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自传《苇絮曼舞》——第30章 兵之大事选卒精 国之重托记心中
发布时间:2025-10-13 22:08:25 浏览量:1
第三部 白衣执甲
第30章 兵之大事选卒精 国之重托记心中
诗云:
接兵军旅轶事多,别样滋味留心窝。
原则标准把尺准,自由裁量慎灵活。
兵之大事选卒精,国之重托记心中。
俊才破格敢担责,赤胆忠诚只为国。
兵者,胜负之枢机,端在于选卒之精善。兵员素质之良莠,实与军队战斗力之构建休戚相关、唇齿相倚。征兵之事,堪称巩固国防、锻造雄师之根本要业、起始宏篇、活力之源。
当今军队之征兵工作,除于校园广纳贤才、以特殊途径征召俊才之外,更推行每年春秋两季征兵之善策。回溯至上世纪八十年代,彼时实行的是每年秋季单次征兵之旧制。
但凡有过从军履历者,皆深知军队每年接兵一事,宛如佳酿,令人沉醉,实乃众人眼中之美差。于部队中稍有门路者,无不心驰神往,皆欲将此重任揽于己身。
坦率而论,我与众人志趣迥异,对此并无那般热切之渴慕。身为军医,无论身处繁华都市,亦或奔赴偏远之地,皆有诸多美善之事相伴左右,亦能赢得众人之敬重,收获特别之礼遇。
谈及人脉,我自认为颇为可观。因职业之缘由,我与各级领导交往笃密,情谊融洽,人缘甚佳。上至部队首长,中至上级机关领导,下至医院领导,众人皆对我青睐有加,多有照拂。
某一年,上级机关的军务处处长与战勤处处长来我院就医。中午时分,邀我外出用餐。席间,二人谈及年度接兵工作,并询问我是否有意参与。我心存疑虑,问道:“我既非军事干部,亦非政工干部,更非后勤干部,仅仅是一名技术干部,前往接兵是否妥当?”他们称,合适与否由他们定夺。他们提议我担任接兵团军医,跟随接兵团长到各地接兵部队巡察一番,检查各部队的接兵工作即可。他们还说,此差事事务不多,颇为闲适惬意,我可借此四处游历,且各地都会有人殷勤款待,实乃不可多得之美差。
就这样,我被两位处长说服,踏上了接兵之旅。仅仅因他们的一番言语,我竟连续三年投身于接兵工作之中。
作者:守拙归山林
第一年,我们接收的兵员主要为男兵,女兵数量寥寥无几。那时,我们接兵团的接兵地点广泛分布于江西、安徽、湖北、江苏、四川、湖南等省份。一百余名接兵干部被编为若干个接兵连,各接兵连分别奔赴不同的地点。当年接兵总数达一千五百名,其中女兵仅有六十名。
出发之前,所有接兵人员汇聚一堂,接受集中培训。培训着重强调接兵条例,要求全体接兵人员依规行事,严禁出现吃拿卡要等违规行为。集训结束后,各接兵连人员回去各自筹备出发事宜。
原本我计划与接兵团团长一同启程,然而团长需先赴舰队接兵师参会,便安排我先行出发,随接兵部队一同行动。
我向团长询问:“接兵部队分散于多个省份,我该跟随前往哪个省份的部队呢?”团长回应道:“你身为接兵团军医,所有接兵部队所前往的省份你皆可前往,你乐意跟随哪支接兵部队行动皆无不可,期间到各地接兵部队巡察一番便可。”
与此同时,团长还特意嘱咐我,务必要亲自前往巢湖和芜湖,额外接收两名兵员(此类兵员不占用当地年度征兵名额,我们称之为额外兵,实则为部队首长特批的关系兵)。
于是,我决定先跟随前往江西、安徽、湖北、江苏等方向的接兵部队行动。
临行前一日,我悉心整饬自身仪表,理了头发,将胡须刮得干干净净,又把衣物洗涤一新。
次日清晨,我便随接兵部队踏上了征程。火车如离弦之箭般一路向北飞驰,最终抵达武汉后,我随接兵部队下了火车。各接兵部队有的转乘其他交通工具,有的登上客船,纷纷朝着各自负责的接兵点进发。
彼时,我极目远眺长江,只见一艘艘客船在江面上悠然游弋,船首犁出层层雪白的浪花。刹那间,一股难以遏制的冲动涌上心头,我渴望搭乘客船,亲身去领略长江之旅的独特韵致。于是,我登上客船,顺着长江悠然驶向南京方向。
客船缓缓前行,九江的轮廓渐渐在视野中明晰起来。当船稳稳地停靠在九江码头,几位接兵干部整理好行囊,肩负着使命下了船。船再度启航,继续前行,安庆如期映入眼帘。又有几位接兵干部在此处下了船,他们的身影渐渐消逝在码头的人群之中。
此时,船上仅剩下六位接兵干部,他们均是前往江苏南京方向的。我思忖着还有一项前往巢湖和芜湖接收两名额外兵员的特殊任务,经过一番审慎考量,便决定在安庆下船,打算先在安庆开展几日工作。
我们接兵团此次接兵任务中,计划在安庆接收三十名男兵,在池州接收三十名男兵,在东至接收三十名男兵,在枞阳接收三十名男兵。安庆汇聚了众多接兵部队,至于其他部队的接兵数量,我并不知悉。
在安庆下船后,我们接兵部队的六位干部并未立刻奔赴接兵点,而是决定当晚入住安庆的一家宾馆,我也随之在此处安顿下来。
宾馆前台有两位女服务员,一位约莫二十六七岁,风姿绰约、仪态万方;另一位大约二十一二岁,青春年少、靓丽动人。接兵干部们在前台办理入住手续时,与服务员们相谈甚欢,气氛十分融洽。我走上前去,他们便拿我调侃,提及我尚未成家,连女友也没有,还怂恿两位服务员为我牵线搭桥。
那位年纪较小的服务员询问我前往哪些地方接兵,我告知她要去多个省市。小服务员说她的家在东至县,她的弟弟连续两年参加征兵体检均合格,却都未能入伍,而弟弟参军的愿望极为强烈。她恳切地询问我能否帮她弟弟一把,让其顺利入伍。其他接兵干部听闻后,兴致更盛,越发打趣起来,声称她找对人了,说我是他们的上级领导,只要我点头就行。
我微笑着对她说:“让你弟弟去参加体检,倘若合格,自然没问题。”
入住宾馆后,我下楼去商场购置物品,恰好看到那位小服务员独自守在前台。我便与她闲聊了片刻,她关切地对我说:“安庆的天气颇为寒冷,你们从南方而来,携带的衣物有限,过几日恐怕难以抵御寒意。”接着,她略带羞涩地表示想织一件毛衣送我,并询问我是否愿意接受。我随口幽默地说道:“有美女为我织毛衣,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我怎会拒绝?”
次日清晨,我随接兵干部抵达了东至县。东至县汇聚了诸多接兵部队,仅我们舰队接兵师便有三支接兵部队驻扎于此,此外还有其他部队。
当晚,东至县武装部设宴款待所有接兵部队,我们被安排入住东至县教育局招待所。体检开始的前两天,仅有三十多名青年体检合格。武装部部长满脸狐疑地问我:“今年把控怎会如此严格,合格率这般低呢?”我留意到小服务员的弟弟并未参加体检,便询问武装部部长:“您是否未将所有优秀青年召集到位?听闻贵县有个叫×××的青年,连续两年体检均合格,却都未能入伍,今年为何不见他的身影?”
到了第三天,又有一批青年前来体检,我终于看到了他的名字,且他顺利通过了体检。定兵之时,我毫不犹豫地点名要这个兵。然而,不知为何,武装部不太愿意放行。在我的执着坚持之下,最终才成功将这个兵纳入我们部队。
一日,那位小服务员不辞辛劳,从安庆赶赴东至寻我。待她抵达时,夜幕早已笼罩大地。她不知我栖身何处,便前往武装部问询消息。武装部门前有一方大水塘,许是因心急且疲惫至极,她不慎失足跌入塘中。武装部工作人员发现后,赶忙将她救起,并送至我所居住的教育局招待所。我手忙脚乱地取出自己的军装让她换上,又急忙在附近的饭馆请店家煮了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水,让她饮下以驱寒。
这位小服务员,家住在大渡口镇,此地距离东至县城有十余公里之遥,到了晚上并无车辆可前往,她实难返回家中。况且,她的衣服尽数湿透,又无换洗衣物,根本无法出门。如此情形之下,她只好在我的房间暂宿一晚。
次日,我要前往安庆和枞阳的接兵点检查工作,便顺便将她送回了安庆。在安庆开展工作期间,某一日下午她恰好休假,便提着新鲜水果到宾馆来看望我。晚上,我请她到外面的饭店吃火锅。
夜幕降临,她流露出想留在我所住宾馆的意愿,这让我一时之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恰在此时,宾馆服务员前来查房,她只好无奈离去。
还有一回,我在池州顺利完成检查工作后,途经安庆并停留了两日。我看到她在宾馆前台全神贯注地织着毛衣,她笑容满面地说快织好了,还贴心地在我身上比划尺寸大小。
那段时间,我手头事务并不繁杂,便时常与她交谈,以排解内心的烦闷。有时,我会带她前往外面的饭店,一同品尝美味佳肴;又或是陪她漫步商店,为她精心挑选化妆品、漂亮衣裳等物品。
由于我需要在几个省份的接兵点之间来回奔波,而安庆是必经的中转之地,所以我在此处住宿的频率颇高,与她的交往也较为密切。
某一日,我于枞阳开展检查工作。她循着踪迹,再度出现在枞阳之地。她上午便已抵达,与我一同游玩赏景,直至午后时分,依旧毫无离去的意向。
彼时,当地交通极为不便。待我留意到天色渐趋晚暮,急忙送她前往车站,却发现前往安庆的车辆已杳无踪迹。我又赶忙携她奔赴江边码头,满心期望她能乘船返回安庆,可惜最后一班船已然驶离。无奈之下,她只能在枞阳留宿。
我下榻于枞阳县政府招待所,彼时我独自居住在一间房内。我并未让她与我共处一室,而是让前台为她另开了一间房。当我送她进入房间后,她猝然拉住我的手,紧紧将我拥入怀中,泪水夺眶而出,苦苦哀求我留下陪她,莫要离开。
见她这般情状,我心中涌起无尽不忍,终究还是陪她度过了一个浪漫的夜晚。
在池州履职期间,她再度前来寻我。恰逢那段时日我较为闲适,便带她前往九华山游玩了三日。我在甘露寺两次抽签,竟皆为上上签。寺中老僧凝视着签文,面带微笑地说我有帝王之运,命中自带桃花运,一生与女子缘分颇深,从不缺红颜相伴。
老僧这番话语虽并非完全精准,我注定与帝王之位毫无瓜葛,但有一点倒是所言不虚,我这一生确实颇受女子青睐,所到之处,桃花仿若有情般竞相绽放。
我生性木讷,对于男女情事的感知并不敏锐。我向来对女孩子关怀备至,这或许极易让女孩子产生误解。我对女孩子的爱意察觉极为迟钝,若非她们明确地表达爱意,我着实难以捕捉到那些含蓄委婉的爱情信号。
直至小服务员明确向我倾诉爱意并提出进一步的诉求时,我才如梦初醒,她已然深深爱上了我。然而,我早经成家,家中有贤妻与娇女,自然不能接纳她这份深情。
她的深情告白,让我不得不陷入深思。倘若我真的将她弟弟带入我们部队,日后她必定会寻得各种借口前往部队找我,甚至可能提出其他要求。为了防患于未然,我专程赶赴东至县。此时,她弟弟已确定会到我们部队。
我找到海军陆战旅的接兵连长,与他商议调换一个兵。这位接兵连长是青岛人,我们是山东老乡,而且他的妻子与我还是同行,同在一个舰队、一个接兵师。他自是豪爽地答应帮我这个忙。
如此这般,我既顺遂了小服务员的心愿,让她弟弟得以顺利开启军旅生涯,又成功消除了潜在的困扰。女孩子一旦陷入爱河,往往会失去理智,做出一些难以预料之事,着实让人不得不谨慎防备。
在枞阳开展工作期间,我们遭遇了一场意外的险情。那一次,我们前往枞阳县官桥镇一个名为白云的地方进行家访。此地交通状况极差,从县城到官桥,好歹还有车辆能够通行,然而从官桥到白云的农村地区,连一条像样的道路都难觅踪迹。
无奈之下,我们在路上拦下一辆牛车,乘坐着它前往白云。那里地处山区,道路皆是狭窄且崎岖的山间小径。当牛车行至半山腰时,一只车轮突然飞脱而出,而路的下方便是数米深的山沟。我瞬间意识到情况危急,在车子即将坠入山沟的千钧一发之际,我纵身跳下牛车,紧紧抓住车身。其他同伴也纷纷跳下牛车,众人齐心协力,才将即将坠落的牛车拉住。否则,后果定然不堪设想。
彼时,我们既没有可用的交通工具,也没有通讯设备,根本无法向外寻求救援。家访之事自然也无法继续推进,况且我们对当地的路况一无所知,只能打算沿着来时的路返回官桥,再另想办法回到枞阳县城。
我们已整整一日未曾滴水、未进粒米,长途跋涉让我们疲惫到了极点。于是,我们打算在途中寻一户人家,讨些饭食、要点饮水。
走进附近的一个村子,我们发现只有一位老太太在家。客厅的桌子上摆着半盘已吃过的红萝卜丝。老太太称她儿子尚未用餐,我们向她倾诉了一整天未进食的窘境,希望能得到一些食物果腹。老太太二话不说,立刻为我们煮了四碗面条,每碗里还各放了两个荷包鸡蛋。她的这份善意深深触动了我们,那顿饭我们吃得格外香甜。
在与老太太的交谈中,我们了解到,她儿子刚刚高中毕业,在县里参加征兵体检时未能过关,当兵的梦想就此破灭,此刻正在外面暗自伤神。老太太满脸无奈地说,儿子高考落第,在农村实在难寻出路,家里又一贫如洗,当兵几乎成了他改变命运的唯一指望,可如今这希望却化为了泡影。
我们把她儿子唤至面前,只见他身高约一米八,气宇轩昂、容貌俊朗。我们几个人商议之后,决定带他前往部队,或许这正是上天的巧妙安排。表明身份之后,我们当晚便带他离开了,还在政府招待所给他安排了住处,且食宿全包。
后来,她儿子在部队考上了军校,多年之后还荣任团政委,成为了一名优秀的军官。真可谓好人自有好报!说实话,他着实应该感激母亲,是他母亲煮的那四大碗放着双荷包蛋的面条,为他积累了福报。
用餐完毕,这位小伙子引领着我们前往官桥镇。此时,夜幕早已笼罩大地。他带我们来到他同学家,希望同学能帮忙找辆车,送我们返回枞阳县城。
他的这位同学和他一同参加了征兵体检,身体状况甚佳,入伍基本毫无悬念。这位同学同样身高约一米八,仪表堂堂,一看便是当兵的绝佳人选。我们当即决定,将他招入我们部队。
他同学的父亲帮我们寻来一辆车,当晚便把我们送回了枞阳县城。在定兵之际,众多接兵部队皆对这两个小伙子青睐有加,纷纷欲将他们纳入麾下。我们据理力争,详细讲述了发现这两名兵员的惊险过程。其他接兵部队听闻之后,便不再与我们争抢。于是,他们跟随我们一同来到了部队。
后来,他的同学在部队同样考上了军校,毕业后分配到了我工作的医院,成为了一名军医。只是在他分配到我们医院时,我已然调到上级机关任职了。
犹记,枞阳县人民医院有一位科主任,其妻子娘家侄子心怀壮志,一心向往投身军旅。然而,他在体检时未能过关。其一,年龄未满17岁,未达入伍年龄标准;其二,身高还差1厘米,不过在其他方面均符合要求。
这位主任心急如焚,赶忙找到接兵连的军医,言辞恳切地请求其施以援手。体检结束后,主任盛情邀请接兵连军医到家中用餐,我的这位同事也将我一同叫上赴宴。彼时,我一头雾水,稀里糊涂便跟着前往。
抵达主任家后,我的同事亲自为那小伙子测量身高,确实差了1厘米。同事转过头来询问我是否有办法解决这一难题。此时,我们正享用着主人家精心筹备的美食与佳酿,实在难以拒绝。
于是,我只好表明态度:“年龄的问题,我们着实爱莫能助,但这也并非无解之难题。我当年入伍时也仅16岁,是在公社担任干部的舅舅帮我修改了年龄。您身为县医院的科主任,找人帮忙修改年龄,应当并非难事,此事还需您自行设法解决。至于身高,问题不大,小伙子尚年轻,我们可以通融一次。兵员到部队后都要进行复检,且就在我们医院进行。届时,我与同事打个招呼,应该能让他顺利通过。”
随后,话题便转入感谢之语与推杯换盏的热闹氛围之中。
回到政府招待所后,接兵连军医仍心有余悸,担忧此事会横生变故,便向我询问应对之策。我温言安慰他道:“这着实算不得什么要紧之事。倘若你忧虑回部队难以交代,看在你我同事情分上,我愿再助你一臂之力,让你彻底消除心中顾虑。不过,你需听从我的安排,在定兵会上,切莫提及这个兵的情况,我定能确保他加入海军,成为一名水兵。如此一来,你便不会有麻烦了。”
次日,我寻到海军沙角训练基地的接兵部队。该部队接收的兵员在训练结束后,都会分配至海军舰艇部队担任水兵。接兵教官是济宁人,与我同为山东老乡。我向他详细叙述了情况,并恳请他帮忙调换一名兵员,他极为爽快地应承下来。他还对我说,他们单位一位领导的侄子在池州通过了征兵体检,属于我们部队的兵员,询问我能否将此人调换至他们沙角训练基地。我也答应了他,帮他完成了兵员调换事宜。
新兵起运之前,我专程前往巢湖与芜湖,处理那两名额外兵员的相关事宜。我与当地武装部进行了深入协商,顺利为他们办理了入伍手续,并叮嘱我们的接兵部队将他们一同接走。
他们的父母为我送来了当地的土特产。这本是部队领导有过明确交代的情况,按规定我不能收受礼品。然而,他们再三恳切坚持,我实在难以推却,最终只好收下了这份饱含心意的馈赠。
新兵起运之日,安庆码头新兵汇聚,他们整齐集结,静静等候上船。我特意前往安庆的宾馆,打算与那位女服务员道别。毕竟她曾为我织就一件毛衣,前去告别也是人之常情,我并无其他非分之想。
然而,当我去找她时,她却躲进了后面的房间,不肯与我相见。另一位知晓她心意的服务员对我说:“她爱上你了,你却不接受她的感情,她都哭了好几回了。”我一时无言以对,此时部队出发在即,我只能就此离去。
登上船后,我在人群中瞥见了她的身影。她一边朝着我挥手,一边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我心中暗自感慨:“我此番前来是执行接兵任务,实在不能接受你的深情厚意。我已有妻室儿女,只能向你致以深深的歉意!”
第一年所接新兵抵达部队进行复检时,皆顺利达标,未出现任何退兵情况。彼时,我所分管的接兵医药经费超支了三百八十元。前往医院报销时,院长告知,此费用应由后勤部卫生处负责报销;若卫生处无法报销,再回医院处理,绝不会让个人承担这笔费用。
次年,我再次参与接兵工作,出任接兵连军医。我们一行人前往四川省的内江、绵阳、宜宾、达州等地,负责接收五十名女兵。
彼时,部队招收女兵的数量极为稀少。我们部队当年总共仅招收一百二十名女兵,名额分配至多个省市后,每个地方仅有寥寥几个或十几个名额,因而每一个名额都引发了激烈的竞争。
有了第一年接兵的经验积累,第二年接女兵的工作顺利了许多。在那个年代,能够参军入伍的女孩子,并非普通家庭的千金。她们家庭条件优渥,父母大多在军队或地方担任要职,或是颇具威望,或是与权势人物关系密切,总之,在当地都拥有一定的实力和人脉资源。
客观来讲,接女兵是一件轻松惬意的差事。女兵们的家长竞相邀请我们品尝珍馐佳肴、游览名胜古迹,还纷纷送上当地的土特产。不过,在那个物资尚不丰富的年代,所送的数量并不多。对于所送的钱财,我一概予以拒绝,仅收下了香烟和当地的土特产。至于与我一同接女兵的另外两位女军官如何处理此类事情,我并未过多关注。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当年我们接回的一百二十名女兵,在抵达部队后的复检中,竟查出有七名女兵怀有身孕,而我所接的五十名女兵中,也有三名出现了这种情况。在为她们进行流产手术时,我询问了几位女兵,她们竟称这是离家前男朋友或男同学给予的“特殊礼物”。
第三年,我依旧担任接兵连军医之职,前往湖南省的怀化、益阳、郴州,以及湖北省的仙桃、潜江、宜昌等地,负责接收一百五十名女兵。
彼时情形与第二年在四川省接女兵时极为相仿,女兵家长们依旧热情似火,纷纷邀请我们品尝珍馐美馔、娱乐休闲、游山玩水,还送上土特产与红包。我依旧坚决推辞钱财,仅收下了香烟和当地土特产。
一日,湖南某地的武装部长偕同一位当地局长来到我们接兵部队下榻的宾馆,言辞恳切地请求我们设法增加一个女兵名额。这着实让我陷入了两难境地,兵员早已确定,增加名额谈何容易,这显然已超出了我的职权范围。我建议他们在内部进行调换,于我们而言,带哪位兵员走并无太大差别,但超额带兵是绝不可能的。武装部长无奈地表示,我们所接的女兵数量本就有限,且这些女兵在当地都有着深厚的背景,随意调换会得罪诸多领导,实在无法进行内部调整。
他们再三恳请我向上级汇报,看是否能够特批一个名额。我将此事如实禀报给接兵团团长。团长是湖南衡阳人,平日里幽默风趣、和蔼可亲,他还时常带着妻子找我看病,我心想他定会施以援手。果不其然,经他向接兵师领导请示,最终成功特批了一个名额。至于他究竟通过何种途径争取到这个名额,我不得而知。
事成之后,这位局长给我送来十条香烟与三千元现金,局长还安排车带着我和另外两名接兵女干部游览了许多地方,一切费用皆由他承担,并且给我们每人都赠送了一些当地土特产。
然而,第三年所接收的一百五十名女兵,在部队复检过程中,竟有十二名被查出怀有身孕。为此,负责复检工作的同事便与我调侃打趣,戏称我这一趟接兵任务堪称“超额完成”。
一日,与我一同接兵的两位女军官来到我的办公室,满面羞愤地称此事着实丢人,并询问我该如何向部队交代。她们俩初次参与接兵工作,未曾经历过如此棘手的状况,我十分理解她们内心的焦虑与惶恐。
我宽慰她们道:“此类事情每年皆会出现,这些女兵入伍前大多有男朋友或男同学,你们不必忧心,只是传出去不太体面罢了。”
新兵复检结束后,军务处处长前来了解复检情况,半开玩笑地问我:“这事儿和你有关系吗?”我神情严肃地回应:“毫无关联。我不过是接受了她们父母的宴请,收下了一些土特产而已。”
他说:“没关系就好,按程序处理就行。若有关系,就尽早说明,我会帮你妥善解决。”我一听,顿时怒上心头,说道:“老大哥,这玩笑可不能开。我再次郑重声明,绝对毫无关系。以后你们接兵的差事,千万别再找我了,这绝非美差,实在是丢不起这人。”
他听罢,放声大笑,中午还邀我一同品尝了海鲜。
在这第三年的接兵工作中,我频繁受邀参与各类宴请,不仅得以游览诸多地方,还收到了种类繁多、令人目不暇接的土特产。此外,我收下了局长赠予的三千元。但这笔钱,我并未据为己有。其中一部分用于填补接兵医药经费的缺口,一部分为女兵们购置了旅途中必备的女性用品与小食品,另一部分则为一同接兵的两位女干部选购了化妆品、衣物和小零食等。
说起第三年和我一同执行接兵任务的两位女干部,在那将近两个月的接兵岁月里,我们三人始终形影不离。一男两女之间,趣事不断,宛如一幅洋溢着欢乐的生动画卷。那时,我们皆青春年少,未满而立之年。接兵连的连长年仅二十八岁,且已成家;接兵连的排长年仅二十三岁,仍待字闺中。
颇为有趣的是,这位连长极爱开玩笑,且玩笑的尺度颇大,真可谓是阅历丰富、深谙世事之人。他总是绞尽脑汁地撮合我与排长,让我时常陷入尴尬的境地。
后来,我与这位排长确实有过一段如诗如画、浪漫动人的故事。不过,这是后话,在此便不再详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