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访具有多重意义”：金正恩携女儿来华，首次踏上多边外交舞台
发布时间：2025-09-05 10:48:15 浏览量：2
文/关珺冉
编辑/漆菲
9月4日晚，在与中国国家主席共进晚餐后，朝鲜最高领导人金正恩结束了五天四晚的访华行程，搭乘专列起程回国。
前一天上午，他出席了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80周年阅兵式。当时他站在中国国家主席左侧，与俄罗斯总统普京一同登上天安门城楼，三国领导人历史性同框。
9月3日上午，中俄朝三国领导人登上天安门城楼。
这是金正恩第一次出席大型多边外交活动，也是朝鲜最高领导人时隔66年再度参加中国阅兵。1959年，时任朝鲜最高领导人金日成出席了中国国庆节阅兵式。
这是金正恩第一次出席大型多边外交活动，因此备受关注。
9月4日，朝鲜劳动党机关报《劳动新闻》用三版40多张照片报道了金正恩出席阅兵仪式及相关活动。头版照片是金正恩与中国国家主席双手紧握、面带笑容的画面。
在外界看来，金正恩的多边外交首秀相当成功。韩国梨花女子大学统一学研究院教授朴元坤向英国广播公司（BBC）评价说，这是“金正恩的政治胜利”。“金正恩和中俄领导人一同走在最前面，仅凭这一画面，足以向国内外宣告其政治胜利……对金正恩而言，这是他的先辈领导人都未能实现的场景。”
“金正恩此次赴华具有多重意义。”中国社科院亚太与全球战略研究院研究员王俊生向《凤凰周刊》总结道，首先，这是他上任以来首次参加多边首脑活动，打破了朝鲜领导人44年的惯例，如果活动不在中国举行，他大概率不会出席，这凸显了其对中朝关系的高度重视。其次，此举也是对中朝共同抗日、并肩作战历史的尊重。1910年至1945年间，朝鲜半岛沦为日本殖民地，大量独立运动者以中国为基地，得到了中国军民的支持，中朝建立了深厚友谊，其中也包括金日成的个人经历。金正恩出席纪念活动，正是对这段历史的致敬。最后，携女儿同行意在回应外界对接班与权力传承的种种揣测，借此传递“朝鲜是一个正常国家”的信号。
9月2日下午，金正恩抵京，中方在北京站为其准备了隆重的欢迎仪式。
辽宁社科院朝鲜—韩国研究中心主任吕超向《凤凰周刊》评价说，金正恩出席九三阅兵纪念活动有两大重要意义：一是体现了中朝战略合作关系的顺利发展，这对于维护朝鲜半岛和东北亚地区的和平稳定局势非常重要；二是表明中朝关系的历久弥新、不断巩固。“特别是此次中朝最高领导人会晤，达成了沟通战略合作、交流治国理政经验和增进两国传统友好关系的三个目标。”
“很高兴时隔6年再次访华，对中国政府和人民的热烈欢迎和盛情款待表示谢意。”9月2日下午4时，金正恩抵达北京后，对前来迎接的中方官员说道。他满面笑容地走出深绿皮专列，身穿黑色西装和白色衬衫，系红色领带。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央书记处书记、办公厅主任蔡奇，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外交部部长王毅以及北京市市长殷勇亲自到站迎接。
朝中社发布的照片显示，金正恩接受中方官员迎接时，女儿金主爱站在他的身后。“北京火车站的一幕表明，金主爱不仅在国内，在国外也被视为朝鲜的二号人物。”韩国首尔世宗研究所副所长、朝鲜问题专家郑成长认为，“金正恩带她访华，是在向世界传递出强烈信号：她将成为接班人。”
9月2日下午，中方多名高官在车站迎接金正恩，女儿金主爱站在他的身旁。
访问期间，朝鲜劳动党副部长金与正、外务相崔善姬、党宣传煽动部副部长玄松月等随行人员均被拍到与金正恩同行出席各种场合。
十年前的2015年9月3日，朝鲜劳动党中央政治局常委崔龙海带团亮相北京天安门，参加抗战胜利70周年阅兵，并出席午宴和欢迎仪式。尽管有机会与中国领导人单独会面，但最终未见。
这一次，金正恩受到高规格接待。9月3日上午，金正恩抵达天安门广场，他身着黑色西装、系金色领带，以不同于惯常的中山装形象步入会场。
集体合影时，他与中俄领导人一同站在中央，并在融洽氛围中肩并肩登上天安门城楼。经过几位中国抗日战争老兵时，金正恩俯下身与他们亲切握手。阅兵期间，金正恩时而与中国国家主席交谈，露出喜悦的笑容。
9月4日晚，中朝领导人在北京人民大会堂举行会谈。会谈结束后，两人一同共进晚餐。在26个国家首脑出席抗战胜利80周年纪念活动之际，中方专门为金正恩准备晚宴，被外界评价为相当于国宾访问的礼遇。
9月4日，中朝首脑在北京人民大会堂举行会谈。
中国国家主席在会面时说：“很高兴时隔六年再次与金正恩总书记同志会晤。2019年6月，我对贵国进行国事访问，所到之处无不感受到中朝一家亲的浓厚氛围。庄严的中朝友谊塔、壮观的大型团体操表演、热情的朝鲜人民都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金正恩则说：“时隔六年再次见到总书记同志，我真是感慨万千。这六年来中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与发展，让我深受触动。而让我更加深切体会到的是，始终未曾改变的朝中两国人民之间的深厚友谊。纵然世界风云变幻，但这份友谊永远不会改变。”
中国国家主席还肯定道，“金正恩总书记来华出席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80周年活动，体现了朝方维护二战胜利成果的坚定意志，也为中朝两党两国进一步发展友好合作关系提供了重要契机。”他强调，在朝鲜半岛问题上，中方始终秉持客观公正立场，愿继续同朝方加强协调，尽力维护朝鲜半岛的和平稳定。中国国家主席还祝贺朝鲜劳动党成立80周年。
金正恩强调，无论国际形势如何变化，朝中之间的友好感情不会改变，不断深化和发展朝中关系是朝方坚定意愿。朝方将继续在台湾、涉藏、涉疆等涉及中国核心利益的问题上坚定支持中方立场，支持中国维护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
吕超认为，“金正恩时隔六年访华并举行首脑会谈，证明中朝关系提高到了新的阶段。中国同样重视发展对朝关系，例如对朝鲜代表团的高规格礼遇、将金正恩委员长列为来访国家元首排列的第二位。总体来说，中朝关系未来可期。”
9月4日晚，中国领导人同金正恩小范围茶叙并宴请。
这是金正恩自执政以来第五次访华。韩联社评价说，此行在华停留五天四夜，创下其访华行程之最。他在北京停留约54小时，同样创纪录。
从过去四次访华经历来看，第一次（2018年3月25日至28日）和第四次（2019年1月7日至10日）的访华行程均为四天三夜，第二次（2018年5月7日至8日，大连）和第三次（2018年6月19日至20日，北京）则为两天一夜。第一次和第四次访华时乘坐专列，在京停留时间分别为25个和27个小时。
自从中方8月28日公布“金正恩将出席阅兵”的消息以来，不少外媒盯紧位于中朝边境的辽宁省丹东市。
日本《朝日新闻》观察到：8月30日夜间，有警车停在丹东火车站附近的酒店前，人们将疑似打印机的设备搬入酒店，“似乎是为了提供金正恩访华的安全保障”。另据《日本经济新闻》披露，“不仅是靠近鸭绿江边的酒店，距离约10公里的酒店也对住宿进行了限制。”
丹东中联酒店的一名工作人员8月28日接受韩国《朝鲜日报》电话问询时说：“酒店不接待外国人，这是上面下达的指令。”
《朝鲜日报》还获悉，为了金正恩的访华，朝鲜大规模先遣队已于8月31日下午乘坐一架VIP专机抵达北京。平壤与北京之间每周有三个往返定期航班，航班号为“JS151”和“JS152”，但当天抵达的航班是与之不同的“JS621”。在此之前，第一批小规模先遣队已于8月21日抵京。
据日媒披露，9月2日凌晨，丹东封锁了中朝友谊桥及车站周边道路，鸭绿江沿岸有大量安保人员巡逻，船只出动警戒，气氛紧张。当日凌晨2时许，丹东站迎来一列绿色专列停靠。清晨6点多，日本新闻网（JNN）在辽宁省沈阳拍摄到疑似金正恩专列。视频画面显示，列车为绿色车身、配有黄色条纹的设计。
不久后，朝鲜《劳动新闻》和朝中社均公开了金正恩访华的消息：“9月1日乘坐火车从平壤出发”“专列于2日凌晨通过国境”。
金正恩9月1日乘专用列车前往中国，于2日凌晨越过国境。
这列被称为“太阳号”的列车是金正恩的防弹专列。他的父亲和祖父也曾使用该列车。韩联社称，金正恩的专列配备防弹功能，车内设有办公用的专门房间。由于车体较重，行驶时速约为60公里，从平壤至北京约1300公里，预计需要20多个小时。《日本经济新闻》9月2日援引日韩情报机关的消息称，该列车专门设有独立厕所，以避免通过排泄物泄露健康信息。
赴京前一天，金正恩视察了导弹研究所，听取关于碳纤维复合材料固体燃料发动机的汇报。据称，这项技术将用于“火星19型”甚至性能更强的“火星20型”洲际导弹。外界认为，他在开启多边外交前夕视察国防一线，意在彰显朝鲜作为“拥核国家”的地位。
9月3日阅兵结束后，金正恩搭乘普京的“奥鲁斯”专车前往钓鱼台国宾馆进行双边会晤。上车前，普京和金正恩还互相谦让了一番。
金正恩搭乘普京的专车前往钓鱼台国宾馆进行双边会晤。
根据今日俄罗斯（RT）发布的视频，会谈开始前夕，两人在无翻译的情况下开玩笑，气氛十分友好。
普京在致开场白时表示：“从今天早上开始，我们已经在一起待了很长时间，参加了中国朋友举办的纪念活动。所有这些活动都举办得精彩纷呈、简洁高效，水平很高，并且都以各种方式与我们两国直接相关，因为我们两国都曾参与反对纳粹主义、法西斯主义和军国主义的斗争。”
“最近，我们两国关系呈现出一种特殊的、信任的、友好的关系，一种盟友关系。”普京说，“众所周知，在您的倡议下，贵国特种部队按照我们新签订的条约（《俄朝全面战略伙伴关系条约》）参与了库尔斯克州的解放。”
普京接着提到，“我们永远不会忘记贵国军队和军人家属所做的牺牲。我谨代表俄罗斯人民感谢参与共同打击现代新纳粹主义的斗争……请向全体朝鲜人民转达最热切的谢意。”
随后，金正恩在发言中提到：“很高兴今天我们有机会谈论我们的关系、互动、前景以及这些关系的发展，并且有机会与您见面。自去年6月签署国家间条约以来，两国关系各方面都在不断发展。”
他继续补充说，“在该条约框架内，按照我们与兄弟的俄罗斯人民和军队在条约下承担的义务，我们进行了共同的斗争。普京同志，您曾多次——而且在这里——高度赞扬我们士兵的功绩，为此我向您表示特别的感谢。”
“如果我们能为俄罗斯做些什么，那么我们一定会去做，并会把这视为兄弟般的责任，我们会尽一切努力帮助俄罗斯。”他如此表示。
值得一提的是，普京与金正恩在北京会晤后拥抱告别的视频于克里姆林宫的电报频道上发布。会谈结束后，普京陪金正恩走向他的车。告别时，两位领导人紧紧握手，并拥抱道别。俄新社称，金正恩祝愿普京身体健康、工作顺利。普京也予以回应，并邀请金正恩访俄。金正恩在与普京告别时说道：“很快再见。”
朝俄会谈结束后，金正恩与普京拥抱告别。
俄总统新闻秘书佩斯科夫事后证实，普京已再次邀请金正恩访问莫斯科，具体时间将另行商定。另有记者拍到，金正恩与普京的双边会晤后，一名朝方工作人员仔细擦拭金正恩坐过的椅子。
会见普京之前，朝鲜举行了多场涉及俄罗斯的高规格仪式。据朝中社8月21日、22日报道，近日，“表彰朝鲜人民军海外作战部队指战员的国家授奖仪式”在平壤举行，金正恩出席活动并讲话。他不仅亲自到机场迎接在俄阵亡官兵的遗体回国，还设宴款待指挥员、官兵代表及部分烈士遗属。
8月29日，金正恩再次会见烈士遗属。他称赞阵亡官兵“遵循祖国命令、冒死冲锋，立下不朽功勋”，并坦言自己“为未能挽回他们的生命而痛心歉疚”。他向遗属表达哀悼与敬意，承诺将烈士子女送入革命学院，由国家和军队全权抚育，“培养成像父辈一样坚强勇敢的战士”。
8月29日，金正恩再次会见烈士遗属。
近年来，朝俄领导人进行过多次互访，双方信任与协作机制不断得到强化。2019年4月，金正恩首次访俄选择了符拉迪沃斯托克。2023年9月，金正恩疫情后的首次出访同样是乘专列访俄，并在位于俄远东地区阿穆尔州的东方航天发射场与普京会谈。2024年6月，普京回访平壤，与金正恩签署《俄朝全面战略伙伴关系条约》，确立军事互助条款，该条约于同年年底生效。
王俊生分析说，金正恩与普京在北京的互动，体现出朝俄关系的紧密。“俄乌冲突爆发后，朝鲜向俄罗斯提供支持，俄罗斯也予以回馈，去年普京访朝并签署军事互助条约就是例证。这种走近主要基于一种共同利益，尤其在安全压力和经济制裁下对美西方立场的趋同。从中国角度来看，朝俄都是重要邻国，中方尊重两国合作，并期待其有助于半岛及东北亚的和平稳定。”
“俄朝关系因政治外交、军事安全和经济贸易全方位的密切合作，已经达到历史最好水平。”吕超坦言，中国乐于看到俄朝双边关系的顺利发展，这有利于中国进一步深入发展对俄、对朝友好关系。“密切的俄朝关系对于美日韩加紧军事勾结，不断在东北亚制造紧张局势也有一定遏制作用。”
9月3日下午，金正恩在北京与普京举行会晤。
中国举行阅兵之际，美国总统特朗普也忍不住发表评论。他在旗下社交媒体提到对于当年中国抗日，美国对中国的“巨大支持和浴血牺牲”，然后称“愿习主席与伟大的中国人民拥有一个美好的庆祝日”。最后，他酸言酸语地说：“请代我向普京与金正恩致上最诚挚的问候，就在你们筹谋对抗美国的时候。”
自金正恩执政以来，虽然会见过多国领导人，但均属于双边会晤，从未参加过大型多边活动。有分析认为，在今年10月朝鲜建党80周年纪念和预计明年初举行的第九次党代表大会等重大活动之前，金正恩希望先在国际外交议程中布局。
一位熟悉外交事务的韩国官员评价说：此次访华是金正恩走向国际舞台的信号，可以被视为未来美朝对话的积极开端。他解释称：“金正恩访华的情况，很可能在8月25日举行的韩美首脑会谈中被提及了。特朗普和（韩国总统）李在明当时表示，为了国际和平与安全，与金正恩的会面是必要的。”
郑成长大胆猜测，此次访华旨在与中俄协调立场，为特朗普出席韩国庆州APEC峰会期间可能举行的朝美首脑会谈做准备。“金正恩过去在朝美会谈前也曾与中方会面，进行政策协调，此次或属于类似的外交前奏。”
高丽大学统一外交学部教授南成旭则称，金正恩认为自己与中俄两位超级强国领导人是“同级”的。他向特朗普传递的信息是——不要试图说服或施压朝鲜，而是要在平等的关系上，做好进行谈判的准备。他预测道，“未来或许会有新的朝美谈判，但不会是无核化谈判，而是军备控制方面的谈判。”
韩国北韩大学院大学教授金东叶不赞同“访华是为朝美对话铺路”的说法。他指出，韩国总统李在明虽向美国释放愿意充当朝美对话中介的信号，但朝鲜根本没有意愿。“李在明自6月上任以来，一直寻求缓和与朝鲜的紧张关系。但朝鲜的态度甚是冷淡的。”
在金东叶看来，金正恩此访应被视为一次旨在巩固对华战略关系的单独外交行动，而非单纯的三国同盟展示。他分析道，“朝鲜早在去年就将今年定位为‘体制巩固之年’，修复对华关系是其中的核心。这一行动并非临时应对，而是事先规划好的外交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
李在明宣布不出席“九三阅兵”后，韩国派出国会议长禹元植作为代表。他几乎与金正恩在同一时间（9月2日下午）抵京。
据韩联社报道，等待观看阅兵式时，禹元植与金正恩碰面并握手致意，还进行了简短对话。来自随行人员的消息称，禹元植主动搭话说“我们时隔7年再次见面”，金正恩只回复了一个字“是”，没有做出其他回应。
来自共同民主党的高层人士表示：“禹元植和金正恩以前一起喝过酒，如果在会场碰面，自然会打招呼。”2018年4月朝韩首脑会谈期间，禹元植曾以执政党院内代表身份出席了板门店和平之家举行的欢迎晚宴，并与金正恩打招呼。
与一个字回应形成对比的是，金正恩不仅与白俄罗斯总统卢卡申科在会场内握手交谈，还邀请后者随时访问朝鲜。
9月3日，白俄罗斯总统卢卡申科在阅兵式开始前与金正恩进行交谈。
马来西亚首相安瓦尔也在社交媒体上发布了与金正恩握手致意的照片，并配文道：“碰巧遇见朝鲜最高领导人金正恩，他也出席在天安门广场举行的阅兵仪式并观礼了。有机会握手并寒暄几句。”
此举引发马来西亚媒体高度关注。毕竟金正恩的兄长金正男2017年在马来西亚遭遇毒杀后，马朝关系不断恶化，于2021年彻底断交。朝鲜缺席了今年7月在吉隆坡举行的东盟地区论坛（ARF）。这是朝鲜唯一参与的区域内多边组织，自2000年加入以来，今年首次缺席，外界认为主因与马朝断交状态有关。
梨花女子大学的朴元坤指出，朝鲜与东盟关系也不差，未来有可能以此次阅兵式参会国为中心，持续推进多边外交。
吕超认为，出席北京“九三阅兵”活动说明朝鲜外交正由过去的双边外交向多边外交发展，力争在国际舞台取得更多话语权。“与白俄罗斯、马来西亚以及韩国领导人的互动，打破了外界对朝鲜外交僵化的偏见。同时也预示着朝鲜将会逐步打开国门，更多融入国际社会。” （实习生王莆率对本文亦有贡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