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广场舞认识个退休干部,他对我穷追不舍,姐妹们却劝我赶紧搬家
发布时间:2025-06-02 17:50:00 浏览量:6
(下面是一个单独的故事,故事都是完结篇,没有连载,来源于生活,为了方便大家阅读,本文采用的第一人称书写,人物姓名都是化名,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我叫柴静秋,今年58岁,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退休女工。
街坊邻里都说我命苦,四十出头,我家老头子蒲建华就撒手人寰,留下我一个人拉扯儿子长大。
好不容易熬到儿子娶妻生子,我也算功德圆满,本该享享清福了。
可谁能想到,就在我以为日子会这么平淡过下去的时候,一个男人的出现,彻底打乱了我所有的生活。
他对我百般示好,可我那几个几十年的老姐妹,却个个都像是见了鬼一样,天天催我搬家。
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寡妇,到底是哪里碍着谁了?
难道这背后,还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一)
我这辈子,最大的爱好就是跳广场舞。
每天晚饭后,换上我那身最喜欢的碎花运动服,往小区广场上一站,音乐一响,什么烦恼都没了。
我的舞搭子,是几个几十年的老姐妹。一个是跟我一个车间出来的廖秀珍,另一个是住对门的邹玉芬。我们三个,从黑发跳到了白发,关系比亲姐妹还亲。
那天,我们正跳得起劲,舞队里突然来了一位“稀客”。
说他稀客,是因为我们这支“夕阳红舞蹈队”,清一色的老太太,突然冒出个男人,还真是头一遭。
这男人,看起来六十出头的样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穿着一身干净的白衬衫,虽然上了年纪,但腰板挺得笔直,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气派。
他不像别的老头,扭扭捏捏,他大大方方地站在队伍最后面,跟着我们的节奏学。虽然动作有些笨拙,但学得特别认真。
廖秀珍眼尖,一边跳一边用胳膊肘捅我:“哎,静秋,你看那新来的,气质不一般呐,不像咱们这些普通老百姓。”
我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心里也犯嘀咕。这人看着面生,不像是我们这片儿的住户。
一曲舞毕,那男人主动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几位大姐,舞跳得真好!我是刚搬来这附近的,姓耿,叫耿为民。以后,能跟你们一起跳舞吗?”
他说话不急不缓,声音浑厚,让人听着很舒服。
“欢迎欢迎,多一个人多一份热闹嘛!”邹玉芬是个热心肠,抢着搭话。
我只是矜持地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毕竟,我守寡这么多年,跟陌生男人打交道,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可我没想到,这个耿为民,就像是算准了我的心思一样,从那天起,就对我展开了猛烈的“攻势”。
说“攻势”,可能有点夸张了。他的好,是那种润物细无声的。
第二天我去跳舞,他已经早早地等在了广场,手里还提着一个保温壶。见我来了,立马迎上来,给我递上一杯热气腾腾的豆浆。
“柴大姐,早上凉,喝点热的暖暖身子。”他笑呵呵地说,眼角的皱纹里都藏着笑意。
我当时就愣住了。多少年了,除了我儿子,还从没有一个男人对我这么上心过。
我推辞不要,他却一脸固执:“柴大姐,你别误会,我就是看大家跳舞辛苦,特意多带了一份。你要是不喝,就是看不起我这个新朋友。”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再拒绝,倒显得我小家子气了。
从那以后,耿为民的豆浆、小米粥、茶叶蛋,就成了我们舞蹈队的“标配”。但他每次,都会特意给我多准备一份,理由总是那么的“顺理成章”。
慢慢地,我对他也有了些了解。他原来是市里一个单位的退休干部,老伴前几年病逝了,儿子耿自强在外地工作,他一个人觉得孤单,才搬到儿子给他买的这套新房子里。
一个有文化、有退休金、还懂得疼人的单身老干部,这在我们的圈子里,简直就是“稀有物种”。舞队里的其他姐妹,看我的眼神都开始变得暧昧起来。
“静秋啊,你这可是老树开花,第二春要来啦!”廖秀珍打趣我。
我嘴上嗔怪她胡说,心里却像被小鹿撞了一下,泛起了一丝连我自己都觉得陌生的涟漪。
说实话,哪个女人不希望被人疼,被人爱呢?我守了这么多年的寡,夜深人静的时候,那种蚀骨的孤独,只有自己知道。
耿为民的出现,就像一束光,照进了我沉寂已久的生活。
他不仅在跳舞时对我照顾有加,生活上更是无微不至。
我家楼道的灯坏了,我跟物业反映了好几次都没人来修。耿为民知道后,二话不说,自己从家里搬来梯子,三下五除二就给换好了。
我儿子出差,孙子放学没人接。他知道了,主动提出帮我接孩子,还给孩子买各种好吃的、好玩的,比我这个亲奶奶还上心。
我腰椎不好,一到阴雨天就疼得厉害。他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一个老中医的方子,亲自去抓药、熬药,送到我家来,叮嘱我按时喝。
捧着那碗热气腾腾的汤药,我的眼眶一下子就湿了。
我家老头子蒲建华在世的时候,对我也是这般好。可惜,他走得太早了……
我觉得,我这颗冰封了多年的心,好像真的要被耿为民给融化了。我甚至开始想象,如果能有这么一个人陪我走完下半生,似乎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然而,就在我一步步沦陷的时候,我的两个老姐妹,廖秀珍和邹玉芬,却像是约好了一样,开始给我泼冷水。
(二)
最开始,她们只是旁敲侧击。
“静秋啊,这耿为民对你确实不错,可你们才认识多久啊?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可得多长个心眼。”廖秀珍一边压着腿,一边状似无意地说道。
“就是就是,”邹玉芬也凑过来,“现在电视上天天放,好多骗子专门骗咱们这种老年人的钱。他一个退休干部,条件那么好,怎么就偏偏看上你了?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猫腻啊?”
听了她们的话,我心里有点不舒服。
“你们俩想什么呢?耿大哥不是那样的人。再说了,我一个穷老太太,有什么值得人家骗的?”我辩解道。
“你可别不当回事!”廖秀珍的脸色严肃起来,“我们是为你好!你忘了上次那个卖保健品的了?说得天花乱坠,结果呢?还不是骗钱的!”
她们这么一说,我也有些犹豫了。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
可是,耿为民的表现,实在是太完美了,完美到让我找不出一丝破绽。
他从不跟我提钱,反而时常给我买这买那。他对我好,也对我的家人好。我儿子回来后,对他也是赞不绝口,觉得他是个值得托付的叔叔。
难道,这一切都只是伪装吗?他图我什么呢?图我老?还是图我那一千多块钱的退休金?这说不通啊!
我的心里,就像揣了两只小兔子,七上八下的。一边是耿为民无微不至的关怀,一边是老姐妹语重心长的劝告。我到底该相信谁?
事情的转折,发生在一个雨天。
那天雨下得特别大,我忘了带伞,被困在了菜市场。正当我发愁怎么回家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轿车稳稳地停在了我面前。
车窗摇下,露出了耿为民那张熟悉的脸。
“柴大姐,快上车,我送你回去。”
我当时又惊又喜,也顾不上客气,拉开车门就坐了进去。
车里开着暖气,耿为民递给我一条干毛巾,让我擦擦头发。他的车里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就跟他的人一样。
“耿大哥,真是太谢谢你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我感激地问。
他笑了笑:“我算着你这个点该买菜回来了,看下雨了,就想着过来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碰上了。”
我的心,瞬间被一股暖流包裹。这种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可就在这时,我眼角的余光,无意中瞥到了副驾驶座上放着的一个相框。相框是扣着的,我看不清照片。
出于好奇,我多问了一句:“耿大哥,这是嫂子的照片吗?”
耿为民握着方向盘的手,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他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眼神里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似乎是悲伤,又似乎是别的什么。
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迅速地将相框收进了储物盒里,仿佛生怕我多看一眼。
这个小小的举动,像一根刺,扎进了我的心里。
为什么不让我看?难道他的亡妻,有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秘密吗?还是说,他对我好,其实另有隐情?老姐妹们的警告,又一次在我耳边响起。
从那天起,我开始刻意地疏远耿为民。
他送来的豆浆,我找借口不喝。他约我去看电影,我说孙子没人带。他想来家里帮我修水龙头,我说已经找了修理工了。
耿为民是个聪明人,他很快就察觉到了我的变化。
他没有质问我,只是眼神里的光,一点点暗了下去。跳舞的时候,他依然会站在我身后,但不再主动跟我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我,那眼神,看得我心里发慌。
而我的两个老姐妹,廖秀珍和邹玉芬,看到我“悬崖勒马”,都松了一口气。
她们对我的态度,又恢复了往日的热情。可是,她们越是这样,我心里就越是堵得慌。
我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脑子里,一会儿是耿为民对我好的种种画面,一会儿是他收起相框时那复杂的眼神。
我觉得自己快要被逼疯了。
终于,在一个周末的下午,我再也忍不住了。我决定找廖秀珍和邹玉芬问个清楚。她们到底知道些什么?为什么就认定了耿为民是个“坏人”?
我把她们约到家里,开门见山地问:“秀珍,玉芬,你们俩给我说句实话,你们是不是知道一些关于耿为民的事情?你们为什么那么反对我跟他来往?”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沉默了。
“你们要是不说,从今往后,我们这姐妹也没法做了!”我下了最后通牒。
邹玉芬叹了口气,终于开了口:“静秋,不是我们故意瞒着你,我们是真的为你好啊!”
“为我好?为我好就把我往火坑里推吗?你们知不知道,我这些天是怎么过来的?”我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唉!”廖秀珍拉住我的手,下定了决心似的说道,“既然你非要问,那我们就告诉你。但是静秋,你听了之后,一定要冷静,千万别冲动。”
她顿了顿,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们怀疑,这个耿为民,他……他可能跟他老婆的死有关系!”
“什么?”我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懵了。
这怎么可能?耿为民看起来那么和善,那么正直,怎么会……
(三)
廖秀珍接下来说的话,更是让我手脚冰凉。
她说,她的一个远房亲戚,跟耿为民是同一个单位的。据那个亲戚说,耿为民的老婆瞿淑娟,死得非常突然。前一天还好好的,第二天早上就发现人已经没了。
单位里都传言,说是心脏病突发。可是,耿为民却很快就处理了后事,也没见他有多悲伤,反而急着把老房子卖了,搬到我们这个小区来。
“你想想,静秋,”廖秀珍的表情无比凝重,“哪有死了老婆这么快就没事人一样的?而且,他一个堂堂的退休干部,什么样的人找不到,为什么偏偏对你这么一个无权无势的寡妇这么上心?这里面要是没鬼,谁信啊!”
“是啊,静秋,”邹玉芬也附和道,“我们偷偷观察过他好几次。他看你的眼神,根本就不对劲!那不像是喜欢,倒像是在透过你看另外一个人!我们都觉得,你可能……可能长得像他那个死去的老婆!”
长得像他死去的老婆?
这个猜测,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脑中的迷雾。
我瞬间想起了那个雨天,他收起相框时那复杂的眼神。
如果我真的长得像他亡妻,那他对我所有的好,是不是都有了解释?
他不是喜欢我柴静秋,他喜欢的,只是我这张脸,一个他亡妻的替代品!
这个想法,让我不寒而栗。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份感情,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骗局,一场彻头彻尾的悲剧!
“所以,静秋,我们才劝你赶紧搬家啊!”廖秀珍抓住我的胳膊,急切地说,“离他远远的,断了这份念想!你斗不过他的!万一……万一他老婆的死真的跟他有关系,你跟他在一起,那不是与虎谋皮吗?”
我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
原来,这才是她们拼命阻拦我的真相。她们不是嫉妒,不是多事,她们是在保护我。
而我,竟然还误会了她们。
那一刻,我除了后怕,更多的是对耿为民的失望和愤怒。
我把他当成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他却把我当成一个可笑的替身!
我恨不得立刻冲到他面前,撕下他伪善的面具,问问他,他的心到底是不是肉长的!
可是,理智告诉我,不能这么做。就像秀珍说的,我斗不过他。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退休女工,无权无势,拿什么跟他斗?
唯一的办法,就是逃。
逃离这个地方,逃离这个让我差点陷入万劫不复的男人。
我做出了决定:搬家。
我连夜给儿子打了电话,告诉他我的决定。儿子虽然不解,但看我态度坚决,还是同意了。他答应我,尽快帮我在他家附近找个房子。
接下来的几天,我活得像个惊弓之鸟。
我不敢再去跳广场舞,不敢出门,甚至连窗帘都不敢拉开。我怕一不小心,就看到耿为民那张让我又爱又恨的脸。
他给我打电话,我不敢接。他来敲门,我假装不在家。
我的世界,仿佛又回到了老头子刚走的那段日子,灰暗,没有一丝光亮。
可是,我越是躲避,耿为民就越是执着。
他每天都会在我家楼下等我,从清晨到日暮。有时候,手里还提着我最爱吃的桂花糕。
隔着窗帘的缝隙,我能看到他孤独而落寞的背影。白衬衫依然干净,腰板依然挺直,但那份气派,却被一种浓得化不开的忧伤所取代。
说实话,我不是没有动摇过。
万一,秀珍她们猜错了呢?万一,事情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呢?
可是,那个被收起来的相框,就像一根毒刺,深深地扎在我的心里,提醒着我,这一切可能都是假象。
我不能拿自己的下半辈子去赌。
一个星期后,儿子帮我找好了房子。搬家的那天,我像个做贼一样,趁着天还没亮,就请搬家公司的人悄悄地把东西搬走了。
我没有跟任何人告别,包括廖秀珍和邹玉芬。我只是给她们发了条信息,告诉她们我搬走了,让她们多保重。
坐在出租车上,看着熟悉的街景一点点倒退,我的眼泪终于决了堤。
再见了,我生活了半辈子的地方。
再见了,耿为民。愿我们,永不相见。
我以为,搬了家,换了环境,就能开始新的生活。
可我错了。
我低估了耿为民的“能量”,也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四)
搬到新家后,我的生活并没有像预想中那样恢复平静。
相反,我陷入了更深的痛苦和矛盾之中。
我换了手机号码,断了和过去所有人的联系。我每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哪儿也不去。
可是,耿为民的影子,却像烙印一样,刻在了我的脑子里,怎么也挥之不去。
我会不自觉地想起他给我送豆浆时的笑容,想起他帮我修灯时认真的样子,想起他开车载我时的小心翼翼……
他对我那么好,那么真切,难道真的全都是假的吗?
我又想起了廖秀珍她们的话,想起了那个神秘的相框,想起了他亡妻不明不白的死。
我的心,就像被两只手撕扯着,痛不欲生。
就在我快要崩溃的时候,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彻底击碎了我所有的侥幸。
那天下午,我正在发呆,门铃突然响了。
我以为是儿子或者儿媳,没有多想就打开了门。
可是,站在门外的,竟然是耿为民。
他看起来憔悴了很多,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那身标志性的白衬衫,也变得皱巴巴的。
他看到我,浑浊的眼睛里瞬间迸发出一丝光亮,他一把抓住我的手,声音沙哑而急切:“静秋,你为什么要躲着我?为什么要不辞而别?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快要疯了!”
我吓坏了,拼命地想把手抽回来,可他的力气大得惊人。
“你……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我颤抖着问。
他能找到这里,说明他一直在调查我!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能量?这更印证了廖秀珍她们的猜测——他不是一般人!
恐惧,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你放开我!你这个骗子!你走!”我歇斯底里地喊道,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推他。
“静秋,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耿为民的表情痛苦万分,他死死地抓着我的手,不肯松开。
“我不听!我不听!你就是个骗子!你把我当成你老婆的替身!你这个刽子手!你老婆的死,肯定跟你脱不了干系!”
情急之下,我把心里所有的猜测和恐惧,都吼了出来。
我说完,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耿为民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抓着我的手,也无力地松开了。
他的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两行浑浊的泪,从他通红的眼眶里,滚落下来。
一个六十多岁的老男人,一个在我印象中永远那么挺拔、那么体面的退休干部,竟然在我面前,哭得像个孩子。
我的心,猛地一揪。
难道……难道我真的错了吗?
就在我们僵持不下的时候,一个清朗的男声,突然从耿为民的身后响起。
“爸,让我来跟柴阿姨说吧。”
我这才注意到,耿为民的身后,还站着一个年轻人。
这年轻人,三十岁左右,戴着一副眼镜,文质彬彬的。他看着有些眼熟,但我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他扶住摇摇欲坠的耿为民,然后转向我,递给我一张名片,礼貌地说道:“柴阿姨,您好。我叫戎凯。我父亲叫戎德胜,曾经是耿伯伯的司机。”
戎德胜?这个名字我好像听我家老头子蒲建华提起过。他们好像是战友?
我的脑子一片混乱。
戎凯叹了口气,眼神里充满了同情和无奈:“柴阿姨,我知道您有很多误会。关于耿伯伯,关于他过世的妻子瞿阿姨,也关于……您自己。”
他顿了顿,说出了一句让我震惊到无以复加的话。
“柴阿姨,您知道吗?您和我耿伯伯,其实早就认识了。三十多年前,您还救过他的命。”
(五)
三十多年前?救过他的命?
我彻底愣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戎凯扶着失魂落魄的耿为民走进屋里,给我讲述了一个尘封了三十多年的故事。
三十多年前,耿为民还是一个年轻的干部,在一次下乡考察的途中,突发急性阑尾炎,疼得在路边打滚。那时候通讯不发达,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情况十分危急。
是我的丈夫,当时正在附近出车的蒲建华,发现了他,二话不说,就把他拉到了镇上的卫生院。
可是卫生院条件有限,做不了手术,必须马上转到市医院。
当时正下着瓢泼大雨,路况极差,没有司机愿意接这个活儿。
是我,当时怀着孕的柴静秋,不顾我丈夫的阻拦,哭着求卫生院的司机,又拿出家里所有的积蓄作为押金,才说动了司机连夜把耿为民送去了市里。
医生说,再晚半个小时,耿为民的命就没了。
耿为民得救后,一直想找我们夫妻俩报答救命之恩。可是,我们当时走得急,只留下了一个模糊的单位地址,他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
这件事,成了耿为民一辈子的心结。
后来,他事业有成,家庭美满,娶了妻子瞿淑娟。他的妻子,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女人,两人非常恩爱。
戎凯说着,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一个相框,递给了我。
那正是耿为民上次匆忙收起来的那个相框。
当我看到照片上的人时,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照片上的女人,巧笑嫣然,眉眼之间,竟然和我年轻时有七八分的相像!
“这是瞿阿姨年轻时的照片。”戎凯的声音有些低沉,“瞿阿姨有遗传性的心脏病,医生说她不适合生育,但她为了给耿伯伯留个后,还是冒险生下了我自强哥。也因为这样,她的身体一直都不好。”
几年前,瞿淑娟病重。临终前,她拉着耿为民的手,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她知道耿为民心里一直惦记着当年的救命恩人,她嘱咐他,一定要找到恩人,报答这份恩情。同时,她也希望他不要孤独终老,能找个好人,陪他走完下半生。
耿为民的老伴去世后,他一直沉浸在悲痛中。直到有一天,他无意中看到了我丈夫蒲建华单位的退休人员名单,通过多方打听,才终于找到了我。
当他在广场上第一眼看到我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惊呆了。
我不仅是他的恩人,竟然还和他的亡妻长得如此相像。
他觉得,这或许是冥冥之中,上天的安排,是他的亡妻,在指引他找到我。
“所以,耿伯伯对您好,一开始确实是因为报恩,也确实是因为您长得像瞿阿姨。”戎凯看着我,眼神无比真诚,“但是,柴阿姨,后来他对您的感情,是真的。他被您的善良、您的坚强所打动。他想照顾您,想给您幸福,想替您的丈夫蒲叔叔,也替他的妻子瞿阿姨,完成一个未了的心愿。”
“他之所以不敢告诉您真相,不敢让您看照片,是怕您误会,怕您觉得他只是把您当成替身,怕玷污了这份迟到了三十多年的缘分。”
真相大白。
我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
原来,我错得这么离谱。
我把一个天大的恩情,当成了一场处心积虑的骗局。
我用最恶毒的言语,伤害了一个深爱着我、也背负着沉重过往的男人。
我看着眼前这个哭得老泪纵横的耿为民,他的白发,他的皱纹,他眼神里的痛苦和深情,都像一把把尖刀,刺进我的心脏。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扑过去,紧紧地抱住他,哭着说:“对不起……对不起……耿大哥……是我不好……是我误会你了……”
耿为民也抱着我,泣不成声。
两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在这一刻,哭得像两个迷路的孩子。
后来,我把廖秀珍和邹玉芬也叫了过来。
当她们听完整个故事后,也是满脸的震惊和愧疚。她们拉着我的手,又拉着耿为民的手,一个劲儿地道歉。
“老姐姐,是我们小心眼了,是我们思想太狭隘了,差点……差点就毁了你们一桩天大的好姻缘啊!”廖秀珍捶着自己的胸口,后悔不迭。
耿为民却摆了摆手,宽厚地笑了:“不怪你们,你们也是为了静秋好。是我,是我没有处理好,才造成了这么大的误会。”
误会解开,冰雪消融。
我没有再搬家,而是和耿为民一起,搬回了那个我们相遇的小区。
我们的生活,回到了正轨,却又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阶段。
他依然会在清晨给我准备好热腾腾的豆浆,我也会在他晚归时,给他留一盏温暖的灯。
我们一起去跳广场舞,廖秀珍和邹玉芬成了我们最忠实的“CP粉”,每天都起哄让我们“原地结婚”。
阳光下,音乐声中,我看着耿为民那张写满沧桑却又充满爱意的脸,常常会想,如果当年,我家老头子蒲建华没有救他,如果我没有长得像他的亡妻瞿淑娟,我们还会不会有今天?
也许会,也许不会。
缘分这件事,谁又能说得清呢?
都说晚年的爱情,是枯木逢春。可如果这份感情,承载着对另一个人的思念和一份沉甸甸的恩情,您觉得,这究竟是缘分的延续,还是对逝者的另一种辜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