
庶妹裙下血肉模糊,放声大哭。
「阿姐、阿姐她伙同契丹人将我的脚筋挑断……还要毁我的清白!」
父亲咬着双腮给了我一巴掌。
「贱人!竟敢这么伤害你妹妹!」
后来,庶妹错过遴选,整日郁郁寡欢。
相府无妃,父亲将一切都怪到我头上,将我关了禁闭。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只能吃馊饭、与狗争食。
我同父亲说:「遴选本是一场骗局,宫中本不缺妃子,这是替九千岁选妃!」
却被姨娘狠狠地「呸」了一声:「你个烂鞋分明是成心与婉婉作对,以她的资质阉人怎么敢碰她?呵,你是怕她成了皇后让你自惭形秽了!」
「不是的、不是的……」我被姨娘带来的针扎着,五指连心,却倒不出那日偷听时的痛楚。
那些进宫的妃子,最后都被指给了九千岁为「妻」。
说是妻,其实是豢养的小宠。
当今圣上不能人道,有断袖癖。
因少年时被九千岁救过,一见倾心。
可这九千岁倒是阉人身男人心,偏爱女人。
二人在宫里拉扯出一堆破事,可怜多少如花的姑娘,送进去都日日夜夜被折磨而死。
我怎么能叫庶妹忍心去送死?
所以那日契丹人提出她脚筋被挑破时,我是松了一口气的。
可是……这却害了我的一生。
我不良于行、苟活于世的时候,曾无数次祈祷能够时光扭转。
我祈祷,能回到和庶妹外出买香粉前。
这一次,我绝不会重蹈覆辙!
6
契丹人叫我拿着刀,亲手挑断庶妹的脚筋。
上一世,我照做了。
可我终究是不忍,留了一线。
因为幼年和母亲学医的干系,我熟知人体经络。
挑断的,并不是完整的经络。
若是好好医治,亦能重新再起舞。
可惜上辈子的庶妹心灰意冷,待在闺房里不吃不喝,还将大夫都赶了出去。
契丹人也许是发现了,但挑了挑眉毛,没有多说。
这一世,我将刀扔掉。
抬头看向他:「我改变主意了。」
「嗯?」他挑眉。
耶律云澜是当今皇后的胞弟。
契丹与南人世代联姻抵抗北方匈奴,数十年内联盟无法瓦解,因而作为耶律楚雄的儿子,他很是横行霸道。
皇帝也纵着这个小舅子,无论他犯了什么错,都遮掩过去。
耶律云澜天潢贵胄,做什么只为有趣。
我佯装镇定,手掌却紧握。
一丝细密的痛楚从手掌处的伤痕裂出。
「放我走,她留下。」
「哦?」他冷笑一声,细长的狐狸眼闪过兴味,「走可以,但脚筋要挑断。她昏迷,你自己动手?」
「嗯。」我拾起那把刀,毫不犹豫朝脚砍去。
「等等——」
耶律云澜的剑截住我的动作。
这浑身金玉的契丹小公子倒像是第一次认识我,上下打量我。
「虽然我不清楚你,但丞相府的长女——平庸无奇,倒是庶女惊才绝艳,这样的传闻倒是听过的。只是你这个废物虽样样不行,但还算疼爱姐妹,今日怎么转了性?」
我警觉地看向他:「小公子先前打探过我?」
也是,自契丹入主中原,昔日的打打杀杀转为和平。
这些契丹贵族耐不住性子,总要寻些乐子折磨人。
耶律云澜盯上我,倒也不奇怪。
那么这样说,我亦能搏得一线生机。
因而我直视他细长的双眼:「小公子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什么赌?」
「骰艺三局,我必胜。」
「赢了的话,小公子要全须全尾地放我走,并答应往后不再纠缠。」
他笑了:「你就这么自信?」
「如果输了呢?」
「我为奴为婢,愿为长生奴,终日侍主人。」
7
大大小小的骰子在盘子里高速旋转。
我的额上满是汗,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些骰子。
上辈子,我琴棋书画都平平,女红诗书亦不精。
唯有一手骰艺,天下难寻。
这是母亲传授给我的保命手艺。
她曾说:「天下无赌不成局,只要人一直在,人性就会一直在。」
人性天生贪婪,总想以小博大。
因而,「赌」总是戒不掉的。
我看着那些旋转的骰子,深深吐出一口浊气。
我亦在赌。
我赌我能赢。
终于,耶律云澜的手一停,银盅子盖住骰子。
我已赢了两局了,这第三局能决定我的生死。
我大致算过,这局是六六之数,定能胜过他。
可不知为何,心头总是有些不安……
正当我犹疑之际,我忽然瞄到了盅起时银盘里的骰子——高低错落的骰子被无声无息地调换,甚至连弧度都未改变。
耶律云澜他出老千!
我当即就要喊了出来,嘴巴上却被一双冰冷的手捂住。
耶律云澜低头,绿荧荧的双眼像极了草原上的饿狼。他在我耳边低语,声音阴森低沉:「你想说什么?」
「天在上,我可不会当个撒谎的孩子。」
我紧紧咬住自己的舌尖,血腥味弥漫。
骰子仍在旋转,我须要在这片谎言里找出一线生机!
忽然,我灵光一闪。
这骰子是耶律云澜善赌的手下拿给他的。
为了讨好小主子,这人特地拿了作弊的「水银」骰子!
前两局时,我摇晃总觉得手感不对。
普通骰子摇晃时,内部无异物,声音清脆,手感轻盈;
而水银骰子则手感滞涩。
其次,水银骰子因为手感偏重,落地不会弹跳。
可惜耶律云澜不善赌,不清楚其中的干系!
反而是我,可以利用一把。
因而,我渐渐安静下来。
眼里逐渐流露出「认命」的灰败。
耶律云澜得意地勾了下唇,放开我,一手揭开盅子。
正在这时——
我忽然眼疾手快,在某个方向敲击了两下。
水银骰子瞬时翻滚,跳出最大的点数。
一时间,胜负已分。
「这!」耶律云澜愕然。
而我莞尔一笑:「我赢了。」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而后「哼」地一声将刀扫开。
「这局算你赢了!」
8
天已黑了。
我一瘸一拐地走入丞相府。
门房好奇地问:「大小姐,二小姐没和你一起回来么?」
我佯装体力不支:「不知道……我同她一起去买香粉,回来后她便不见了。」
门房一咬牙,丢下我便跑了。
看方向,是往姨娘汀兰阁的方向去了。
我倒是没什么感觉,只回了我的院子,泡了一阵香汤。
丫鬟心疼得给我擦香胰子:「小姐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多伤。」
我看向手中的伤痕:「多么?」
上辈子,身上的伤痕多得数不胜数。
不过这一世,我会一点一点「回报」给始作俑者。
天亮时,汀兰阁闹了一场。
我听丫鬟说起,没在意,翻身又睡了一觉。
第二天,主院来人,说父亲叫我。
我不急着过去,反而是好好打扮了一番。
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在那人不耐的脸色下去了主院。
进了院子,父亲正在书房写字,屏息静气一个「赴」字,真是道尽了他的野心。
他看见我,乍看晃了晃神。
回过神来,道:「你真是像极了你母亲。」
我听着有些好笑。
是容色平庸像极了母亲吧。
母亲与我都不是国色天香的类型,反倒是国公府老夫人评价过:「你们像石缝里的野草,经久不息,风吹不过,火烧不烂。」
可惜,母亲诞下我不过几年,便死在一场伤寒里。
这个时代,无论是女儿还是母亲,都太脆弱了。
我朝他福了一福:「父亲今日叫我来是做什么?」
本以为他会训斥我一顿,没想到他神态和缓。
「盈儿,我记得贵妃娘娘许了你一个进宫的机会?」
原来埋伏在这里。
我心神略定,故意装作为难的样子:「好像是……」
鱼儿果然上了诱饵,父亲大喜,连胡子都翘了几分。
「遴选已然结束,唯有娘娘亲定的机会可入宫,这是好事!」
「盈儿,你姿容普通,倒是婉儿……」
父亲将话柄递给我。
我当然是接着他的话:「盈儿自知愚钝不堪,不敢托大。如果妹妹想要,这机会便给她吧!」
上一世,我为了保住庶妹,当然是一口咬定没有这个机会。
却被探听到准确消息的父亲怒指为「嫉妒」,被他厌弃。
这次我可没有这么好心。
父亲果然满意了许多,甚至和颜悦色地道:「你一直想要个佩剑,为父这就命铁匠去打。」
我低垂双目:「谢过父亲。」
9
丞相府近来很热闹,一是送庶妹进宫。
二是父亲命人给予我佩剑后,大约又是有些愧疚,送了好些武婢来。
父亲从小不让我学武,总教导我要贤良淑德,礼让大度。
如今这是进宫无望,把我当「弃子」了。
我没意见,照单全收。
庶妹却当了真,隔日就傲慢地约我在小花园见面。
她脸上蒙了面纱,一袭月白广袖,当真如神妃仙子般秀气。
「长姐,往后你只管与那些铁坨子相伴。」
她勾起嘴角:「我会替你尽好太子妃的责任。」
我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谁告诉你是太子妃的?」
「太子已有四个良娣,太子妃必定出自名门世家,不可能是庶女。」
我勾起一枝同她裙摆颜色一样的牡丹:「你要嫁的,是陛下。」
亦是九千岁。
「你!」庶妹气急败坏。
但她也很快调解好了,傲然道:「陛下又如何,太子不当权,唯有陛下才手掌大权。」
「我要做,就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
我摇头:「李婉啊李婉,你可真会自欺欺人。」
纵然先皇后已病逝多年,但这皇后的位置虎视眈眈,可不是那么好做的。
更何况,陛下心中的是个男皇后。
当然,这些我是不会同她说的。
李婉以为我哑口无言,红唇勾起,又带着一群丫鬟扬长而去。
九月十五,丞相府嫁女。
贵妃昔年赐下玉如意,为信物。
持此信物,即可跳过遴选作为秀女,更可直接封妃。
庶妹将玉如意系在腰上,施上京城最好的香粉,穿上数十个绣娘联手制成的衣裳,得意地登上马车。
我和父亲在门口送她,为引得我嫉恨,她还特意用上了舞步,步步生莲。
这是庶妹最得意的舞蹈《金莲叹》。
今日秀女进宫,门口亦不少来望热闹的闲人。
如此,都啧啧称叹道:「看来是那位京城第一美人!」
「瞧这舞步,小腰细的……老子心都酥了!」
我无动于衷。
看她步步生莲,舞向自己的地狱。
……
那日后,我闭门在家,不见外客。
外头人都以为我是自行惭秽,毕竟要送庶女进宫,嫡女资质是得多差。
我无动于衷。
转头就命武婢勤加训练,不能荒废。
母亲留下的庄子,我也派了心腹去一一探视,若有庄头不轨之心的,一律斩去。
父亲担心姨娘坐大,将相府的管家权给了一半给我。
我可没有替人忙活的习惯,趁他们没发现,挪了大量银两出去——招兵买马。
契丹人残暴,皇室亦无能。
老皇帝钟爱男宠,九千岁掌权,太子沉迷女色,眼看就是坍塌之势。
上辈子,我虽为人彘。
但也知道外头的局势,晓得是文山王联合藩王造反,还成功了。
既然有上一世的记忆,重来一世,我不提前准备才是真的傻子。
顺势又多备了些粮食和谷子。
乱世当然伴随着饥荒,若我想进一步发家,粮食是我唯一的倚仗。
旁人不知道我在做什么,只看我买些快烂掉的便宜谷子,很是嘲笑。
「果然是被淘汰的女子,纵然占个嫡出又如何?还不是愚蠢至极!」
入冬时,宫里传来了消息,庶妹封妃了。
相府里哗然沸腾,父亲和姨娘喜气洋洋,赏了喜粿子下去。
我冷眼旁观,并未多言。
庶妹的封号,是「同」。
10
入冬后,天气很不好。
连天大雪,已过了「瑞雪兆丰年」的好兆头,反而是各地闹起雪灾了。
灾民一路由北向南,途经京城。
京城中的各家都施起了粥,唯独丞相府。
不是父亲不想,是宫中的同妃娘娘遣人送了音信。
府外的这些贱民不打紧,重要的是赶快送些银两进宫来,她要打点下人。
父亲姨娘这才开始过问后务。
一问吓一跳,我挪用了大批银两,父亲疾言厉色:「这么多的钱,你用到哪里去了!」
我轻描淡写:「换成谷子,施粥了。」
荒年谷价贵,算算,与我前阵子入手的价格倒是一致。
任父亲如何逼问,我都变不出银子。
那些谷子也卖不出去,因为都是陈米。
无奈,父亲只好在门口摆起棚子施粥,想捞个好名声。
可我才不会让他好过。
那些灾民不知为何听说了父亲是个奸臣,宁愿走远路都不肯吃粥。
被家丁推搡,就念念有词道:「把十八岁的大姑娘嫁给六十岁的老头,不是奸臣是什么!」
当然,这些人是我雇来的。
父亲狠狠气了一场,不再在粥棚前作秀。
我从善如流接过勺子,亲自给灾民打粥。
粥里掺了黄沙,来领的都是面黄肌瘦的灾民。
京城里因此改变了我的风评,渐渐也有赞赏的声音了。
就在这时,宫里来人了。
正是成了「同妃」的庶妹怀孕了,吵着要我这个嫡姐看望。
11
我摆了父亲一道,他当然不会再在这些事上替我摆平。
姨娘虽不清楚庶妹的想法,但也忌惮我。
庶妹怀孕,她这个亲娘尚且不知道,怎么叫我进宫?
可无论如何,我还是进宫了。
在雨花宫前被搜了十三次身,连头上磨得钝钝的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