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公馆到沪剧舞台!茅善玉与百年老楼的羁绊,用一生唱尽申城风华
发布时间:2025-10-29 12:06:08 浏览量:1
“这楼梯百年没动过,就像沪剧两百年的根,扎在上海的泥土里。”站在汾阳路150号的旋转楼梯上,茅善玉轻抚木质扶手的纹路,嗓音里满是感慨。这栋邬达克设计的百年建筑曾是白先勇先生的童年居所“白公馆”,如今是上海沪剧院的驻地,而她——这位手握梅花奖、白玉兰奖的“沪剧女皇”,在这里守了四十余年,把人生唱成了与沪剧、与老建筑共生的传奇。
很多人初见“白公馆”的名字,会好奇它与沪剧的渊源。这栋1919年建成的老楼,从私人住宅到办公楼,再到啤酒屋,最终成了沪剧的“家”。茅善玉总说:“白公馆的百年变迁,恰是沪剧的缩影——从田头山歌到城市名片,跟着时代一起生长。”上世纪80年代,刚从戏曲学校毕业的她第一次走进这里,踩着吱呀作响的楼梯去排练《一个明星的遭遇》,阳光透过彩色玻璃洒在戏服上,那一刻她就认定,自己的舞台永远在这里。
在白公馆的排练厅里,藏着茅善玉最“拼”的时光。作为国家一级演员,她的嗓音甜润如浦江春水,却总在练唱时把嗓子唱到沙哑。为了《魂断蓝桥·诀别》里那句饱含悲愤的唱腔,她对着镜子练了上百遍,从眼神的颤抖到手势的幅度,连呼吸频率都精准把控,最终把诀别时的撕心裂肺唱得台下观众集体拭泪。老同事记得,有次她发烧到39度,裹着毛毯在排练厅排《江南雨》,唱到“多情的小雨呀”时,声音里的柔情丝毫不减,下台后直接瘫倒在化妆间。
白公馆的书房,更是她打磨作品的“秘密基地”。2012年与樊锦诗偶遇后,茅善玉就下定决心要把“敦煌女儿”的故事搬上沪剧舞台。她在书房里堆满敦煌史料,对着壁画照片揣摩樊锦诗的神态,把江南女子的温婉与大漠学者的坚毅融进唱腔。那段“我生于百年繁华上海城,浦江水滋养我心身”的唱词,她改了二十多版,既保留沪剧的软糯,又添了风沙磨砺的厚重。最终《敦煌女儿》连演五场一票难求,樊锦诗看完握着她的手说:“你把我的一生都唱活了。”
这座老建筑见证的,不仅是她的艺术突破,更是沪剧的“破圈”之路。作为上海沪剧院院长,茅善玉总在思考:“老戏不能只唱给老观众听。”她带着团队在白公馆的庭院里排演“沉浸式沪剧”,让观众围着演员看戏;把《雷雨》拍成电影,用镜头语言放大繁漪的绝望;甚至在短视频平台教年轻人唱《菜肉馄饨》这样的家常唱段,单条视频点赞超1600次。有人说她“离经叛道”,她却笑着指向白公馆的玻璃窗:“你看,老建筑也装着新玻璃,沪剧也要照进新时代的光。”
在白公馆的陈列室里,摆着她的金鹰奖奖杯、梅花奖证书,还有一张泛黄的老照片——二十岁的茅善玉穿着戏服,站在刚修复的白公馆门前。如今六十多岁的她,鬓角添了白发,却依旧能在《陈毅在上海》里精准演绎革命者的豪情,用一个多月时间带领团队打造出这部红色经典。她说:“白公馆的木头会老,但沪剧的魂不能老。”
去年秋天,上海沪剧院在白公馆办了场“沪剧开放日”,茅善玉亲自带着年轻人走楼梯、看排练。当有00后问“沪剧怎么才能不过时”,她指着窗外的梧桐树:“就像这树,根扎得深,新叶自然长得旺。”话音刚落,排练厅传来《敦煌女儿》的唱词,与白公馆的风声交织在一起,温柔又坚定。
从白公馆的青涩学徒到沪剧界的领军者,茅善玉的一生都与这栋老楼、这门艺术绑定。她用《雷雨》传承经典,用《敦煌女儿》拥抱时代,用四十年坚守告诉所有人:沪剧从不是博物馆里的展品,而是活在白公馆的木纹里、活在她的唱腔里、活在上海的烟火气里的文化血脉。
如今,白公馆的旋转楼梯仍在迎接往来的戏迷与演员,而茅善玉的歌声还在继续。或许正如她所说:“只要这栋楼在,只要还有人爱听沪剧,我的舞台就永远不会落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