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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嫡姐端庄大方,是闺秀典范,而我爱舞枪弄棒,都说我没教养

发布时间:2025-09-14 11:11:00  浏览量:1

她的眼神太坚定了,坚定得就像随时要不管不顾,出去闯个弥天大祸回来。

我既期待又有点害怕地等着,一路等进了翰林府,等到长辈们想打发我们走,自己关起门来把婚事敲定。

但长姐好似突然听不懂大娘那些委婉让我们离场的话,稳如磐石道:“我就在这儿陪着娘跟舅母,也多学习学习。”

傅夫人笑着说道:“蓉儿有心了,可有些话你们未出阁的姑娘还是不好多听,等我们定好了,再叫你们过来。”

傅夫人跟十多年前不同了,傅宁远穿着中山装回来,满嘴新思想,这样的儿子吓着她了,她急需一个人跟她跟她一起绑住傅宁远,所以,她跟大娘一样对婚事急迫了起来。

可惜,她还是低估了傅宁远的先进,他直接闯进后院道:“娘不用费心了,今天正好趁着都在,我跟您挑明了说,我是不会跟表妹成亲的。我准备往南方参加革命,这次肯回来不过是跟二老辞行的。”

“你胡说什么,你爹就是朝廷命官,你想革谁的命?”

“走之前,我自会出一份断绝关系的申明,顾大哥也是这么干的,并未牵连到顾家。”

“那你表妹呢?她等你十几年,还这么年轻,以她的家教,被退婚必不会苟活,你也忍心?”眼见父母留不住儿子,傅夫人又把矛头指向了长姐。

想起长姐一直没去上过课,傅宁远的眉头痛苦地皱了起来,他再决绝,也不能忽视一条人命。

可就在这时,长姐迈着她小小的脚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稳稳走到傅宁远身边道:“小女子亦有大志向,表哥既志在生民,我愿成全你。从今日起婚约作罢,你追山河我追自己,我们从此便都是自由人。”

“至于我这条命,你放心,世上有趣的事这么多,我还舍不得死。”

屋里风雨欲来,我却只想学师兄们说一句浑话,我长姐,真他妈帅啊!

12

大娘病了,在长姐说她不嫁,也不会死后,就那么直直倒下了。

长姐很担心,可陶嬷嬷拦着连门都不让进,说大娘不想见她。

我悄悄打听了,傅夫人每日都去照顾她,请的也是最好的大夫。

我把这些讲给长姐听,希望她能安心一点,她却说:“那是生养我的人,怎么能不担心呢?”

我问道:“长姐是后悔了吗?”

她轻轻摇了摇头:“事不过三,我骗不过自己了。表哥的那本书,你跟二妹为两位姨娘鸣的不平,还有那位女义士的壮举,每一样都让我心动。若跟着这份心动走,我会活成什么样子呢?这真让人好奇。”

“为母亲活了十九载,我该把日子还给自己了,就像你,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原来还去了镖局那么不可思议的地方。”

这是那位女侠拆穿我后,长姐第一次跟我提起镖局,没有责怪,只有羡慕。

可我们还是太年轻,不知道有些事只有流血才有改变的可能,大娘是病了,但这不耽误她跟傅夫人一起合谋,把长姐和傅宁远软禁。

她们要举办一场生米煮成熟饭的婚礼,将要拜堂的双方都药倒,让人搀扶着拜天地,只要入了洞房,就什么都成了定局。

我跪着求大娘,声泪俱下地跟她讲自由,讲自立,讲长姐的心愿,求她为自己亲生的女儿想想。

她像看疯子一样看我,然后叹口气道:“罢了,是你长姐带坏了头,等回去,我也给你挑个好人家。”

我们突然变成了完全无法交流的两个物种,我用嘴巴劝了又劝,全是无用功,临了,我翻出那些细心藏起的镖,决定用它们最后搏一搏。

13

二姐就是这个时候找来的,长姐跟我一夕之间全都不听话了,她反而跟着大娘忙前忙后。

我愣了一瞬想收起镖,她出声道:“就算你在那个二流镖局学了几年,靠你一个人是不可能救出她的。”

她竟是知道我学武的,我不自觉问道:“为什么在家时你没拆穿我?”

“我为什么要揭穿你,你的心越野,才越不会跟我抢府里的资源。”

她接着又道:“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我只问你,你要不要我帮你一起救长姐?”

“怎么帮?”

“即便,你能带她走,傅府发现房里没人了去追,双拳难敌四手,你们也走不脱。可若是我留在她房里假扮她,你们就有时间逃走。”

我疑惑地皱眉:“那你又是图什么?”

“自然是图这翰林府未来主母的位置,她不愿意拜堂,可我愿意。我会装作她把成亲的流程走完,让傅府不得不认。”

我立刻反对道:“那不行,傅宁远也有他的抱负,我不能为了长姐就坑他。”

二姐哼笑道:“我有说我要阻止他吗?我要的只是一个位置,那个男人在不在有什么关系,你看大娘,她需要父亲去她院子吗?”

看着我不可置信的脸,她继续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只学我娘那套,不学大娘,是看不上她?你错了,从小我就明白我要什么,我要做大娘那样能主宰别人的。尤其傅夫人来过后,我更懂嫁的男人越好,我能主宰的人就越多。”

“可论规矩,我学不过长姐,不吃不睡也赶不上。家里最好的资源只有傅家公子,想争,我便不能拿短处去碰长姐的长处,所以,我才选择我娘那套拼个万一。”

“现在连天都帮我,长姐自己不愿意了。你放心,过了今晚,傅宁远想去哪儿都行,长姐也自由了,我也得到想要的,一箭三雕。”

“但若你不答应,我现在就把你的打算叫破。乖婉儿,你总不至于为了长姐要打杀了我吧。”

她退后一步,门外就是傅府的丫鬟,我就是想劈晕她也来不及,只得无奈点头同意。

14

行动那晚,傅府到处张灯结彩,有二姐的帮助,我顺利偷出了长姐,她被灌了药,还晕晕乎乎的,直到我们上了备好的马车才清醒,但清醒后,她却怎么也不肯再走了。

她催着我回头道:“你糊涂,今晚成了这个亲,即便二妹让表哥走,他母亲一刁难二妹,以他的性子还能安心走吗?”

我驾着车回头,但走时安静的街道,此刻却渐渐乱了起来,好多人高喊着:“皇帝退位啦,以后那些狗官就不是官了!大家一起上,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

他们有的拿斧头,有的拿砍刀,一看就不是寻常百姓,反而更像什么帮派。

我跟长姐急匆匆赶回去,好不容易进了门,傅府早乱作一团,傅宁远还在昏沉中,傅老爷是个文官,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指挥。

我抢过一把长枪就上前顶了他的位置,做镖师的,什么地形的作战都得学,土匪可是来自五湖四海的。

这是,我第一次真的学以致用,掌心冒的汗差点滑了枪,可当那些家丁真的在我的指挥下守住了墙头门口,当我的镖真的一发一发脱手,我全身的骨头都畅快了起来。

我天生就该跟刀剑打交道,做什么见鬼的闺秀。

日头渐亮,门外终于慢慢安静下来,无论是主是仆,惊慌一夜,大家全都瘫了下来。

派出去打听的人回来回话,说朝廷真的下旨退位了,以后这天下没皇帝,也没官了。

傅老爷坐着不发一言,良久,才步履沉重地走向他的书房,那背影看着暮气沉沉,让人心酸。

大娘跟傅夫人更是怔着了,都在喃喃自语着:“这天下怎么会没有皇帝呢,就是没了这一个,也该有下一个啊。”

她们不愿相信,可更多的是想要相信的人,府里的下人越来越少,朝廷都没了,那些卖身契自然再做不得数。

长辈们还没缓过神,傅宁远就做主给遣散费,遣散了所有想走的人,我跟二姐急的却是另一件事,我们的娘还远在宣城,爹不是官了,她们该怎么办?

牵了马,我就要孤身回宣城,长姐不让我走,她说外面兵荒马乱,走散的可能太大。

她挑了几个身手好的家丁,每人给十两银子,说让他们拿着回宣城和大哥读书的学堂看一看,若拿钱走了就当遣散费,但若有人带回我们的家人,就再给一百两做报酬。

坐立不安了一个月,我跟二姐终于等到了脸庞憔悴的我娘和柳姨娘,原来宣城也去了一股势力在闹,爹作为旧朝廷的代表,第一天就丢了性命。

幸亏,她们两个进府前都混过市井,才侥幸等到了来接的家丁,至于大哥,生死未卜,有人说那个学堂的学生都南下了,却不清楚具体去了哪里。

15

乱世就是一乱接着一乱,京城刚退位,东西南北的战争便都开了花,既有内战,也有外强。

傅老爷决心回家守业那一天,傅宁远一刀割了自己的辫子,他终于能够一身轻松地奔赴他的战场了。

走之前,他送了我一颗子弹,他说:“第一次见我就觉得你的脾气像它,子弹只有射出去了才有价值,我等着你。”

他的眼神晶亮,让人不知道这个「等」字,到底是单纯等我去闯一番事业,还是也有另一种期盼,但现下无论哪种,我都顾不上,我们得先活下去。

傅宁远走了,傅夫人记恨长姐的不配合,开始处处刁难,这样寄人篱下的日子,莫说长姐,我也是不过的。

我们搬离了傅府,走的那天,柳姨娘恋恋不舍地看着那座深宅宅大院,拉着长姐确认了好久一定要走吗,可长姐走得义无反顾。

应该就是那时吧,柳姨娘就想好了,要卷款自己走,那日我们刚找到一个小院子安顿下来,除了陶嬷嬷,其他下人都走了,她便自告奋勇说要去做饭,等吃完,再醒已是第二天。

从大娘的钱匣子到我娘的大衣柜,她们母女一丁点都没放过,摸了个干干净净。

娘看着空空的钱袋子,终于恢复了一丝入府前的习性,恨恨骂道:“黑了心肝的玩意儿,好歹相处十几年,真是一点活路也不给我跟夫人留啊,老天保佑她今晚就被雷劈死!”

只有,我看着枕头底下翻出的布包愣了神,里面只有两样东西,二十两银子和一把木雕的小剑,是属于二姐的那一把。

长姐什么也没说,拿起那二十两就出了门,再回来,我们多了一间小小的铺子。

大娘的教育并没有荒废,规矩学太多没用,但那些掌家的本事,却是到哪里都顶用的,所以长姐懂越中心的地方,安稳得越快,越适合现在老百姓的我们讨生活,她才坚持要留在京城。

我陪着她逛了好多好多条胡同,到最后,我们开了间糕点铺子,用陶嬷嬷的手艺。

她在京城长大,又陪大娘去了宣城,大娘院子里的小厨房一直是她主管,最懂那些宣城的特色要怎么做,才又有特点,又能合京城人的口味。

长姐说这叫取己所长,再因地制宜,我们一定能养得活自己。

16

以前,住在四四方方的院子里,从不知道赚钱这样难,我跟娘要挽起袖子洗碗擦凳,迎来送往,长姐要算账,要进货,要想新花样,还要出门去学新法条和报纸上那些层出不穷的新消息。

就算这样,糕点有时也会卖不完,亏钱,爱捡便宜的客人试完这个,试那个,最后买的还没试的多。

偶尔,还有地痞流氓看我们都是女人,上门找茬儿,不过嘛,嘿嘿,我三两脚就能赶走。

很累,但我们很开心,就连娘都说,唱戏的时候最想进个富贵人家吃喝不愁,可真进过了,才发现还没有这样虽然辛苦,但能自己做主的日子舒爽。

不过最高兴的还属陶嬷嬷,现在我们都叫她陶大娘,长姐学了商法回来,跟她签了契,她用手艺入了股,现在不仅不是下人,还是店里的小老板呢。

长姐拆了她的裹脚布,用亲手赚的钱去了西洋人的医院,她想让自己走得更健步如飞一点。

所有人都在往前走,除了大娘。

她不能接受身份没了,儿子失踪,女儿还要抛头露面,日日困在屋里念佛,把自己活成了一尊旧时代的古董。

长姐能劝的都劝了,但她不会再陪着一起被时代尘封。

天气好的时候,我会把屋里的东西都搬出来晒一晒,看见二姐的木剑和傅宁远送的那颗子弹,还是会有一点伤感。

长姐问我是不是喜欢傅宁远,我有点茫然地看着她,他的身影偶尔会出现在我脑海里,但我很快会把他赶走,总觉得自己不应该。

“傻丫头,若为了我,完全没必要。我们的婚约是完全错误的,如果你因为我犹豫,那不是在用另一种方式守着那纸婚约吗?”

“你与他之间的事,只用考虑一点,那就是你心里有没有他。如果有,长姐就支持你去。”

长姐是这么回答我的,但我没告诉她另一件事,比起傅宁远,我更常想起的是客栈那个女侠,她翻窗离开的背影,才是让我真的想追寻的东西。

我知道我说了这个,长姐一定会赶我去实现梦想,可这世道,没有我的拳脚,家里会活得更难,我还不能走。

17

二姐是在两年后的一天敲响店门的,披头散发,好不狼狈,来追她的人很多,追在末尾的,是大着肚子的柳姨娘。

她又找了一个丈夫,有了另外的孩子,大夫跟她说这一胎一定是男孩儿,于是为了新的家庭,她要把二姐送给别人做妾。

妾是什么样的,我跟二姐都见够了,我抱着浑身哆嗦的二姐。打跑了所有人。

长姐什么也没说,只是拿出一本法典亮着蜡烛连夜学习,直到第二天,柳姨娘那个凶神恶煞的新丈夫找上门,我才知道她在学什么。

她拿着那本法典道:“新政府新出的法条,自上月起,凡逼迫子女成婚,妨碍婚姻自由的,收监三个月。发布这个法条的陈法官正愁找不到愿意告的案例,你们想做第一例吗?”

就一晚的时间,长姐就通过二姐的描述,知道她后爹要巴结的那个是陈法官的下属,然后从那堆报纸里找到了新法条的报道,成功吓退了那些恶人。

他们怕的当然不是一个最多监禁三个月的法条,而是那个位高权重的制定人。

新的世道,远没有傅宁远教得那么公平,旧时代的遗毒还在,但好在,光明的口子已经在撕开。

我的二姐终于明白,只要不是靠自己,哪怕是嫁给一个看着威风的男人,依旧做不了自己的主。

但伤好后,她还是执意要走,她从来都讨厌落在长姐下风。

长姐拿出一份合同道:“当初你留下二十两,算你在店里入的股,除了给陶大娘那一成,剩下的我们三姐妹平分。”

二姐眼里已经含了泪,可还是嘴硬道:“呸,谁要你的同情。”

长姐望着我道:“回来帮我吧。你来了,小婉才能安心走。她想去做大英雄,可她放心不下这个家只有我一个人,我们做姐姐的,总该成全她一次。”

原来,长姐一直都知道,知道我的梦想是什么,又是为了什么走不了。

这回,二姐不犟了,她收下合同,握住我的手道:“有什么好不放心的,长姐的头脑适合做生意,可我的脑子呀,就适合对付小人,那可比你的拳脚还有用。”

长姐的手也覆了上来:“你相信我,才两年,我们就开了工厂。有了你二姐,我们会越来越好,也许有一天,不管你在哪里,长姐捐的物资都能送到你手里。”

是的,我的长姐也有了她的志向,她要做实业救国的实干家。

走的那天是一个艳阳高照的晴天,正是大家起床开始一天忙碌的时候,街边有孩童背着书包去上学,也有一样大的拿着破碗在乞讨。

这世界还不够好,但我们会一起努力,让它变得更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