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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2年,黄金荣见到顾竹轩,痛哭流涕道:我要和你说声对不起啊!

发布时间:2025-09-04 15:03:36  浏览量:1

1935年的某一天,上海荣记大世界的经理唐嘉鹏突然在门口遭人暗杀,顿时成了上海滩轰动一时的刑事案件。

时日不久,公共租界巡捕房抓获了刺杀唐嘉鹏的王姓杀手,据后者“供述”说,他是受“顾四爷”的指使才痛下杀手的,而这个顾四爷就是著名的江北大亨顾竹轩。

在这里先得介绍一下唐嘉鹏。此人也青帮中人,其实一直受顾竹轩的提携照顾,还曾娶顾的堂妹为妻。只不过后来因为琐事,被顾赶出家门,于是他又投靠了黄金荣,当上了大世界的经理。

那么这样看来,顾竹轩确实是有杀唐嘉鹏的动机。

然而,唐嘉鹏还是个自大狂妄之徒,不仅和黄金荣的不少手下都有仇怨,而且还和黄寡居的儿媳纠缠不清,所以他究竟为谁所杀也难以盖棺定论。

不过,这起案件对于黄金荣来说,的确是个打击顾竹轩的好机会,于是发动了自己在租界内的势力,最终租界法院判处了顾竹轩十五年有期徒刑。

然而,顾家人也不是吃素的,最终经过多方疏通关系,再加上顾竹轩的族亲、国民党高级将领顾祝同的帮忙,顾竹轩在被关押了一年多之后被保释获得自由。但这件事也让两人彻底撕破了脸皮。

其实在此之前,黄金荣就与顾竹轩有过节,但要想知道来龙去脉,就不得不说一说顾竹轩这个民国时期的特殊人物。

1885年,顾竹轩出生在盐城盐都区秦南镇一个贫苦农民家庭,因家境贫寒,他13岁时为求活路,跟着同乡“闯上海”,从最底层的苦工做起讨生活。

彼时,由于上海的黄包车行业是苏北移民的主要营生之一,顾竹轩也拉上了黄包车。他每天穿梭在租界与华界的街巷,不仅练就了对上海地形的熟稔,更在与各色人等的打交道中,养成了豪爽、讲义气的性格。

据悉,当时他拉车时,如果遇到同乡落难总会伸手相助,而且还会把辛苦攒下的钱分给更穷的人,因此渐渐在苏北籍车夫中攒下“顾师傅”的名声。

后来,靠着拉车攒下的微薄积蓄,顾竹轩与几个同乡合伙开了家小车行,从“拉车的”变成“车主”。

由于他自己拉过车,深知车夫不易,所以做了许多仁义之事,比如车行从不克扣租金,遇到车夫生病或出事,还会主动减免费用等等。

由此,顾竹轩身边便聚拢了一大批苏北籍车夫,形成了自己的底层势力。随着车行规模扩大,他又涉足码头搬运、人力车租赁等行业,逐渐在闸北站稳脚跟。

从上世纪20年代起,顾竹轩的势力开始从底层劳工圈向商界拓展。他看中了上海的娱乐业,于是在1922年在闸北创办“天蟾舞台”(今上海天蟾逸夫舞台前身)。

虽然当时上海的京剧舞台多被租界势力把持,但顾竹轩却坚持“平民化”路线:票价低廉,邀请南北名角(如梅兰芳、周信芳等)演出,同时对苏北同乡免票或半价,让底层民众也能看戏。

很快,天蟾舞台成为上海最火的戏园之一,而顾竹轩也因此声名鹊起,被称为“江北大亨”。

值得一提的是,顾竹轩虽未正式加入青帮,但与各方势力保持着微妙平衡:他对黄金荣等大佬保持尊重,却从不依附;对租界当局既不硬抗也不妥协,并且多次利用自己的影响力为苏北同乡维权,要求改善码头工人待遇等。

就在1925年五卅运动期间,顾竹轩还公开支持工人罢工,通过车行、码头的渠道为罢工工人运送物资。

而1932年一二八事变爆发后,他又不顾个人损失,组织车夫、码头工人组成运输队,支援十九路军抗日,还把自己的仓库改成临时伤兵医院。

可以说这些举动更是让顾竹轩在上海民众中赢得“义士”之名。

只不过当时黄金荣想吞并天蟾舞台,就暗中指使手下进行骚扰戏园,甚至派人打伤顾竹轩的徒弟。但顾竹轩毫不示弱:他发动苏北同乡包围黄金荣的戏院,又通过舆论揭露其行径,最终迫使黄金荣收手。

就这样,这场冲突让两人结下梁子,但黄金荣也看到了,顾竹轩并不好惹。

要知道,那个时代娱乐市场就那么大,剧场之间的竞争可想而知,黄金荣明着争不过天蟾舞台,就开始利用自己在巡捕房的势力玩起阴招,最终让顾竹轩“享受”了牢狱之灾。

颇为有意思的是,根据顾竹轩的儿子顾乃赓的回忆,1952年的一天,已经受到看管的黄金荣据然托他给父亲捎话,说希望两人见一面。

于是,顾乃赓将消息告诉了顾竹轩,而彼时已经进入晚年的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

那是1952年深秋的一天,上海霞飞路,一辆擦得锃亮的黑色奥斯汀轿车缓缓停在淮海坊弄堂口,随着车门打开,顾竹轩拄着拐杖走下来。他头发已花白,微微佝偻的脊背,但步履坚定的走进了一座房子。

彼时,老态龙钟的黄金荣此刻正蜷在客厅的一个破旧沙发上,像只被抽走了筋骨的老猫。

可以说这两条在旧上海翻云覆雨的"龙",已有近十年没这样单独相对了。

顾竹轩一进屋子里,就闻到一股淡淡的中药味。黄金荣见到顾竹轩进来,浑浊的眼睛里突然有了点光。他想挣扎着站起来,却被顾竹轩抬手按住:“坐着吧,都是半截入土的人了。”

在两杯龙井而袅袅热气里,两位老人相顾无言。

最终,黄金荣打破了沉默:“竹轩,那年……天蟾舞台的事,是我对不住你。”

彼时,顾竹轩端起一茶杯,但思绪翻飞,他想起1916年第一次在上海见到黄金荣的情景。

那时的黄金荣已是法租界巡捕房的包打听头目,而他刚从盐城乡下来,在十六铺码头拉黄包车。虽然他后来他开起了车行,凭着“江北人”的义气攒下家底,又盘下天蟾舞台,可只要踏入法租界的地界,总绕不开黄金荣这尊“佛”。

尤其1927年四一二事变后,黄金荣的势力可谓达到顶峰,由于他打压异己,使得十几辆黄包车被巡捕房扣了整整三个月。

“你那时可是法租界的红人。”顾竹轩吹了吹茶叶,“我一个江北佬,哪敢跟你争。”

突然,黄金荣剧烈地咳嗽起来,他想起太平洋战争爆发后,自己闭门谢客,而顾竹轩却冒着风险,通过天蟾舞台的后台,给新四军送过药品和粮食。

虽然那时汪伪政府的特工总部想拉顾竹轩入伙,但顾竹轩当着李士群的面砸了茶杯:“我顾竹轩宁可把戏院烧了,也不会昧着良心做事。”

“抗战时,你比我有骨气。”黄金荣的声音开始带着哭腔。

顾竹轩想起,1949年5月上海解放后,黄金荣的大世界游乐场被军管会接管,他的门徒或逃或捕,只剩下几个老仆陪着他住在淮海坊的老房子里。

尤其当听到上海街头的报童喊着“黄金荣认罪”时,顾竹轩在天蟾舞台的后台听着,心里五味杂陈。

“去年你扫大街的照片登在报上,我让徒弟去给你送了件棉袍,你收到了?"

黄金荣点点头,浑浊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原来,1951年冬天,黄金荣被安排在大世界门口扫街,本意是做给那些还在观望的旧势力看,却被记者拍了照登在报上。

那一天寒风刺骨,异常寒冷,黄金荣穿着单薄的棉褂瑟瑟发抖时,有一个穿着粗布棉袄的年轻人塞给了他一件厚棉袍,说是“顾先生让送的”。

“我知道,你一直恨我。”黄金荣用帕子擦着眼泪,

“都过去了…顾竹轩的声音有些沙哑。

这时,黄金荣又颤巍巍地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布包,一层层打开,里面是一枚黄铜顶针。

“还记得吗?这是你刚到上海时,在十六铺拉车,车把上挂的。”黄金荣把顶针放在桌上。

“当时你为了救一个被欺负的女孩子,被打得头破血流,顶针掉在地上,是我让巡捕给你捡起来的。”

顾竹轩拿起顶针,轻轻摩挲着上面的凹痕。想不到六十多年过去了,这枚顶针竟还在。

那是妻子给他的顶针,说戴在指头上,既能防磨,又能暖手。

“那时我就觉得,你这江北佬,可以。”黄金荣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可后来我当了巡捕房的头头,就忘了当初见你的样子。我占你的地盘,抢你的生意,还让你进了监狱……竹轩,我对不起你啊!”

黄金荣突然俯下身,肩膀剧烈地抽动着,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别这样,顾竹轩伸手扶起他起来,过去的事,都随这黄浦江的水漂走了。现在是新社会了,没有租界,没有大亨,大家都是一样的老百姓。”

随即,顾竹轩把顶针揣进怀里,拿起拐杖:“天快黑了,我该回去了。你身子不好,自己注意一点。”

黄金荣点点头,目送他走到门口。顾竹轩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明年开春,我再来看你。”

当走出大门后,顾竹轩抬头看了看天空,又摸了摸怀里的顶针—原来有些恩怨,无论隔了多少年,都藏在最柔软的地方。

1953年6月20日,黄金荣在淮海坊的老房子里病逝,享年86岁。

当时顾竹轩没有去送葬,只是在天蟾舞台的后台,把那枚黄铜顶针放在桌子上,陷入了静静的回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