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剧:百年老店和成恒(二十二)
发布时间:2025-10-19 07:43:38 浏览量:1
里面隐隐传出小六子憋气闷声痛苦不堪地呻吟:全喜哥,你......你是知不道,一......一窝蜂呀,挠的挠、抠的抠、扭的扭、掐的掐、踹的踹,踢的踢,左......耳刮子右响兜、劈头盖脸的招呼,俺是顾头顾不了腚,灰山汉们野......野的很......很......正时断时续气若游丝般絮絮叨叨着,忽听尖惨惨:‘哎吆’一声,继而,音颤颤:疼、疼、疼死爷嘞!显然是翻挪身子,不知抽动了何处伤,吸溜抖瑟着嘴唇呓呓而语。
刁全喜一晃荡身子,掂一下背挎的长枪:锤子!尽顾大头,还让挠抠成个这?满脸沟壑纵横的血道道?
王德胜忽插话儿:一年四季,死球一季,没听小六子说山汉人多?
刁全喜猛一瞥脸:人多咋嘞?人怕楞(傻)的,楞的怕不要命的,拿刀捅挺那狗子一个,剩下的全跑!比兔子也快,山汉咋啦?山汉莫非不是人?和猫娃子一样,有九条命?
井富贵跨槛入,汹汹然嚷问:捅谁咧?他娘的你也是楞球嘎子,有的枪不用?用刀嘞?
刁全喜一正身子,嬉皮笑脸: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人群堆里互殴,还是刀子利索畅快,嘻嘻。
井富贵:利索畅快?你先给老子利索畅快再跑一趟法务课,见到麻二板头就说,再不来,老子雇一班吹打鼓匠、八抬大轿亲自搬请他去......
紧随其后而入的孙庆促促然截口:全喜呀,好好说,好好和人家说,甭介因为俺这点事,伤了你们弟兄们的颜面,宁吃过头饭,不可说过头话呀......
‘谁和他弟兄?靠裙带裤裆上位的主,讨吃子发不了财,一发财就咋球不来,一扔讨吃棍子,就他娘不知自个姓啥的主,还得老子三番五次的请,妈的唻唻!井富贵汹汹然大骂着,瞥脸一瞅孙庆:你先忙活小六子去,俺咱吩咐吩咐全喜,妈的唻唻,没一个省心的主。
孙庆“哎哎”回应着,径直挤过朝僻室而去。
‘队长在上俺在下,您说几下就几下,朝前冲后都由您儿’刁全喜嘻嘻着扑颠几步,猛一跺脚,一甩扬脑袋,欲作立正状,不曾想仍是用力过猛,坛盖帽“嗖”地一下复又飞了去,如流星般划一道弧,落于柜台内,砸地有声。
井富贵嘴一咧,“扑哧”一笑:你他姥能不能不甩挺那夜壶脑袋?出的洋相还少?
刁全喜嘻嘻着:当俺乐意?不甩挺脑袋显不出对官长的敬仰,这不能怨怪俺,谁让头小帽子大咧!耗子般窜入柜台内拾捡起帽子,又耗子般窜了回来,边往脑袋捂摁帽子边忽摆着身子嬉皮笑脸:您说,您吩咐,您让怎走俺怎走,您让怎扭俺怎扭。
井富贵抬脸觑一眼僻室门,继而,一瞅刁全喜低声语:见了麻二板头那p鳖孙,就说,只要他麻溜来当差作营生,上次推牌九输的两块大洋,老子给他免,不要嘞!旋即,一梗脖,忽摆脑袋汹汹然高声嚷:见了那孙子就说,若不好好配合利索作营生,不止是不给孙大神医面子,连老子这张狗脸也无地自容,颜面扫地咧!你有初一,难不成老子没有十五?就这样和那鳖孙说,一字不落,原汁原味,滚吧!
刁全喜抬左手一摁压坛盖帽的同时身子挺起,右脚“嘭”跺地一声,口中回应着:好嘞,就这么说,一字不落,原汁原味......。话音未落,一掂背挎的长枪,耗子般窜了去......
井富贵抬眼一睨戳立木楞的王德胜:你狗子球眉杏眼的愣怔啥?思谋啥?还不当狗守门去?骂骂咧咧着一迈大步径向僻室走去......
王德胜一挺腰,闷闷然嚷一声“是”,急躬身,人熊般“嘭嘭”砸地去。
临跨槛,刁全喜复回头吼:没老子的命令,谁的不准进来,蚊子也不行,否则,下回吃席没你个孙子的份。
已戳站铺门外一侧、立正姿势的王德胜一跺脚,嗡嗡然应一声“是”,颜面表情异常庄重端正。
还未等井富贵全身进入,孙庆便蹙眉锁眼,戳手连连指点着面如金纸、额头汗蛋子直冒、双手捂裆半蹲在炕头浑身抖抖瑟瑟的小六子苦述了起来:井队呀,您瞧瞧,眼下还立不起身子,站不起来,这可咋弄嘞?
‘大清官,钱买的,十个官,九个肥,你问俺,俺问谁?你是郎中,又是神医,问俺咋弄?’井富贵呼呼哧哧着甩步炕沿前,一斜扭身子,右手一拨拉屁胯的盒子炮同时,一屁股稳在炕沿之上,撩眼皮一瞥小六子,漠漠然:咋,鸡瘤子让踹踢断咧?谁嘞?
张梦章(龙山大先生) 中华诗词学会会员 中国散文学会会员 山西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 大同作家协会会员 大同周易研究协会常务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