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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岁大妈:跳了半年交谊舞才明白 那些爱跳交谊舞的人是有原因的

发布时间:2025-10-27 08:37:01  浏览量:1

要是半年前有人跟我说,我方慧茹,一个退休了十几年的老会计,会为了跳舞跟儿子吵架,还把家里客厅的沙发都贴墙根挪了,天天对着穿衣镜练什么伦巴的扭胯动作,我肯定以为那人是说胡话。可现在,看着社区活动中心舞池里那些旋转的身影,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幸亏我来了。这舞池里藏着的东西,比我想象的深多了,那都不是给外人看的。

而这一切,都得从我老伴儿周建国走后的第一个冬天说起。

老周走得急,前一天晚上还跟我抢电视遥控器,第二天早上人就没醒过来。儿子周明宇和儿媳妇忙前忙后地办完了丧事,家里一下子就空了。那种空,不是没人说话的安静,是连空气都凝固了的死寂。我待在那个三室一厅的老房子里,到处都是老周的影子。他用过的茶杯,他没看完的报纸,阳台上他养的那几盆半死不活的吊兰,看哪儿都堵心。

那段时间,我整个人都蔫了。以前我是个多利索的人啊,在单位当会计,一分钱的账都不能错。退休了,家里也被我收拾得一尘不染。可那阵子,我连下楼买菜的劲儿都没有,一天三顿饭合成一顿吃,随便扒拉两口了事。儿子不放心,天天打电话,周末就带着儿媳孙子回来看我,大包小包地塞满冰箱。可他们一来,我更难受。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我心里就跟针扎一样,越发觉得自个儿是个多余的孤老婆子。

他们前脚走,我后脚就能把眼泪掉下来。我对着老周的遗像自言自语:“老周啊,你说你怎么就先走了,剩下我一个人可怎么熬啊。”

儿子看我状态不对,就给我出主意,说:“妈,您别老闷在家里,出去走走。楼下花园不是有很多老头老太太跳舞吗?您也去看看,就当锻炼身体了。”

我当时一听就来气,把脸一拉:“跳什么舞?搂搂抱抱的,像什么样子!我这辈子除了你爸,没让别的男人碰过一下。再说了,你爸尸骨未寒,我就出去跟人跳舞,街坊邻居怎么看我?我丢不起那个人。”我这人,一辈子就是要脸面,讲规矩。

儿子被我噎得没话说,这事儿就不了了之了。可我心里那股劲儿,就是过不去。有一天傍晚,我实在闷得慌,就裹着大衣下了楼。刚走到花园小广场,那熟悉的音乐就响起来了,《恰似你的温柔》,慢三。

我躲在一棵大槐树后面,偷偷往那边瞧。十来对男男女女,在昏黄的路灯下,一进一退,一转一圈。女的,大多都像我这个年纪,有的还烫着时髦的卷发,穿着带亮片的上衣。男的,也是差不多的岁数,头发花白,但腰板都挺得直直的。我心里是有点瞧不上的,觉得他们不正经,都这把年纪了,还搞这些花里胡哨的。

可看着看着,我就看出点别的味儿来了。有个大姐,跳舞的时候脸上一直挂着笑,可音乐一停,她走到旁边石凳上坐下,拿出手机一看,那脸上的笑立马就没了,换上了一副愁苦相。还有一个大爷,舞步特别娴熟,带着舞伴转圈,显得特别潇洒,可我看见他中途休息的时候,从兜里掏出个小药瓶,倒出几粒药干咽下去,动作快得跟做贼似的。

我心里嘀咕,这些人,看着乐呵呵的,好像心里都藏着事儿。

就这么过了小半年,我的日子还是老样子,像一潭死水。儿子看我越来越瘦,急了,硬是把我拖到了社区的活动中心,给我报了个交谊舞的初级班。我一百个不乐意,可看着儿子那发红的眼圈,心一软,就答应了。我想着,就当是糊弄儿子,去应付两下就回来。

第一天去,我紧张得手心都是汗。活动室里人不少,音乐放着,老师在前面教。我缩在最后面的角落里,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老师说要找舞伴练习,我头垂得更低了,恨不得地上有条缝让我钻进去。

就在这时候,一只手伸到了我面前。“这位大姐,要不咱俩搭个伴儿?”

我一抬头,是个看起来比我大几岁的男人,穿着干净的白衬衫,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就是人有点黑瘦。他笑起来,眼角都是褶子。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下意识地就想拒绝。可看着他那双坦荡的眼睛,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我不会。”我结结巴巴地说。

“没事儿,谁都是从不会开始的。我姓葛,葛建军,你叫我老葛就行。我领着你,踩着点儿,一二三,一二三,就这么简单。”老葛说话很实在。

就这么着,我稀里糊涂地成了老葛的舞伴。我的天,刚开始那几步,走得我浑身僵硬。老葛的手搭在我背上,我感觉像烙铁一样烫。他的手一用力,我就紧张得顺拐。一首曲子三分钟,我感觉比我当年高考还难熬。好不容易熬到下课,我逃一样地跑回了家。

可第二天,鬼使神差地,我又去了。可能是因为老葛那句“谁都是从不会开始的”给了我一点鼓励。

慢慢地,我跟老葛熟了。他话不多,但特别有耐心。我踩他脚了,他笑呵呵地说“没事儿,我这皮鞋结实”;我跟不上节奏,他就不厌其烦地给我数拍子。他告诉我,他老伴儿走了五年了,以前是厂里的技术员,跟机器打了一辈子交道,退休了反而不知道干啥。孩子们都忙,他一个人在家能跟电视说一天话。后来被邻居拉来跳舞,才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他说:“人啊,一闲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这跳舞,你得记着步子,听着音乐,脑子就没空想那些烦心事了。一曲跳下来,出点汗,心里舒坦。”

我渐渐地不那么抵触了,甚至开始琢磨起舞步来。在家里,我把客厅的茶几挪开,对着穿衣镜自己练。有时候一个转身动作练不好,能练上一个小时。儿子来看我,看到我脸颊红扑扑的,精神头比以前好多了,也替我高兴。

在舞池里,我认识的人也多了起来。那个上次我看到的、休息时一脸愁容的大姐,叫张姐。她跟我说,她老头子中风瘫在床上好几年了,她一天二十四小时伺候着。每天就盼着晚上这一个钟头,能出来喘口气。她说:“我不能倒下啊,我要是倒了,他怎么办?我出来跳跳舞,就当是给自己充充电。回去,才有力气继续熬。”

还有那个舞跳得特别好的林老师,大家都这么叫她。她以前是少年宫的舞蹈老师,气质特别好。可她一儿一女都在国外,一年到头也回不来一次。她说:“我这房子大啊,一百五十多平,可就我一个人住,晚上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不来这儿,我感觉自己都快不会说话了。在这儿,好歹能跟人说说话,听听音乐,感觉自己还像个人。”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小小的舞池,对我们这些老人来说,根本不是什么“不正经”的地方。这里是我们的避难所,是我们的加油站,是我们对抗孤独和岁月无情的战场。

每个人脸上带着笑,心里都揣着一本难念的经。老葛是为了不说胡话,张姐是为了喘口气,林老师是为了听点人声。大家心照不宣,从不打听彼此家里的难事儿。一首曲子响起,男士们会伸出手,做出一个优雅的邀请姿势;女士们则会把手轻轻搭上去。在那三四分钟里,大家仿佛都卸下了生活的重担,忘记了病痛、孤独和烦恼,只是一个舞者。音乐一停,大家就又变回那个要回家给老伴儿喂饭的张姐,那个要吃降压药的老葛。

这是一种默契,也是一种慈悲。大家都在用这种方式,互相搀扶着,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

我彻底迷上了跳舞。我开始买漂亮的舞裙,学着化一点淡妆。我发现,当我穿着得体的裙子,随着音乐旋转起来的时候,我好像又找回了一点年轻时的感觉。我不再是那个只会围着灶台转的方慧茹,也不是那个失去老伴儿的可怜寡妇,我就是我,一个热爱生活的舞者。

我和老葛成了固定的舞伴,但我们之间清清白白。我们只在舞池里交流,聊的都是舞步和音乐。他是个真正的君子,跳舞时手永远是虚搭在我背上,保持着恰当的距离。我们更像是战友,一起对抗着孤独。

可我儿子周明宇不这么想。他有一次晚上过来给我送东西,看我穿着裙子,脸上还化着妆,当时脸色就变了。他没说什么,但过了两天,就把我叫到他家,开起了家庭会议。

“妈,您最近是不是……走得太近了?”他话说得很委婉。

儿媳妇也在旁边敲边鼓:“是啊妈,我们知道您一个人孤单,想找个伴儿我们也不反对。可社区活动中心那种地方人太杂了,我们是怕您被人骗了。现在好多骗子,专门盯着你们这种有退休金、有房子的单身老人。”

我一听,气得血压都上来了。“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三岁小孩吗?我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什么人没见过,我能分不清好歹?”

“妈,我们是为你好!”儿子加重了语气,“那个姓葛的,他什么底细您清楚吗?他要是图您的房子,图您的退休金怎么办?我爸才走多久啊,您就……”

他话没说完,我“啪”地一下把筷子拍在了桌上,眼泪刷地就下来了。我不是委屈,我是心寒。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儿子,竟然这么看我。在他眼里,他妈就是一个没了男人就活不下去、随便就能被别的男人骗走的老糊涂。

“周明宇,我告诉你!”我指着他,手都在抖,“我方慧茹这辈子,没做过一件出格的事!我跟你爸过了三十年,一心一意!现在他走了,我连找点乐子,让自己活得像个人样都不行了吗?你以为我去跳舞是为了找老伴儿吗?我告诉你,不是!”

“那的每一个人,都跟你妈我一样,是去找命的!是去找一口能让自己喘上来的气!有个张阿姨,老伴儿瘫了,她是去充电的!有个林老师,儿女不在身边,她是去找人气的!那个老葛,他老伴儿走了五年,他是不想让自己闷出病来,拖累孩子!”

“你们年轻人,有工作,有家庭,有朋友。我们呢?我们老了,退休了,朋友一个个走了,孩子有自己的生活,我们剩下什么了?就是一个空房子和一身病!我们去跳个舞,找个伴儿说说话,互相取取暖,怎么就成了你们眼里的不正经?怎么就成了要被人骗?在你心里,你妈就这么不值钱?”

我一口气把心里的话全吼了出来,吼完了,就坐在那儿大口喘气。儿子和儿媳妇都愣住了,他们从来没见过我发这么大的火。

那天晚上,我没在儿子家吃饭,自己回家了。一路上,我心里五味杂陈。我明白,儿子是关心我,但他的关心,像一个笼子,要把我关在他认为安全的地方。他不懂,老年人的孤独,不是塞满冰箱就能解决的。

第二天,我照常去了活动中心。老葛看我眼睛肿着,问我怎么了。我摇摇头,没说话。音乐响起,是《梁祝》。老葛拉着我的手,带着我滑入舞池。那悠扬又悲伤的音乐,配上我们迟缓又认真的舞步,我突然觉得,我们这代人,就像这舞一样,一辈子都在隐忍,都在克制,都在为别人活。到了晚年,想为自己活一次,怎么就这么难。

没想到,那天晚上,儿子周明宇竟然来了活动中心。他就站在门口,默默地看着。他看到了笑容满面的张姐,看到了气质优雅的林老师,也看到了我和老葛之间,那种默契又疏离的舞步。一曲结束,我看到了他。他走过来,脸上带着一丝愧疚。

“妈。”他叫了我一声。

我没理他。老葛看这架势,冲我点点头,就先走了。

儿子在我身边坐下,沉默了很久,才开口:“妈,对不起。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我看着舞池里那些还在跳舞的老伙伴们,轻轻地说:“明宇,你们有你们的世界,我们有我们的。你们的世界很大,我们的世界,可能就这么一个舞池这么大。别把我们这点念想都收走了,行吗?你爸走了,妈也得活下去。得活得像个人样。”

儿子没再说话,只是把他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了我的肩上。

从那以后,儿子再也没提过跳舞的事。有时候,他还会给我买专业的舞鞋。我知道,他懂了。

现在,我跳了快一年的舞了。我还是那个方慧茹,但又不是以前那个方-慧茹了。老周还在我心里,但我的生活,不再只有回忆。每天下午,我都会期盼着晚上的到来。换上舞裙,走进那个灯光不算明亮,甚至有点陈旧的活动中心,当音乐响起的瞬间,我就知道,我又活过来了。

这个舞池,就是一个江湖。一个属于我们老年人的江湖。这里没有金钱,没有地位,只有一颗颗需要慰藉和取暖的心。大家萍水相逢,用三分钟的舞曲,交换彼此的温柔,然后各自转身,回到自己的生活里,继续做那个坚强的父亲、母亲、丈夫、妻子。

你们说,爱跳交谊舞的人,图个啥?以前我不懂,现在我明白了。我们图的,不过是在这漫长而孤独的黄昏里,能有那么一束光,能有那么一点暖,能有个地方,让我们暂时忘记自己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