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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婉乔去哪了?还在因为我把领舞名额给了雨薇而闹气?”“陆团长,宋小姐今天早上跟司令家公子领了证,随军去广州了!”

发布时间:2025-09-27 08:10:08  浏览量:1

在上辈子,宋婉乔对青梅竹马的陆瀚霆怀有深深的暗恋之情。

她拒绝了陆瀚霆为她安排的相亲,总是跟在他后面。

然而,当她如愿以偿地嫁给陆瀚霆后,她所面对的却是一生的冷漠和忽视。

重生之后,宋婉乔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接受了陆瀚霆安排的相亲。

1983年的秋天,东南军区。

宋婉乔急匆匆地走过那面写着“提高警惕,保卫祖国”的红色标语墙,推开了陆瀚霆办公室的门。

“哥,我同意去相亲。”

陆瀚霆穿着军装坐在办公桌后面,听到这话,他罕见地愣了一下:“你确定?”

他之前给宋婉乔安排过相亲,但她总是找借口推脱,这次怎么突然答应了?

宋婉乔看到他眼中的疑惑,知道自己的行为有些出人意料。

她有点苦涩地低下头,轻轻地“嗯”了一声:“我只是突然想明白了。”

因为今天早上醒来时,她发现自己重生回到了1983年。

那是她还没有被人陷害,也没有和陆瀚霆结婚的时候。

宋婉乔看着眼前穿着笔挺军装、眼神锐利的男人,心里不由得一颤。

陆瀚霆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家哥哥。

两人在军区大院里一起长大。

在她父亲去世时,是陆瀚霆为她擦去泪水,挡住了众人好奇的目光,温柔地安慰她说:“别哭,你还有哥哥。”

在上一世,她因为这份温柔,暗恋了陆瀚霆一辈子。

甚至在被人陷害,和陆瀚霆共度一夜后,她大胆地请求他娶她。

陆瀚霆出于责任感娶了她,但似乎变成了另一个人。

他任由别人骂她,还对她进行冷暴力,直到她临终前的最后一面都不肯见她。

想到这里,宋婉乔心痛地握紧了手,语气更加坚定。

“哥,我相信你的眼光,你尽快帮我安排吧。”

陆瀚霆听到这话,看着她的目光却沉了下来:“你一个女孩子,应该更矜持一些。”

他的话语严肃,好像真的是在为她着想的贴心哥哥。

但宋婉乔却觉得有些好笑。

在上一世,当他们肌肤相亲时,是他掐着她的腰,在她耳边低语:“放松点。”

现在他却正经得好像真的是她的长辈一样。

宋婉乔抿了抿嘴唇,正想说话,却被一个娇柔的声音打断:“瀚霆,我给你送饭来了。”

是杜雨薇。

宋婉乔看到她,眼神颤抖了一下。

杜雨薇是陆瀚霆心中的白月光,她的丈夫牺牲后,她带着孩子回到了军区。

在上一世,宋婉乔一直以为陆瀚霆是因为她是军官的遗孀才对她关怀备至。

即使结婚后,陆瀚霆对杜雨薇随叫随到、处处帮忙,宋婉乔也劝自己不要多想。

但在她临终前,她打电话给陆瀚霆求他来见她最后一面,却听到杜雨薇的儿子叫他爸爸。

宋婉乔想到这些,心冷得就像窗外的秋雨,阴冷而连绵。

杜雨薇却拦住了她,亲热地说:“我不知道婉乔也在,早知道就多带些菜了。”

宋婉乔正想说没关系,杜雨薇就眼神一转,又问:“文工团上午开会,你怎么没去?”

她愣了一下。

早上醒来发现重生后,她急忙来找陆瀚霆,都忘了自己现在还是文工团的舞蹈演员。

自然也忘了开会。

但是

宋婉乔疑惑地看向杜雨薇:“你怎么知道文工团开会?”

杜雨薇愣了一下,笑着说:“瀚霆没告诉你吗?我已经加入文工团了。”

“现在和你一样,是舞蹈演员。”

宋婉乔听得心里冰冷。

她只记得上一世自己被人陷害,差点忘了。

现在这个时候,陆瀚霆已经安排杜雨薇加入文工团了。

宋婉乔看着杜雨薇娇羞地瞥了眼陆瀚霆,说:“多亏瀚霆帮我说话,不然以我的年纪,文工团肯定不愿意接收的。”

陆瀚霆却摇了摇头,安慰说:“是你的舞蹈水平高,文工团才愿意适当放宽标准。”

他的话语温柔贴心,但在宋婉乔听来,却像一根刺,扎得她心痛。

当年她报考文工团时,只想向陆瀚霆打听面试官是谁。

都被怒斥搞特权走捷径,甚至说:“我是军人,应该以身作则,不能做这些小动作。”

但现在,他却愿意为了杜雨薇请文工团放宽年龄限制。

宋婉乔心颤了颤,只觉得自己傻得可怜。

陆瀚霆对杜雨薇的偏爱这么明显,她以前为什么没发现呢?

她看着两人温情对视的样子,压下了心中的酸涩,转身离开了。

这一次,她不会再厚着脸皮贴着陆瀚霆,也不会成为他和杜雨薇之间的障碍。

以后,他们就做一对最普通的兄妹就好。

宋婉乔不再理会那两人,扭头走回了自己的家。

她一推开门,就瞧见陆母正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嗑瓜子。

陆母一见她回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然后朝桌上的茶杯点了点头,懒洋洋地吩咐道。

“你回来得真及时,给我加点茶水。”

宋婉乔看着陆母那高高在上的样子,手不自觉地握紧了。

自从她父亲去世,她住进了陆瀚霆家,陆母就一直对她这种态度。

但毕竟她是寄人篱下,所以她一直都很听话。

她不仅包揽了所有的家务,还努力挣钱交给陆母。

后来,她喜欢上了陆瀚霆,就更想努力让陆母开心。

但直到她生命的最后一刻,她才知道。

陆瀚霆和杜雨薇的那些事,陆母不仅知道,还帮忙隐瞒。

她亲耳听到陆母轻蔑地说:“像宋婉乔这样的女人,在我们村早就被浸猪笼了!要不是我儿子心软,谁会要她这个破鞋!”

宋婉乔想到这些,心里就像被火烧一样。

她压抑着情绪,轻声说:“水杯就在你手边,你自己倒吧。”

说完,她转身就要进房间。

陆母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反抗,脸色立刻变了,一拍桌子指着她骂。

“宋婉乔,你这是要翻天了?这些年你吃我的住我的,让你倒杯水就不愿意了?信不信我让瀚霆把你赶出去!”

宋婉乔听到这话,手攥得更紧了。

从她第一天进陆家起,陆母就让她记账。

她都记了,也挣钱还清了,后来挣的钱她都当作是交房租和伙食费了。

她自认为不欠陆家什么。

宋婉乔停下脚步,只说了一句:“你放心,不用你们赶,我很快就会自己离开。”

说完,她没管陆母的惊讶和愤怒,直接关上了门。

第二天一大早。

陆瀚霆递给宋婉乔一张照片:“我给你安排了裴司令的小儿子,裴宴礼。”

宋婉乔听到这个名字,接照片的手停顿了一下。

她隐约记得,裴宴礼是上一世自己被唾弃时,唯一一个对她表示善意的人。

只是后来她跟着陆瀚霆调去了别的军区,裴宴礼也去了沿海经商。

她一直没有机会和他说谢谢。

后来再见,却是在电视上。

那时她躺在病床上,看到裴宴礼举办发布会,庆祝公司上市。

宋婉乔看着裴宴礼的照片,低头笑了笑。

裴宴礼其实是个很好的人。

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就没注意到陆瀚霆看到自己笑容时突然沉下的目光。

晚上,宋婉乔应邀去了饭店,见到了裴宴礼。

聊起来才知道,裴宴礼和她是一个高中的。

只是上辈子的她全心都在陆瀚霆身上,没注意到他。

宋婉乔有些尴尬,看着裴宴礼那双真诚的眼睛,心里更是生出一丝不忍。

回家路上,裴宴礼邀请她下次去看电影。

宋婉乔愣了一下。

因为这里的规矩是,第一次相亲只是看看,合适的话再约第二次。

三次之后,就可以谈婚论嫁了。

她没想到裴宴礼这么急,刚犹豫了一下,就看到他带着歉意地笑了笑。

开口解释:“是我刚才忘了说,这次是家里人介绍专门来相亲结婚的,婚后也要回广州生活。如果你觉得进展太快,不愿意的话,也可以拒绝。”

话没说完,宋婉乔就直接点头:“我愿意。”

她决定相亲的那刻起,就做好了接受新的感情和离开这里的准备。

只是

她抿了抿唇,还是选择坦白。

“我心里曾经有一个人,虽然已经决定要忘记了,但是我没那么快进入新的感情你愿意等吗?”

她说着,忐忑地看向裴宴礼。

却见男人笑了笑,点头说:“当然。”

“你愿意和我回广州,我就很开心了。至于感情,我相信我们会慢慢培养的。”

裴宴礼说着,神情温柔地抬手帮她捋了捋风吹乱的鬓发。

宋婉乔脸颊一红,虽然羞涩,却没有躲开。

回到陆家。

宋婉乔却看到陆瀚霆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眼神阴沉地看向她。

“你们才见第一次,不该这么亲密。”

他皱了皱眉,话语严肃,继续说:“要是被之后相亲的人看到了,只会觉得你轻浮。”

宋婉乔听得一愣,意识到他应该是看到了他们的互动。

若是以前,她一定会以为陆瀚霆是在意自己、在吃醋。

可现在,她只觉得心里闷堵得难受。

陆瀚霆凭什么指责自己?

他自己不还是对身为寡妇的杜雨薇关怀备至,甚至不惜动用关系把她安排进了文工团?

更何况

宋婉乔忍不住问:“哥哥为什么觉得,我还会和下一个人相亲?”

陆瀚霆眉头皱起,正想说什么。

宋婉乔就朝他笑了笑说:“我对裴宴礼很满意,已经约好明天看电影了。”

陆瀚霆的眉头紧锁,仿佛能拧出水来。

他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你怎能如此轻率?”

宋婉乔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不,我对他情有独钟。”

她直视着陆瀚霆,认真地说:“哥哥,感谢你为我找到这么出色的相亲对象,我理解你的用心良苦。”

尽管陆瀚霆对她并无好感,但作为哥哥,他安排的相亲对象肯定是经过精挑细选的。

她真心感激他。

然而,陆瀚霆听到这些话后,却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阴影。

他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欣慰,也没有因为摆脱了负担而感到轻松。

相反,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低声说:“你还年轻,不用急,可以慢慢来。”

他的话语充满了关怀,就像一个体贴的哥哥,真心为她着想。

但在宋婉乔听来,却像是一根刺扎在心上。

她的表情逐渐变得淡漠,带着一丝迷茫地看着陆瀚霆。

她不明白,为什么是他催她相亲,现在又说不急。

陆瀚霆到底想要怎样?

宋婉乔决定不再去猜测他的心思,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

“哥哥,真的不用再介绍了,我们自己会看着办的。”

说完,她转身准备回房间。

陆瀚霆似乎被某个词激怒了,立刻板着脸站了起来。

“宋婉乔,我是你哥哥,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

宋婉乔停下脚步,心中一沉。

她不明白陆瀚霆的无名火从何而来,只觉得心中充满了苦涩。

陆瀚霆当然是她的哥哥。

正是因为她太清楚这一点,她才想要和裴宴礼继续发展,想要收回感情,尽快结婚。

宋婉乔心中充满了苦涩,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敲门声打断。

她走过去开门,看到杜雨薇和她的儿子小景站在门外。

她一愣,还没来得及说话。

小景就扑向陆瀚霆,抱住他的裤脚喊道:“爸爸!妈妈做了红烧肉,等你回家吃呢!”

这声音和前世电话里的声音重叠。

宋婉乔愣了一下,心跳漏了一拍。

原来小景这么早就叫陆瀚霆爸爸了。

杜雨薇脸上泛起红晕,摸了摸孩子的头,说:“孩子乱叫,瀚霆你别介意。”

陆瀚霆摇了摇头,收起了刚才的冷漠和愤怒,抱起了孩子。

“小景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这温柔的样子让宋婉乔心中一颤。

她看着他们三人温馨和睦的样子,仿佛是从画中走出的幸福家庭,心中不由自主地一紧。

她想感到难过,却发现自己没有难过的资格。

她不是爱人,只是妹妹,哪有资格嫉妒和难过?

何况,她已经决定开始新的感情了。

她压抑住情绪,正准备回房,却听到杜雨薇主动邀请:“婉乔,要不要一起来吃点?”

宋婉乔看了一眼陆瀚霆冷淡的表情,摇了摇头。

“你们吃吧,我先去休息了。”

陆瀚霆的幸福,她不应该打扰。

第二天,是文工团的排练日。

宋婉乔排练结束后,一出门就看到陆瀚霆在门口等着。

同事们都在开玩笑说:“雨薇,陆团长是不是知道你练完舞腿软,特意来接你下班的?”

宋婉乔听到这话,脚步停了下来,心口仿佛被针扎了一下。

她在文工团工作了一年,陆瀚霆从未来接过她。

哪怕是上一世,她为了一场演出加练,练完腿都是软的,想让他开车来接她。

也只收到了他严厉的斥责:“这是国家的车,不是你的专车。你也是军人,怎么连这点苦都吃不了?”

那时她还真的反省过,是不是自己太娇气了。

现在才发现,原来不是自己娇气。

只是陆瀚霆不喜欢她,所以不会心疼,更不愿意来接她。

宋婉乔压下心中的苦涩,想要装作没看见,转身离开。

杜雨薇却突然向她走来,直接拉住了她:“妹子,一起坐车回去吧。”

宋婉乔听着她热情的话,心中一颤,摇头拒绝了:“我约了人,和你们不顺路。”

说完她就走了。

她急着去见裴宴礼,没有注意到杜雨薇看着她离开时深沉的眼神。

宋婉乔匆匆赶到电影院时,电影已经开始了。

裴宴礼还等在门口,看到她后,才松了口气,笑了起来。

宋婉乔赶紧上前道歉:“对不起,今天的排练耽误了一点时间。”

裴宴礼摇摇头,递给她一瓶热牛奶。

“没关系,现在进去也可以,你一路过来肯定很冷,喝点热牛奶暖暖身子。”

宋婉乔心中一暖。

以前都是她关心陆瀚霆,没想到有一天她也可以被人这样惦记。

她有些感动地说:“谢谢你,我们快进去吧。”

话还没说完,一道强烈的手电筒光就从旁边直射到她的脸上,刺得她眯起了眼睛。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一个正气凛然的声音响起。

“同志,有人举报你乱搞男女关系,和陌生男人交往过密,请跟我们走一趟!”

三十分钟后。

宋婉乔踏进派出所的大门,心神还未从刚才的事件中恢复。

她注视着裴宴礼与警方的交谈,耳边却回荡着嗡嗡的响声。

那些前世的谩骂声在耳畔交织,仿佛在嘲笑她,即使重生,也摆脱不了“不检点”、“破鞋”的标签。

她蜷缩在椅子上,试图寻找一丝安全感。

但紧接着,陆瀚霆带着阴沉的面容大步迈进。

宋婉乔看到他眼中的怒火,心中一紧,本能地想要辩解。

然而陆瀚霆只是厌恶地扫了她一眼,冷冷地扔出一句:“不知羞耻。”

这句话与前世他陷害她后所说的一模一样。

甚至他眼中的冷漠和厌恶都与过去如出一辙。

宋婉乔感觉自己被无形的力量狠狠推入了冰冷的水中。

她浑身颤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我没有……”

但就在这时,宋婉乔突然感到一股温暖。

是裴宴礼走过来,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我已经向警方解释清楚了,这只是一场误会。”

他边说边用高大的身躯将宋婉乔挡在了身后。

“如果陆团长要责怪,就责怪我吧,是我邀请她去看电影的,与她无关。”

裴宴礼温柔而坚定的保护让宋婉乔感到一丝温暖,终于平静了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站起身,直视陆瀚霆。

“哥,我和裴宴礼是正常的交往,正常的恋爱,你为什么要这样骂我?”

话还没说完,陆瀚霆似乎被某句话激怒,脸色突然变得阴沉,直接打断了她。

“我是让你去相亲,不是让你这样不知羞耻!”

宋婉乔感到一阵窒息,心里仿佛被火焰灼烧。

她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又为何必须保持矜持。

宋婉乔还想说些什么,但陆瀚霆却直接从她肩上扯下衣服,拉着她就要往外走。

她心中一沉,想要挣脱陆瀚霆的手:“哥,等一下,我还没问是谁举报的我呢!”

但陆瀚霆眉头紧锁,似乎想到了什么,握着她的手更加用力。

“知道是谁举报的又能怎样,你还想报复吗?”

宋婉乔愣了一下,心仿佛被刀割了一下。

陆瀚霆怎么能这样想她?

前世,她只顾伤心,没有及时去找那些陷害她的人,直到死都未能自证清白。

这一世,她不想再重蹈覆辙,想要揪出那些造谣的人,让他们付出代价。

难道这也有错?

陆瀚霆为什么要阻止她?

宋婉乔还想挣扎,但陆瀚霆却紧紧抓住她的手腕,强行将她塞进车里,带回了家。

夜晚,宋婉乔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她的脑海中仍然在想是谁举报了她。

想了半天也没有头绪,她索性起身,想去厨房倒杯水。

只是刚推开门,就看到大门半开着。

这么晚了,还有人在外面吗?

宋婉乔愣了一下,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

就看到杜雨薇拉着陆瀚霆的袖子,几乎整个人都靠在他怀里。

她心中一紧,本能地停下了脚步。

紧接着,她听到杜雨薇带着哭腔的声音。

“瀚霆,我不是故意举报婉乔的,我只是担心她年轻,做出些出格的事,影响你的名声。”

宋婉乔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心中涌起一股怒火。

原来是杜雨薇在背后举报她!

她正想推门出去质问,却看到陆瀚霆抬起手为她擦去眼泪。

一边温柔地安慰:“我知道,不怪你。”

宋婉乔的心一颤,手中的杯子和心脏同时坠落,碎成了一地的碎片。

玻璃杯的破裂声让杜雨薇一惊,她看到宋婉乔时脸色变得苍白如纸。

“婉乔妹妹。”

陆瀚霆也转过身来,目光与宋婉乔那双红肿的眼睛相遇,他一时愣住了。

宋婉乔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个一直照顾她长大的哥哥变得如此陌生。

她突然明白了。

怪不得他不让她询问是谁向警察举报的。

原来他早已心知肚明,那个告密者就是杜雨薇。

宋婉乔紧握拳头,哽咽着说:“哥,你明明知道一切,为何还要那样责骂我?”

陆瀚霆深知这个时代女性的名誉何其重要。

即使她被举报进了警局,即便最终证明了清白,人们还是会在背后指指点点。

他为何还任由杜雨薇这样对待她?

陆瀚霆眉头紧锁,正要说话。

杜雨薇却冲了过来,紧紧抓住宋婉乔的手,泪眼婆娑地道歉。

“对不起,婉乔,我不知道你和裴宴礼是在相亲,我只是担心你做出越轨的事,你要怪就怪我吧!”

宋婉乔看着她的泪水,只觉得讽刺:“被冤枉的是我,我都还没哭,你哭个什么劲?”

这种赌气而冷漠的语气让陆瀚霆的眉头皱得更紧。

“雨薇也是为了你好,你这是什么态度?”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像利刃一样刺入宋婉乔的心。

原来所谓的“为她好”就是背后捅刀,让她背负不正当关系的污名。

宋婉乔看着眼前这个无条件支持杜雨薇的男人,她的心仿佛被紧紧捏住,几乎要爆炸。

“我是什么态度?明明是我受了委屈,她在这里装模作样!”

她情绪激动,想要释放出两辈子的委屈。

话音刚落,她用力挣脱了杜雨薇的手。

紧接着,杜雨薇惊叫一声,顺着她的力道倒下,直接摔在了那堆碎玻璃上。

宋婉乔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

她明明没使多大劲,怎么会变成这样。

杜雨薇看着自己腿上的伤口,哭着抬头看向宋婉乔,看起来十分可怜。

“婉乔,我知道你心里有恨,但我都向你道歉了,你为何还要对我动手?”

宋婉乔看着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挑衅,被她颠倒黑白的能力气得发抖。

她正要反驳,陆瀚霆脸色一沉,直接上前抱起杜雨薇。

他愤怒地盯着宋婉乔,严厉警告:“宋婉乔,你这是故意伤害军人家属,等我回来再跟你算账!”

说完,他带着杜雨薇匆匆离去。

只留下宋婉乔呆立在门口。

她的心仿佛被撕裂了一个大口子,夜风吹过,冷得她直打颤。

陆瀚霆明明就在旁边,怎么可能看不出杜雨薇是故意的?

为什么每次,他都要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站在杜雨薇那边。

宋婉乔从未像现在这样后悔,后悔曾经对他有过感情。

第二天清晨,宋婉乔像往常一样出门去排练。

她刚推出那辆老式的二八大杠自行车,就感觉到无数目光和议论声落在她身上。

“就是她昨天被抓了?听说是因为勾搭男人进去的。”

陆母的声音特别刺耳。

“这丫头啊,因为男女关系混乱被抓进局子,不检点的破鞋,也不知道哪个男人会要她!”

这样被人当面议论和谩骂的场景,在前世发生过太多次。

宋婉乔心中一紧,那种屈辱感再次涌上心头,她本能地想要像前世一样低头离开。

但刚迈出一步,她的脑海中浮现出裴宴礼的身影。

宋婉乔停下脚步,沉着脸转过身,目光扫过那些说闲话的人,最后定格在陆母身上。

“诽谤他人也是犯罪行为,一般可以判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如果我再听到有人散布谣言,诽谤我的人格,我会直接报警!”

周围顿时一片寂静,那些人互相对视,不敢再说话。

陆母的脸色更是难看至极。

宋婉乔环视众人,大声宣布:“还有,我是自由恋爱,没有违反纪律,更没有违法。”

“而且,我已经决定要和他结婚了。”

说完,她不顾众人惊讶的表情,转身就要离开。

没想到一回头,就和刚下车的陆瀚霆目光相对。

宋婉乔一愣,手不自觉地紧握自行车的把手。

她明白陆瀚霆肯定听到了。

陆瀚霆只是深深地瞥了她一眼,随后转过身去,帮助腿上绑着绷带的杜雨薇下车。

宋婉乔清楚,陆瀚霆还在气头上。

但她自己被错怪,心里也满是委屈,于是赌气不开口,推着车打算去上班。

两人擦身而过时,陆瀚霆却伸手拦住了她,冷冷地说:“向雨薇道歉。”

他的语气命令式,冷冰冰,严肃得很。

宋婉乔停下脚步,那种熟悉的压抑感又涌上心头。

明明是杜雨薇自编自导,还诬陷她,她凭什么要道歉?

宋婉乔紧握车把,硬着头皮说:“没门。”

好像她这股倔强劲儿激怒了陆瀚霆。

他皱了皱眉,脸色更加阴沉,说的话也充满了威胁。

“不道歉,是想被处分吗?”

宋婉乔感觉心被针扎了一下。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陆瀚霆,第一次觉得他这么冷酷,竟然用处分来威胁她。

偏偏上辈子,她就是因为被人陷害,和陆瀚霆共度一夜后被记过,被文工团开除。

这辈子她怎能重蹈覆辙?

而且,陆瀚霆怎么只记得杜雨薇的伤?

难道他忘了是杜雨薇先告发她的吗?

宋婉乔紧握双手,正要反驳:“明明是她先在背后……”

话还没说完,杜雨薇就急忙拉住她,装出一副宽容的样子说:“不用妹子道歉,我没事。”

说着,她环顾四周,好像担心宋婉乔会说出告发的事。

杜雨薇主动转移话题:“没想到妹子和裴家小儿子进展这么快,都要结婚了,真是恭喜啊!”

宋婉乔对她的祝贺连装笑都懒得。

她只是压抑着那股不快,看向陆瀚霆,冷冷地说:“你自己听到了,是她不要道歉的。”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骑车离去。

她身后,陆瀚霆注视着她那娇小的背影,眼神复杂,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到了中午,排练厅。

首席拍了拍手,召集大家围过来,准备宣布这次舞剧表演的名单。

宋婉乔眼睛一亮,立刻坐了过来。

她记得上辈子,这个剧本的主角是她。

只是后来陆瀚霆让她把位置让给杜雨薇,还美其名曰:“雨薇刚来,需要一个机会展示自己。”

她当时就闹过,但还是被陆瀚霆找到团长,强行换了她的位置,让她做了替补。

这辈子重来,这次的主角应该是她吧?

宋婉乔想着,就见首席笑着看向她对面的同事。

“恭喜小文,我们团长特意选你做这次的主角!”

宋婉乔脑子一轰,只剩下一片空白。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次会不一样?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到首席公布的替补名单。

第一个名字就是:“宋婉乔。”

宋婉乔心一沉,眼中满是震惊。

她紧握双手,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重来一世我还是替补?这不应该啊。”

她想来想去,还是起身朝团长办公室跑去。

大家都知道她最适合这个角色,她要问问团长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

结果刚走过转角,宋婉乔就看到陆瀚霆从办公室出来。

前世的记忆和此刻重叠,让她猛地停下了脚步。

紧接着,她就听到陆瀚霆冰冷的声音传来:

“她害雨薇伤了脚不能跳舞,就该做替补,长长记性。”

宋婉乔的胸腔仿佛被撕裂,痛得她浑身颤抖。

全是因为杜雨薇,一切都是她的错。

就因为她受伤了,不能跳舞,陆瀚霆就决定剥夺宋婉乔跳舞的权利。

宋婉乔紧握着拳头,直面陆瀚霆投来的目光。

她原以为陆瀚霆会感到内疚,但并没有。

他那双冷漠的眼睛,依旧如故。

仿佛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宋婉乔的心好像浸泡在水中,酸胀得无法忍受,眼眶不由自主地泛红。

她质问道:“你有什么权利取消我的表演资格,让我成为替补?”

“我没有推她,你为何不相信我?”

她的委屈如同决堤的洪水,声音也越来越响,引起了办公室里其他人的注意。

宋婉乔却毫不在意,继续质问:“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偏袒?为什么要一再诬陷我!”

陆瀚霆听着她的质疑,只是皱了皱眉,责备说:“别胡闹,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他的话语平淡,但在宋婉乔听来,却像是对她的委屈漠不关心。

她的心又冷了几分。

她只是想争取自己应得的东西,在陆瀚霆看来,却成了任性。

宋婉乔凝视着陆瀚霆。

从他那冷峻的眼神中,找不到一丝那个曾经处处保护她、关心她的哥哥的影子。

她的眼眶瞬间红了,心已经痛到麻木,摇了摇头:“我不回去了。”

“那是你的家,不是我的家。”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文工团。

深秋的寒风灌进她的怀里,穿透她的身体,却远不及她内心的寒冷。

不知走了多久,一声呼唤突然从身后传来:“婉乔!”

她猛地停下脚步,顺着声音望去。

只见裴宴礼站在不远处,满脸的心疼和担忧。

宋婉乔愣了一下,问:“你来干什么?”

裴宴礼没有回答,直接走了过来,递给她一块手帕。

宋婉乔这才意识到,自己脸上满是泪痕。

她的心又是一阵刺痛。

重生回来后,她已经决定和陆瀚霆划清界限,只做普通的兄妹。

可为什么现在还是会因为他的偏心而心痛流泪呢?

正当她陷入沉思时,裴宴礼说:“别哭,我去和团长说,把这个位置还给你。”

说着,他拉着她就要离开。

宋婉乔看着他坚定的样子,心里感到一丝温暖。

但她还是摇了摇头:“不用了。”

她知道以裴司令的影响力,改变一个演出名额轻而易举。

但她不想利用权力谋取私利。

宋婉乔拉住裴宴礼,说:“反正我们迟早要离开的,这次机会就给她吧。”

她的话很坦诚,说完才注意到裴宴礼的耳朵红了。

宋婉乔停顿了一下,才意识到

离开,不就是结婚的意思吗?

她有些紧张,尽量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裴宴礼却拉住了她的手,直视她的眼眸,认真地说。

“只要你愿意,我们随时都可以结婚离开。”

他的眼神太过真诚,宋婉乔只觉得心底某处被轻轻触动,不由自主地点了头:“好。”

于是当天下午,她就写好了结婚申请和调职申请交了上去。

审批立刻通过,只要明天,她和裴宴礼去民政局领了证,就会正式成为夫妻。

裴宴礼也迅速买了明晚前往广州的火车票。

一领完证,他们就立刻去广州,开始新生活。

宋婉乔一想到这,心中充满了激动,还带着些许的羞涩和不安。

她不知道这样仓促决定结婚是否正确。

但她知道,无论如何,也不会比前世的结局更糟。

至少,裴宴礼的眼里有她。

看着手中已经通过的结婚报告,宋婉乔稍微安心了一些,将报告收进挎包,回陆家去收拾行李。

宋婉乔在陆家生活了十几年,但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很少。

只是几件衣服,一些书本。

最重要的,是架子最上面摆着的合照。

那是她和父母唯一的合照,也是她留下的唯一遗物。

她必须带走。

于是她踩着椅子,伸长胳膊去拿。

只是她踩上椅子,刚踮起脚尖去够照片,就感觉椅子突然一晃。

一个稚嫩的童声带着恶意响起

“坏女人!你敢害我妈妈,我摔死你!”

“哎呀!”宋婉乔一声惊呼,整个人失重地跌落。

脑袋重重地撞在了硬邦邦的地板上,眼前一黑,她便失去了意识。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军区卫生院的病床上。

她凝视着那一片洁白的天花板,意识还有些模糊。

杜雨薇立刻冲到床边,带着哭腔说道。

“妹子,孩子年纪小,不懂事,他以为我受了委屈才推你的,你别怪他,我会好好教育他的!”

宋婉乔一愣,这才回想起昏倒前听到的那熟悉稚嫩的声音,原来是小景。

她转过头,看到小景躲在陆瀚霆身后,偷偷露出那双充满恶意的眼睛。

听着杜雨薇那颠倒黑白的话语,宋婉乔紧紧抓住被子,声音虽然微弱,却坚定地反驳。

“你受委屈了?明明是你先举报我,又诬陷我推你,现在你还纵容孩子伤害我。”

她话还没说完,杜雨薇就眼圈泛红地打断她:“妹子,我知道你受伤心情不好,但那些事真不是我干的!”

她边说边拉着小景过来,说:“小景,快,给阿姨道歉,让阿姨别生气了!”

话音刚落,小景的眼眶就红了:“我凭什么给你道歉!”

他大声喊道,看着宋婉乔的眼神里满是厌恶和仇恨。

“就是你害了妈妈,让妈妈不能跳舞!我这是为妈妈报仇,我没错!”

说完,他一抹眼泪,跑了出去。

杜雨薇一愣,喊了一声“小景”就急忙追了出去。

只留下陆瀚霆站在原地,皱着眉头看着宋婉乔,语气冷淡。

“你这么大个人了,何必跟一个孩子较真?”

宋婉乔的心一颤,不敢相信地看着陆瀚霆,声音都有些颤抖。

“是他害我受伤,是杜雨薇要他道歉,我怎么较真了?”

“你觉得我做错了,就不分青红皂白逼我给杜雨薇道歉,现在我受伤了,他凭什么不用道歉?!”

她看着陆瀚霆那冰冷的脸色,心如被掐住,又酸又涩地难受。

“是不是不管真相如何,你永远只站在他们那边?”

她越说,喉咙越是哽咽,眼泪也默默地流了下来。

陆瀚霆却只是眉头皱得更紧,丝毫不为所动。

反而说:“如果不是你推了雨薇,小景也不会推你。他只是保护自己的母亲,就算方法不对,也情有可原。”

这话说得太过理直气壮,宋婉乔都愣了一下。

委屈和愤怒在胸口翻涌,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小景没错,杜雨薇也没错,所有的错,都在她!

宋婉乔更加激动,呼吸都变得急促,还是护士及时提醒。

“病人有轻微脑震荡,不宜情绪激动。”

宋婉乔闭了闭眼,勉强压抑住心中的情绪,问护士:“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医生建议留院观察一晚。”

护士刚回答完,陆瀚霆就皱眉问:“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宋婉乔却根本不看他,也不回答。

陆瀚霆却好像看不出她的抗拒,说:“今晚就在医院好好休息,我守着你。”

宋婉乔心颤了一下,刚想拒绝。

杜雨薇这时匆匆推开门,满眼焦急:“瀚霆,小景不知道跑哪去了,你能帮我找找吗?”

陆瀚霆神色一变,立刻起身,跟着她出了门。

只对她丢下一句:“好好休息。”

宋婉乔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一丝情绪都生不起。

她只觉得,果然又是这样。

刚收回目光,下一秒,门就被推开。

裴宴礼焦急地冲了过来,伏在她床前,紧张地看着她。

“我今天去找你才知道你受伤进了卫生院,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宋婉乔看着他不加掩饰的关心,心暖了一瞬,缓缓摇头:“没事。”

她有些愧疚地说:“抱歉,我今天没去民政局,医生让我留院观察一晚,只能明天去了。”

裴宴礼却温柔地笑了笑:“没关系,你没事就好。”

宋婉乔心头一动,好像找回了久违的温暖。

裴宴礼陪了她一晚,第二天一早又给她办了出院。

全程,陆瀚霆都没再出现。

宋婉乔也没在意,带着证件跟裴宴礼去了民政局。

看着钢戳印在红底的合照上,她的心也好像落了地。

她看着两张鲜红的结婚证,露出一个释然的笑。

她再也不会走上前世的路,也彻底和陆瀚霆斩断了纠葛。

宋婉乔收好结婚证,问裴宴礼:“我们去广州的火车是几点?”

“在下午四点。”

裴宴礼说着,从钱夹里拿出提前取出来的火车票递过去。

宋婉乔接过火车票,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还有将近五个小时,时间很充裕。

于是她说:“我还得回一趟陆家,还有一些东西要收拾。”

裴宴礼点点头:“那我也先回去拿行李,到时候我叫车过来接你,一起去火车站。”

宋婉乔应了一声,和他道了别,独自回了陆家。

她要去带走最后一点属于自己的东西,和陆瀚霆切断最后的一点关系。

在客厅看电视的陆母一看到她,就白了她一眼,张口嘲讽。

“真是个阴魂不散的贱皮子,当初说什么不是你家,还不是又腆着脸回来了?”

宋婉乔只是面无表情地回房间,将和自己有关的东西全都收进行李箱,提着出来。

而后她看着陆母缓缓开口。

“这里的确不是我家,我已经结婚了,有自己的家。”

“谢谢陆家这些年的收留,你放心,我以后都不会再缠着陆瀚霆,也不会再回来了。”

说完,她不理会陆母诧异的眼神,直接出了门。

过来接宋婉乔的车已经等在大院外。

宋婉乔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军区大院,眼前闪过两辈子在这里的无数画面。

青梅竹马、年少暗恋,寄人篱下、半生冷眼

种种喜怒哀乐,都和陆瀚霆有关,也都将在此刻彻底埋葬在过去。

宋婉乔收回目光坐上车,车辆带着她对新生活的期盼,朝着火车站迅速驶去。

从今以后,她的人生只属于她自己。

傍晚时分,列车缓缓驶入了广州站。

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喧闹声让宋婉乔仿佛步入了一个全新的天地。

她刚踏下火车,正准备发出感慨,就有两个皮肤黝黑的男子靠近了她。

他们不打招呼就夺走了她手中的行李,径直朝出口方向走去。

宋婉乔一时间愣住了。

她早有耳闻广州是个复杂的地方,但没想到在光天化日之下竟会有人如此明目张胆。

她紧紧抓住自己的行李箱,坚决不松手。

那两人似乎并不意外,用一种奇怪的口音比划着数字。

宋婉乔意识到这是粤语,但她听不懂,只能皱着眉头与他们对峙,大声说:“放开!”

对方并不理会,仍旧试图拉她走。

就在这时,裴宴礼挤过人群,及时出现,一把抓住了行李箱,冷冷地对那两人说了些什么。

虽然宋婉乔听不懂,但从他严肃的语气和两人松手的动作中,她明白裴宴礼的话并不温和。

果然,那两人脸色一变,匆匆离开了。

裴宴礼这才转过头,对她露出微笑,解释道:“这些人是专门敲诈旅客的老手,如果你让他们帮你拿行李到那边——”

他指向大约百米外的出口,“他们就会向你索要五块钱。”

即便宋婉乔家境不错,对金钱并不敏感,听到这个价格还是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五块钱?”

尽管物价飞涨,但在一些偏远地区,五块钱对某些人来说仍是一笔巨款。

宋婉乔前世只在报纸和电视上见过广州,从未亲自踏足这个遍地黄金的城市。

现在她终于来到这里,第一印象却并不美好。

看到她震惊的眼神,裴宴礼忍不住笑了。

他甚至觉得她忽闪的睫毛非常可爱,想要伸手触碰。

但周围人太多,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

裴宴礼舔了舔嘴唇,收回了心思,接过了宋婉乔手中的行李。

宋婉乔本想自己拿,但裴宴礼摇了摇头:“你是我的妻子,我理应照顾你。”

“何况你还受了伤,跟我长途跋涉来到广州,我更应该好好照顾你。”

说完,他坚决不让宋婉乔动手,自己提着两个行李箱,走向了出口。

宋婉乔看着他的背影,不知是因为广州的晴朗天气还是他的体贴,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暖流。

她没有选错人,裴宴礼确实是个很好的人。

宋婉乔微微一笑,赶紧跟上了他。

一出站,她以为要挤公交,却听到有人喊:“宴礼哥!”

宋婉乔望去,只见一个穿着休闲装的年轻人带着笑容跑来。

他和裴宴礼拥抱后,接过了行李。

对宋婉乔说:“是嫂子吧?我是宴礼哥的合伙人,顾源成,叫我小顾就行。”

他的话语真诚而热情,却让宋婉乔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她张了张嘴,站在原地。

气氛突然变得尴尬。

顾源成看了裴宴礼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仿佛在问:“老大,进展不顺利啊,嫂子还没搞定吗?”

裴宴礼的眼神一冷,示意他不要乱想。

他注意到宋婉乔后知后觉地脸上泛起红晕。

只是一瞬间,她的脸颊就红得像苹果一样。

宋婉乔羞得不知该说啥好。

她上学早,年纪又小,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工作,她总是最小的那个。

更别提今天早上她和裴宴礼刚领了结婚证,新的身份还没来得及适应,就被人叫成了“嫂子”。

这让她怎能不感到害羞。

裴宴礼看出了她的尴尬,笑着让顾源成离开:“别闹了,去把车开过来。”

顾源成反应迅速,立刻意识到宋婉乔的尴尬,赶紧顺着台阶下:“行,我去开车。”

等他走远了,裴宴礼才转过头来看宋婉乔。

“我们刚结婚,你不用急着适应这个称呼,他就是个爱闹的人,叫着玩的。”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宋婉乔抬起了羞红的脸:“不,我会努力适应的。”

裴宴礼愣了一下,笑容更灿烂了,点了点头:“好。”

宋婉乔看着他那意味深长的笑容,不知怎的心里一颤。

还没来得及细想,顾源成就开着车过来了。

那是当时最豪华的雪佛兰小轿车。

裴宴礼打开车门,宋婉乔坐进车里,发现车内既干净又整洁。

好像有人特意打扫过,连皮革的气味都被橘子香薰盖过了。

宋婉乔一坐进去就觉得特别舒服,和以前坐军用吉普车的感觉完全不同。

军队里都是男人,大多数领导都抽烟。

虽然陆瀚霆不抽烟,但别人在他车上抽烟他也不会阻止。

所以他的车上总有烟味。

宋婉乔对气味又特别敏感,本来就容易晕车,闻到烟味更是会吐得天昏地暗。

所以她前世今生很少坐车。

上辈子她想让陆瀚霆接她下班,也是因为实在受不了。

否则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开口。

宋婉乔正想着,就听到顾源成热情地说:“嫂子,这车你还满意吗?”

她虽然还是有点害羞,但并没有僵住,而是点了点头。

“车很好。”

顾源成见她回应,立刻话匣子打开了,像倒豆子一样说个不停。

“那是我们老大,知道你要回来,特意让我清理的。”

“不仅里里外外都擦干净了,还特意从香港买了橘子味的香薰放在车里,怕你晕车。”

眼看他越说越起劲,裴宴礼立刻皱眉打断,说:“就你话多!”

宋婉乔心里却暖暖的,看着裴宴礼,露出一个笑容,说:“谢谢。”

她这话说得非常真诚,笑容也非常真挚。

身后的车窗映着昏黄的晚霞,她嫣然一笑,足以让裴宴礼看呆了。

他顿了一下,才抿了抿嘴唇摇头,轻声说了句:“没事。”

说完立刻转过头去,不让宋婉乔看到他红了的耳朵。

顾源成也没注意到后座的动静,只是一路上叽叽喳喳地介绍。

宋婉乔听得很认真,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也没有晕车。

就这么一打岔,路上的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裴宴礼家。

“这是我姑父单位分的房子,我姑姑嫌这里是三楼不接地气,回乡下老家去了,把这里租给我了。”

裴宴礼一边介绍,一边推开门。

房子不大,但什么都有。

连书房都有,客厅还伸出去一个小小的露台,能看到楼下院子里那棵树的枝叶。

能看到橙红的晚霞落下。

屋子里也收拾得简单干净,淡淡的橘子味,让宋婉乔疲惫了一天的心得到了安慰。

她看了看房间,又扭头看了眼裴宴礼。

心里突然有种安定的感觉。

自己的新生活,终于开始了。

裴宴礼迎上她的视线,显得有些诧异,他歪了歪脑袋,好奇地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宋婉乔轻轻一笑,轻轻摇头,没有开口。

她提着行李箱,环视了一下房间,问道:“我的东西应该放在哪儿?”

裴宴礼没有多问,只是随意地指了指卧室里的两个衣柜:“你随意,哪个衣柜都行。”

宋婉乔点头表示理解,她注意到右边的衣柜看起来更新一些,打开一看,里面空空如也。

而左边的衣柜里还挂着裴宴礼的一些衬衫和衣物。

她愣了愣,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左边的衣柜属于裴宴礼,而右边那个新的,显然是特意为她准备的。

宋婉乔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之前在车上听顾源成讲话时,就感受到了裴宴礼的细心。

现在再次体验到这份细心,她的心不禁微微颤抖,感到一阵温暖。

被人如此体贴对待,感觉真是美妙。

宋婉乔正想着,裴宴礼已经从她手中接过行李箱,轻轻放在地上。

她愣了一下,呆呆地看着裴宴礼的动作,不解地问:“这是要做什么?”

裴宴礼微微一笑:“东西可以等会儿再整理。”

他拉起宋婉乔的手,带她出门:“你坐了一天的车,肯定累坏了,先去吃点东西吧。”

宋婉乔还没回过神来,就已经坐在了门口的肠粉摊前,面前是一盘肠粉和一杯汽水。

“这是广州的特色,这家店我经常光顾,他们的肠粉做得很棒。”

裴宴礼说着,还在她的肠粉上浇了一圈酱油:“这是本地的吃法,肠粉要淋上酱油。”

那浓郁的红褐色酱油浇在清淡的肠粉上,仿佛触发了某种化学反应。

那股蛋香和米粉的香气瞬间被激发,萦绕在鼻尖,刺激着她的嗅觉和味觉。

肚子里的馋虫也被唤醒。

宋婉乔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唾液分泌,她不再客气,拿起筷子。

一口下去,那晶莹剔透的肠粉带着湿润软糯的口感,咀嚼中酱油和米粉的香气再次爆发。

宋婉乔记得前世也吃过肠粉,但这次的滋味更加令人回味无穷。

她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向裴宴礼点头示意。

意思是:“真好吃。”

裴宴礼见她喜欢,笑了笑,提醒道:“慢慢吃。”

宋婉乔点头,但手中的筷子速度却没有减慢。

老板娘看到这一幕,眯着眼睛笑,调侃裴宴礼:“怪不得裴老板前段时间急着回家结婚,原来是怕这么漂亮的老婆被人拐跑了啊!”

宋婉乔虽然听不懂其他粤语,但这句还是能听懂的,顿时耳朵都红了。

她低下头,几乎要把脸埋进盘子里,吃饭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裴宴礼见她害羞的样子,正想开口,老板娘已经开了两瓶汽水放在他们桌上。

“喏,这是送给你们的汽水,感谢裴老板一直以来的关照,祝裴老板和夫人新婚快乐,白头偕老!”

宋婉乔的脸更红了,但想到之前在车站说过的话,她还是勉强点了点头,说:“谢谢。”

裴宴礼见老板娘还想继续逗她,赶紧阻止,结了账,说:“多谢,以后一定常来光顾。”

老板娘察觉到裴宴礼不愿多聊,便收了账款离开了。

临走时,她还是忍不住赞叹:“美女真是好运气!裴老板不仅帅气,还这么细心周到,又能挣钱,你可真是有福了!”

宋婉乔刚刚平静下来的情绪,又被这句话搅得一团糟。

她的耳朵根子红了起来,轻轻点头,目光落在裴宴礼身上,嘴唇微微抿紧。

在车上,顾源成已经把裴宴礼的情况透露了个干净。

她了解到裴宴礼虽然名义上是开公司,实际上是留职停薪,挂名在测绘单位,自己招兵买马,租设备,带领团队进行测绘工作。

他之所以来到广州,是因为这里正处在百业待兴的时期,到处都需要测绘开发。

宋婉乔知道测绘是建筑行业的第一步,但她不清楚能赚多少钱。

她只知道这工作非常辛苦。

顾源成甚至说:“我们刚起步时,别人都嫌我们人手不足,不愿意给我们机会。”

“是宴礼哥拍胸脯保证,亲自上阵操作仪器,带领我们这些新手干活。”

“手都冻伤了,皮肤也晒得脱皮,还不敢耽误工程进度。”

“直到这两年名声打响,团队壮大,生活才稍微好转。”

宋婉乔也深有同感。

但在前世,她只在电视上看到裴宴礼光鲜的一面,从未想过他的创业之路如此艰辛。

现在亲耳听到他的过往,再加上听到顾源成离开时催促裴宴礼赶紧去拉客户和订单,否则就要坐吃山空了。

她不禁叹了口气,眼中流露出一丝同情。

裴宴礼看着她的表情,不明白她在想什么。

于是他结了账,等她吃完,就带她离开了摊位,准备回家。

在路上,他才问道:“刚才你好像有话要说,怎么了,想说什么?”

宋婉乔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能忍住冲动,开口说:“我嫁给你不是因为你的财富,你也不必急着去应酬。”

“我自己还有些积蓄,还在文工团工作,有工资,完全可以养我们两个。”

宋婉乔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前世她被文工团解雇后,一度消沉。

好不容易重新振作,想要外出找工作,却被陆瀚霆阻止。

那时他已经变得冷漠,嫌弃她:“出去外面丢人现眼干什么?我的工资足够养你了。”

宋婉乔却还是不愿意用他的钱。

所以后来她学习了炒股投资,用手中的积蓄积累了一些财富,全部转化为不动产。

即使后来金融市场波动,她依靠租金和炒股的收入,生活得还算宽裕。

有时甚至陆瀚霆也需要她的帮助。

所以当她说出这番话时,宋婉乔非常认真。

裴宴礼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停顿了一下,然后笑了。

宋婉乔被他笑得脸更红了,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多暧昧。

但裴宴礼只是觉得她很可爱。

他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放心,我心里有数。”

他歪了歪头,看着宋婉乔闪闪发光的眼睛,靠近说:“不过还是要谢谢你,愿意养我。”

说完,他又想起她刚才说的“我们两个”,心里突然一动。

他挑了挑眉毛,轻声说:“老婆。”

宋婉乔之前从未意识到,裴宴礼的嗓音竟如此低沉且迷人。

仿佛钢琴键被按下,那悠扬的旋律在耳边回荡,让人联想到流畅的乐章。

尤其是那两个字。

宋婉乔的脸颊瞬间变得通红,甚至低下头避开了裴宴礼的目光,连直视他的勇气都没有。

在她的两世人生中,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有人称呼她为“老婆”。

在上一世,尽管她与陆瀚霆结了婚,但他很少用亲昵的称呼叫她。

他总是直呼她的名字。

那时她并未觉得这有何不妥。

直到现在,她才意识到,这两个简单的字眼竟如此甜蜜。

比大白兔奶糖还要甜上几分,只是听到,就让人面红耳赤,心跳加速,不敢直视。

直到她回到家,整理好行李,洗完澡出来。

那股甜蜜的感觉才渐渐消散。

她回过神来,发现裴宴礼正从柜子里拿出被子,似乎打算在客厅的沙发上过夜。

宋婉乔愣了一下,看向裴宴礼,正要开口询问,就听到他说。

“我们毕竟刚刚领证,婚礼还没办,我怕你还不习惯,今晚我就睡沙发。”

说完,他拿起枕头准备去客厅。

客厅的沙发很小,对于身高一米八多的裴宴礼来说,连躺平都成问题,更不用说睡觉了。

能不能睡得着还是个未知数,但起床时肯定会腰酸背痛。

更何况,这毕竟是裴宴礼的家,他明天还要去公司处理事务。

宋婉乔怎能心安理得地自己睡床,而让主人去挤沙发。

于是她急忙阻止,说:“我去睡沙发,你睡床。”

话音未落,裴宴礼就打断了她,坚决不肯让步,说:“你刚受了伤,又坐了一整天的火车,应该在床上好好休息。”

两人隔着床对峙,气氛变得紧张。

谁都不愿意让步,谁也说服不了对方。

最终还是裴宴礼先软化了语气,哄着说:“我在户外的野地都睡过,睡沙发对我们没什么影响。”

说着,他拿起枕头就要离开。

就在他即将出门的时候,宋婉乔伸手拉住了他:“要不……”

她抿了抿嘴唇,抬头看了裴宴礼一眼,眼神中带着羞涩:“我们一起睡吧。”

宋婉乔说出这句话时,脸已经红透了,但她还是紧握着双手,说:“毕竟我们已经结婚了,应该睡在同一张床上。”

这句话一出口,裴宴礼也愣住了。

宋婉乔虽然能接受下属称呼她为大嫂,能接受店主的调侃,但刚才那一句“老婆”还是让她沉默了许久。

他就知道宋婉乔一定非常害羞。

而且,在宋婉乔看来,他们刚认识就领证,突然睡在一起,肯定是非常不自在的。

他才提出自己睡沙发。

没想到她竟然主动提出一起睡。

裴宴礼犹豫了一下,还想拒绝,但怀里的枕头已经被宋婉乔拿走,放在了另一边的床上。

这样明显的许可让他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毕竟,

他看着已经掀开被子上床的宋婉乔,默默地咬了咬唇。

这可是他整个学生时代暗恋的人。

现在他们有了正式的关系,又被她这样邀请,怎么能轻易拒绝呢?

裴宴礼只能深呼吸,压抑住眼中的情绪,在另一边上床躺下。

阳光透过窗帘,将宋婉乔从睡梦中唤醒,她一时竟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仿佛窗帘未曾拉上。

本能地想要躲避那刺眼的光芒,她却发现身下并非柔软的床铺,而是坚硬的胸膛。

甚至能感受到温暖的呼吸轻拂过她的发梢,痒痒的在耳边。

宋婉乔愣了愣,随即迅速睁开眼睛,坐起身来。

她看到裴宴礼因为她的突然动作而醒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离开了陆家,与裴宴礼一同来到了广州。

而且,他们昨晚同床共枕!

宋婉乔记得昨晚睡前,她和裴宴礼各自裹着被子,分睡床的两端。

两人之间,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鸿沟。

但现在,她竟然在裴宴礼的怀抱中醒来。

或许是她脸上的惊讶太过明显,裴宴礼立刻明白了她的困惑。

他指了指她那边床下的被子,解释道:“你半夜觉得热,踢开了被子,后来又冷,就抢了我的被子,然后……”

裴宴礼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宋婉乔已经明白了。

她应该是在无意识中,掀开了被子,钻进了裴宴礼的怀抱。

虽然那是夜晚的无意识行为,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但现在清醒过来,看着裴宴礼被她蹭开的睡衣领口,随着他的动作露出的锁骨。

宋婉乔不禁脸红了。

她低声道歉:“对不起。”

然后,没等裴宴礼回应,她就翻身下床,躲进了卫生间。

宋婉乔确实感到有些尴尬。

虽然他们已经结婚,但之前并没有太多感情基础。

昨天裴宴礼还主动提出睡沙发,是她坚持说一起睡没关系,结果却在他怀里醒来。

这让她有种自己主动占便宜的感觉。

宋婉乔摇了摇头,对着镜子自我安慰:“你们已经结婚了,同床共枕是正常的。”

她不知重复了多少次,才逐渐恢复了平静。

洗漱完毕后,裴宴礼已经换上了新衣服,正在准备早餐。

简单的牛奶、面包和鸡蛋,他还围着围裙在厨房忙碌。

看到宋婉乔出来,他体贴地没有提及早上的事情,而是回头微笑。

“早餐马上就好,你先喝点牛奶垫垫肚子。”

宋婉乔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心中微微一动。

这样的场景,她前世从未见过。

陆瀚霆别说做饭,连在家吃饭都很少。

常常是接到一个电话就匆匆离开。

偶尔坐下来吃饭,也是皱着眉头,挑剔不已,不是说菜太咸就是说米太硬。

宋婉乔一开始以为他只是挑剔,后来才知道,是一起吃饭的人不对。

没想到这一世,竟然有人愿意这样照顾她。

宋婉乔心中那片枯萎的地方,仿佛被人细心呵护,浇水施肥,重新拥有了生长的希望。

她回过神来,没有听从裴宴礼的话坐下吃饭,而是想要走进厨房,说:“我帮你。”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宋婉乔担心是顾源成来催促裴宴礼出门,便想去开门让他进来一起吃早餐。

然而,门一打开,她就愣在了原地。

是陆瀚霆。

他一身军装,眼神深沉地注视着她,语气冰冷如霜。

“宋婉乔,跟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