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99年,司马迁被汉武帝阉了是他在政治舞台上最豪气的表演
发布时间:2025-09-02 04:36:45 浏览量:2
世人大多知道司马迁,是因为那卷《史记》。这是一部从三皇五帝到汉武帝横跨几千年的大书,共计五十二万多字。一百三十篇,浩浩荡荡,卷帙浩繁!当年写成如此规模的作品,单靠一个人完成,底下加班写字的小吏都没有,实在叫人佩服。不过,司马迁并非一开始就注定成名,他的出身算不上显赫,父亲司马谈是太史令,在当时的朝堂上,说大说小都奇怪,按现代来说就像国家图书馆馆长还兼气象总局局长,实际上没人怎么瞧得上。可真要碰上朝政大事,太史令还是能掺和几句的,所以有时候司马家族的存在感也很微妙,到底得到尊重,还是背后被人说闲话,这倒也不好说。
据史料考证,公元前110年,司马家发生变故。司马谈,汉朝的太史令,因为没能见识千载难逢的封禅大典,郁郁而终。那年,他拉着年轻的司马迁的手,泣不成声,说:“我这一生,最不甘的就是死时还没完成理想。太史令这官你得接,写书这活儿你得干!”有些人面对亲情和遗愿,经常立誓必成,有些人却在岁月长河里慢慢把承诺搁浅,但司马迁不是那样的人。父亲死时他说了三个愿望,司马迁只点头,说会做到,可究竟有没有想过一转身天就变了颜色?
话说回来,汉武帝时期的太史令,和后世编年史官不太一样。主要职责是看天象、卜吉凶。什么星星出现、哪颗彗星划过天宇,他们都得给出国家安危的解释。许多官员暗地不太重视太史令,认为这些人神神叨叨,半点实际用处都没有,遇事都只会瞎编。只是没人敢当面说这话。汉代中期以前,太史令职位虽显,可实际地位却边缘了。司马谈在世时就知道,自己职业尴尬,才想靠著书立新声。大人物小人物都一样,寻常近距离地活着,你永远搞不清体面和落魄哪天能对调。
三年后,司马迁继任父亲的官职。汉武帝二十八年,朝野上迎来了一场风波。李广利、李陵两位将军携兵北上,对垒匈奴,战局扑朔迷离。李陵麾下不过五千人,偏要和数万匈奴干仗。临战之前,谁都不觉得他能赢。一声不响的硬拼,才打得出名。但命运转瞬打了个死结,麒麟军侯管敢临阵叛变,李陵所部陷落,被俘。汉武帝震怒,谁也不敢多嘴。
朝堂上,诸公一面倒地说李陵不忠不孝,主张当场处死,说他该战死不该投降。谁会多说一句好话呢?此时司马迁站出来了,史书说他情绪激昂,说李陵一直孝顺、忠烈,战时所展现的勇气,匹敌古代名将。他被围困绝境,战斗到最后,依然希望有朝一日回报国家。司马迁这番话,倒像点后人评论,套不上官场那股圆滑劲儿。他说李陵投降是假投降,是忍辱负重。语气坚定,神色也决绝,几乎把大臣群体都得罪了。
然而汉武帝听得越多,心里越不是滋味。几句批评暴露了朝中时弊,偏有皇帝不耐听的成分。司马迁的话音刚落,只听朝堂一声冷喝:“拖出去!”谁也不敢劝,谁也不敢多嘴。宫刑的决定下来时,司马迁还在等自己能不能逃过一劫。可惜啊,没人肯为他说情,想花钱赎罪都无门路。当天夜里,他被送往刑房。不知那一夜,他痛苦到几何?史书没细说,只说他自称忍辱负重,梦魂惊断。
宫刑之耻,对任何一位士人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很多人问,经历这种事的人怎么坚持写书?司马迁自己也纠结过,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可真让他一死,他想,也轻也重,死得不如泰山那就白白牺牲了。活下去是屈辱,可不写书就更屈辱。
李陵案之后,司马迁变得郁郁寡欢,很长一段时间,他很少与人通信,也很少在朝堂露面。他给好友任安写信时坦承,自己“已无荣光,唯余执笔。”可要说他完全没了希望,大约也未必。夜深时他对自己嘟哝:如果西伯侯被囚能写下《周易》,孔丘被逐也能著《春秋》,孙膑断足写兵法,屈原被流流放做《离骚》,那么自己为何不能借着残剩的身躯,继续写下去呢?
他终于认定,“立言”是唯一出路。司马迁就这样开始了《史记》的书写。他说要“通古今之变,究天人之际”,这话很大,可是究竟能不能写得壮阔无比,他自己也踌躇。日复一日,纸笔沙沙声把长安的黑夜划出一道道痕迹。他从传说时期写起,从黄帝到尧舜禹商周,一笔笔勾画众生相。君王臣子,列侯宗室,百姓游侠,皆可入卷。他不避家丑,不惧朝廷威严,写谁坏都坦率,写谁好没一句奉承。
有些人说司马迁过于偏激,写人写事刀下不留情。比如《酷吏列传》把官场黑暗写得淋漓尽致,却故意没交代结尾,是不是刻意要给后人制造悬念?有的说他记录王侯将相太过戏剧化,未免存了情绪。其实仔细看下来,不少细节都不像作家的虚构,比如他写匈奴,剖析势力分布,还真采集了边塞将士一线口述。甚至有谣言说,他曾私下约见几个投降匈奴的亡命者逻辑推断袁绍之死?没人能证明,但他笔下那股真切劲,总归靠盘在故纸堆里写不出来。
《史记》完成时,是公元前91年。写书那玩意,有些人用来留名,有些人用来还情债,有些人真是纯粹想到哪写到哪。说到底也许是他在纸上找到尊严了才有了继续的理由也未可知。他把父亲当年没做完的事情全部做到了极致——不少人其实看不起史官书,觉得不过是记录前朝旧事,可他偏不信。他用最赤裸的文字,把近代皇帝的功过分明写出来。皇帝受辱,他也没多加掩饰,臣子忠诚,他未必歌功颂德,真真假假,谁能说清?
内容之大,不计其数。国家的兴衰,王朝的交替,礼制、历法、边患、酷吏、儒生、游侠、各种琐屑都收录。写到商鞅变法那一节,有人说司马迁带了太多私人情绪。可后世再看的时候,倒觉得有点可笑,无非也就是用事后的眼光,把一个悲剧放大成了正义。其实细看下来他有时并不够理智,像《太史公自序》,里面精细到每个细节,他居然还放任情绪起伏——忽而恨,忽而爱,忽而觉得国家历史不过如此。思路不顺,经常断裂。
再说一次,他未必每句话都严谨或中立。比如褒贬之间,隐约能看出私心在里面,并不完美,甚至有些地方连他自己也说逻辑说不圆。但正因如此,《史记》才有了鲜活的骨血,读来让人恨不得回过去问信史真假。
而且,这部书的实用价值不用多说。对后世的史学、文学,乃至政务,都留下了极深远的脚印。连到了现代,各种史家讨论、影视写作、甚至网络世界的“键盘侠”,都要从司马迁的笔下找点依据,谁敢说他写的没用?但真要说《史记》是一部完全客观的史书,那也太冤了司马迁,有时候他就是随便想、随便补,不想圆什么造型。
终于,司马迁自己也没有看到《史记》真正流传天下。朋友任安死后,他彻底切断与人生前半段的联系,抑郁成疾。夜深时,他又拿出父亲当年遗留的竹简,看两眼,没说过后悔。
所以,司马迁身残志不坚——等等,这话好像不对,其实他到底有没有志坚这件事也说不清。他骨子里是悄悄躲着的反骨,从未想过和任何皇帝讲和。或者说,深夜里的坚强换成白天的胆怯也有过。人有时候就是矛盾的。
再往后,《史记》流传多少?鲁迅说他是“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可有人偏偏认为凭一个人,怎能总结那么多千年来的沧桑?做不到吧,有点夸张了,史家终归有夸张的权利。
至于到底什么是历史,什么是大义,什么又是真正的忠诚和背叛?到头来也许都不该幻想有答案。司马迁给了自己的理由,后人还在找自己的理由。
这就是司马迁,既独立又矛盾,既坚强又动摇。纸上高山,亦有沟壑,《史记》成书,既是奇迹,也是他自身无法逃脱的牢笼。言尽于此,还能说点啥?