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古言文——《棋从断处生GB》
发布时间:2025-09-06 19:02:00 浏览量: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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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GB!】
苏阅不知道被谁敲了一闷棍,醒来以后缺了五年的记忆。
好心的邻居说他惹了事儿,让他赶紧离开避一避。
他稀里糊涂回了京城,苏府已经不是记忆中的模样,妹妹苏砚也不复从前温柔。
如今苏砚对他冷淡至极,还动不动就要请家法教训他。
苏阅无处可去,只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苏家府邸,莫名产生了一些畏惧感,仿佛身处一座为他精心打造的囚笼。
就在他以为一切都糟糕至极的时候,苏砚偏偏会一边冷落他一边护着他。
他频频试探苏砚的态度和底线,然后仗着她对自己的维护,紧紧抱住了这根大腿。
——
多年前离家出走的苏家长公子最近回了京城。
他当年一走了之,留下妹妹苏砚独自一人扛起大梁。
好友们纷纷为苏砚不值,怕苏阅回来争夺家产,让她使些手段把苏阅赶出京城。
苏砚好像没把苏阅放在眼里,也没给他什么好脸色。但在苏阅有难的时候,总会不动声色地替他挡下危险。
然后冷嘲热讽:“你如今就只有这点能耐吗。”
嘴硬心软性格强势家主妹妹×失忆卑微不断退让的傻白甜哥哥
正常古代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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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被管教的妹妹翻身管教哥哥
双方都已成年
试读:
·
崔旌的人不在了,却来了一群更麻烦的家伙。
苏阅想向后看,被苏砚按住后脑勺,转了回来。
苏砚没有起身行礼,那人迎面甩了甩衣袍,自然地坐在了她的对面。
他穿着锦衣华服,衣冠楚楚,戴着宝玉发冠,手腕上缠了一圈奇怪的束带当作手套,整个人看着阴森森的。
身后跟着的仆从不算少数,但都止步于门口,不曾跟进来。
舞姬舞姿不停,柳眉姑娘抱琴离开。经过苏砚面前时,衣袖一拂,留下一阵花香。
“我今夜诗会归来,听闻你在此,路过喝一杯酒如何。”那个位置并不是主座,可对方并不在意,想必也不愿表露自己的身份,“崔旌呢,听说他也在。”
“方才风大,崔大人或许醒酒去了,二公子请便。”
黑洞洞的箭孔就在她身后的窗户纸上,岑煅钰低沉的声音轻笑了一下:“走了更好,聒噪。”
沙哑的声线,十分熟悉。
苏砚把玩着兄长一小撮发尾:“既聒噪,那随他去吧。”
聒噪怕是其次,崔旌在大皇子手下做事,这位难免看不顺眼。
“你与他有些交集,可知近来大哥身体如何。”
“手足兄弟尚且不知,在下怎会知晓。”
“苏从影,你不知吗。”岑煅钰低低笑出声,“我家三弟可是个急性子。”
言语中似有威胁,苏砚不为所动道:“您的三弟,在下不清楚。若是宫中的三殿下,他闭门已久,据说外事不知。”
“呵呵……不知。”岑煅钰笑得莫名其妙,闷头一饮而尽。
岑煅钰不相信,仰头饮下一壶美酒,视线向下,突然眉头轻轻一皱。
苏阅下意识捏紧了苏砚的袖子。
五年过去,时过境迁,人员轮换,但天家不曾换。
昱朝四位皇子,每一个都与曾经的他有过不少次交集。
箫声逐渐急促。
岑煅钰缓缓扫视屋内,敲了敲杯壁:“来人,为我斟酒。”
在场的皆是助兴的舞姬,苏砚一个眼神递过去,衣裙飘飘的美人便停下舞步,赤脚轻盈地行至他身边,玉指靠近酒壶。
岑煅钰覆在束带下的手指阻挡住了美人的指尖。
他轻轻将美人推开,兴味地将目光落在苏砚的怀中,指尖一点。
“她来。”
苏阅的手掐进了手心,抬头撞进苏砚的目光里。
她的表情倒是看不出什么意外,嘴角含笑,猛地揽着腰撑起他的上半身:“二公子的命令,谁敢不从。”
她将自己桌案上的酒壶塞进苏阅的手里,酒是温过的,瓶子还残留着暖意。
他背对着二皇子,用无措地眼神询问苏砚。
“去吧。”苏砚松开手,耳鬓厮磨似的低语,“这位大人差使你,是你的福气。”
确定是苏砚的意思,苏阅定下心,从她身上离开,站到一旁。
苏阅眼看着比一般姑娘要高,但站起来的一瞬间,厢房中舞步翩翩的美人们踩着手摇铃的乐声,挡住苏阅的身形。
只有苏砚能看到他站起来后的全貌。
苏阅只是身形比姑娘们宽大一些,也不明显。
他穿着和舞姬们一样的衣服,露着腹部的红色短衣尾部,挂着高低不一的珠帘,随着身体的幅度撞在白皙的腰间,丁零作响。
下身作撕裂状的红色舞裙使小腿若隐若现,每走一步,微红的膝盖便从掀出一角的红色中露出来。
他赤脚走在铺着花瓣的地板上,托着酒壶硬着头皮走过去。
岑煅钰眼前舞姬衣摆一扬,转瞬间苏阅便半跪在了他面前,恭恭敬敬地倾倒酒壶,为他斟酒。
此人的金坠面纱遮住了下半张脸,一块精致地珠串抹额又遮住了眉梢和额头。
不过……
岑煅钰静静地看着那双眼睛,指尖不知不觉触碰到了苏阅的侧脸。
苏阅手一歪,酒杯倒在桌面上。岑煅钰正要问罪,便见美人退后两步跪下,额头磕在地上。
“你,过来。”岑煅钰敲了敲桌面。
苏阅头越发地低,很快听到了上位者起身的声音。
脚步已在眼前,试探者被另一只熟悉的手强硬地握住手腕。
他腰上一紧,重新被揽进苏砚怀里:“笨,怎么连倒酒也不会。”
苏阅不敢作声暴露声线,岑煅钰捡起地上的酒盏:“不是什么大事,你上前来,再倒一杯。”
苏砚不知哪里寻来的外衫,手一扬披在他肩上:“他笨手笨脚,别坏了二公子雅兴。”
岑煅钰看向苏砚,眉宇间有苏阅看不懂的寒意。
“这月红楼的姑娘,还有本公子使唤不动的人了。”
“岂敢。”苏砚让舞姬们退出去,屋子里连空气都冷了几度,“只是公子尊贵,不如在下,陪您一杯。”
她单手提起酒壶,眼睛却直视着二皇子本人,直到一杯酒满在他面前。酒盏仿佛重千钧,从半空中压下来,杯底碰撞桌面,酒水洒出了一些。
“公子,请。”她的视线比坐着的二公子高出一截,语气比动作要礼貌一些。
岑煅钰突然冷冷一笑:“本公子倒不曾见你护过伶人,不知这位美人有何与众不同。”
“美人倾城,心悦而已。”苏砚将酒盏向他推了一指的距离,重复道,“请。”
在昱朝,男女通吃的不少,何况还是他们这种有权有势的人物。
岑煅钰深深看了她一眼,一饮而尽。
苏阅站在她身后,难以控制地将目光落在妹妹身上。
此刻,让他比从前更清晰地了解什么叫,位高、权重。
赏舞的兴致一扫而空,岑煅钰挥了挥袖子站起来,临走前突然顿住脚步。
“今晚月色很好,哪有什么风。”他一字一顿道。
苏砚回身揽住苏阅的肩膀:“天行有常,明月亘古不变。”
岑煅钰似笑非笑,摆摆手走了。
苏阅听脚步声远去,腰一下子软了下来,伸手要将苏砚的手拍下来。
还没碰到,便先一步被她抓住,另一只手扣住他的后腰,毫无预兆地侵略下来。
苏阅的思绪轰的一下炸开,全然空白,眼前的一簇一簇模糊的光团要把他淹没。
风雨欲来,却只带来蜻蜓点水。
苏砚的鼻尖蹭了一下苏阅的面纱,牙齿向下,咬住了面纱上的金坠。
从侧面看,她与舞姬似乎唇齿相依,亲密无间。
无数轻巧的潜行声慢慢从这里消失,等到苏阅的僵硬慢慢恢复,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苏砚提前松了手。
舞姬们退出去了,二皇子也走了,这里便只剩下他们二人。
苏阅的神情还在恍惚,呆滞着表情向后退了数步。即使他已经猜到方才是为了迷惑暗中的探子,可突破底线的接触还是叫他五雷轰顶般惊恐。
可是刚才……为什么他的身体,无法反抗。
苏砚的表情已经冷了下来,方才虚伪的交涉虽是她的强项,但也不免感觉到厌烦。
“你私自离府,自己回去领罚。”她收拢衣袍,不见一丝心软,仿佛方才的庇佑都是一场幻觉,“流雨,绑回去。”
黑衣侍女出现在木窗沿上,腰间的剑尖还滴着血:“是。”
“我的人……”苏阅还想挣扎。
“若你还想他们活着,就乖乖回去。”苏砚道。
流雨压着略有反抗的苏阅离开,苏砚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天边泛起鱼白肚,她独自却往愈发黑暗的地方走去。
传动的机关缓缓卡进合槽的墙面,暗道的烛火被风一吹,齐齐抖了一下。
一只手攀上苏砚的肩膀,青筋暴起,压制着即将爆发的怒意:“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为什么不动手。”
暗处的眼睛那么多,苏砚那亲昵的一吻能骗过一些人,自然也有骗不过的家伙。
苏砚背对着烛火晃动,无视了来人的质问,匕首抵在了那人的咽喉处:“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
那人疯疯癫癫地迎上了锋刃,血渗出来,便笑得越发瘆人:“我们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同谋,是共犯,是不同生便同死的一体。”
“那又如何。”苏砚轻声笑了一下,眼底露出偏执的底色,“真有那一天,和我一起下黄泉的人也不是你。”
“我会杀了他的。”
“会有人死的。”苏砚漫不经心道,她的指腹慢慢从对方的伤口处抹去血迹,“但不是他。”
——
苏阅换好了合身的衣服,转头便看见卧房里放着一本书。
流雨恭恭敬敬为长公子点灯:“公子,家主大人罚您抄录书籍,抄完后需给大人过目。”
“否则,不可踏出房门一步。”
罚他……抄书?
苏阅面色略带羞恼,但也没有对着流雨发火,只是自己在一旁生闷气:“她不让我出府便罢了,如今竟还要把我关在房里吗。”
流雨低下头:“这是大人的吩咐。”
苏阅揉了揉方才被拘束得紧的手腕,不太情愿地走过去。
随后瞳孔难得放大,拿起封面示意:“这是一本《女诫》。”
他不确定苏砚是不是在羞辱他。
尤其是,这本书出现在他女装被抓后,或许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讽刺。
“是的。”流雨眼都不眨,“抄完后再写一篇驳文,也是要给大人过目的。”
用苏砚的话来说,以后上朝和老顽固们吵架用得上。
“我不认罚。”
“长公子。”流雨拿出苏砚准备好的说辞,“从前夫人生气的时候也常常罚大人抄书,您不过是走一遍大人走过的路罢了。”
苏阅一愣,表情忽的柔软了,头发耷拉下来,从笔架上抽出一支毛笔蘸了墨汁,坐下。
“你先出去。”
然后略带难堪又纠结地开始端正姿势,罚抄《女诫》。
流雨懂事地走出房间,拿出钥匙,为房门上了锁。
在罚抄结束之前,这里不会有任何人进出。
宁文侯府的大门缓缓关闭,将这里划分成喧嚣和沉寂两个世界。
苏砚沿着假山溪水往前走,手里还叼着一块没吃完的糖人。
然后慢慢、慢慢走进,没有光亮的祠堂。
久等的夫人站在阴森森的牌位面前,背对着窗边的月光,声音如同恶鬼。
“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吗。”
乌鸦惊起。
她猛地睁开眼睛,眼前从昏暗的梦境变成暗处的罗帷,窗门紧闭,连一缕月光都泄不进来。
但刻在身体里的习惯提醒她,时辰不早了。
“流雨。”
流雨住在隔壁的侧房里,穿过一个前堂便能走进来,话音还没落的功夫,便和衣出现在了她面前。
“今日老钱陪我一起就行,崔旌昨日去追了谁,和哪一方的人交手了,你去查一查。”
“是。”
“昨夜月红楼的人有折损吗。”
“没有,到底是四殿下的人,大家都知道分寸。”
此刻三位殿下夺嫡之心愈胜,对于中立的四殿下,即使无法拉到自己的阵营,也不会把他推开。
“腰封。”
流雨的手从前面绕过去,把腰封扣好。
她动作未停,苏砚刚坐下,她拿起梳子挽起苏砚的长发,动作熟练:“大人,长公子的罚抄和驳论都写好了。”
“倒是算快。”
苏阅和她属于两个极端,即便是他不喜欢做的事情,也会一丝不苟,老老实实地把事情做好。
苏砚想起自己小时候,心里是不服的,能拖就拖。逼得急了,还要报复回去,然后迎来更狠的惩罚。
老侯爷和夫人两人性子一个比一个硬,哪怕是苏阅,也没办法把她保下来。
所以他早早学会了强行撑起长公子的身份,主动代替老侯爷和夫人去惩罚她。
往往大罚化小罚,小罚当奖励。
只是总有兄长拦不住的时候。
苏砚道:“拿给我看看。”
一堆厚厚的稿子放在她手边。
苏砚翻到最后一页,连末尾的字写的也工工整整。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满口胡言岂能忍乎」
什么词义对仗、平仄工整都不要了,他把才华抛在脑外,仿佛憋了一口恶气,用他能骂出最狠的话来完成苏砚安排的惩罚。
最后一笔长长拖尾,笔锋使了好些力气。
苏砚翻到前面多看了几眼,叫流雨带着,今日朝堂上要是有多嘴的人,她就翻出来照着读。
“陛下的身体有所好转,昨日夜里,搁置的奏折连夜送进了陛下寝宫。”流雨梳到发尾,取出发冠。
“若是今日宫里来人,属下可要阻拦。”
苏砚:“不必。”
那位要见一见,便让他见。
“告诉俞涂,暗中行事,不到危及性命之时不必出手。”
“即便是长公子受了委屈……”
“也不必。”
宁文侯府离皇宫很远,苏砚每天需要早起很久,昨天夜里做了令人不太愉快的梦耽搁了时间,今日她到的时候,很多人在场了。
见她下来,一些官职比较低的大臣纷纷退避,把中间留出了一道宽阔的路。
大殿下缺席,三位殿下各有各的位置,互相不看一眼。
在有些人眼里,令丞司的人走过的地方都带着血腥味。
“从影!”陆家公子从几个熟面孔里面窜出来,“今日早朝延后,我们要多等一会儿了。”
至于延后的原因,大家也心照不宣。
如今陛下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偶尔提起精神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
立储,便成了当务之急。
他们这些朋友管不了大事,就只问:“家中的事情处理得如何了?”
“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说。”有个人做了抹脖子的动作。
“我猜今天有人要提你兄长的事情了,我们职位不够只能听外面的传话,你自己要多多提防。”
苏砚摇头:“不会的。”
苏阅归来多日,至今无人在朝堂上提起,可民间的风煽得倒大。
左右是想看看上面是什么意思,陛下未知晓苏阅归来一事前,他们暗中行事,谁也不敢抬到明面上来。
“你是女子,想的总归是少了。无论如何,多多提防些便是了。”陆此山露出些愁意,不过苏砚没接他的话。
她的视线掠过他,看向正在商量怎么暗中动手套麻袋的另外两人:“何必麻烦,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干脆利落。”
“你终于狠下心要动手了?”
“我是说你们。”苏砚真假参半道,“你们疏于武学,苏阅五年前便是君子剑的翘楚,如今五年过去,岂不大成。”
那两位脸色煞白,连连摇头。
钟鸣响起,大家同时抬头,一个接一个迈开脚步。
殿堂之上,龙椅上空无一人。
龙椅旁边的珠帘后,倒是从条条缝隙中隐隐露出黑色龙袍的一角。
帝王身体抱恙,不会让大臣看到他龙颜有损。
这段时间,原本应有大殿下端坐在龙椅下方,代为主持早朝。但大小事项,还是由陛下做决定。
今日站在那里的,是二皇子。
“各位大人还有要上奏的吗。”即使在朝堂上,他也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与众多拥趸的大殿下和三殿下相比,不讨人喜欢。
“臣,有本启奏!”是户部的陈大人。
他恭恭敬敬行了大礼,从后排走出来,将折子递给旁边的公公交上去,眼神却一直看着苏砚。
不讨人喜欢的人多了,苏砚算一个。
她恶行累累,未达目的不择手段,为大昱臣子所不齿。
“近日京城涌入大量流民,金、浀两城水灾问题日益严峻,灾害令两城百姓人数大减,如此紧要关头,令丞司苏大人还不肯放下争权夺利之心,竟在此时怀疑水部韩大人威胁皇城安宁,将其羁押,其心可诛!”
陈大人字字铿锵有力,声音回荡在众臣之上,大有振聋发聩之势。
岑煅钰这次没有立刻回话,他接过陈大人的折子过了一眼,又将折子递了出去。
太监弯腰掀开侧边的珠帘,跂步而行。
大殿之上众人屏息而待,三殿下的视线几乎要把她盯穿。苏砚对着他摇摇头,让他冷静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里面传来几声咳嗽,苍老又疲惫的声音问起。
“煅钰,你当如何……”
岑煅钰行了臣礼,沉声道:“儿臣以为,当彻查令丞司,苏大人暂回府待命,若是无罪,自然还大人清白!当下应以水患为重,韩大人罪名未清尚不能服众,但此案需转交大理寺。水部以副代正,立刻呈上治水之策即刻出发!”
苏砚双手负于身后,弹了一下袖口上的纽扣。
后面有人立刻高喊道:“臣有异议!”
“苏大人为国为民忠心可鉴,韩大人下狱证据确凿,皆有对症!”
三殿下立刻附和:“儿臣也以为,苏大人依法行事岂可无端被疑,韩大人结党之罪尚无定论,可水患至今未解,也有无能之罪!请父皇明察!”
“何证何罪有何章程!她苏砚一令破韩大人府门,私押韩大人及其家眷,刀先行令方至,眼里可有王法!”
“令丞司先斩后奏,皇权特许,有何不妥之处?”
“先斩后奏不是置王法于不顾的借口,苏大人如今公报私仇,恶行累累,与山中恶匪又有何异!”
此话一出,大殿乌泱泱跪了一批人,有愤怒的、无措地、惊惧的还有惶恐的,头一个比一个低。
“请陛下明鉴!”
听了一场闹剧,皇帝听上去兴致不高。
“从影,你可有话要说。”
苏砚单膝跪地,向珠帘的方向行臣礼:“依令行事,臣不知何错之有。何况,畏惧令丞司的,只有三种人。”
“罪臣,奸细和……”
“……反贼。”
“不知各位大人因何而惧。”
她扭头望去,嘴角含笑,与她对视上的人纷纷低下头。
“臣所行之事皆在国法之内,定罪之人皆为有罪之人。若有大人质疑臣以权谋私,大可按问罪,臣即刻受审。”
“若是没有,则今日问责之人中难免有小人撺掇,祸乱朝纲。”
朝堂中一片哗然。
陈大人颤颤巍巍举起手:“苏砚,你竟然威胁朝臣!”
“若听一人之言即可言罪,那我大昱国法岂不成了笑话。”
“若陈大人断定本官有罪,只是口舌相逼,竟拿不出任何凭据吗。”
陈大人不与她争,转头向皇帝的方向跪下。
“请陛下明察!”
“好了。”陛下的声音已然是累了,“此事不可听一家之言,韩度案交于大理寺审理,审后再议。”
“退朝。”
不愿卷入其中的朝臣迅速撤去,陈大人跪久了,起来时双腿发麻。
“苏砚,纵使巧舌如簧,可你将韩大人的家眷一起掳走,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他一瘸一拐地追上来,此时三殿下刚好走到她身边。
苏砚哦了一声,她比瘦瘦矮矮的陈大人还高一个头,俯视着他。
“陈大人与其担心韩度的家眷,不如担心担心自己的。”
“本官没记错的话,令千金今年及笄,是吗。”
陈大人目瞪口呆,手颤颤巍巍地指着苏砚,你你你了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苏砚拍了拍他的肩膀,却在身形移开的时候,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他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在苏砚和他视线相交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