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伴突然迷上跳广场舞,花光积蓄,直到一个女人找上门来
发布时间:2025-06-08 04:23:05 浏览量:1
(文章是一个单独的故事,故事都是完结篇,没有连载,来源于生活,有艺术加工成分,部分情节均属虚构,请勿较真,为了方便大家阅读,本文采用的第一人称书写,故事中人物姓名都是化名,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我叫冉青石,一个退休了快十年的老头子。
我们这代人,名字里都带着点时代的烙印,父母盼着我们像石头一样,结实,耐活。
我这辈子,也确实活得像块石头,平凡,坚硬,一辈子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
可我没想到,到老了,反倒是我那老实了一辈子的老伴,文素勤,给了我一个天大的“惊喜”。
她迷上了广场舞,这事儿,差点要了我的老命。
老伴不光跳舞,还开始玩命地花钱,这正常吗?
我们的养老钱,那可都是我一锤一锤在工厂里敲出来的血汗钱啊。
她说没就没了?我不信。
直到那天,一个陌生的女人找上门来,我才发现,事情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
我跟文素勤是经人介绍认识的,那会儿我们都才二十出头。
她人如其名,文静,素雅,又勤快。
刚嫁给我的时候,家里穷得叮当响,一口锅,两床被褥,就是全部家当。
可她从来没抱怨过一句。
我总记得那年冬天,厂里效益不好,几个月发不出工资,家里米缸见了底。
我一个大男人,急得在屋里团团转,她却把自己的嫁妆——一对银耳环,悄悄拿去当了,换回了半袋子糙米。
那天晚上,她给我端上一碗热腾腾的米粥,自己却在旁边喝着清可见底的米汤。
我问她怎么不吃,她说她不饿。
可我后半夜起来上厕所,却看见她一个人在厨房里,偷偷地啃着冰冷的红薯干。
那一刻,我冉青石就在心里发誓,这辈子,一定要让文素勤过上好日子,再也不让她受这种委屈。
后来,日子慢慢好起来了。
我靠着一股子拼劲,从一个普通工人干到了车间主任。
我们的儿子冉书彦也争气,考上了大学,在城里找了份体面的工作,还娶了个贤惠的媳妇,叫柳思嘉。
我和老伴也光荣退休,每个月拿着加起来快七千块的退休金,儿子儿媳也孝顺,时常给我们塞钱。
按理说,我们的晚年生活,应该是舒舒服服,无忧无虑的。
可人呐,就是不能闲。
退休后,我喜欢上了侍弄花草,钓钓鱼,日子过得清闲自在。
可文素勤不行,她是个操劳惯了的命,一下子闲下来,浑身都不自在。
一开始,她就是帮着邻里街坊带带孩子,做做针线活,后来社区里建了个活动中心,她就跟着一群老太太,迷上了广场舞。
起初,我挺支持的。
人老了,有个爱好,多出去活动活动,对身体好。
她每天晚饭后就去小区的广场上,跟着音乐蹦蹦跳跳一个多小时,回来后精神头都好了不少,脸上也有了红光。
她说跳舞能治百病,我看这话不假。
可是,渐渐地,我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劲了。
文素勤对这广场舞,已经不能简单地用“喜欢”来形容了,那简直就是“痴迷”。
以前,她是个多节俭的人呐?一块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
买菜总要等到下午菜场快收摊的时候,去捡那些便宜的。
家里的灯,只要没人,随手就关。
我的汗衫,破了洞,她给补上,照样让我穿着。
可自从跳上舞,她就像变了个人。
先是买衣服。
“老冉,你看我这身怎么样?”她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运动套装,在我面前转了个圈。
料子滑溜溜的,在灯光下还反着光。
我一看那标签,两百多!
我当时就有点不高兴了:“素勤,你买这么贵的衣服干嘛?跳个舞,穿个旧的棉布衫不也一样吗?又舒服又吸汗。”
她嘴一撇:“你懂什么?我们这叫‘舞服’,得统一,上场才好看。”
“上场?上什么场?”我心里咯噔一下,这跳舞怎么还要上场了?
“社区要搞文艺汇演,我们舞蹈队要出节目。”她一脸的兴奋和骄傲。
行,为了集体荣誉,买就买吧。
可这只是个开始。
没过几天,她又拎回来一双崭新的运动鞋,白色的,鞋底看着就软乎,三百多。
“不是有鞋穿吗?怎么又买?”我的语气已经有点冲了。
“跳舞得穿专业的舞鞋,保护脚踝,你那双老布鞋,底子太硬了,跳起来不跟脚。”她振振有词。
然后是音响。
她们那个舞蹈队,嫌社区的音响音质不好,几个领头的老太太一合计,说大家凑钱,买个好的,便携式的,以后到哪儿都能练。
文素呈回来跟我商量,一张嘴就是五百。
“凑份子?人家让你凑你就凑啊?咱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我火了。
“老冉,你怎么这么说话?这又不是我一个人花,是为了大家,为了集体。再说了,咱们也不是没这个钱。”
“有钱也不能这么花啊!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大手大脚了?”我指着她,手都有点抖。
那次,我们大吵了一架。
这是我们结婚四十多年来,吵得最凶的一次。
儿子冉书彦正好打电话回来,听出了不对劲,问我们怎么了。
我把事情一说,儿子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半天,然后劝我:“爸,妈辛苦了一辈子,现在老了,想有点自己的爱好,花点钱就花点吧,只要她高兴就好。钱不够了,我跟思嘉给你们打。”
我听了儿子的话,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我能要你们的钱吗?你们年轻人,有房贷车贷,还要养孩子,压力多大啊。
我们老两口的退休金,省着点花,绰绰有余,还能给孙子包个大红包呢。
挂了电话,我看着坐在沙发上抹眼泪的文素勤,心又软了。
“行了,别哭了。你想买就买吧,以后别跟我说就行了。”我叹了口气,服了软。
我以为我的退让能让她有所收敛。
我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她把我的话当成了“尚方宝剑”,花钱更是肆无忌惮了。
从那以后,我们家的阳台上,隔三差五就晾着颜色各异的“舞服”,红的、绿的、黄的、紫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是开染坊的。
鞋柜里,各种舞鞋也多了起来,跳民族舞的软底鞋,跳交谊舞的带跟鞋,跳拉丁舞的……五花八门。
她还买了化妆品,什么口红、眼影、粉底,学着那些小年轻,每天出门前都要在镜子前涂涂抹抹半天。
看着镜子里那个陌生的“时髦老太太”,我心里五味杂陈。
这还是我那个朴素勤劳的文素勤吗?
她是不是觉得跟我过了一辈子苦日子,现在要报复性地享受回来?
可我们的日子,真的苦吗?
更让我无法忍受的是,她开始早出晚归。
以前是晚饭后去跳一个小时,现在是早上要去“晨练”,下午要去“加练”,晚上还要去“巩固”。
一天三趟,比上班打卡还准时。
有时候为了排练一个新节目,甚至连午饭都不回来吃。
家里的锅碗瓢盆,渐渐落了灰。
我的三餐,也从热气腾腾的家常菜,变成了楼下小饭馆的快餐,或者干脆就是一碗泡面。
有一次我忍不住问她:“素勤,你还记得这个家是干什么的吗?你还记得你有个老头子要吃饭吗?”
她一边换鞋一边说:“哎呀,我这不是忙嘛。你自己随便对付一口,等我们这个节目排练好了,拿了奖,我天天在家给你做好吃的。”
又是拿奖。
她们那个舞蹈队,好像把参加比赛当成了事业。
今天去这个街道比赛,明天去那个区里汇演,后天还要去市里拿名次。
每次出去比赛,都要统一服装,统一道具,这些钱,自然又是大家分摊。
扇子、手绢、彩带、油纸伞……我们家那个不大的储藏室,快被这些“演出道具”给堆满了。
我看着这些东西,心里就堵得慌。
这都是钱啊!
我们的积蓄,存折上那个数字,是我每天晚上睡觉前看一看才能安心的数字。
那是我们的养老钱,是我们的保命钱。
万一哪天,谁生了个大病,要住院,要开刀,那都是要靠这笔钱的。
我跟她提过好几次,让她省着点花,别总跟着人家瞎起哄。
可她根本听不进去。
“老冉,你这人思想太陈旧了。我们这叫精神文化投资,你不懂。你看人家刘姐,儿子多有钱,直接赞助了她们队一万块!还有李姐,她女儿给她买的舞服,一身就上千!”她总是拿别人来堵我的嘴。
我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们能跟人家比吗?
人家有钱,是人家的事。
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就这样,我们之间的争吵越来越多,感情也越来越淡。
很多时候,我们一天都说不上一句话。
她早出晚-归,我独守空房。
我觉得我们不像是夫妻,倒像是合租的室友。
而且,还是那种关系不太好的室友。
我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在外面有了什么事瞒着我。
难道是跳舞跳出了什么问题?
我听说,有些广场舞队不单纯,里面乱七八糟的事情多得很。
有老头老太太跳着跳着就好上了的,还有些人打着跳舞的幌子,其实是搞保健品推销的。
我越想越害怕。
我偷偷跟踪过她一次。
那天,我看着她进了公园,和一群老太太会合,音乐一响,她们就真的开始跳起舞来。
一招一式,都很认真。
跳了一个多小时,大家就散了。
她也一个人回家了。
我松了口气,看来是我想多了。
可我这口气还没松到底,更大的问题就来了。
那天,我高血压犯了,头晕得厉害,想去医院拿点药。
我让她把家里的存折给我,她支支吾吾了半天,脸都白了。
“存折……存折我放着呢,你要多少钱,我给你拿。”
“你给我拿什么,我自己去取。你赶紧把存折给我。”我有点不耐烦了。
她磨蹭了半天,才从床头柜的最底层,翻出了那个熟悉的红色存折。
我接过来,心里就“咯噔”一下。
怎么这么轻?
我打开一看,整个人都懵了。
我像被一道雷劈中了,呆立在原地,浑身冰冷。
那上面,一长串的取款记录,每一笔都是几千上万。
最后,那个我曾经无比熟悉的,能让我安然入睡的六位数余额,变成了一个刺眼的,孤零零的三位数。
十八万。
我们攒了一辈子的十八万养老钱,就剩下不到五百块了。
“钱呢?”我的声音都在发抖,我指着存折,看着她,“钱都去哪儿了?”
“我……”她低着头,不敢看我,“我……我花了。”
“花了?你拿什么花了?你买那些破衣服,破 鞋,能花掉十八万?文素勤,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被骗了?你是不是买了什么理财产品?还是被那些卖保健品的给忽悠了?”我几乎是在咆哮。
“没有,没有被骗。”她小声地辩解。
“没有被骗?那钱呢?”我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十八万啊!那是我们的命啊!你说没就没了?”
她被我吓到了,眼泪“唰”地就流了下来。
“老冉,你别问了,你别逼我了……那钱,我是有用的。”
“有什么用?你倒是说啊!你不说清楚,我今天就跟你没完!”我气得眼前发黑,几乎要站不稳。
可不管我怎么问,怎么骂,她就是一句话——“我有用”。
然后就是不停地哭。
那一刻,我的心,彻底凉了。
哀莫大于心死,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我觉得我眼前的这个女人,无比的陌生。
她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勤俭持家,善良朴实的文素一勤了。
她变成了一个自私,冷漠,不可理喻的疯子。
我绝望了。
我把存折狠狠地摔在地上,摔门而出。
我在外面漫无目的地游荡了一整天。
我去了我们年轻时经常去的公园,坐在长椅上,看着夕阳一点点落下。
我想不通,我们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是我们爱得不够深,还是岁月太无情?
晚上,我回了家。
家里黑着灯,她不在。
我知道,她又去跳舞了。
在她心里,跳舞比这个家,比我这个老头子,重要多了。
我没开灯,就那么坐在黑暗里。
我决定了,等她回来,我就跟她提离婚。
这样的日子,我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我等了很久,等到墙上的挂钟敲了十下,她才回来。
她推开门,看到坐在黑暗里的我,吓了一跳。
“老冉,你怎么不开灯啊?”
我没说话,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她。
她被我看得有点发毛,不敢往前走。
“文素勤,”我缓缓地开口,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我们离婚吧。”
她愣住了,手里的舞蹈扇“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你……你说什么?”
“我说,离婚。”我一字一句地重复道,“这日子,没法过了。钱你花光了,这个家你也不要了。我们散了,你继续去跳你的舞,我过我的独木桥。明天,我们就去民政局。”
说完,我站起身,走进了我的房间,把门反锁了。
我听到她在外面哭,在外面敲门,在外面哀求。
“老冉,你开门啊!你听我解释!”
“我求求你了,你别这样……”
我充耳不闻。
我的心,已经死了。
那一夜,我们谁都没有睡。
我在屋里坐了一夜,她在外面哭了一夜。
天亮的时候,外面的哭声停了。
我以为她想通了,同意了。
我打开门,准备去拿户口本。
却看到她双眼红肿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
看到我出来,她“扑通”一声,给我跪下了。
“老冉,我错了!你别跟我离婚,你打我,你骂我,都行,就是别不要我!”她抱着我的腿,哭得撕心裂肺。
我活了六十多年,从来没见过她这个样子。
我的心,像被针扎一样地疼。
可是,一想到那消失的十八万,我的心就又硬了起来。
我正想把她拉起来,我们家的门铃,突然响了。
“叮咚——叮咚——”
这么一大早,会是谁?
儿子儿媳一般都是周末才来,而且会提前打电话。
文素勤也愣住了,忘了哭。
我走过去,从猫眼里往外看。
门口站着一个陌生的女人,看起来四十多岁,穿着打扮很得体,但是面容憔悴,眼眶也是红的。
她手里,还拎着一个果篮,和一个厚厚的信封。
我不认识她。
我心里充满了警惕。
难道是骗子找上门来了?
是不是跟文素一勤花掉的那笔钱有关?
我把门打开一条缝,警惕地问:“你找谁?”
那个女人看到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微微鞠了一躬。
“请问,这里是文素勤阿姨家吗?我叫穆婉婷。”
我回头看了一眼文素勤。
只见她听到“穆婉婷”这个名字,浑身一颤,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我心里顿时明白了七八分。
这个人,肯定和那笔钱有关!
我把门完全打开,冷冷地说:“进来吧。”
穆婉婷走了进来,看到跪在地上的文素勤,她也惊呆了。
“文阿姨,您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她赶紧上前去扶。
文素勤却抱着我的腿不肯起来,只是一个劲地摇头。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我指了指沙发,对穆婉婷说:“你先坐吧。有什么事,就说吧。”
我的语气很冷,我把她当成了上门讨债的,或者是来找文素勤继续行骗的同伙。
穆婉婷在沙发上坐下,显得局促不安。
她把手里的果篮和那个厚厚的信封放在茶几上。
“叔叔,阿姨,我……我是来感谢你们的。”她开口了,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充满了感激,和一丝愧疚。
感谢?
我冷笑一声。
感谢我们什么?感谢我老伴把家底都掏给你了吗?
“我替我妈,也替我那苦命的孩子,谢谢文阿姨的救命之恩!”
说着,穆婉婷突然站了起来,对着我和文素勤,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和文素勤都愣住了。
“你……你这是干什么?”我有点摸不着头脑。
穆婉婷直起身子,眼泪已经下来了。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我。
照片上,是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但是笑得很灿烂。
“这是我儿子,小名叫安安。半年前,他被查出了白血病。”
穆婉婷的声音,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平静,却透着无尽的悲伤。
“医生说,唯一的希望就是做骨髓移植。我们配型成功了,可是……可是手术费和后期的治疗费,需要一大笔钱,至少要五十万。”
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
“我们家,就是个普通的工薪家庭,这些年为了给孩子治病,已经花光了所有的积蓄,还欠了一屁股的债。五十万,对我们来说,简直就是个天文数字。”
“我们借遍了所有的亲戚朋友,在网上也发了求助,可凑到的钱,还是杯水车薪。”
“就在我们快要绝望的时候,文阿姨找到了我。”
穆婉婷把目光转向了还跪在地上的文素勤,眼神里充满了无限的感激。
“我一开始,都不知道文阿姨是怎么知道我的事的。后来才听我们小区里跳舞的张大妈说,是文阿姨到处打听,才找到了我的联系方式。”
我的心,猛地一跳。
我好像……开始明白了什么。
“文阿姨第一次来找我,就给我拿来了五万块钱。她说,这是她的一点心意。”
“我当时都吓傻了,我跟文阿姨素不相识,怎么能要她这么多钱?我坚决不要。”
“可文阿姨说,‘孩子治病要紧,你就当是我借给你的,以后有钱了再还。’”
“从那天起,文阿姨隔三差五就来给我送钱。有时候是一万,有时候是两万。她说,是她跟她们舞蹈队的老姐妹们一起凑的,大家听说了安安的事,都想帮一把。”
穆婉婷说着,打开了放在茶几上的那个厚厚的信封。
里面不是钱。
而是一沓厚厚的,泛黄的纸。
有的是信纸,有的是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
“这是……文阿姨每次给我钱的时候,都让我写的借条。”
我拿起一张,上面的字迹,是文素勤的,工工整整。
“今暂借穆婉婷人民币壹万元整,用于其子治病,无需归还。”
落款,是文素勤。
每一张“借条”上,写的都是“无需归还”。
我一张一张地翻看着,一共十八张。
加起来,正好是十八万。
我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原来……这就是那消失的十八万的去向。
“文阿姨,她……”我抬头看着穆婉婷,声音都变了调。
穆婉婷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叔叔,文阿姨她,是我的恩人,是我们全家的救命恩人啊!”
“前段时间,安安的手术做完了,很成功。医院那边说,后续的费用,因为我们符合国家的专项救助政策,可以减免大部分。再加上单位和社会上的捐款,我们手上的钱,反而多出来一些。”
“我第一时间,就想把钱还给文阿姨。可她怎么都不肯要。她说,这钱不是给我的,是给她自己还债的。”
“还债?”我彻底糊涂了,“她欠你什么债?”
“不是欠我,是欠我妈妈。”
穆婉婷从包里又拿出一张已经泛黄发旧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是两个扎着麻花辫的小姑娘,亲密地靠在一起。
其中一个,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是年轻时的文素勤。
另一个,眉眼之间,和眼前的穆婉婷有几分相似。
“这是我妈妈,穆清芬。”穆婉婷指着照片说。
穆清芬……这个名字,我好像听文素勤提起过。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文阿姨跟我说,她小的时候,家里特别穷。有一年闹饥荒,家里好几天都揭不开锅,她饿得晕倒在了路边,是我妈妈发现了她,把我妈妈身上仅有的一个窝窝头分了一半给她,还把她带回了家。”
“那时候,我们家条件也不好,但我外公外婆心善,看她可怜,就收留了她,让她在家里住了小半年,直到她家里情况好转。”
“文阿姨说,那小半年,我妈妈有什么好吃的,都分她一半。我外婆给她做了新衣服,她也非要跟文阿姨换着穿。”
“后来,文阿姨的父母来接她回家,临走的时候,我外公怕他们路上没吃的,把家里仅有的一袋子白面,都给了他们。”
“文阿姨说,这袋白面,在那个年代,就是救命粮。是这袋白面,让他们一家人,熬过了那个最难的冬天。”
“她说,这份恩情,她记了一辈子。”
穆婉婷的故事,像一把重锤,一下一下地,敲在我的心上。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文素勤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
她为什么那么节俭?因为她尝过饥饿的滋味。
她为什么那么善良?因为她曾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
我终于明白,她为什么说那笔钱是用来“还债”的了。
她不是在还穆婉婷的钱。
她是在还四十多年前,那半个窝窝头,那件新衣服,和那一袋救命的白面的恩情。
“后来呢?后来她们怎么没联系了?”我哑着嗓子问。
“后来,我们家搬家了,几次辗转,就失去了联系。我妈妈也时常念叨文阿姨,说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了。”穆婉Ting叹了口气,“我妈妈前几年,已经去世了。”
我看着跪在地上的文素勤,她早已泣不成声,瘦弱的肩膀一抽一抽的。
我的眼眶,也湿了。
我这个傻老伴啊!
我这个又傻又善良的老伴啊!
你心里藏着这么大的事,你怎么就不跟我说呢?
你为什么宁愿被我误会,被我责骂,也要一个人,默默地扛下所有?
你是不是怕我不同意?
你是不是觉得,我冉青石,就是个自私自利,见死不救的小人?
在你的心里,我难道就是那么一个不堪的人吗?
我慢慢地弯下腰,用颤抖的双手,扶起我的妻子。
我把她紧紧地,紧紧地抱在怀里。
“素勤,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错怪你了。”
我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我怀里,抖得像一片风中的落叶。
她把头埋在我的胸口,放声大哭,仿佛要把这些日子里所有的委屈,所有的心酸,都哭出来。
我也哭了。
一个快七十岁的老头子,哭得像个孩子。
穆婉婷在一旁,也悄悄地抹着眼泪。
等我们情绪都稍微平复了一些,穆婉婷才把那个信封,推到了我们面前。
“叔叔,阿姨,这里面是十万块钱。我知道,这跟你们给我的,没法比。但是,这是我们家现在能拿出来的所有了。剩下那八万,请你们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会想办法,尽快还给你们的。这份恩情,我们家,也记一辈子。”
我看着那个信封,摇了摇头。
我把它推了回去。
“孩子,这钱,我们不能要。”
我看着穆一婉婷,无比坚定地说:“素勤说得对,这不是借,这是还债。是她欠了你们家一辈子的债。”
“不,叔叔,这怎么行!”穆婉婷急了。
“没什么不行的。”我拍了拍她的手,“这钱,你拿着。给安安买点好吃的,加强营养。孩子以后要用的地方还多着呢。我们老两口,有退休金,饿不着。”
我说的是真心话。
钱没了,可以再挣。
可是,情义没了,良心没了,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冉青石这辈子,是没读过多少书,也不懂什么大道理。
但我知道,做人,得讲良心。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
文素勤她,没做错。
错的是我。
是我鼠目寸光,是我小人之心,是我差点就毁掉了我们这个家最宝贵的东西。
送走了穆婉婷,家里又恢复了平静。
我给文素勤倒了一杯热水,让她坐下。
“素勤,还有一件事,我没想明白。”
“你既然是为了给恩人之后治病,为什么要瞒着我?还有,你为什么非要用跳广场舞来打掩护呢?”
文素勤喝了口水,情绪也稳定了很多。
她叹了口气,说:“老冉,我……我是不敢跟你说啊。”
“那是我们一辈子的积蓄,是我们的养老钱,我怕你不同意。我怕你骂我傻,骂我胳膊肘往外拐。”
“我想着,等把钱都给了婉婷,等孩子的手术做完了,我再跟你坦白,跟你请罪。到时候,你打我骂我,我都认了。”
我的心,又是一阵刺痛。
原来,在她的心里,我竟是如此的不通情理。
“那你跳舞又是怎么回事?买那么多衣服,那么多道具,也都是为了这个?”
“是,也不是。”文素勤的脸,微微一红。
“一开始跳舞,就是图个乐呵。后来,婉婷的事,我就是通过我们舞蹈队的张大姐打听到的。我想着,我一个老太太,总不能天天往医院跑,太惹人注意了。我就跟我们队长商量,借着排练、比赛的名义,到处去演出。”
“你说,我们这些老胳膊老腿的,谁会请我们去演出啊?”她自嘲地笑了笑。
“我们就自己组织,去社区,去养老院,去公园,免费给人家跳。我们那些衣服,道具,都是我们自己凑钱买的。想着能热闹一点,多吸引点人来看。人多了,我们就顺便讲一讲安安的故事,搞个小小的募捐。”
“我们舞蹈队那几十个老姐妹,人都好。大家听了,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每次募捐的钱虽然不多,三五百,千儿八百的,但都是大家的一份心意。”
“我给婉婷的钱,大部分是我们的积蓄,也有一小部分,是大家一起凑的。我跟婉婷说,是我们大家凑的,也是不想让她压力太大。”
“至于我买那么多衣服,那么多化妆品……一方面是为了演出需要,另一方面……”她顿了顿,有点不好意思地看了我一眼。
“另一方面,我也确实是有点私心。老冉,我知道,你总觉得我土,觉得我跟不上时代。我也想……也想让你看看,我其实也可以很漂亮的……”
她说到最后,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我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把这个让我心疼了一辈子,也让我骄傲了一辈子的女人,再次拥入怀中。
原来,那些我看不惯的“舞服”,是她们行善的“战袍”。
原来,那些我嫌吵闹的音乐,是她们募集善款的“号角”。
原来,我老伴的“爱慕虚荣”,背后藏着的是如此深沉的善良和情义。
那天,儿子冉书彦和儿媳柳思嘉也知道了这件事。
他们没有像我想象中那样责怪我们,反而对我们,尤其是对他们的母亲,充满了敬佩。
冉书彦红着眼圈对我说:“爸,妈做得对。钱没了,我们年轻人可以挣。要是良心没了,这个家就散了。你们放心,以后,我们养你们。”
儿媳柳思嘉也握着文素勤的手说:“妈,您是我见过的,最了不起的女人。您放心,以后我们就是您的后盾。”
那一刻,我看着我善良的妻子,看着我懂事的儿子儿媳,我觉得,我们这个家,虽然没有了存款,却拥有了世界上最珍贵的财富。
那就是爱,是善良,是代代相传的,刻在中国人骨子里的,那份沉甸甸的情义。
现在,文素勤还去跳广场舞。
不过,不再是偷偷摸摸的了。
我也加入了进去。
我不会跳,就在旁边给她们看东西,递杯水,拍拍手,当个忠实的后勤部长。
看着阳光下,文素勤和她的老姐妹们,穿着鲜艳的舞服,自信地笑着,跳着,我觉得,那是我见过最美的风景。
我们的钱是不多了,但我们的心,是满的。
最后,我想问问大家:
人这一辈子,总会遇到情与理的抉择。如果换作是您,一边是夫妻俩辛苦一辈子攒下的养老钱,是晚年生活的保障;另一边,是几十年前一份足以改变命运的恩情,您会如何选择呢?您会支持我老伴的做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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